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 12 章
比賽在八點鐘準時開始,粱菲笙看了看自己前面那些人的表現心裏有了譜,估計第一名是沒什麽問題了。她的序號靠前,而且女子賽本來也就沒幾個人,等她結束的時候男子賽估計還沒有進行一半。
因為有姜衍的參加,這一屆的比賽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來的人中不僅有馬術愛好者,還有許多專程來看熱鬧的,其中就有戴珩和李钰兩家人,樂樂自然也很他的小天哥哥在一起,此刻正坐在貴賓席上全神貫注的看着自己衣冠楚楚的父親。
他們的旁邊坐着許多的女人,還有一個是那才在音樂王朝門口自己撞到的那個,她想,原來真的是認識的啊,她還一直以為是編的謊話。
不過,這種比賽竟然女人還挺多,難道男人都去裏面下注了嗎?
粱菲笙沒有去打擾他們,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看了起來。
姜衍騎着他的騰霜,頭戴寬檐禮帽,身着黑色的燕尾服,腳上蹬着高筒馬靴,他的皮膚白,在帽子和禮服濃重的黑色對比之下顯得格外迷人。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姜衍突然回頭,準确的找到了她的位置,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粱菲笙呼吸一窒,覺得心跳有些亂了,陽光撒到他褐色的眼楮裏反射出淋漓的細碎波光,那一瞬間,他漂亮的不可思議。
姜衍是倒數第四個,輪到他上場的時候已經快到十一點了,他策馬上前,進入賽場的那一刻,全場安靜下來,唯一的聲音就是姜栎小朋友為自己的爸爸加油的吶喊。
姜衍對這種詭異的氣氛似乎毫無所覺,氣定神閑的開始,停步、慢步、快步、跑步、後退、過渡、半停止、變換裏懷、空中變腳……一系列的動作在短短的十二分鐘內完成。
人着盛裝,馬踏舞步,騎手與馬融為一體,同時展現着張力與韻律,協調和奔放,氣定神閑,風度翩翩,高貴優雅,不過如此。
結束了,場中依然寂靜無聲,粱菲笙咬咬牙,用力的鼓起掌來,似乎任何場合都需要有一個帶動氣氛的人,随着她的掌聲響起,周圍立刻沸騰起來。
她默默的走開,路過休息室的時候聽到裏面議論紛紛,聲音很熟悉,好像還是之前聽到的那幾個女人,說的無非還是那幾句話,什麽丢人啊,有失身份之類的,真是無聊,她滿不在乎的想。
姜衍的表演一結束,剩下的立刻索然無味起來,姜栎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星星眼中︰“爸爸,你好棒,太帥了,我愛死你了!”喊完之後又得意洋洋的對着自己的小夥伴說︰“小天哥哥,我爸爸是不是特別厲害,我也會騎馬哦,我可以教你。”
戴勝天心裏羨慕,嘴上卻滿不在乎︰“誰稀罕學騎馬啊,我長大了要學開轟炸機的,那才厲害,不過姜伯伯本來就很厲害。”
姜栎才不管別的,只要贊同他爸爸厲害就夠了,立刻随聲附和︰“對吧對吧,我爸爸真棒。”然後得意洋洋的向周圍的人炫耀:那是我爸爸!
李炜鄙視的看着兩個咋咋呼呼的小鬼,心想姜叔叔肯定不想認這兩個丢人的家夥,他肯定更喜歡自己這種淑女,哼!
看到李炜的白眼,戴勝天龇牙咧嘴︰“李鬼,我等會兒就讓姜伯伯教我騎馬,他肯定不會教你這種野蠻的女人的!”
“你再叫我一聲李鬼試試死胖子!”
“你說誰是死胖子?”
“除了你還能有誰,肥豬!你也不怕騎上馬把馬兒壓死?”
“野蠻女人,一點兒都沒有女人味兒,姜伯伯喜歡的是風情萬種的美人兒,他才不會教你呢,你就死心吧!”
