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命運的捉弄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看完這章你們會想給我寄刀片QAQ
但是還是得寫,畢竟這段劇情才是這篇文的核心,才是導致顧明玉和周成分手的主要原因。
這段劇情我在夢裏夢見好幾次,可能是想發洩可能是想放下,所以我寫了這篇文,有人說明玉的家裏長短有點狗血,我只是無奈,命運就是有這麽狗血,我也沒辦法
ps:棄文的話不用跟我說
pps:這篇文打了甜文标簽,因為我覺得明玉最後很幸福,他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過完這段劇情我保證明玉跟遠妹在一起會很甜很甜,和遠妹在一起每一秒都是甜的——如果小天使們能堅持到那裏的話。
顧明玉換了地方停車, 剛好他們升上高二搬了新的教學樓,樓底下就有一個小停車棚,離學校新建的大門很近, 放學回家也不往原來那條路走了, 而是繞路跟高敏敏一起走——胡一葦家也在那個方向,顧明玉也奇怪胡一葦竟然會跟高敏敏一起回家。
顧明玉的加入令胡一葦有些不自在, 胡一葦中考失利沒能考上重點班,但高中重點班施行末位淘汰制, 他很快就發憤圖強, 重新擠進重點班, 現在在二班跟顧明玉只一牆之隔。按理說胡一葦現在已經找回自信,卻不知為什麽面對顧明玉時還是那副緊張失措的樣子,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顧明玉的好奇心不算太重, 只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胡亂想着是不是胡一葦喜歡高敏敏,把他視為競争對手,但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 高敏敏的性格跟男生一樣,身邊要好的朋友基本都把她當男生處,而且她性格耿直說話不經大腦, 經常無意中得罪人,其中得罪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胡一葦。
所以除非胡一葦是個抖m,不然不可能會喜歡高敏敏。
顧明玉無意探究,另外兩個人卻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然後在他回視時猛地低頭竊竊私語,這種反應顧明玉經常見到——課間從人群中穿過時,總有些小女生會對着他尖叫,然後興奮地跟身邊地朋友叽叽喳喳地談論他。
顧明玉從高敏敏和胡一葦身上,看到了一種貌似塑料閨蜜情的東西,這個想法讓他渾身汗毛直豎。
值得一提的是卓雷也在二班,顧明玉有一次路過二班時不小心撞了他的肩膀,看着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卓雷,顧明玉露出淡淡的笑容:“同學,走路小心點。”
卓雷不認識他,可能是身高長相上帶來的壓迫,只覺得這人氣勢好強,明明是在笑着,卻看着怪吓人的。
顧明玉現在身高180cm,已經可以藐視學校裏99%的男生,他的目标是185cm——雖然可能……很難達到。
高二高三不在一棟教學樓,加上刻意避開,那天之後周成竟然連顧明玉的面都見不到,除非去顧家或者顧明玉所在的班級堵人。但是周成不敢也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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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智的爸媽現在天天在他家哭訴,求周成媽媽去給周智求情,甚至還求到周成身上,看着他們那樣傷心難過,周成心裏也不好受。只是顧懷立現在專心辦案,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周成也見不到他。
周成被周智爸媽哭得心煩意亂,心裏也堵了口氣,他始終覺得顧明玉太絕情。周智雖然有不對的地方,不也沒給顧明玉造成實質的傷害?而且他們還揍了他一頓,早該消氣了吧?至于犯罪——自有法律制裁,他顧明玉強行算計難道不是害人?
就這樣兩人開始冷戰,不同的是顧明玉說了‘再見’,周成卻覺得氣過這一段就沒事了,心裏從沒想過和顧明玉分開。
直到有一次,他們在文宏家的租書店相遇,看着靜靜站在書架前的明玉,周成心裏撲通亂跳,燈光把顧明玉的身影照得暖暖的,他側着臉垂眸看書,纖長的頸項讓他看起來溫柔從容。
周成走過去站在他身旁,想去握他的手,就聽身後女生喊他:“周成,好巧啊,你也來這裏借書?”
顧明玉這才發現周成,又跟着他一起轉身看向那個女生。
大概是燈光太過溫暖,也可能是顧明玉的眼睛會勾人,那女生被他看着一下就臉紅了起來,只是她也大膽,當着顧明玉的面問周成:“周成這是你表弟嗎?我以前怎麽都沒見過?長得真帥!”
