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讓人類滅亡的可怕災難沒有毀滅迦勒底。
財政、物資、精神層面上的重重缺乏, 甚至于某些女性英靈的歌聲太過“動人”、食堂每日供應的夥食鹽放得太多等等——都沒有毀滅迦勒底。
在此之前,繁忙卻幸福地生活在這裏、頂多為戰鬥系英靈嚴重不足而苦惱的人類最後禦主藤丸立香,他萬萬沒想到,會對迦勒底造成毀滅性打擊的,竟然是……
驚天動地似乎要打得你死我活的內部戰争啊!!!
“轟隆隆——”
大地在震顫。
“砰砰砰噼裏啪啦轟——”
原本足以供給好幾個英靈同時活動筋骨的超大型訓練室門飛了,天花板塌了,鋼筋壓裂, 動靜震耳欲聾,還伴随着怒不可遏的呵斥。
“黃金的,餘已經忍無可忍了!餘與王妃的信物, 居然……那好,就借這個機會洗刷那一次的恥辱!”
“呵——哈哈哈哈!太陽的,如此愚蠢的話,還真是讓本王笑出聲了。竟然用這樣的廢品讓本王現界, 只此一點,本王就惡心得不行。王妃?本王的王妃什麽時候變成你的了!”
簡短地介紹一下。
正在用暴力強拆基地的這倆, 毫無疑問,是兩位無比尊貴的王。
前段時間被粘上Caster血液的聖遺物召喚到迦勒底的法老王奧茲曼迪亞斯,今天——就在剛剛,被法老王強塞過來的迷之聖遺物召喚出來的,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好歹也相處了好一陣了,藤丸立香對奧茲曼迪亞斯王也有了比以前更深一些的了解。
除了把禦主當臣子這一點與其他英靈不同的态度外,法老王實際上是一個很好交流的男人。
“臣子”的谏言如果合理,他也能欣然接受。但另一方面, 他又有一個說奇怪也不奇怪、只是有些難以形容的癖好:向藤丸立香以及有幸能和法老王搭上話的其他人士大肆誇贊他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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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表誇到內在,簡直是毫不避諱地讓所有人知曉他深愛的王妃有多麽美好多麽惹人憐愛——當然,言下之意又是:你們這些凡人只要心裏有數就行了,不要肖想。
在這段時間裏,差不多的臺詞已經讓大家的耳朵都聽出繭了。
而剛到的英雄王,具體性情還不怎麽了解,但是——
此時,一舉召喚出兩位史無前例超強打手的幸運master,卻面色麻木地抱住膝蓋,蹲在碎石與鋼筋碎片到處飛的訓練室角落,兩眼更是無神中混雜着強烈的迷茫。
“我真的沒想到,他們不僅認識,關系還……這麽糟糕……”
“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不應該懷着強烈的希望呼喚Caster。現在好了,呼喚來的……”
都是些什麽人啊!
和他蹲在一起的瑪修努力用盾擋住砰砰砰撞擊而來的飛濺物,同時不忘提醒陷入了莫大絕望的禦主:“不要自暴自棄啊前輩!現在當務之急的是趕緊勸架,然後阻止他們繼續打下去!”
藤丸立香的嘴角抽了抽,眼裏總算浮現出了些許希望之光:“是的,我還不能放棄!不過話說回來——這裏的動靜都這麽大了,為什麽,還沒有英靈過來救援?”
“羅賓漢——安徒生——咒腕老師……還有衛宮,你們人呢?!”
呼喚了半晌,依舊沒有回應……哦不,其實是有的。
咒腕老師倒是想飛奔而來,但是被其他人硬是拖走了。
可以評選為全迦勒底日子過得最滋潤的作家二人組,莎士比亞與安徒生同時發來了消息,聲稱不擅長戰鬥的他們就不過來送死了,把握住難得的取材機會在遠處默默觀察,master放心,至少迦勒底現在還不會毀滅。
藤丸立香:“意思就是以後會嗎???!”
