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酒?

林彧踩着石板中央,數着步子一個人閑散地沿着街巷走,街道很幹淨,最近沒有下雨,穿着六厘米的高跟鞋走在青石板的巷道也不會因為潮濕而難行,大紅的花燈把大有燈節氣氛的街道映的紅彤彤的,好似夕陽灑下的餘晖還停留在她自己腳邊。

走到代小魚所謂的酒樓下面的時候,她四處張望,哪裏有什麽花燈仙子的蹤影,也不知道自己是來早了還是花燈仙子去了別處。

“林彧,這麽巧?我可是幾次三番的辦校友會都被你放了鴿子,這次可算是逮着真人了吧。”面前的人一股酒氣,但是看起來意識還是蠻清醒的,這說話說得一是一二是二的。

“你、你、尤尤?”

“不會連老同學的都忘了吧?”

“泰坦尼克號? ”

“Oh,Rose?”

“經典動作?”

“你真的一個都想不起來了?”他拼命地想要刺激林彧大腦表層的記憶細胞,天知道林彧多不想記起讓她丢臉丢到太平洋的事情。

想不起來?怎麽可能?

當初大二的時候林彧和莫廷炜是不否認不張揚的态度,就算是林彧也成了部長級別的人物,也只有幾個相交不錯的幹部知道她們交往的事情,其他學生會部門裏的幹事都不知道。

她這輩子的恥辱史統統都葬送在真心話大冒險上,那句‘you jump , I jump’讓她足足在寝室撞了半個小時的牆才平靜下來,她被尤豪銘這貨摟着腰不說,還被一群學弟學妹圍着拍照,閃光打的人眼睛都疼,聽着這貨嘴裏叫着“oh,rose”的時候,林彧真有想一跺腳轉過來一巴掌拍死他了事的沖動。

就為了這事兒,莫廷炜惱了林彧半個月,說不上吵架,只能算是冷暴力,态度淡漠的很,這可是第一次莫廷炜跟對她愛答不理的.

某人是個脾氣大而且很傲嬌的人,林彧耐着性子算得上是賠了笑臉、獻了殷勤,但他好壞不分、軟硬不吃.

林彧早已不火爆的脾氣也忍無可忍了:“莫廷炜,你要怎樣啊?哪有男的這麽難伺候的?這日子還過不過了?還過不過了?”

“你還有理了?你傻啊你,看不出來尤豪銘那家夥心懷不軌、存心不良啊?”總算是有點反應了,雖然不是什麽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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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你室友嗎?哪兒這麽多居心不良的人啊?再說了,只是個游戲而已,幹什麽這麽認真啊?難不成讓我當着所有人撒潑耍賴?”林彧也是個不服輸的,更何況她都不知道是哪錯了啊?

“耍賴就耍賴,我不是也在那裏嗎?難到還讓人吃了你不成?再說了,耍賴不是你強項嗎?!說好跟我一起去選修股票證劵課,怕選修老師期末考試不讓你過,去了一次就厚着臉皮退了課打死不去了。”

“這、這、這是兩碼子事,大冒險和選修課八竿子都打不着,你走你走,成天一副苦瓜臉,不要你陪我去吃飯了,我自己一個人去。”

林彧被掐中命門一樣,又氣又惱,惱羞成怒的惱,本來心裏焉了下去,氣勢也弱了下來,但是她嘴硬的毛病始終沒改掉,幹脆就佯裝賭氣,不理他了。

可能是見林彧耐性到極限了,莫廷炜也不擺他那傲嬌的性子了,說:“我不板着臉,和解,吃飯!”

這才算是完了事兒,沒再鬧騰,只不過從那以後她見着尤豪銘,少不了被他嘲諷幾句,莫廷炜的那群室友出了名的損,全是些光看熱鬧不嫌臉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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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想什麽呢?出好一會兒神了,樓上的都是些臉熟的人,打個招呼總沒錯吧。”林彧跟着他邊走邊聽他說,她是被撞見的,躲不過了,沒辦法才跟他上樓去露個面。

“沒想什麽,幾年沒聯系了,尤豪銘,你現在過得怎麽樣?”林彧從呆怔中回過神來,客套了幾句。

他家也是個有一定經濟實力的,他現在是在業主單位接發工程項目的,待遇什麽都還算是不錯。

大二的時候,學校有個跟武漢大學的合作培養項目,要挑選兩名校內一、二年級的學生送去武漢大學學習兩年,主要針對的就是工科類的專業,他家裏走了些小門路,把這個機會拿給尤豪銘去培養能力,直到大四才回來。

所以,他變化很大,大到林彧都有些不認識了,大到有些熟悉的陌生感,畢竟是兩個不同環境的人了,所以,他不知道半路肄業的林彧自己心底覺得自己沒有什麽資格去參加校友會,所以,他把她帶到他們兄弟幾個聚餐的飯桌面前的時候,也應該不知道,林彧現在最怕看見的人就在這裏——莫廷炜。

