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木桃

皇上将執骨派來此處,說是要他幫助垂文君,其實就是閑差一個。因為這裏的水患已經被垂文君處理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多是些收尾工作,早就沒他二人什麽事。

剛來那幾天 ,執骨整日裏吃喝玩樂,潇灑的不得了。恨不得把這麽多年沒體會到的公子爺的生活體會個遍。

日日飲酒作樂,美人作陪。

嗨的過了頭,垂文君怎麽勸都勸不聽。

“你們家将軍最近是怎麽了?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垂文君站在院中,問元盛。

昨夜執骨又喝的大醉半夜才回,到現在也沒醒。

垂文君本想喊他今日垂釣,左等右等都沒等醒他。

元盛摸摸腦袋:“我也不知道啊,将軍平時看着還是挺正常的,結果來了你這兒就不正常了。”

“你再仔細想想,以前他可是不怎麽喝酒的 ,就是喝也不會讓自己不清醒。這次……?”垂文君坐在院石凳上,翹個二郎腿,歪頭等他。

“除了将軍拐了個人回來,就是無邪國宣戰,老将軍被派出,好像就沒發生什麽太大的事了。”

“你說什麽?!”垂文君聲調突然升高:“你說老将軍被派去對戰無邪了?”

“……”元盛驚訝道:“你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這裏離京遠,我也是突然被皇上派出。沒想到我走之後居然發生了這麽大事……”垂文君眉頭緊鎖,心想:皇上竟然也沒派人通知他,他的人也沒得到這個消息……

他認真思考:“如此說來,我的消息,被人截了。”

心中有了答案,垂文君面不改色,對元盛笑了笑,道:“這還不算大事?你們家将軍最寶貝那個老家夥了,他被禁足,爺爺遠征,心裏肯定是焦急萬分的,結果就來我這兒買醉了。”

“也是。”元盛點點頭:“但是皇上你也知道,雖說沒腦子,但這下的決定倒是誰也沒法兒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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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垂文君點了點他的腦袋:“以後別再這麽說了。”

“哦。”元盛紅了紅臉。

只是,執骨此時的反常,真如自己所想那般?垂文君笑了笑,總覺得不僅如此呢。

快到晌午時分,執骨的房門終于被推開了。

刺眼的陽光落入房中,一時頭暈目眩。他揉着太陽穴,閉着眼睛懶懶散散的挪到了垂文君面前,拿起他的茶杯一口喝了個幹淨。

“……你還真不将自己當外人。”垂文君搖頭無語。

“我是嗎?”喝完之後将茶杯送給垂文君,執骨坐了下來揉了揉脖子。

“臉皮一如既往。”垂文君感慨。

“你該慶幸只有你。”

“我謝謝哦。”

“不客氣。”

二人忍不住都笑了出來,執骨伸了個懶腰,趴在桌子上犯懶,道:“還是跟你在一起好啊,自在。”

“喲,這話說的,要是被你家那位聽着了,可不得醋了?”垂文君面色淺淡,唇色也淡,瞳色也淡。人看上去,就如晶瑩剔透的琥珀,三分光華隐匿其中,內裏卻是精彩無限。

尤其是那雙眼睛,溫文爾雅,透明精致。垂文君人如其名,肚子裏墨水是多,壞水嘛,也多。若不了解他的人,還真是要被那無害的外表給欺騙了。

垂文君名曰池如許,與執骨并稱鎮國文武将。

二人一文一武,一見如故,一個對內,一個對外,将這麟國治理的井井有條。

都說麟國能有今日,二人少一個都不行,就憑那什麽也不會的皇帝,怕是明天早晨就見不着升起的太陽了。

執骨沒好氣的閉着眼睛,蹭了蹭自己擱在桌上的胳膊,才懶散的睜開眼睛瞧着垂文君道:“你說誰?韓棧衣?”

“恩~”非常怪異的聲調,垂文君肯定道。

“他醋什麽,他有什麽資格醋。”似乎覺得垂文君說的話很莫名其妙,執骨避開了他的目光,給自己沏了杯茶:“臨走前,我已經将他丢給了白老板,有的他受。”

“白老板是誰啊。”垂文君睜着無辜的眼睛虔誠問道。

“你再裝?”執骨睨了他一眼。

“呵呵。”垂文君笑道:“你可以啊,居然丢給白畫,你的美人估計要吃苦頭喽。”

“多虧你送給我的十多位美人,否則我還不知道那一處世外桃源。”

“切,想玩兒這兒多得是。那是京城,沒那麽明目張膽,這幾日我帶你去玩玩,讓你這個只知道舞刀弄棒的人見識見識,什麽才叫人間天堂。”

執骨盯着垂文君,直看的他背後發毛:“幹嘛?”

