第39章 審案

瞧着她一點也不怕,韓風急了,她道:“你如此嚣張,你就不怕你出門後,家中出事嗎?”

聽到她威脅的話,談飛雨的臉色與眼神忽然變了,她蹲到這個女人的面前,抓住了她的領口,用力地拽向自己,用只有她們兩個才聽得到的低沉聲音道:

“聽說你的兩個孩子剛會走路了,那麽小的孩子,多可愛的,你忍心讓她們成為流離失所,被發賣到煙花之地的孤兒嗎?”

“你!”韓風驚恐地看着她,完全想象不到,那個平日裏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溫和無害的老好人的談飛雨,居然會說出這麽令人膽寒的話來。

談飛雨看着她對自己的驚恐,不以為然地道:“當你想對別人的家人下手的時候,理所當然要做好自己的家人也會被下手的準備不是嗎,也許你不相信我有本事能夠做到,為了證明一點,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麽了。”說着她抓起了這個女人的一直手臂,對方恐懼地看着她,躺在地上想要掙脫她往後躲開:“你要幹什麽!”

談飛雨沒有給她逃跑的機會,一只手抓着對方的手臂,另一只手一用勁,只聽聞咔嚓一聲,她的手臂就被卸了下來,之後就只聽到她的哀嚎聲音。

談飛雨用冷漠之至的表情看着她,聲音中帶着瘋狂與殺氣:“韓風,你知道嗎,我的爹爹和哥哥就是我的底線,不碰到她們,你怎麽針對我,我都只當你是個普通的同僚和我打打鬧鬧,平日裏惹到了我,我頂多找個機會小小的教訓一下你,不會對你下什麽死手,讓你落下什麽病根。但……你要是想試圖去碰我的底線,那就只有一個結果,不是我死,就是你亡,不,應該說,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不計較任何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談飛雨說完,抓着她的手,只聽骨頭一聲響動,就給她接上,說話的樣子,對在韓風的眼裏,仿佛是地獄來的惡鬼:“你現在知道了,我的能力,不單單可以做到這樣,不僅是雙腿,我還可以折斷你的雙腳,叫你永遠也只能在地上爬,你既然查到我哥哥的事情,那你也已經知道了吧……那個人的雙腿,是我弄斷的吧,如果你也想像她一樣,那歡迎你随時來對我的家人下手,你放心,我一定會在你得手之前,讓你見識到什麽叫做人間地獄。”

她的樣子與表情實在可怕得不像個正常人,韓風看着面前這個令人膽寒的女人,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手上的疼痛,等談飛雨站起來要走,她才反應過來,連忙大吼道:“大家快來看啊,探花郎打人了,陛下身邊的起居舍人打人了!”

她這麽吆喝了一陣,原本人不多的小巷子裏不一會兒就聚起了很多人。

談飛雨看着紛紛向他偷來責備目光的看熱鬧的路人,微微皺眉。

局勢對她十分不妙。

與此同時,沈澤處理完了所有的政事,随口對邵常侍道:“談大人還在外面嗎,讓他進來見朕。”

邵常侍弓腰:“回禀陛下,談大人已經出宮回家去了。”

“……”沈澤的表情凝滞了一瞬,然後淡淡地,“哦”了一聲:“走了就算了,叫人傳晚膳吧。”

談飛雨,你可以的,竟敢說也不說一聲就走了,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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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常侍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并沒有瞧出不愉,漠不關心的神态讓他原本準備了一大堆勸解的話給憋了下去。

巷子中。

韓風看着四周聚集起來的人,在看到談飛雨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正常,甚至還帶着憤怒,心中的害怕頓時消散,轉而變成了得意。

看吧,這個家夥剛才果然是在虛張聲勢,她也是知道顧忌的。

談飛雨見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對着韓風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彎起的弧度,仿佛是在嘲諷,又仿佛是在意料之中,露出這個弧度是在告訴對手,她早已做好了對策。

這個笑轉瞬即逝,也只有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她臉上的韓風看到,心裏頓時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韓風!”談飛雨忽然擺出憤怒和失望的表情,對着痛心地大聲道,“我們一起在衙門當了兩年的同僚,雖然你一直針對我,但我一直處處忍讓你,我談飛雨,到底哪裏有對不起你,要讓你這樣無恥的對我?我在這裏遇到你手摔折了,覺得雖然我們關系不好,但好歹也認識一場,好心給你接上,你為什麽要這樣倒打一耙?”