她看着他坐在酒桌的右邊,側臉一如初見時迷惑她的那樣,還是高挺的鼻梁,棕色的眼眸,濃密的黑眉,五官算不上精致,卻幹淨清爽,與以往不同的應該就是眉間輕皺的蕭索了。

由不得林彧更多的呆滞,她收回眼神,腳步不自覺想要拖着自己的身體離開,無奈尤豪銘這家夥左手一進門就搭在她肩上,現在更是怕林彧落荒而逃一樣,死勁地禁锢着她的肩膀,他卻不知道,這個樣子尤其顯得親密。

“兄弟們,我可是把莫廷炜媳婦人都帶來了,該不會還說我請不到人吧,快快快,廢話少說,每人三杯,跑不了的,喝。”尤豪銘這家夥一向是酒量好的驚人,號稱“千杯不倒”,敢情是把她人當賭注,拿來灌人酒來了。

她看了看包間裏面,還是有些文雅的格調,大概有十來個人左右,只是一群五六個老死拼酒的人讓人覺得煞風景的很,尤豪銘直把她往桌子邊帶。

“尤豪銘,來來,我陪你喝,我就還不信喝不倒你了。”略有些跌跌撞撞走過來的是齊俊傑——莫廷炜的另一個室友,大學裏面就數他跟莫廷炜關系最好,什麽事情都是知道的,八成是看尤豪銘這什麽都不知情卻依舊欠扁的舉動才出手,來打個圓場。

“誰跟你喝啊,你看你站都站不穩了,還要跟我喝,我打了那麽多電話才問到林彧的電話,倒騰了這麽久,最後還給代小魚說了那麽多好話才把人給我拖出來,今天再怎麽着也得跟林彧這個老校友喝上兩杯才行,誰也別攔着我,誰攔我我跟誰急。”

尤豪銘這家夥就是出了名的喜歡插科打诨,嘴上不牢,想也不用想他把代小魚讓他不要說他倆狼狽為奸的事情一股腦說出來了。

林彧暗自嘀咕:敢情今天是被自家人論斤論兩地出賣了是吧?

“你不知道林彧是不喝酒的啊,還瞎添亂。”齊俊傑也是一個勁兒地給尤豪銘臺階下,想着兒法兒幫林彧脫身,他知道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随便讓他們開玩笑的身份了,可是他不知道,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改變那個曾經因為莫廷炜從不喝酒的林彧。

林彧拿起桌邊的酒,倒了一整杯白酒,她不識酒也知道這種聞着不嗆人的酒師好酒,也意味着度數——不低。

她向所有人舉杯說:“我碰巧路過就上來給校友們打個招呼,我一會兒還有事兒,敬各位幾杯,我就功成身退了,大家盡興就好。”說着一杯白酒下了肚,從喉嚨開始到胃都是火辣辣的一片,皺了下臉就強忍着吞了下去,接連敬了幾杯才賠笑走開。

她拿着酒瓶,又是一杯,轉過頭來,半笑半調侃地朝硬是要讓她喝酒看着她喝下去卻傻眼的混蛋說:“我敬你酒你該不會不給面子吧?喝了之後總該放我走了吧,我可是還急着回去找代小魚上思想政治課呢。”

她話裏話外都是藏不住的‘等着代小魚來找你算賬’的意思。

又是一杯,這次卻不感覺到辣了,反而覺得沒有什麽難受的感覺,就像喝多了咖啡,再喝也不過是像喝水一樣了,唯一不一樣的是,一個讓我醒一個讓我醉。

她頭暈乎的感覺更加強烈了,頭重腳輕就是症狀。

“林彧,你還好吧?喝的這麽急,我玩笑開過了,兄弟們,誰把妹子給送回去?今天莫廷炜還沒給喝趴下,不能讓他就這樣走了。”

林彧心底罵着:尤豪銘你這個白癡,我喝快點才能快點走啊,你也知道我喝的快,那你對着我說好不好?你要不要問的這麽直接,讓一屋子剛才敬酒後就各自鬧騰各自的人瞬間都把視線投到我身上?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了,你們慢慢玩,我走了。”她的目光從未落在角落安靜坐着的莫廷炜身上,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正眼都沒瞧過他。

轉身的一剎那,她看見齊俊傑一臉的鄙夷看着自己,想必剛才是為了莫廷炜才來幫自己打圓場的,追根究底地說他還是像她跟莫廷炜分手那會兒一樣讨厭自己。

她大步跨出去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可能所有人都對自己友善,正如她無法做到對每個人都沒有敵意一樣,幾米之外的她聽見身後的他對着所有人說:“我送她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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