“他不喜歡我原來喜歡你這種肥豬啊,真讓我長見識啊。”
“你……”
“你……”
姜栎嘆了一口氣,對這兩只無奈極了,兩家的家長也見怪不怪,早習慣了,都當作沒聽見,由得他們去吵。
姜衍脫下身上的燕尾服,換上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立刻就被三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包圍了。
“爸爸,你今天真厲害,比所有的叔叔都棒!”這是兒子的贊嘆。
“姜伯伯,你能不能也教我騎馬,還有別教李鬼,她最壞了……”戴勝天拜師的同時還不忘抹黑競争對手。
“姜叔叔,你看戴胖子的樣子,馬兒肯定不願意被他騎,我很輕的,馬兒肯定跟喜歡我……”不忘反擊的李炜小姐。
姜衍咳了咳,無視了另外兩只損友幸災樂禍的眼光,清了清嗓子開口︰“那好吧,今天下午五點之前誰能自己騎着馬單獨跑一裏地我就教誰。現在,還不快去練習?”
戴勝天和李炜對視了一眼,立刻跑開了。
下午是休息時間,姜衍就帶着幾個小朋友把馬場玩了個遍,至于那個條件他怎麽可能真的當回事兒,自然是想學的都教了,可惜小朋友們還有一個最大的遺憾,那就是沒有坐到騰霜的背上。
到了最後反而不再纏着招人喜歡的姜叔叔(伯伯)了,卯足了勁兒去讨好騰霜,結局慘烈,三個人全部铩羽而歸。
騰霜不屑的打了個響鼻,拿着一顆糖一把草就想騎我,沒門兒。
至于粱菲笙嗎,她自從知道有賭馬之後就琢磨着賺筆小錢花花,原本想壓姜衍的,可惜誰都覺得姜衍會贏,根本就贏不到錢,只好去爆冷門,可惜她自己囊中羞澀,只好去向姜衍求助,自己拿出了僅有的一千塊錢合着姜衍的九萬九,剛好湊足了十萬。壓得是女子賽,粱菲笙。
十萬塊錢的賭注在這裏面簡直不夠看的,妥妥的墊底,這還是沒有設定最低限額的情況下,若是有的話,應該也就是十萬了吧。
粱菲笙不知道的是,除了賭誰得第一,(因為男子賽裏面這個幾乎沒有疑問,所以反而相對最是平靜)還有第二第三的賭注,姜衍還有一千萬壓在了第二名的身上。
他壓得人是個短小精悍的男子,三十多歲,即使走盛裝舞步也透着一股子匪氣,不過他覺得整個人第二場和第三場必定會力壓群雄,事實上,他的眼光沒有錯。
第二天是越野賽,賽程為4000米,因為所選馬匹的特性問題,粱菲笙以四十三秒之差屈居第二,第一名的女性騎的是一匹英國純血馬,速度極快,爆發力強,個頭還高大,得第一名自然是毫無疑問的。
至于男子賽,姜衍又是毫無疑問的第一名,汗血寶馬啊,粱菲笙咋舌,要是得了個第二豈不是要讓這名貴而神秘的寶馬哭死。
當他一馬當先的出現在終點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又引起了一陣騷動,為什麽這裏有那麽多的女人,粱菲笙恍然大悟,大約都是為了看姜衍在賽場上的英姿的吧。
在路上遇見了那個騎英國純血馬的姑娘,才二十歲出頭,很是明豔大方,她看到粱菲笙,微微側臉,“你騎術還挺不錯的。”說完就走,完全不等別人回答。
粱菲笙哭笑不得,估計是個在家裏備受寵愛的小公主,不過人倒是很單純,不讨厭。