最後被禦主呼喚的衛宮,正是比吉爾伽美什稍早一些時候來到迦勒底的紅色的Archer。
紅Archer其實已經都走到訓練室門口了。
耳朵早就被堪比山崩地裂的巨響騷擾了好半天,紅Archer皺着眉頭,停在原先有門、現在只是一塊破開大洞的金屬牆前,擡眼稍稍往裏面望了望。
“…………”
褐膚白發的男人臉上原先還有一點煩躁的表情,但在看清楚正在訓練室互毆的那兩個家夥到底是誰後,煩躁消失了。
當然,也沒出現別的神色,他只是變得面無表情而已。
一瞬之間,曾經在日本冬木市被召喚的某段記憶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雖然只是分身,但由于那段經歷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他想忘都沒忘得了。
先是被害死自己的“仇人”召喚,剛剛站穩就被一個心不在焉的法老王揍了幾個小時,然後又被當衆秀了一頓恩愛,再之後,好像什麽也沒幹的他,被秀恩愛的對象之一二話不說,用黑泥“吞”掉了。
太精彩了。
一想起就不禁頭疼,牙酸,胸口更痛。
目前打架的這兩個,全是那天在秀恩愛現場出現的人——話說回來,那個金閃閃的家夥,你那時候不還只勉強承認那個誰是你的“摯友”麽,什麽時候升級成王妃了?
紅Archer臉上沒表情,心裏卻在情不自禁地吐槽。
“也沒什麽問題,讓他們打一架就好了。那我回去了,master你加油。”
這麽說着的紅Archer迅速消失在藤丸立香的視野中。
藤丸立香:“…………喂!!!!!”
“不行了,我……”
“Caster,我真的低估你了。”
“你……究竟是多麽深藏不露的可怕的男人啊!”
一時之間,人類最後禦主的凄慘哀嚎似乎蓋過了打鬥聲,在雪山的上空回蕩傳響。
凄慘,悲憤,痛不欲生——全都能從這聲哀鳴中聽出。
音量那般大,此時正安詳地端着咖啡坐在休息室的幾人自然也不會漏掉。
“越來越熱鬧了啊,原來拉美西斯二世的到來只是一個開始。”同樣是迦勒底工作人員之一的達芬奇看似在感慨,實際上,目光卻若有若無地望左邊瞟。
“怎麽啦羅馬尼,那邊這麽大的動靜,不打算去調解調解控制事态嗎?”
“……”坐在她身邊的羅曼隔了一會兒才開口,聲音頗為無奈:“還是算了,就算去了也沒用,他們又不會聽我的,打完應該就好了,畢竟,那兩個人心裏還是有分寸的——吧?”
尾音飄忽,顯露出說話人并不自信的心虛。
“哦。”
達芬奇盯着這個仿佛很鎮定的男人看了半晌,終于像是什麽也沒發現地轉回了頭。
“确實,他們放着不管也沒關系,但是——有關系的好像是你啊。”
“冷靜點羅馬尼!你的手抖得快和天花板達成同一個頻率了!”
羅曼:“什麽?我很冷靜啊,一點也不——”
啪!
咖啡杯摔到了地上,碎片四散,滾燙的咖啡也鋪撒了一地,還帶着蒸騰的熱氣。
羅曼:“……”
達芬奇:“……”
兩人望着因為某人疑似心神錯亂的舉動而粉身碎骨的咖啡杯,一起陷入了沉默。
良久後。
“現在冷靜了嗎,羅馬尼?”
“嗯…………雖然我很想這麽說,但是……抱歉,讓你擔心了,我過一會兒就好了。”
精神上得到了莫大折磨的男人擡手,捂住了臉。
達芬奇拍了拍他的背。
——就像剛才說的,奧茲曼迪亞斯的到來只是一個開始。第二個來的是吉爾伽美什,之後,可能還會有三號,四號……
——加油啊,羅馬尼。然後,堅持住!