“啧。”搖了搖頭,執骨沒理他。

“我說,你那位韓美人,早就在京城傳的風風雨雨,人盡皆知。你這位好友我,可是到現在都沒見過啊。”垂文君扶額嘆息,“枉我這位惜美人之人,竟要淪落到最後一個見的。”

聽此言,執骨噙了笑,側眼瞧他,譏諷道:“誰要你差些斷子絕孫,若不是在床上躺了那麽多天,你會不來看?”

垂文君驟然變了臉,拿起桌上糕點就往執骨嘴裏塞:“你還說!”

“哈哈哈!”

“不過,我真是好奇,你為何要把他帶來家中?真要是不放心,自己多派些人手看着就好。莫非,真如市井所說,你是看上了他這人,才帶回了家?”仔仔細細盯着執骨,垂文君差點給他看出了個窟窿。

“認識這麽多年,你可曾見過我對誰上心?”執骨反問。

“這個……”垂文君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又連忙道:“沒有。”

“哼,那不就結了。”

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垂文君突然道:“有些話你需聽着,這裏是绮州城,不是京城。沒有那麽多精兵保護,你要多注意自身安全。你執骨的行蹤若是被其他國家的人知道了,難免會出問題。”說到這事,垂文君沒有了嬉笑的模樣,正經對執骨說。

“知道。”

一連喝了兩杯水,執骨望着一處發呆。

垂文君在旁不斷叮囑他都好似沒聽着。

“哎?喂喂喂!”五指在執骨面前揮舞,執骨皺眉問:“幹什麽?”

“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想什麽呢。”

“什麽也沒想。”

“不對,你肯定有事。”見執骨時不時就發上一會兒呆,以垂文君敏銳的第六感來看,他心裏有事。

垂文君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你是不是在想韓棧衣?”

一針見血,彎兒也不轉一下。

執骨被問的懵了片刻,大聲回答:“沒有!”

淺茶色眼睛眯起,垂文君風度翩翩:“當真?”

執骨有些惱怒,耳根漸染粉色,道:“你問的是否太多?”

“今日我還跟元盛說,你和往日有些不同,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同。我後來想了番,再加上你此刻的神情,我該解讀為……落寞?”

“就像是你前幾日花天酒地之後的空虛寂寞,此刻你整個人都散發出了一股無形的孤寂之感。”垂文君分析的頭頭是道,“就像是歡愉過後的落差,歡好後的離別。”

簡直不能入耳,執骨連忙要他打住:“話說八道,什麽歡好。”

“沒有?”垂文君看破天機。

“為什麽要有。”執骨寧死不屈,而腦中很沒出息的想到自己之前做過的某一件丢臉丢大發的事……

那個,算……嗎?

不算……吧。

可是一想到自己那天莫名其妙丢臉的表現和動作,執骨氣惱的揉亂的自己的發。

垂文君:“……”看着他發瘋。

雖說執骨在家人朋友面前就跟個孩子一般,不将自己武裝起,但垂文君也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該死!”執骨用力捶向桌子,羞惱的脖子都紅透了。

桌子非常沒骨氣的裂了。

垂文君:“……”

何時見過執骨這樣?沒有,從來沒有。

默默咽下一口口水,揮了揮面前空氣中的沙塵,垂文君似乎懂了……

他拍拍執骨的肩,小聲道:“沒關系,你若不介意,可否跟我說說情況?我好給你找些方法。如果那方面有問題,我替你尋藥師,要是不懂,我給你找來學?”

面色古怪,執骨送他一個白眼:“你才有問題!”

“哦。”垂文君點點頭,如果不是有問題,那就是缺少經驗,不懂實際操作。沒事,這個交給我!

等這鑽地縫的勁過了,執骨又坦然的做起了大爺,跟着垂文君一同外出去了。

垂文君說,有位朋友要與他引薦一下。

執骨有些好奇,垂文君向來眼比天高,能入他眼的朋友倒是沒有多少,難得,難得。

多說文人騷客。風雅博學,可在執骨看來,垂文君那是最直接的騷。出門前必整理三巡。

着裝,發飾,車辇。

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

不僅是對他自己要求甚高,與他一起同行之人,都必須能和他相配。所以今日,執骨就被垂文君拖着一起沐浴,更衣,還不讓他騎馬,非要坐車。

說什麽煙塵太大,染了衣裳的色澤。

與之乘馬車的同時,垂文君還言:“小骨頭,方才沐浴,我見你很是健康呀,果然與我猜的相同,你別怕,晚上我就将東西給你送過去。”

執骨險些将他踹出馬車。

到了地方,執骨見垂文君掏出了粒藥塞在嘴裏,皺眉問:“你哪裏不舒服?”

“無事,醒酒藥。”

“恩?”

“他的規矩,酒過三杯才會面。”

“誰?”

“容耶奴。”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認真摳過第八章 執骨的那個動作,

忽然害羞,我先跑為敬。

阿奴哥哥要登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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