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濟度日。季子硯并不像是他所獲得那些漂亮稱號般光鮮耀眼,他工作賺的錢,只夠得上他日常的零用。脫離了父母,季子硯過得寸步難行。

那個時候,是喻佩一直陪着他。

當初,是季子硯給了喻佩一切,現在,他又生生地從她的手裏,拿回了一切。

感情,家庭,還有希望……

不要說喻佩接受不了,便只是子衿,都猶如五雷轟頂般震動。

他們倆出了問題,便是子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問題,竟然會鬧到要離婚。

子衿拿起了訴訟書,裏面季子硯的要求寫得很簡單,什麽都不要,只求解除婚姻關系。

最後一條,放棄子女監護權……

他居然,連點點都不要了。

說真的,就算全天下的夫妻都離婚了,子衿也從來沒想過季子硯會抛下喻佩母女。

接下來的兩天,喻佩一直把自己鎖在房子裏,不吃飯不喝水不說話。吃飯了,子衿會把菜飯送到她門口,點點會甜甜地喊“媽媽,出來吃飯了。”

清早,子衿會把點點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再拍照,發到她的郵箱。去學校前,點點也會乖巧的說一句,“媽媽,我去幼兒園啦,媽媽要好好吃飯睡覺。”

這兩天,點點懂事得讓她這個當姑姑的心裏直難受。

不哭不鬧,放學一回家便拉着子衿的手,輕輕地問,“姑姑,我媽媽什麽時候會出來?”

——什麽時候會出來呢?也許今天,也許明天。

走不出心靈的枷鎖,她就永遠走不出那扇門。

子衿摸了摸點點柔順的頭發,笑着說,“媽媽只是有些累了,很快就會出來的。”

第三天,正當子衿準備撞門而入的時候,喻佩出來了。

她的臉色很不好,蒼白蒼白毫無血色,眼光渙散,了無生機。

才不過兩天不見,消瘦的痕跡竟已十分明顯,眼窩烏青深陷,原本飽滿的雙頰也失去光澤漸漸松垮。

“子衿,我好累。”

子衿輕輕地抱住了她,任她的眼淚肆虐。

她現在,需要的是發洩,等她發洩完了,這第一關,就算是過去了一半。

“你哥,外面一直有女人,你知道嗎?”

喻佩平靜後的第一句,便已經讓子衿吃驚不已。

“什麽時候的事?”

“結婚沒多久吧,他那個時候拍了幾部好作品,圍着他的女人很多,我也是偶然一次去他的工作室才知道的,據說,那是他們在一起就已經半年多了,工作室裏有她的衣服,日用品,還有為他倆專門準備的夫妻大床。”

喻佩說起這些不堪往事的時候,臉上的苦笑,遠多于悲哀。

子衿卻不太願意相信。

她了解的季子硯不是這樣的。雖然玩世不恭,但他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更不是一個花心的人,這麽多年,她所了解到的他的女人,從來只有喻佩一個。

“那你怎麽不……”

“離婚?”喻佩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盒煙,習慣性的點上,“我不是沒想過的。可他身邊的所有朋友都說他不過是逢場作戲,随便玩玩,我那時還太沉浸在愛情的幻想裏,別人怎麽說,我就怎麽信了。其實,即便他們不那麽說,我也不會離婚的,當時,我那麽愛他。”

——當時……

多少愛情,死于“當時”。

作者有話要說:

☆、婚姻

看喻佩自如又潇灑的抽煙動作,看得出,她的煙瘾煙齡都應該不小,可子衿一次也沒在家裏聞到過一絲煙味兒。

“所以,一年前他并不是失蹤?”

“對于我來說,他應該是跟別人私奔了吧,為了他理想中的愛情。”一陣濃煙吐出,子衿不慎被嗆,咳嗽了幾聲。“不好意思。”迅速的掐掉了煙頭。

一時之間,子衿想不出什麽話,安慰,辯解,似乎都很蒼白無力。

“喻佩,我們一家人,對不起你。”

喻佩自嘲似的一笑,“你有什麽好對不起的?還有你父母,他們做的也沒錯兒,如果換作我是他們,我也接受不了一個賣酒女郎做兒媳婦的。”

又是一陣沉默。

“值得也好,不值得也好,總歸都結束了。”

她說這話時,眼睛是看着牆上,她跟季子硯的巨幅結婚照的。

臉上在微微笑着,心裏在卻在滴血吧。

“你怎麽打算的。”

“怎麽打算的?你哥從來沒給過我打算的權利,當時我拒絕他的追求,他天天送我一大束玫瑰花動搖了我平靜的心,我說不要結婚,他卻非得拉着我的手去登記,我求着他不要離開我和點點,他走得連頭都不會一下,我決定放任自流了,他又給我寄來了離婚訴訟書,他從來沒給過我自作打算的權利。”喻佩随手拿起了電視櫃上擺放的水晶擺臺,抽出了裏邊的他倆的合照,輕輕一撕,“現在他要離婚,我依然随他,這是我對他最後一次的寬容。”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說,“這是我對你最後一次對你寬容的時候。”

他可曾想過,這個女人的心是怎樣的傷痕累累。

愛情裏,女人總是比男人來的頑強執拗。

對女人來說,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就會把他當成自己的終生事業,傾注心血,樂此不疲。

可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懂得珍惜。

總有一些男人,習慣性的狂刷着女人給的信用額度,以此來消費自己的欲望。

終有一天,女人的投資會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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