*****
在諸多生靈生活的地球上,彙聚有兩大無形、卻始終存在的抑止力。
一個是星球自身為了保護自己的存在而誕生的星球本身的意志,名為“蓋亞”;一個是誕生于地球上的人類,為了守護自己種群可以存續,而誕生的集體潛意識集合體“阿賴耶識”。
之所以稱之為“抑制力”,便是因為,這兩股無形之力并不會主動幹預世界的運行,但對于對其造成影響的事物,則會極力阻止。
也就等同于——世界的意識。
與星球相連的蓋亞暫且不用多提,因為在這裏所要提及的,是偏向于人類的“阿賴耶識。”
曾經發生過這樣一個特例。
不屬于此世的“外來者”,陰差陽錯之下來到了地球。
這個“外來者”在到來的第一時間,就引起了阿賴耶識的注意,并在此後用人類算法的幾年時間裏,對其嚴密地監控。
因為僅僅是外來者的存在,就與這世間的一切格格不入,他的行為舉止會對人類造成任何影響,阿賴耶識完全無法預測。
按照過去的慣例,這種不定因素,阿賴耶識會在第一時間清除。
但這個外來者還是太特殊了,而且就目前看來,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還不到必須清除的程度。阿賴耶識唯有時刻關注他,觀察他,直到他短短幾年就死去——
當然,這之中,顯然還是有阿賴耶識動的手腳。
他注定只能享有短短幾年的壽命,因為再長,會對這個時代獨受眷顧的“英雄”造成嚴重的影響。
在他死後,讓他成為英靈,從而控制他。随着時間的流逝,外來者就會被逐步同化,靈魂深處殘留的那些格格不入的“東西”,也會被消磨,失去讓阿賴耶識關注的威脅。
這種方法即寬容,又殘酷,外來者本人全無知曉,甚至不知道,他還被世界的意識故意算計了一回。
也就是,“那一次”。
因為愚蠢地改變了一個原定“英雄”的命運,這個已經不算是純粹外人的外來者靈基徹底破碎,只差一點就會消失。
而他之所以有留了一點力量茍延殘喘,不是運氣好,也不是他本身的特殊性可以讓自己得到保全——是阿賴耶識。
世界的意識在那時與他做了一個小小的、等同于必須答應的交易。
他需要在未來的某一天,與阿賴耶識簽訂一個臨時的契約,替它做事,內容并不明确,以此來抵消重構靈基的代價。
外來者本人更不會知道,這個看似麻煩實則并沒有多少意義的交易,只是為了讓他更快地被同化。
他答應了。
于是,在數百年之後——
說好的“交易”,開始了。
……
……
時間,十八世紀末。
地點,英國,名為朗伯恩的小鎮,一座非常典型的英格蘭鄉村。
離首都倫敦約有馬車緊趕需要行駛一天的距離,工業革命激起的熱潮正值澎湃,卻沒有太多地入侵到小鄉村內,也就是說,至少在這個時候,朗伯恩還維持着環境優美、鄰裏和樂的狀态。
雖是這麽說,“鄰裏和樂”大抵只能出現在少數時刻:鄉紳家庭的女主人們偶然在鎮上相遇的時候,亦或是每月一度的小型聚會的時候,需得交流一番對日常瑣事、衣飾流行的理解,家長裏短算是附贈。
沒錯!至少在之前,家長裏短只能說是附贈。
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啊,應該就是女主人們養在家中的兒女逐漸長大,差不多都到了該談婚論嫁年紀的特殊時期——生活過得還算優渥的夫人們之間談論的話題,悄無聲息地轉移了重心。
——前幾個月,哪家的小姐嫁得了如意郎君,夫婿的年收入可是足有一千英鎊。
——就在幾周前,又有哪家二十幾歲還沒能出嫁的小姐訂婚了,因為攤上了一個吝啬鬼父親,明明是獨生女的小姐嫁妝只分得了家産的十分之一,因此,未婚夫選擇得很不盡人意。
就是這麽一個現實、偏偏誰也脫不了幹系的話題。
做母親的,自然都會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找到最好的歸宿,自己的兒子繼承到的家産能夠再豐厚一些。因此,夫人們一旦聊起這個事兒,難免明裏暗裏吹捧或是嫉妒一番,整個朗伯恩的婚嫁消息都逃不得她們的耳朵。
八卦完、樂呵完之後,心裏有了底,幾乎所有人都很滿意。
只除了剛聽了個開頭,就不由自主繃起了臉的班內特太太。
“太刺耳了!這樣的日子每過一天,對我脆弱的神經而言都是煎熬!哦,天啊,班內特先生,為什麽在我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你還能安安心心地翻看報紙呢?”
