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是你嫂子

“喂,有你們這麽做生意的嗎!我來喝杯咖啡不行啊!”

許六月與鄭卡卡的咖啡屋外面,符湛之被兩個男服務員緊拽着,掙紮着想要進去。

裏面,客人們都在看笑話。知道的都清楚他被一群女人扒光了從貴賓室扔出來那事兒,有的還親眼見過他那狼狽樣兒,不知道的就聽知道的說,聽完嘿嘿嘿笑,眼神耐人尋味。

這場景幾乎天天上演,這禮拜已經第四次了。

許六月躲進貴賓室,眼不見為淨。

鄭卡卡愛熱鬧,這會兒還興奮着:“別說,男服務員真挺好用,把人攔得死死的。不過六月,他怎麽對牆上那幅畫這麽上心呢,誰畫的?很值錢嗎?”

“不知道。”

畫是不值錢,就不知道畫畫的那人對他值不值了。許六月想起那個叫砂礫的女畫家,想起她的眼睛,兀自思索着。

符湛之再來的時候,許六月把他讓進了貴賓室。這麽沒完沒了也不是個事兒。

“你這人真夠絕的,就這麽把我丢出去,臉都丢沒了。”符湛之不客氣地自己倒了水來喝。

許六月覺着好笑:“你哪來的臉?”他的臉早不知道丢到哪個洋去了。

她拿了張紙條,寫完遞給符湛之:“那畫是我朋友送的,他不是畫家,就是個興趣。現在人在國外,這是他的Email,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就自己問他吧,別老來這丢人。你不知道現在全市人民都認識你了嗎?”

符湛之趕緊接了,看一眼,當寶貝似的折好放進口袋,笑嘻嘻地看向許六月:“還是第一次聽你講這麽大段話,怎樣,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許六月眼睛一斜,說:“趕緊滾。”

符湛之得了想要的東西,乖乖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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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湛之家中。

書房裏厚重的窗簾緊閉,燈也沒開,大白天的卻昏暗如燭,只有書桌上電腦屏幕泛着盈盈的光。

符湛之坐在電腦前,開着郵箱,盯着紙條上的“Paul”糾結了。許六月也沒說清楚她這朋友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就給了個英文名和Email,他是該寫英文還是中文呢?

糾結了一會兒,他寫了中英兩版,按了發送,而後盯着屏幕等待,左手一直在鍵盤上按“F5”。

“叮咚。”

有新郵件進來,符湛之手抖了一下,點開,眼前卻是一封垃圾郵件。他失望地點了删除。

半個小時後,又一聲“叮咚”。

這一次,是信用卡賬單。他前陣子賺的錢又用得差不多了。

符湛之抿着唇,明明會有聲音提醒,還是不停刷新。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瞥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突然想起這哥們與他之間隔着一個太平洋,這會兒那邊還是半夜兩三點。

“草。”他拉開窗簾,點了一支煙。

窗外陽光正好,馬路上車流不息,時不時有汽車喇叭聲響起。紅綠燈一會兒一變,行的行,停的停,來來往往那麽多人,他卻怎麽也找不到想要找的那個。

當一支煙燃到盡頭,郵箱裏悄然滑進一封郵件,發件人——Paul。

**

幾天後,符湛之又出現在咖啡屋,一雙桃花眼彎成月牙兒,拉起許六月的手就往她手背上親。

“你幹嘛?”許六月抽出自己的手,拿紙巾擦了好幾遍。

依然是角落裏的位置,符湛之挨到許六月身邊,用手機打開一個帖子遞給她:“前幾天跟你那朋友聊了,他告訴我不少信息。你看,這個是砂礫母校的貼吧,有個人給我回複了,說是她的學妹,從小就認識她。”

“坐過去點,不嫌熱啊。”許六月踢了一腳符湛之的椅子,“這砂礫是你誰啊讓你到處找她。”

“我相好呗。”符湛之故意又挨近一些,笑嘻嘻地去看許六月的筆記本,“喲,你還看斯諾克呢。”

“想被丢出去就直說。”

符湛之迅速彈開,乖乖坐到對面:“姐我錯了,這全市人民剛把我忘了,可別再讓他們想起來了。”

“咳咳。”鄭卡卡抱着胸走過來,咳嗽兩聲,乜一眼符湛之:“你幹嘛呢,告訴你啊別想打我們六月主意。一身騷味。”

符湛之也不介意,拉了椅子伺候鄭卡卡坐下:“哪會啊,六月就是我姐,不,她就是我親媽,你是我親姨,我把你倆當菩薩供着。”

轉頭,他叫許六月:“媽,晚上一起出去玩呗,讓兒子孝敬孝敬您。”

許六月默默塞上耳塞,沒搭理他。

鄭卡卡一掌拍在符湛之腦袋上:“瞎叫什麽,就沒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她轉向許六月,“六月你跟去玩玩吧,別老自己悶着,店裏有我看着呢。”

符湛之附和:“媽我晚上來接你喔。”

許六月突然擡頭盯着他,眼睛像是要射出刀子來:“你他媽再亂叫試試。”

氣氛一時凝結成冰。

符湛之和鄭卡卡都被吓了一跳,愣那兒半天緩不過神。

“那我先走了啊……”

符湛之拉着鄭卡卡走到門口,小聲問道:“她怎麽了?”