“你!”韓風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談飛雨竟然會在自己的面前如此颠倒黑白,這和她認識的正直不懂得拐彎抹角的老好人談飛雨完全不一樣,震驚之下,竟讓她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衆人看向韓風的表情已經帶上了懷疑,有不少在談飛雨當捕快的時候認識談飛雨的人站出來指着那個人說道:“我看你就是看到人家升官了,想要訛詐一筆,結果沒成功反倒想要欺詐談小姐的吧,談小姐當捕快時候的為人,京城裏誰人不知?做人要講良心啊。”

衆人紛紛跟着譴責起來。

談飛雨不看她,轉而對着衆人,露出一個又痛心,又心灰意冷的表情,高聲嘆息了一下:“算了,大家好歹同事一場,你想訛詐我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韓風,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說完她要走,但是被不甘又憤怒的韓風叫住。

“你站住!!你才是颠倒黑白,我的手明明是你弄折的,你剛才也打了我的肚子一拳,這件事今天絕對不能善了了,有種你跟我去衙門!我們去公堂對質,找專門的大夫檢查,我的傷就是你打傷的,我看你到時候怎麽推脫!”

這下談飛雨還沒開始說話呢,周圍人紛紛指着她道:“你這人好歹也是體面人家出來的,怎地這般無賴?你随便找人給自己打了一下,回來就想污蔑給我們談小姐,我說吶,這做人啊,可不能這麽不要臉吧。”

韓風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從肚子裏吐出來,嘴裏辯駁不過幾十張嘴,便索性兩耳不聞任何話,像個潑皮無賴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死死抓着談飛雨的手,看起來像是生怕談飛雨跑了。

幾個對談飛雨有好感的路人一看火了,上去就動手想要解救談飛雨,七手八腳地撕拽韓風,幾下就把她給掐扯得不成樣子,但她還一直抓着談飛雨的手,咬着牙死也不放。

談飛雨微微皺着眉,假裝困擾地小聲勸解大家不要打,要冷靜,見韓風被打得差不多了,才真正出來控制場面:“請大家冷靜!”

她的聲音極富有穿透力,同時還帶着莫名穩定人心的力量,衆人不約而同的冷靜下來,并且放開了韓風。

談飛雨掙脫不開韓風的手,無法對衆人拱手道謝,便站直面帶感激地對衆人道:“謝謝大家對飛雨的信任與維護,只是羅煙自有羅煙的律法,既然出了事情,就理當由律法來解決,大家這樣私自動手傷人是不對的,既然韓小姐想要去衙門讨個公道,那我便去一次,想來公正的羅煙律法,一定能給大家和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衆人一想也是,便要跟着一起去衙門,反正大家也都是剛吃飽了飯,這等趣事,當然要跟着去看看熱鬧。

就要走的時候,韓風卻忽然反口,一步也不走,高聲喊道:“我不去衙門,衙門的京兆伊大人和你私交甚好,你們一定勾結起來陷害我!”

談飛雨看了她一眼,衆人一聽也對,所有人正在犯難的時候,在人群圍着的最外面,一輛馬車上傳來一個女人威嚴的聲音:“既然覺得衙門的京兆伊大人不夠公正,那不如由本官來審此案如何?”

談飛雨覺得此人聲音有些眼熟,擡頭一看,發現竟然是宋正。原來不知何時,路過這裏的宋正也圍觀了這場鬧劇。

“你是何人!”韓風并不認識她,便高聲問道。

“本官乃是大理寺專門負責審官員犯罪的官員宋正,談飛雨是本朝官,按照律法,由我來審也可以,雖我與談飛雨是同屆科舉考上的榜眼,但本官以我宋佳世代清廉做保證,絕不徇私,你若是信得過,就由本官來審,若是信不過,想來你就真的只能去告禦狀了,不過本官要提醒你,你這等沒有功名在身的人想要告朝廷官員的話,首先就得過了“刀山火海”才可以面聖,你可要想好了。

