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止會泡妞
婚禮在城郊的一家酒店舉行,雖然偏遠,卻是市裏數一數二的酒店,停車場裏停的大多是價值不菲的車。
看樣子,不是打腫臉充胖子那就是徐旺确實傍上了富家女。
徐旺父母早逝,靠他們留下的一些錢念完了書,畢業之後進入一家大企業工作,薪水還不錯,但在那樣的酒店辦婚禮光靠他自己是決計辦不起的。
更何況,他還欠她一筆數目不小的錢。
一年前徐旺與朋友合資做了點兒小生意,誰知出了事那朋友卷着錢就跑了,留下一個爛攤子以及一群讨要工資的工人。彼時他所有的積蓄都已投了進去,整日愁眉苦臉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逼問之下,他才如實說給她聽,她便借了他一筆錢。
雖然徐旺開玩笑說這筆錢就當作她的嫁妝,以後結婚就不用她準備了,但其實他一直有在偷偷攢錢準備還她。
許六月穿着禮服坐在車裏,腿上放着個同色系手拿包,眼睛盯着前方一動不動,仔細看卻會發現沒有焦距。她已經處于放空狀态了。
符湛之一身西裝筆挺,不說話無表情的事情看着倒是人模人樣一派精英範兒,但架不住他那薄唇一張自毀形象。
“你說我們一會兒是絆腳還是潑酒?要不直接上臺拿話筒講講他們的光榮事跡?”他興奮地給許六月出着馊主意。
“嗯?”許六月回神,呆了一下。
“我說,你準備怎麽砸這個場子?”
許六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包,淡淡說:“不砸,我給他們送紅包。”
“唷,我們六爺很大方啊。”符湛之空出一只手摸小狗一樣順順許六月的短發,“包了多少?”
“大着呢。”絕對讓徐旺滿意。
酒店門口擺着大幅婚紗照,照片上男的帥女的嬌,笑得幸福無比,旁邊一塊引導牌上寫着新郎新娘的名字。
看起來那麽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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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自動門,這一對新人正言笑晏晏地站在右側迎接賓客。邊上有人負責登記紅包,有人給男士點煙,大家都樂呵呵地寒暄,一派喜慶。
許六月挽着符湛之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徐旺愣了,呂雪笑了。許六月也笑,從包裏取出一個薄薄的紅包遞過去,頗真誠地道一句:“新婚快樂。”
符湛之一改往日形象,溫文爾雅地笑了一下,客氣地說:“新婚快樂,等我和六月結婚你們也一定要來。”
呂雪表面功夫還是做得很好的,笑言:“一定一定。”
徐旺則笑得跟哭似的,一臉難堪。
他沒想到許六月會來,更沒想到她會帶着符湛之來。他看一眼身旁的呂雪,心裏不禁埋怨起她來。在他心裏,無論許六月對他怎樣,他劈腿就是他不對,是他和呂雪對不起許六月。而呂雪卻這樣不懂事,把這上不了臺面的事當成勝利來炫耀,還瞞着自己把人請了過來。是想看許六月笑話還是想看他這個劈腿新郎的笑話?
顯然看許六月笑話是不能了,人家帶着男友過來,大大方方的,一點醋意也沒有。先不說她是真祝福還是假大方,人這面上做的就很得體。要此時被邀請參加婚禮的是呂雪,她指不定要怎麽鬧呢。
另一方面想想,許六月可能真的不在乎他吧。
許六月遞完紅包便挽着符湛之往裏面走去,符湛之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問:“喂,那紅包怎麽這麽薄啊,不是說很大嗎?”薄得他都有些臉紅,早知道他就自己給他們包個厚的了。
“大,裏面有二十萬。”許六月輕描淡寫。
符湛之震驚了:“你說啥?裏面難道是支票?”
“差不多。”
紅包裏面放着徐旺以前寫給她的欠條,背面是她新添的字:既然做不了嫁妝,就包成紅包給你孩子買尿布吧。
徐旺是自尊心極強的人,她都能想象到他看到這張東西時的表情,會比剛才難看一萬倍,沒什麽意外的話一定會遷怒到邀她來的呂雪身上。
符湛之被挽着的手臂瞬間收緊,低聲抱大腿:“土豪,求包養!”