第三天的是障礙賽,不出粱菲笙的意料,聰明活潑倔強的英國純血馬在這一關開始掉鏈子了,嬌貴的馬兒不願意去跳高高的障礙,在賽場上磨磨蹭蹭的不願意往前走,那個小姑娘催促了它兩下見沒有效果,幹脆直接騎着馬走了,扔下一串裁判默默無語。
粱菲笙笑了笑,真是個任性的小丫頭啊,不過,幹得漂亮,潇灑、肆意,讓人羨慕。
聽話溫順的荷蘭溫血馬顯然是障礙賽中的高手,她毫無疑問的得了第一。
即使明明知道姜衍必定還是毫無疑問的第一,但粱菲笙依舊忍不住去看結果,說的是看結果,其實為了什麽她心裏一清二楚,男色誤人,她心中暗嘆。
換了個地方站着,人群中,總有那麽個人讓人一眼就看到,然後再也移不開視線,姜衍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人。
一騎接着一騎的上場,粱菲笙心不在焉的看着,座位上的那些人顯然大多都和她抱着同樣的目的,只為了姜衍出場的那幾分鐘。
騰霜歡快的撒着蹄子跑了進來,姜衍說的很對,這匹馬知道什麽時候應該使性子,什麽時候應該乖乖的聽話,此刻,就溫順而勇敢,那一道道比她肩膀還要高的欄杆在她眼裏就像路上的小石子一樣,十二道障礙,如履平地。
最後的結果很快揭曉,姜衍的男子組第一名衆望所歸,粱菲笙也拿到了第一,雖然這第一有些懸,不過還好,最強勁的對手在最後一場放棄比賽了。
粱菲笙雙手抱着獎杯,脖子上挂這純金的獎牌,和姜衍一起走上去領獎,似乎真的是有了師姐給的退路,也似乎是因為自己心境的變化,她竟然覺得這也沒什麽,早就失去了當初那種難言的激憤和沖動。
那兩匹神秘的冰島馬也露出了真面目,一雪白一棕紅,不高大,但是茂密的鬃毛和馬尾讓它們看起來多了一份雍容之感。旁邊的飼養員把兩匹馬的缰繩分別交到兩人手中,粱菲笙想,看起來比姜衍的那匹汗血寶馬差遠了,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勁頭。
當天晚上有一個宴會,粱菲笙先洗了個澡,然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才起身,衣服是姜衍準備好的,她穿好衣服,有兩個化妝師走了進來開始在她臉上工作。
宴會上的人和她想象的一樣,除了自己和姜衍是參賽選手之外都是那些下注和觀看的人。
自己剛一進場就幾乎得到了全場的注目,粱菲笙有些疑惑,掃了一眼在場的那些人,除了姜衍和戴珩他們,自己全部不認識,哦,也不對,她想她終于明白了自己受注目的原因了,她竟然和在場的一位美女撞衫了……
粱菲笙苦惱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乳白色的裙子,橘色的絲巾,除了顏色和妝容,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最讓人無語的是,那個女人還是音樂王朝自己撞到的那個。
陳玉蘊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在這種場合撞衫已經夠惡心的了,更可怕的是撞衫的還是這樣一個女人!
