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算哪根蔥

岳道長一聽,竟是這次他幫忙牽線搭橋要求擺脫噩夢的主顧,頓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試探性地問道:“是朱小姐?你們這次行動,出了岔子?”

王行雲的煙瘾又犯了,憋着車上一路沒抽完一根煙,此刻有點精神不濟,煩躁上頭。他向旁邊的拓麻遞了個眼神,不再多話,摸出一根煙,奈何店裏禁煙,只能擱在手裏把玩,就等着趕緊說完話,出去來一根解乏。

拓麻麻利地接道:“沒出岔子,您這次介紹的客戶,我們并不知道是哪位,也順利處理了噩夢,幫人疏解了壓力。稍後您就能收到滿意的反饋和對我們專業素質的贊美!就是後面有個小插曲,辛苦您幫忙疏通關系網,找個人。這個人我們都不認識,也不知道到哪裏找,但這人朱小姐肯定認識,關系還不一般。”

岳道長默不作聲聽着,待拓麻說完,才慢悠悠說道:“你這個人實在不靠譜,但這麽多年交情,卻從未見你求過別人,”他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瞥了一眼王行雲,潛臺詞昭然若揭“你不算別人”,“這其中的緣由,我也知道不方便說與他人,我就知趣點不問了。但我冒然去打聽熟客的消息,也有點說不通,不如你們幫我把話圓一圓?對內對外,我也有個方便說法。”

拓麻倒沒他想的這麽深,仔細琢磨也是這個道理。岳老道消息靈通,人緣和口碑都說的過去,除了他腦子活,嘴巴甜外,做事滴水不漏的風格,讓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願意讓他幫忙張羅。

王行雲作為岳道長東家的兒子,面子即使夠用,也不夠為了他搭上自己經營多年的人脈的。所以事先都說清楚,道明白了,也沒什麽不好。

雙方顯然都知道這個道理。

“你就說,有位小姐托你調查她男友,懷疑他劈腿,外面跟其他女人厮混。這個男人儀表堂堂,是萬中無一的美男子,她也知道看不住就容易丢,但她愛慘了這個花孔雀,這輩子就非他不可了。然後道聽途說,有人看到她男友跟朱小姐走的很近,就來探探口風。這樣說,如何?”拓麻一口氣說完,然後捂嘴一笑,估計也被自己胡謅的狗血劇情逗樂了。

“行,非常行呀!”岳道長非常贊許的豎了個大拇哥,就差當場鼓掌了。

“拓麻你這小子,從小不好好讀書,但人情世故方面,無師自通呀!簡直是婦女之友,前途無量!”岳道長拍了拍桌子,這才看向在一旁無所事事,滿臉不耐的王行雲,“唉唉,也沒別的事了,打聽到這位負心漢的消息後,我會及時聯系你們的。沒什麽事你們就走吧,看王家小子也憋不住了,趕緊外面抽煙去吧。”

拓麻跟岳道長打了招呼,就拉着王行雲往外走。一路上不忘調侃王行雲這老煙槍的煙瘾:“我說您這狀态,也快跟吸毒的差不多了:不抽影響生活,抽影響壽命。”

王行雲出了門口就點了一根,邊吐煙圈邊說道:“壓力大,無處發洩。就是習慣,不見得多依賴。我正在考慮戒煙。”

拓麻剛從王行雲家店裏靠近門口的冰箱順了瓶礦泉水,剛擰開喝一口,就聽見了王行雲這堪稱爆炸的宣言:“卧槽,我沒聽錯吧?你要戒煙?這TM比你公開要出櫃還讓我驚悚!不對,你要是公開出櫃,沒準還能有幾個人信,要說戒煙……打死我也不信!難道是我撐不住了,已經睡着了?我在做夢?”

王行雲嘴角抽了抽,邊抽煙邊調侃道:“什麽叫‘我出櫃了還能有幾個人信’說戒煙呢,扯什麽性取向。”

拓麻依舊保持着滿臉的“我不信我不信”,他艱難地開口回道:“主要是你從小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作風,讓不少哥們姐們紛紛背後議論,王員外是不是就不喜歡母的。嘿嘿,再加上……”拓麻飛快擡眼,看王行雲并未有其他情緒,才繼續道:“加上剛升初中那會兒,被我這麽一鬧,大家就更加相信你肯定是不小心撞到哪兒,然後……徹底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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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雲這口吸的過猛,加上吐到一半被拓麻的發言驚到了,直接嗆到了喉嚨。拓麻見狀趕緊放下礦泉水,幫忙順背,嘴炮卻未停:“哎哎哎,你別不愛聽呀,我這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你這點流言蜚語算啥,我可是背負着‘被深愛的男人狂甩’的可憐死gay包袱,一路跑完初高中整整六年青春期的本校傳奇風雲人物呀!話題性常年霸占校園八卦榜第一位呀!你這六年有遭遇過校園性騷擾的危害麽,有遭遇過強買強賣強迫性交往行徑麽?我有呀!還TM都是男的,醜不拉幾、動不動就哭的那種小娘們,我當時弄死他們的心都有了!”

王行雲咳了半天,終于順口氣,狠狠道:“這些都是誰造成的?你這叫自作自受!做事前能不能想想後果,動動腦子?為了一時之氣,值得你折騰六年麽?”

拓麻默默地在心裏說了一句“值得。”面上卻依舊嬉皮笑臉,道:“是是是。我連累了王員外,那你還一路自黑到死,主動跟我搭話,還危急關頭舍身救美,還跟我選一樣的高考志願。坊間都盛傳咱倆暗度陳倉,再續前緣,真愛無悔。還跑到大學繼續相愛相殺,哎呦,真是服了人民群衆的想象力。”

拓麻這烏鴉嘴,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王行雲的臉瞬間就黑了。他一腳踩滅了所剩無幾的煙屁股,指着拓麻的鼻子斥道:“你還好意思提這個!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招惹那些混混,我吃了一次虧,你還不長記性……他們都是這個社會的敗類、人渣、垃圾,随着時間增長的只有個頭,沒有腦子。你當初為了什麽,跟那群垃圾拼命?”

拓麻被王行雲這麽一喝,徹底蔫了。他抖着聲線,弱弱道:“咱們不提這茬了,行麽?我錯了,不該打群架,還連累你背着我到處躲……縱使有千般萬般的理由,也不該跟畜生有争執。你消消氣……後來我不是浪子回頭,好好惡補功課,跟你一起上大學了麽。哎,我突然想起來,你後來跟我一起考大學,還選了同一個專業,一路奉陪到底的架勢,不會是為了盯我吧?”

細思極恐,拓麻越想越是這麽回事,一時間,腦袋上蒙了一層汗。

“做人別太自戀。正好是我喜歡的學校和專業。你算哪根蔥?”王行雲不緩不急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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