許六月但笑不語,找到男方朋友桌坐下來,靜靜地等待這一出為她上演的戲。
婚禮很傳統,無非是新娘送紅毯,新郎新娘互換戒指,給雙方父母敬茶什麽的。但一個好的婚禮策劃公司可以把環境、氣氛渲染得非常到位,要不是知情人,當真會被新人的愛情所感動。
許六月以為她會難過的,但經過那幾次鬧劇後,現在的她反而特別淡定,看着臺上的徐旺和呂雪,就跟看戲一樣,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無聊。
罷了,來也來了,看也看了,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我們走吧。”許六月拉一下符湛之的衣角,輕聲說道。
大家都歪着頭在看新人,沒人注意他們。符湛之點點頭,兩人便起身出了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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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起風了,許六月一身精致禮服,裙裾飛揚,如果忽略她剪得跟男人似的頭發,那真跟仙女兒似的。符湛之将車開到門前停下,看着許六月,不禁想象起她穿婚紗的樣子來。
“去吃點東西?”他問系好安全帶的許六月。
“嗯。”
符湛之到一家餐廳打包了披薩和飲品就載着許六月去了郊區。郊外的空氣就是比城裏好寫,連風都比城裏的要涼爽。汽車停在一條小溪邊,岸上是一處草坪,踏上去軟軟的,很溫和。小溪對面的夜空中,是一彎明亮的月亮,只是白白的看着有些清冷,就像許六月一樣,忽然就覺得她這名字挺貼切的。
符湛之從車裏翻出一塊餐布鋪在草坪上,兩人還穿着禮服,卻紛紛脫了鞋,盤腿坐在餐布上吃披薩喝冷飲看月亮。
許六月咬着吸管喝着奶茶,心裏輕松了許多。符湛之這家夥,別的優點沒有,把日子過得惬意這項技能卻是滿格的。她有些明白為什麽他會這麽招女人喜歡了。
填飽了肚子,直接在餐布上躺下來,郊區的夜空能看見許多星星,一閃一閃,把月亮襯得暖了許多。微風拂過,全身舒服得想要一直躺下去。
許六月看着滿天繁星,兩只腳丫疊在一起晃啊晃的:“我覺得我釋然了。”
“這麽大方?”符湛之側過頭看她,發現她的眼睛變得很溫柔。
許六月笑笑,說:“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哈哈哈,你丫真毒。”符湛之看着她發自內心的笑,轉過頭也看着天空。
今天天氣真好啊,一朵雲都沒有呢,夜空藍得深邃,晚風吹得溫柔。
“他們确實挺登對的,只希望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沒事,他們要再來你就叫我,我說了見一次打一次,打得不敢再來為止。”
許六月彎起嘴角,非常真摯地道了一聲謝:“謝謝你。”
符湛之痞痞地笑:“你這麽客氣還真不習慣啊。不過謝謝我的話就請我吃飯吧,我快窮死了。”
“你也會沒錢?”看他到處閑逛,訂酒店買禮物那架勢,分明就一不知人間疾苦的纨绔子弟。
“可不是麽,上次搬磚賺的錢又花完了,你不知道我們去魔都住的那酒店有多貴!還有給你買那內衣,哎,心痛死了。再不去搬磚我就要餓死了。”
上次他就說在搬磚攢老婆本,回來就帶了一堆禮物,許六月好奇地問道:“哪裏搬磚這麽賺錢?也帶我一個。”
符湛之嗤一聲,掐掐許六月的胳膊,嫌棄道:“你不行,小胳膊小腿的搬不動。”掐完了又順勢摸一摸,滑滑的手感很好,“你這皮膚挺好的嘛,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極好極好。”
好得都讓他心生蕩漾了,這可不太好。
許六月甩開他的手,道:“別動手動腳的,念什麽淫詞浪語。”
“我還沒動腳呢。”符湛之不服,擡腳就壓在了許六月的小腿上,“那是《詩經》裏的句子好嗎,有沒有文化啊你。”
男人體熱,許六月的小腿上溫度頓時升高了好幾度,她皺皺眉,将腿抽出來往符湛之腰上用力一踹,直踹得他咕嚕咕嚕往旁邊滾去,然後又咕嚕咕嚕滾了回來,這回手腳都老實了。
靜靜地躺了一會兒,符湛之突然說:“你有沒有覺得,不談戀愛也沒關系,有朋友就很好了。”
許六月想了想,回說:“有關系。”
符湛之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支起一邊身子側向許六月那邊,問道:“為什麽啊?”
“有生理需要。”許六月面不改色地回答。
符湛之聽了哈哈一笑,重新躺下來:“想想确實是這麽個理,我說你可真夠直白的啊。”他将許六月的話塞腦子裏一轉,一個念頭模模糊糊地劃過。朋友和生理需要……他拍了一下腦袋,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都想些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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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說要去搬磚的符湛之拎着筆記本電腦霸占了許六月的專座,說要駐紮在咖啡屋了。
許六月看他對着電腦挺認真的樣子,湊過去看,屏幕上框框線線的,好像是設計圖。符湛之手速很快,挪着鼠标勾來勾去,一會兒就加了好多線條。雖然看不太懂,但她也能看出那是個房子。
“你做裝修的啊?”許六月問他。
符湛之眼睛還盯着電腦,手上動作不停:“我這叫室內設計師,沒文化。”
許六月眼睛一眯,看一眼符湛之手邊的咖啡,說:“你的咖啡錢我給你記着,等你拿了工錢一起算,一月按一分計息。”
符湛之停下動作,擡頭委屈地看一眼許六月,癟着嘴巴:“六爺您真大氣。”
“小本經營,您多擔待。”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是不是有小天使是網頁收藏啊……收藏不動心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