“不知道,你晚上過來吧。”鄭卡卡若有所思。

**

晚上八點,街上霓虹閃爍、流光溢彩,像是化了濃妝的女郎,豔麗而迷醉。

符湛之難得穿了深色襯衫與西褲,看上去成熟不少,終于像點三十而立的樣子。

“喲,今天倒是人模狗樣的。”鄭卡卡調侃道,把許六月推了出來,“我警告你,一起玩可以,千萬不能打我們六月的主意,知道沒?”

“你想太多了,六月是我哥們嘛。”符湛之手臂往許六月脖子上一勾,“是不,六哥?”

許六月個子小,被他這麽一勾不由踮起了腳尖,腳後跟往左邊一轉,往下用力一踩。

“嗷……故意殺人啊你。”符湛之松開手,疼得跳腳。

**

“晚上好!”許六月跟在符湛之身後走在KTV走廊裏,邊上的服務員齊刷刷鞠躬大聲問好。包房裏傳來各式鬼哭狼嚎,有唱《小蘋果》的,有唱《死了都要愛》的,還有唱《千年等一回》的。粗粗細細的聲音混在一起,此起彼伏。

推開包房門,耳朵便灌進音響及話筒的熱浪,瞬間被音樂聲淹沒。

一個斯文男人在唱《穩穩的幸福》,沒有跑調,還不錯。

留着韓式劉海的娃娃臉男人跑過來迎接,眼睛在符湛之和她身上轉了一圈,對着她大聲喊:“嫂子好!”

他這麽一喊,歌聲也停了,只剩下伴奏在悠悠流淌。

許六月看他一眼,聲音微冷:“我不是你嫂子。”

符湛之往他腦袋上一拍,說:“瞎叫什麽,這是許六月。”他又指着眼前的男人和唱歌的男人介紹道,“張春明,何世龍,都是我鐵哥們。”

何世龍與她點頭致意,張春明笑得露出深深的酒窩,很是乖巧:“六月姐,我叫張春明,弓長張,春天的春,明天的明。你是六月份的那個六月嗎?”

“嗯。”

“名字真好聽啊。”

符湛之把張春明拉開,帶許六月到沙發上坐了,給她開了一瓶啤酒。

何世龍的歌聲繼續響起來。

張春明湊到許六月身邊,熱情之至:“六月姐,要不要唱歌?我去給你點。”

許六月微笑:“我不怎麽唱。”

“自己唱去,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就知道瞎嚷嚷。”符湛之怕許六月尴尬,忙在旁邊圓場。

“那咱們玩猜點數呗。”張春明搖搖手中的骰子。

“哦。”

“順子為零,‘一’點可替代,輸了喝一口酒。”

許六月點點頭,拿了骰子搖兩下,揭開看一眼便蓋上不再看。

“女士優先。”張春明說。

“三個‘二’。”許六月神情淡淡,完全看不出真假。

張春明一臉胸有成竹,叫道:“四個‘二’。”

許六月毫不猶豫:“開。”

兩邊蓋子揭開,許六月那邊是“三三四五五”,一個“二”都沒有。張春明那邊是“一二二三五”,算上可代替任何點數的“一”,兩人加起來不過三個“二”,不夠張春明說的四個,自然是他輸。

“我靠,六月姐你可真奸詐。”張春明自覺喝了一大口啤酒。

“哈哈哈……”符湛之笑點低,在一旁看得樂。

一連開了四五把,全是張春明輸,一瓶啤酒一下子下去了三分之一。

“六月姐……六爺,我給你跪了。”張春明一臉崇拜,拉着許六月又繼續玩。

何世龍開了原唱,調高音量,把符湛之叫過來小聲說話:“那誰啊?新歡?”

符湛之看一眼逼得張春明連連喝酒的許六月,說:“不是,見過妹子不粘着我還跟人玩這麽嗨嘛。”

“我看也是,她看着就不像你能hold住的。”何世龍笑道。

“這麽小看我?”符湛之不服氣了,“我那是懶得,不然誰我hold不住啊。”

**

四個人喝酒唱歌玩游戲,幾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許六月從“六月姐”榮升為“六爺”,在三個男人中奠定了根基。

快結束的時候,符湛之出去接了一個電話。

“符湛之?我到火車站啦,你過來接我呗。”是嬌俏的女聲。

挂掉電話,他進去和何世龍商量:“一會兒我還有事,你送一下許六月?”

“幹嘛去?”

“接妹子。”符湛之晃晃手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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