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木桃

肺中灼燒感強烈,執骨剛剛轉醒,就下意識的去尋找救他的人。

手撫過唇,上面依稀殘留着溫度。

他站起身,一陣搖晃。甩了甩腦袋,忽聽一聲輕微的呻|吟聲。轉頭去看,發現容耶奴和他一樣,渾身是水,正躺在一邊昏迷不醒。

執骨走過去,手中袖箭攸地伸出,另一只掌猛地對容耶奴的胸前拍去。

容耶奴瞬間咳出了一大灘水,悠悠轉醒。

“你……”他仍舊迷蒙着雙眼,問道:“小骨頭?”

“我們,這是怎麽了?”

再擡頭,發現頸部傳來一陣刺痛,手指附上去拿開,已經見了血。再看執骨的神情,就知定有何事發生了!

執骨正面無表情的對他望着,鋒利的箭尖對準他,仿佛在等待他的解釋。

容耶奴有苦難言:“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記得下了水咱倆就被沖散了。再睜眼時,就是現在的情景。小骨頭,你是遇到什麽事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執骨腦袋裏已想了多個可能性。

那些刺殺他的人是否與容耶奴有關?

他是裝的還是真不知。

是五毒的人,還是無邪的人?

平白無故在這山林野外,旁人不可能知他要落水。否則,就不會一開始就潛入在水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容耶奴所做,要引自己落水,好殺人滅口。

任何問題都針對向他,執骨眯起眼睛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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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容耶奴無奈的神情,盯着他的眼睛許久,才默默收回了手中袖箭。

雖然不知為何,只是他憑借本能覺察這與容耶奴無關。

而且他相信,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就是藏得再深,也依然一眼能忘到底。

只是若不是他,那麽是誰要殺他?是誰又救他?

回到绮州城,容耶奴一路默默跟在執骨身後。

垂文君問二人去哪兒了,就見執骨理都懶得理,徑直去了自己房中。

容耶奴只好解釋道:“本來想帶小骨頭去野外戲水一番,卻沒想到出了意外。我們在落水那刻,遇人突襲。”

這一聽,垂文君背後冷汗一冒,忙問:“可有受傷?”

“并沒有,毫無傷處。”容耶奴有些抱歉道:“就是執骨兄他,似乎以為是我所做,到現在也不理我。”

垂文君思索了會兒,知道執骨大約是在思考什麽事。

他對容耶奴道:“先前就找你們來着,今晚我定了醉夢樓,你先回房收拾收拾,晚間我叫你。”

執骨回到自己的房間,叫人打水來重新洗了澡,換上幹淨衣服後躺在軟塌上。

側過身體閉目沉思,聽到有人來時,攸地睜開了那雙如狼的眼睛。

“是我。”

垂文君款款而至,手裏還不知拿了個什麽冊子。

收起身上的殺氣,執骨翻身過來躺着問他:“何事?”

“給你送個好東西來。”将手裏的冊子遞給執骨,垂文君笑容諱莫如深。

這麽一瞧,執骨默然。

《馭夫十八式》躍然眼簾。

“馭夫?”嗤笑了一聲,随意翻了翻,果然不出他所料,裏頭不是什麽正經東西。将冊子拿在手裏揚了揚。他道:“垂文君是否給錯了?我會用到這個?”

“唉。你瞧瞧嘛,多學些總是好的,這裏頭可不是純粹的春宮圖,新鮮玩意兒多着呢。”垂文君指着一處畫像,畫中是兩位清俊公子,正在行歡好之事。他又道:“我特意給你找來的,你不用,也得為你府上那位美人考慮考慮啊,可知我廢了多大功夫才拖人找到這一本?上頭的玩意兒保準你想也未想。”

執骨手撐着腦袋望他,然後突然伸手将《馭夫十八式》奪了過來扔向床腳。

“本将軍不用。”

垂文君怪他有眼不識貨,執骨懶得理他。

只好跟他先打好招呼:“你躺會兒就起來,今晚我定了醉夢樓,這幾日煩着也累着,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怎麽也得快活一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今夜是醉夢樓一年一度的賞花節,來的個頂個的漂亮,可得給我漲點兒臉,精神些。”

“什麽?賞花節?”绮州城的規矩執骨不知道,醉夢樓是什麽?他恹恹地道:“我對花兒沒什麽興趣,要賞自己賞。”

“你這幾日不覺悶得慌?好不容易咱們将手頭事情處理完了,需得放松幾日不是?”

垂文君好說歹說,執骨被撓的不耐煩,只得答應。

只是說着說着,就開始聊起今日落水之事。

“你說你當時昏迷,差點遭人行刺,卻有人暗中救助?”

“是。”

“你莫不是記錯了?”

“絕對不會。”

記憶太深刻,觸覺太明顯,他絕不會記錯。

“我今早收到消息,爺爺滅了無邪一只小隊。”執骨坐了起來,神情凝重。

“執爺爺還是那般英武神威。”

“我後來細想,覺得不如咱們所想那般簡單,無邪的皇上你還記得嗎,有印象嗎。”

“無邪的皇帝,韓風。印象中他謙遜有禮,熱情好客,文質彬彬。我只多年前見過他一面,那時就只記得這些了。”垂文君思索後道。

“無邪國善用邪術,韓風不是善茬。爺爺此去,我只希望別碰上無邪的四皇子。我斬殺無邪太子時,他叫我小心了韓棧衣。可我卻覺得,韓棧衣不可怕,無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四皇子才是最需要防範之人。如此難以捉摸,我怕爺爺招架不住。”将疑惑吐露,執骨眉心緊皺。

“我想,我還是要親眼去看看。”

垂文君半晌不言,末了低嘆了口氣:“只怪咱們皇上聽不進谏言,惶惶度日。”

“我這垂文君,還不知能當的了幾時。咱們為朝廷效命,只是一日不順他意了,估計,就活不了多久了。”

眼中流露出一絲落寞無奈,垂文君笑了笑,拍了拍執骨的肩:“想那麽多作甚,你要去,也得籌劃好了去,就這樣大張旗鼓,簡直是在告訴皇上抗旨不尊。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享受,人生難得幾回閑,莫要辜負好時光啊。今晚別忘了,我來叫你。”

待垂文君離開後,執骨閉目休憩了半晌,再睜眼時,剛巧看見床尾的那本冊子。

閉眼,又睜開,他将它拿了過來。

“《馭夫十八式》。”執骨默默念出。

今日,是離府的第多少時日了?

韓棧衣在酒仙人中,也不知調|教的如何。

遲遲沒有打開手中圖冊,他将其放在了一邊。

什麽馭夫,馭婦還差不多。

手上是這般做了,腦海裏想的東西卻是實誠的很。總是若即若離的勾勒出棧衣的模樣,在他腦中揮散不去。

前幾日忙的很,沒什麽功夫想。這下閑下來了,也覺着無聊了些。

“韓棧衣。”他緩緩念出他的名字。

“你為什麽,非要是無邪的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專欄裏放了言情的預收,有沒有小天使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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