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鄉遇故知
這一次換住處,可算順了符湛之的意,只訂了一間房,畢竟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錢浪費了。然而這個房間……根本讓人提不起興致吧。
整個房間聞着就覺得膩膩的不清爽,牆上一塌糊塗,床頭上方的牆面上疑似黏着鼻屎。那床上的被子、被單、枕頭,明明是白色的,看着總覺得是米色,仔細翻一翻的話,還能找到一些明顯的污漬,也不知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弄上的。地板上也不幹淨,油膩膩的,感覺用拖把也拖不幹淨,鞋子踩在上面都是一種煎熬。
符湛之從衛生間探查一番出來,拍拍許六月的肩膀,安慰她:“好歹有熱水可以洗澡。”
許六月倒是沒什麽,她讀書的時候也趁着假期去過奇怪的地方窮游,而且,她早就做了準備啊。她看着符湛之那張怨念臉,忽然心情大好。
然而接下來找工作的結果并不怎麽好,處處碰壁。這年頭,找個端盤子洗碗的工作也這麽難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夜生活正演着前奏,帷幕一點一點漸漸拉開。
許六月和符湛之站在一條繁華的街上,看着還沒熱起來的酒吧,動着自己的小心思。“去那。”兩人默契地一指,然後相視一笑,雙雙走進眼前的小酒吧。
這酒吧面積不大,應該是那種雅致的小清吧,靠牆擺着一排酒櫃,上面滿滿當當放着各色的酒,中間是客座,每桌配置四張椅子和一張小圓桌,桌上放着精致的燭臺,氣氛暧昧。另一邊的牆邊則是一個小舞臺,擺着幾樣樂器。
此時剛入夜,酒吧裏面還很冷清,放着輕緩的音樂,只有兩個服務員在做衛生,吧臺上趴着個人,懶洋洋的,看起來好像在思考人生。
見有人進來,吧臺那人掀了掀眼皮,又繼續思考人生。靠門那邊的服務員則放下掃把走過來提醒符湛之和許六月:“不好意思,現在還不到營業時間。”
服務員是個清秀的小哥,穿着襯衫小馬甲打着領結,笑起來有淺淺的酒窩。符湛之輕輕推了推許六月,沖她眨眨眼。
許六月心不甘情不願地對小哥微笑了一下:“你好,我們是來應聘的,請問你們老板在嗎?”
小哥一臉疑惑:“應聘?我們沒有在招人啊。”
符湛之搶到許六月前面,笑得臉上都起褶子了:“有~你們老板沒有跟你們說嗎?”
“……”小哥表情詭異地呆了幾秒,而後客氣地說:“請稍等,我去請示一下老板。”
“诶,看來你魅力沒有我大啊。”符湛之拍了一下許六月,看着小哥的背景面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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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六月無話可說。人家明明就是被他媽媽桑一樣的臉吓到了好嗎?
小哥往吧臺那邊走,到那思考人生的哲學家跟前,俯身說了幾句話,吧臺那人擡起頭,懶洋洋地揮了兩下手。然後小哥再次返回來,與符湛之說:“抱歉,我們老板說沒有在招人。”
不過反正他們也沒想靠小哥傳什麽話,他們只想知道老板是誰……符湛之繞開服務員小哥,撒腿往吧臺跑去。許六月也默默跟了上去。
小哥轉過身看他們,撓了撓頭。他們酒吧這麽小塊地兒,用不到這麽多人啊……
老板托了腮,耷拉個眼皮看着眼前一臉谄媚的符湛之,有些不耐煩:“幹嘛,說了不招人。”
符湛之俯下身子将臉湊到老板面前,嘿嘿笑了兩聲:“老板,您再看看,我長這麽帥,一定能讓酒吧生意好很多的。”
老板往那邊兩個服務員小哥一指:“他們不比你帥?”接着又揮揮手,“走走走,別煩我。”
符湛之的臉揪成一團,扭頭去看。他們比他帥?
他又看許六月,瞪圓了眼睛。你也覺得他們比我帥?