所謂刀山火海,便是先赤腳踩過十米燒紅的炭路,然後再光着身子從定滿鐵釘的木板上滾過才可以,所以一般除非是血海深仇,不然不會有人要去禦前告官。

韓風想到“刀山火海”便打了個寒顫,衡量一番,選擇了讓宋正來審核,答應後還不放心地道:“相信大人一定會公正執法的,否則您一家的百年清譽可能就要毀在您手裏了。”

宋正瞥了她一眼,然後叫談飛雨和她一起上車,一行人去了京兆伊的公堂,這場由京城百姓作監督,宋正主審,京兆伊旁審的案子就這樣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宋正先找來三位大夫去檢查韓風的肚子上所謂的傷,發現她所說的肚子上的傷根本就不存在,手上确實曾骨折又接好了,幾個大夫順便還誇獎了一下接手的人手法十分好。

韓風聽了診斷之後不敢相信,申訴道:“不可能沒有傷口,我肚子這麽疼,分明就是她剛才打的,怎麽可能會沒有傷口?大夫再看看啊。”

談飛雨堅稱是看到她是好心幫助韓風接骨,結果被倒打一耙。

三個大夫的口徑如出一轍,韓風覺得裏面有鬼,又要求叫來了自己熟識的大夫,結果得到的診斷是一樣的,她頓時慌了。

群衆發出了噓她的聲音,如若不是在公堂,說不定她已經被扔爛菜葉子了。

所有人都已經認定她在撒謊了。

宋正又叫來了一衆認識他們兩個的捕快,讓他們說說二人平時的關系,是否有韓風針對談飛雨的事實存在,以及從衆人的口中了解談飛雨的偉人,捕快們如實将韓風針對了談飛雨兩年的事情交代了出來,紛紛維護談飛雨,說她是個好人,絕對不可能做出随便打人這種事情的,甚至又好幾個出來說願意以前途為談飛雨作擔保。

韓風在一邊難以置信地看着那些信誓旦旦的人,不明白談飛雨以前不過是個被皇帝厭棄的小捕快,怎麽到如今,卻有這麽多人願意站在她那邊為她說話,難道這些人都是想借此巴結她嗎?

宋正聽完敘述,對着韓風一拍驚堂木,四座寂靜,她呵斥道:“大膽,你竟敢撒謊,你可知無證誣告朝廷命官是要丈八十發配邊疆的重罪!”

韓風一抖,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不能成的了,趕忙亡羊補牢道:“小人不告了,不告了,今天只是小人一時失常而已,不告了。”

宋正一聽她把事情鬧的這麽大,如今卻想撤回訴狀,頓時火了,驚堂木啪地拍在案桌上,震得人心裏發顫:

“放肆,你當公堂是兒戲?朝廷命官是陪你嬉戲玩耍的玩具?你想告就告,想不告就不告?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朝廷還怎麽為百姓辦事?來人,将此人重打十大板,關押至牢中三日,以思己過。”

衆人對這一場審判心服口服,也心滿意足,被抓下去大的韓風使勁仰着頭,不甘盯着談飛雨的臉看。

談飛雨也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睥睨與寒到人骨子裏的冷漠,叫她打了個寒噤,從骨子裏泛起了對談飛雨難以名狀的恐懼。

經此一事,不僅談飛雨出名了,連帶着宋正也跟着在不少百姓心中留下了公正無私,辦事果決的名聲。

談飛雨回到家中時,太陽已經落山,天也要烏黑了。

這件事早已通過口耳相傳,傳到了她的家中。

她一到門口,看到自己好友謝永,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走進了家中,先安撫了父兄,然後和好友走進房間,關緊了門窗,查探了一下房屋內是否有人潛伏的痕跡,然後才開始說話。

謝永道:“我得到消息,有好多人回老家去調查你,我有些擔心……不如我們想辦法離了京城,我們自己照樣也能好好過日子,何苦冒着那麽大的風險繼續在這裏呆下去?”

談飛雨坐在椅子上想到:“我又何嘗沒有想過,但現在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第一是我爹爹,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指望我能夠進朝廷,這對他來說,就是有出息了,我要是辭官,對他打擊是對大的,第二……”

“第二?你哥?”

談飛雨搖了搖頭:“我心上人粘人得緊,他肯定不讓我走的。”

“哦……”謝永沒啥反應地回了一聲,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過了一會兒,突然震驚地揪着她的衣襟:“什麽!!!??心上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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