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渣男與狗不得入內

吳莎莎身高一米七,穿着十公分的細高跟兒,站在一米六的許六月面前顯得很魁梧,似乎很輕松就能把她拎起來。

許六月看着吳莎莎冒煙兒了的腦袋,不動聲色,心裏卻後悔不疊。這女人瘋起來什麽都幹得出來,她什麽也沒帶就進來了,萬一打起來估計得吃虧,早知道把辣椒水和手機都帶進來,先把他倆都噴傻了,然後再讓他們好好“聊”。再不濟還能報警呢。

這時候再出去拿東西也來不及了,只能見機行事。

她瞥了眼被她甩進來的符湛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那罪魁禍首倒是悠哉,觀光旅游似的打量一番貴賓室,又坐在沙發上颠了兩下,滿意地點點頭:“這地方下了不少工夫啊。”

他又将魔爪伸向茶幾,上面擺着價值不菲的茶案和全套茶具。他愛惜地摸了一陣,然後用水壺接了水,放上去燒,又嗅了嗅茶葉,一臉享受,似乎忘記自己正處在風暴中心,向門口的兩個女人招招手:“你們別站着啊,過來坐,我泡功夫茶給你們喝。”

“喝個屁!”吳莎莎一個轉身,一個彎腰,一只鞋子就飛了過去,正中符湛之的腦袋。

那犀利的動作讓許六月想起了小李飛刀。

“嗷……”符湛之捂住腦袋一聲低呼,許六月竟覺得大快人心。

“咚。”下一秒,鞋子從符湛之的腦袋彈開,掉在茶幾上。

許六月的心髒揪了一下。她尋思片刻,輕輕拍了一下吳莎莎的背。

吳莎莎回過頭,惡聲惡氣:“幹嘛?”

許六月木着臉,勾勾手指。

吳莎莎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低着頭慢慢靠過來。

許六月踮起腳尖,在她耳邊低語:“我跟這人沒關系,你要怎麽整他我都配合你,不過你別把我這地兒給砸了,我還得做生意,以後你來,我給你免單,如何?”

吳莎莎聽完,直起身,踮着一只腳,審視許六月。而後,她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兩人齊齊将視線轉向符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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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符湛之揉着腦袋,沒發現這邊的異常,見吳莎莎看過來,就說:“莎莎你能不能不鬧,咱不是分手了嗎?”

吳莎莎翹着一只腳不好走路,幹脆将另一只鞋也脫下來,拎在手裏走過去,在一側的單張沙發上坐下來。許六月也在另一側,正對着吳莎莎的位置坐下。三人分別占據三個方位,呈三足鼎立之勢。

吳莎莎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塗了鮮紅色指甲油的腳翹起來,一點沒有尴尬之色。她下巴沖符湛之一擡:“分手也得分個清楚不是。”

許六月突然有些喜歡起這個女人來。

符湛之替兩人都沏了茶,自己喝了一口,看一眼許六月,然後清清喉嚨面向吳莎莎:“對,是要說清楚。她不是婷婷,你找錯人了,我跟她也是剛認識,什麽關系都沒有。”

吳莎莎冷笑道:“我知道,是還沒來得及有關系。”

“咱倆的事回去聊吧,你家我家都OK,別連累了人做生意,是吧。”符湛之起身作勢要走,被吳莎莎一聲喝住:“你坐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每次吵架你都這樣,以為來一發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們之間的問題根本就不是什麽婷婷,也不是她。”

符湛之抿了一下唇,不耐煩了:“莎莎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我跟你在一塊的時候對你夠好了吧。在一起是你說的,分手也是你說的,你還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我能想怎麽樣?不就是希望你能真心對我。你自己說,是真喜歡我嗎?經常認不出我不說,還叫錯名字。我一說分手你立馬跑去勾搭別人。”吳莎莎說着說着有些傷感起來,“都說上趕着的不會被珍惜,本來我還不信,現在知道了,我他媽就是犯賤!”

符湛之沉默地抿了一口茶。

吳莎莎态度又強硬了起來:“你放心,我吳莎莎說一不二,說了分手就是分手,不會再纏着你。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說完,她撿回高跟鞋穿上,走到門口将門打開,沖外面招招手。咖啡屋裏頓時湧入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陸續進到貴賓室裏來,齊刷刷站成一排。

許六月沒想到有這麽一出,心說該不是想讓這些女人把符湛之給榨幹吧?她有些不敢想那種淫/亂的場面。

正想着,吳莎莎手一揮,那七八個女人一齊向符湛之撲去,脫衣服的脫衣服,拉褲子的拉褲子,力氣大的負責扣着他不讓他亂動彈。

許六月心裏也是一驚,真給她猜中了?