許六月鼓起嘴,吹了個不存在的泡泡,然後淡淡開口跟老板說:“我會唱歌。”
老板眼睛眯了眯,上下打量一番許六月,說道:“會唱歌啊,上去唱個我聽聽?”
許六月轉身往小舞臺走去,符湛之沒來得及攔,可急死他了,許六月哪裏會唱歌啊?每次去KTV玩都不見她唱的,難道不是五音不全?
直到舞臺上吉他聲響起,許六月的聲音随之跟上,符湛之簡直要瘋了。她她她……尼瑪以前裝給誰看呢!虧他還怕她尴尬幫她圓場,不帶這麽玩兒的!
許六月坐在那兒,翹着一條腿,吉他抱在懷裏,手指自在飛舞,聲音有一點啞啞的,但是很空曠,聽着非常舒服。
“漫步在荒原,我想找一棵栖身的樹,有陽光有流水,還有微風吹。該如何面對,這未知的一切,讓自己的思緒沈澱,随着天色的改變,心情的外衣也要多加一件……”
她的眼睛看着前方,像是在看底下空蕩的觀衆席,又像什麽都沒在看。
“這些對那些好,我想追我想逃,其實我也害怕,可不可以就這樣停下來,我要多一點時間,好讓我再想一想……”
逃,害怕,這樣的詞從未聽她說過,現在她在唱,用輕快的節奏,卻帶着一點疏離。
“隔着玻璃窗,我早已沈醉在藍色的街,有寂寞有笑語,還有看不見的雪……”
“該如何整理,這忙亂的城市,還有我的心事,躲在十二月熱鬧的夜,我只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
“什麽對什麽好,不要問不要猜,不要太靠近我,可不可以勇敢地停下來,我要多一點空間,好讓我再想一想。”
一曲畢,那句“不要問不要猜,不要太靠近我”還環繞在符湛之的耳邊,他有些呆滞地看着輕輕将吉他放下的許六月,忽然沖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順便在她臉上啵了一下,留下了一點口水的痕跡。
許六月用手背抹了抹,任由符湛之将她拉到老板面前秀低商:“老板,我媳婦兒唱得好吧,我可以給她伴舞的!”
老板聽歌聽得有些意猶未盡,根本懶得理符湛之,只朝着許六月說:“晚上九點準時過來。”
說完,他四處望了望,注意到了不遠處站着的一個人,忙抖着胡子迎上去:“小張總,今天怎麽親自來了。”
那殷勤勁兒把被忽視的符湛之看得郁悶了,他扭身看去,對上來人的視線,愣住了。
張春明聽到了後半部分歌,聽到許六月那句“不要問不要猜,不要太靠近我,可不可以勇敢地停下來,我要多一點空間,好讓我再想一想”的時候,他想,是不是他以前太過急切沒有給她空間所以才讓她覺得心煩,如果他可以停一停,讓她再想一想,是不是會好很多呢?
然而,很快他就看見符湛之沖到臺上去抱住了她,還親了她。而她,沒有推開。
原來,還是人的緣故。
那麽,他們還是在一起了嗎?
張春明直直看着許六月,神情複雜。
許六月此時也發現了張春明,站在符湛之身邊撇開了眼。幾秒種後,她又覺得,這樣也好,他大概不會再對她存什麽心思了。這麽一想,她便直視他,用一種很平靜的眼神。
張春明收到她的目光就懂了。
她承認了。
最尴尬的要數符湛之,張春明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當初誰都懷疑他和許六月有一腿的時候,他沒動心思,坦蕩蕩無需愧疚,而現在,他們的關系确實不一樣了,他此時站在張春明面前,根本不敢說什麽,也說不出口。
他能說什麽呢?難道說,他和許六月并沒有交往,只是睡了幾晚而已?這樣的說,大概小明會沖上來揍死他的吧。
酒吧老板在三人之間掃了幾個來回,心裏有數了。氣氛安靜地太詭異,他呵呵兩聲,打破了靜谧:“怎麽,小張總認識?”
張春明點點頭,不再看符湛之和許六月兩人,對老板說:“我們進去談吧。”
老板了然,丢下那兩人,帶着張春明去酒吧後間倉庫。
張春明是來談生意的。他們家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