班內特先生是朗伯恩小鎮裏的一位頗有名望的紳士,面對每日的清早就會固定響起的來自夫人的吵吵嚷嚷,永遠都處事不驚。
“因為我很清楚,只能得到她們可憐的父親積攢下的區區五千英鎊嫁妝,個個腦子空空的女兒們,幾乎不可能找到同樣腦子空空卻又錢包富裕的紳士了。”他冷冷地說,目光仍在報紙上停留,仿佛班內特夫人的尖叫還抵不過窗外的鳥鳴來得清脆悅耳。
這才是真正腦子清醒的人能夠得到的認知。
沒錯,班內特先生明白得很,自己的太太就是腦子不清醒。
班內特家的情況格外特殊。
身為一家之主的班內特先生不止是一位紳士,還是一位至少在朗伯恩算得上有些家産的紳士。
他有莊園,有田地,也有能讓一大家人過上滋潤日子的年收入——唯一沒有的,便是一個能夠在他死後繼承財産的兒子。
由于始終沒有繼承人,按照規定,班內特先生死後,他的主要財産會由遠房親戚全權繼承,膝下的五個女兒只能分到五千英鎊的嫁妝,并且面臨着日後會被那個遠房親戚趕出家門的悲慘遭遇。
讓班內特夫人每日都焦慮得神經抽痛的原因就在這裏。
她每每想起已經毫無回轉之力的凄慘未來就不禁垂淚,很快就由垂淚發展到瘋了一般想要趕緊把女兒們嫁出去,不止要嫁,還要嫁給以他們的條件能找到的最好的單身青年。
可是,小小的鄉下,哪裏有那麽多能讓班內特夫人看得上的單身漢呢?
再加上起決定性作用的一點:班內特家的情況早已傳遍了整個朗伯恩,符合标準的年輕人一聽說班內特小姐們的尴尬處境,就不約而同地敬而遠之。即使年紀最大的女孩兒簡·班內特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兒,情況依舊沒得到好轉。
哦,說到這裏,最近倒是出現了一位。但“那位”的地位之高,即使毫無自知之明如班內特夫人也知道,想和“那位”說上話都難,別的還是不要多想得好。
她頂多懷揣着些許不甘,在私底下将那絲微薄得可憐的癡想說給班內特先生聽,她也只能說給他聽。
班內特先生看完了報紙,掐準時間說:“好了夫人,求你不要再折磨我的耳膜了。趕緊坐下,在用餐之前向上天祈禱,讓那位伯爵大人——不,你還是不要妄想他了。就讓另外的五位年輕有為的單身紳士從天而降,對女兒們一見鐘情。”
“沒錯,我應該祈禱!”班內特夫人仍舊生氣地大叫,“讓有錢的單身漢一窩蜂全湧到鄉下來,我就能把五個女兒全部嫁出去了。神啊!你怎麽就聽不到我祈禱的聲音呢?”
她的嗓音确實格外尖利,但刺耳之中仍舊摻雜着一名可憐的母親必然會擁有的悲痛。
班內特先生依舊沒有什麽反應。
他倒不是真的這般鐵石心腸,只不過是因為班內特夫人每天都在他耳邊念叨,長時間下來,早就把他煩得無話可說了。
對,那就趕緊祈禱吧。
班內特先生正想敷衍地這麽說。
班內特夫人的那一絲悲傷還停留在失去了年輕時美貌的臉上。
“轟——”
他們就猝不及防地聽到了這麽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轟鳴的來源是大廳中還沒升上火的壁爐。
這個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不僅班內特夫婦聽到,就連還在樓上各自的房間裏磨磨蹭蹭的小姐們也都被吓得驚恐地尖叫,紛紛提着裙子跑了出來。
“這是——地震了?”
“不!屋子沒有搖晃,是什麽東西炸掉了……天吶!那是什麽?”
原本就在餐桌邊的班內特夫婦渾身僵硬地扭頭,趴在樓梯扶手上向下方眺望的五個班內特小姐也瞪大了眼睛。
某個小姐拽在手心裏的絲帕不知怎麽被松開,挨着樓梯的邊緣飄了下去,班內特先生剛剛拿起的刀叉砰地砸在了桌面上,班內特夫人的下巴再也合不上了。
齊聚在一起的視線穿過漫天泛濫的灰塵,落到了突然出現在壁爐裏的某個人陌生的身影之上。
這個陌生人——
“咳、咳咳,不好意思,我的出場方式有些不對勁,真的是意外。”
“這一次我可以獨立行動,應該是不需要禦主的。可是,條件反射,聽到了一聲極其熱切的呼喚,就不由自主地過來了……那麽,呼喚我的人,就是你嗎?”