符湛之向她投來求救的眼神,她默默轉過了頭。這麽多人,她想救也救不了。何況,吳莎莎正按着她的肩膀,警告她不要亂動。

沒幾秒鐘,符湛之就被扒得差不多了。有個年紀小點的女人回頭問吳莎莎:“姐,內褲扒嗎?”

吳莎莎想了一下,手下留情:“算了,給他留點吧。”

于是,幾個女人拽着被扒了衣服褲子只剩一條四角內褲的符湛之,把他丢到了外面。許六月坐在裏面,都能聽到外面一陣喧嘩,還聽到照相機咔嚓咔嚓的聲音。她鎮定下來,安慰自己,好歹沒在她這貴賓室聚衆淫/亂,就當給客人上了一場免費脫衣秀吧。

吳莎莎松開手,居高臨下,對坐着的許六月說:“你們的事以後我不會管也管不着,不過這男人什麽樣你也該清楚了,自己注意點吧。我走了,再見。”

許六月看着她搖曳的背影,笑起來。

這樣果決的女人也挺好的,敢愛敢恨,哪像她。

鄭卡卡沖進來,兩只眼睛一眨一眨裝滿了八卦:“六月,剛才你們在裏面聊什麽呢?符湛之到底為什麽被扒光啊?”

“多行不義必自斃。”許六月淡淡說。

“诶,你剛才有沒有看他?那身材,啧啧,真的不錯。”

她看到了,八塊腹肌,人魚線,和內褲裏的一大包。

“你說那些女的不會都跟他有一腿吧?”

極有可能。

“品味也真是夠了,長得跟多胞胎一樣,他認得出誰是誰嗎?”

估計認不出。他連她也是認不出的。

“我要是他,就多收集一些不同的,最好每個國家,每個星座,每個屬相都來一個,湊齊了去破吉尼斯紀錄。”

……

“不過六月,你還是少和他接觸,這人也太不靠譜了,說不定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病。”鄭卡卡也不管許六月有沒有回應,自己一股腦把話說完了。

許六月瞥她一眼,說:“是誰把我的名字電話都給出去了?”

“呵呵呵,那個啥,我先出去了啊,今天客人好多哦。”鄭卡卡裝傻充愣開溜。

茶幾上放着煙,許六月點了一根。這兩天好像發生太多事,都有點莫名其妙。她在想是不是該寫塊牌子挂外面,上面就寫“渣男與狗不得入內”。

**

接下來的幾天,符湛之都沒有出現,許六月終于清靜了。不過符湛之倒是在網上紅了一陣,他被扒光的照片被人傳上地方論壇,帖子點擊量和評論數一路蹿高被頂到了榜首。鄭卡卡盯着電腦對許六月進行實時播報:

“六月,那個符湛之被人肉了诶,電話地址家庭學校全被爆出來了,還好他父母不在國內,不然得氣死。”

“六月,前女友真身出現了,罵得那個厲害。”

“哇靠,原來不止一個,我數數啊,靠,數不過來。”

“六月……”

“閉嘴。”許六月正在做咖啡雕花,被鄭卡卡一打擾,硬生生把可愛小女孩做成了老巫婆。實在看不下去,她端着咖啡從廚房間出來,往鄭卡卡面前一放:“你喝,八婆。”

鄭卡卡絲毫不介意,吮了一口,說:“你要不雕個裸男吧,一定會很受歡迎的。”

“你可以直接招幾個裸男在店裏做服務員。”許六月随口答了一句。

“真的可以嗎?我馬上招!”鄭卡卡興奮地摩拳擦掌,打開招聘網,啪啪啪在鍵盤上運指如飛。

許六月沒理她。她此時站的位置就是上次符湛之與鄭卡卡套話的地方,非常容易注意到牆上那幅畫,那個在路燈下行走的姑娘。

這幅畫是許六月一個朋友在咖啡屋開業典禮上送的,他不畫畫,但喜歡欣賞。

他說,畫作上面的女孩很像她,有種遺世獨立的氣質。

他還說,畫者是他非常喜歡的一位,大概在十二年前在油畫界小有名氣,然而昙花一現,後來就鮮有好的作品。她新手時期的作品是最有靈氣的,他收了好幾幅,便贈了她一幅。

許六月在網上搜索過這位畫家,但信息寥寥。

砂礫,女,1981年6月28日生,自幼學畫,油畫作品偏愛人物肖像,風格鮮明。自2005年起在油畫界銷聲匿跡,再無蹤影。

網上的照片是十年前的,五官清麗,眼眸深邃,流有些許憂郁之色。很美。

許六月看着那幅畫,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之前看岔了時間,才發現搞錯了,情節安排不過來,因此這裏把女主的生日抹去,不寫明具體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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