姜衍站起來,不等她發作就走到粱菲笙面前︰“菲菲,把絲巾給我。”
粱菲笙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下意識的就把絲巾結了下來。
姜衍微笑,把絲巾展開,半跪在她身後,松松的在她腰際挽了一個結,兩條飄逸的尾巴垂在她的臀部,接着,他取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把胸前的懷表鏈子拆了下來,從戒指中間穿了過去,系在她的脖子上。
姜衍後退一步,側着頭打量面前的佳人,身姿窈窕,服飾得體,唔,上面的發型有些不對,他伸出手把她的頭發往左邊推了推,拿起餐桌上的餐刀把自己袖子上的兩顆祖母綠的袖扣弄了下來,然後把固定餐巾的小別針彎了一下,折成兩截,剛好從袖扣的小孔裏穿過,一眨眼,兩顆簡易的祖母綠耳釘就做了出來。
他低下頭,把她耳朵上原本的碎鑽耳環摘了下來随手扔到了餐桌上,然後給她換上了新的耳釘。
姜衍看了看,非常滿意,拍拍手︰“好了,大家繼續。”
陳玉蘊臉色漲紅,姜衍到底是什麽意思,若是自己去換一身衣服那叫自己大度,不和一個莫名其妙的小人物一般見識,可他這麽一來,分明颠倒了過來。
“呵,真是個尤物啊,怪不得姜二公子寧願自己受傷都要去救,那可是之前手上被刀劃了一下都要整天摸祛疤藥膏的人呢。”說着,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粱菲笙︰“這位……叫什麽來着,梁小姐,我勸你可別把一顆心都落在他身上,小心到時候血本無歸哦。”
姜衍似乎沒聽到這些難聽的話,自顧自的坐到姜栎身邊,問他想要吃什麽。
粱菲笙咬了咬牙,問︰“不知這位小姐怎麽稱呼,和姜先生是什麽關系?”她不明白兩個人之間有什麽糾葛,聽到聲音才知道這個在姜衍口中有舊的人竟然對他有仇,是之前那個叫玉蘊的人,是他之前的小姨子。
“我姓陳,和姓姜的沒關系,和梁小姐說這番話不過是看在我們同為女人的份上的一句忠告罷了,至于信不信,你可以問在場的所有人,當年姜衍姜二公子做的事兒可沒幾個不知道的,一個人模狗樣的浪蕩子,可別把他當成寶哦。”
粱菲笙第一次覺得姜衍的女人緣真的不怎麽樣,在場的那麽多人就沒有一個為他說句話的,看來當年他真的很過分啊。
戴珩氣的臉紅脖子粗,但是這是女人的事兒,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沒有插嘴的餘地,李钰自然也抱着同樣的看法,女人之間的戰争,男人不好插手。
姜栎有些害怕,爸爸在他的印象當中一直都是被所有人歡迎的,尤其是女人,可是他的親姨卻這麽說自己的爸爸,小朋友咬着牙瞪着那個本來讓他很喜歡的姨姨。
“樂樂,看着爸爸,不要去聽,知道嗎,去和小天哥哥和炜炜姐姐出去玩去。”姜衍覺得現在的場合不适合孩子在場,另外兩個爸爸也一樣,幹脆把三個小朋友打發了出去。
似乎是看出了粱菲笙的疑惑,終于有人低聲解釋了一句,“這位陳小姐是姜衍前妻的妹妹。”說話的是一個大方得體的美貌夫人,看起來四十來歲,體型微胖,讓人一看就心生親近之感。
粱菲笙微笑的朝她道謝,剛才自己沒有任何消息來源,連問話都沒有人遞話枝,這下好了,她故作疑惑的開口︰“陳小姐看來對姜先生是深惡痛絕啊,難道他在和你姐姐的婚姻裏出軌了嗎?”這幾乎是她能想到的對妻子傷害最大的問題了,若是真的,那就當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再扇他一巴掌,倒也不虧,無論如何,婚內出軌的男人太讓人惡心了。若沒有,那就可以繼續了,不過以她這些天對他的了解,姜衍不像是一個會不負責任的男人。
陳玉蘊一窒,搖頭︰“沒有。”
粱菲笙也松了口氣,接着問︰“那他對你姐姐實行家庭暴力了?”這個也不可能,姜衍一看就是憐香惜玉的人。
“也沒有,但是他冷暴力!”陳玉蘊終于找到了反擊的機會。
聽到這裏,粱菲笙終于松了口氣,既然是冷暴力,那就也不可能是拈花惹草的風流韻事了,還好還好,是不是和別的女人有暧昧這句話自己還真不敢問。
這時,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也是個女人,同樣四十歲左右,明豔歡快的打扮和剛才那個明顯不是同一類型,她捂住嘴,邊笑邊說︰“可不是嘛,姜衍的冷暴力副作用可真夠大的,問問在座的男人現在還有沒有人敢對自己的妻子冷暴力了,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