以班內特一家絕對無法想象的方式突然降臨的這個青年,明明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可疑的氣息,卻仿佛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
在他艱難地從壁爐裏鑽出來,擦掉粘在臉上的灰,向他們投來正視的目光之後。
被青年的驚人美貌震撼內心的他們,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啊,對不起,壁爐被我不小心毀掉了。作為賠禮,我願意實現你的一個心願。”
他竟然還很懂禮貌,而且,謙遜又體貼。
班內特一家過了好半晌,還是沉浸在仿若天降上帝的恍惚之中——不!班內特夫人是最快清醒的。
聽到那句“可以實現一個心願”之後,極大的振奮直接戰勝了本能,讓她掙紮着、幾近嘶吼般吶喊了出來:
“讓我的五個女兒全都能夠嫁給最合心意的年輕紳士,神,上帝,感謝瑪利亞,我就只有這一個心願啊!”
“……”
直至今日,即使是為無數人達成過心願的艾爾利,初聽下來,仍是不由得因為這個雖然不算新奇、但包含的熱情與執念深到讓人心驚的願望稍稍沉默。
頓了一會兒,他才道:“……唔,促成姻緣?能不能達成得看具體情況,比如,有沒有你滿意的人選,可以先告訴我,我再看看可不可行。”
“啊——有的!我早就想到了,那一位大人絕對是最完美的人選!”
由于班內特先生還在愣神中,沒有任何人打擊與阻止的班內特夫人精神振奮到了極點。
“他剛買下了閑置了很久的內瑟菲爾德莊園,帶來了一千多個仆人,只用了一天就讓那座已經豪華得不行的莊園大換了模樣,變得跟皇宮一樣奢侈。”
“面積擴大了近乎一倍的莊園每晚都會對外開放,是的,所有人——即使是露宿街頭的流浪漢,不需要任何邀請函,都能進入他的宮殿參加只有貴族們才能享受到的宴會。”
“他這麽闊綽,一方面是因為自己高興,另一方面,是為了在參加宴會的年輕姑娘裏選擇一位幸運兒,成為他的夫人。”
“天啊,天啊,光想到這裏就忍不住發抖。要是得到那位大人的青睐,簡,伊麗莎白,還是瑪麗——不管是哪個姑娘,都能成為高貴的貴族夫人了!”
艾爾利認認真真地聽完,不知為何,心中略微浮現了一絲觸動。
可他表面上并無異樣,只是順着扶着額頭幾乎要暈厥的這位夫人的話頭,接着詢問了下去。
“這麽聽着,确實是相當完美的人選呢。”
“那麽,請問一下,你所提到的莊園具體在什麽地方,以及,那位伯爵的名字是?”
班內特夫人深呼吸,一時間勇氣大增,竟是一下子掙開了将終于緩過神來、驚慌失措地想要捂住她的嘴的班內特先生的阻撓。
這個時候,她已然真正地放聲尖叫了起來。
“我從沒見過比那位先生還要富有、還要仁慈、還要高貴的人!他是一位貴族,從法國來的伯爵,在英國也擁有同等的爵位。”
“——基督山伯爵。”
“實在打聽不到伯爵的全名,也沒能親眼見過伯爵的正臉。不過,我們都這麽稱呼他。”
作者有話要說: 伯爵篇開始了,先批注一些沒直接點明的細節方便大家理解
1,阿賴耶識那一段不是廢話,解釋了艾爾利早死,為什麽那麽簡單就成為了英靈,以及梅林他們以前完全看不到他的過去未來、現在可以稍稍看到一點的原因
2,班內特一家來自名著傲慢與偏見,考慮到沒看過的妹子應該挺多,背景我仔細地寫了一下,麽麽噠
3,伯爵篇的背景不止是傲慢與偏見,這個故事的時間非常巧合,我還綜合了別的人物進去,大家往後看就知道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