女生是周成的同班同學,從初中到高中同班近六年卻沒說過幾句話,只是一進書店看見顧明玉的背影就覺得帥氣,見周成走過去像是跟他熟識,便張口打了招呼,實際上目的就是顧明玉。
她剛才看見周成想去握那男生的手,覺得他們很親密,下意識覺得應該是表兄弟——不然沒法解釋周成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周成讷讷,不知道該怎麽說。
顧明玉合上手裏的書,對那女生笑笑,說道:“我跟他沒什麽關系,只是鄰居而已。”
說着顧明玉就越過周成,走到櫃臺把手裏的書遞給文宏的爸爸,“文叔叔,我想辦一張借書卡。”
文宏的爸爸帶着老花眼正在看小說,聞言也沒擡頭,徑直從抽屜裏拿出登記薄,寫名字時才擡眼一看,見是明玉,再看看他身後低頭不語的周成,頓時有些驚訝,“你們不是有卡嗎?”
顧明玉頓了頓,微笑道:“再辦一張吧。”
之前那張寫的是周成的名字,顧明玉也懶得再用,辦好卡後,又轉身走到周成面前,把原來那張借書卡遞給他。
周成不接,撇開頭不看他:“明玉,我們沒必要鬧成這樣……”
顧明玉也沒堅持,反而還笑了笑,把卡遞給那個跟着過來的女生,“請你幫我交給他。”
女生下意識拿在手裏,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這……不太好吧?”顧明玉卻不想再浪費時間,對着她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周成擰了擰眉,邁步想跟上去,那女生拉住他的胳膊,“等等,這卡你不要啦?”
“他不要的東西我也不要!”周成忽然生氣怒喝,把文宏爸爸和那女生吓了一跳,都擡頭看着他。
文宏爸爸一臉詫異,不知道他們怎麽鬧這麽大矛盾,勸慰了幾句,見周成還是一臉怒氣,搖搖頭低頭繼續看小說了。
“你不要的話,那我收着了,啊啊啊啊這可是男神用過的東西!”女生一開始有些手足無措,再三詢問周成見他不要便又高興起來——她自己也有借書卡,只是想拿來收藏——她看見顧明玉在登記薄上簽名,知道他就是高二那個有名的校草。
說着就要收到包裏,周成本來已經往外走了兩步,聽到她這話,又折回來一把搶回借書卡,一句話也沒說悶頭就往外沖。
女生在他身後氣得直跳腳:“你這麽這樣!?說好不要的!還搶女生的東西,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渣男!”
周成哼了一聲也不理會,在他看來顧明玉的東西除了他沒有人有資格拿。
顧明玉走的小路,比大路要節省一小半的時間,周成緊趕慢趕也沒攔住他,到家門口時,顧家的院門就在他眼前被關上。
周成想去敲門,卻聽到顧明玉在院子裏和他母親說話,胡珍是真恨上了周家,對周成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周成現在看見她連招呼都不敢打,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家。
胡珍這段時間很忙,顧明珠要嫁人了,因為顧明珠懷孕,男方家要求在肚子顯懷前把酒席辦了。
顧家人身子都偏弱,顧懷立的父母都是因病去世,顧懷立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兩個弟弟,最大的哥哥年幼時就夭折,顧懷立和最小的弟弟也身體不好,大病小病不斷。顧明珠也遺傳到他們顧家的體弱,孩子懷得非常辛苦,吃什麽吐什麽,只能靠每天打葡萄糖維持。
深圳離這邊路途遙遠,男方的家也不是在市區,而是在臨市的某個鄉村,比顧家這邊還要落後。
顧懷立和胡珍就想着等過了六個月胎位穩了再辦酒席也不遲,或者幹脆等孩子生下來,不然一趟長途汽車坐下來,大人小孩都會有影響。
他們這邊風氣開放,往來的朋友都是雙職工家庭,大部分獨生子女,女孩的地位相對其他城市要高,只要為了女兒好,挺着大肚子結婚也無所謂。
沒想到男方那邊卻堅決不同意,說他們家正經人家丢不起這個人,提前辦酒席也是為了顧明珠好,省得她嫁過去被人說閑話——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說顧明珠不檢點?
顧懷立暴跳如雷,顧明珠雖說不是獨生女,卻也是顧懷立和胡珍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而且懷孕是在下過聘禮之後,只不過當時趕上顧家有事,男方那邊也有老人過世,才拖了下來,怎麽就行為不端會讓人說閑話了?
雖然不提倡,但現在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人在乎這種小事?!
顧懷立之前與男方那邊接觸時,雙方都禮貌謙和,還真沒看出這幅嘴臉,只是這時候再想悔婚卻是晚了,顧明珠自己也不願意——她與未婚夫非常恩愛,不想為了長輩而鬧矛盾。
于是婚事便被定了下來。
顧懷立氣歸氣,卻也無法,只得跟胡珍一起幫明珠準備嫁妝。
等到婚禮前一天,顧懷立原本在家等着,久候不至,就打電話去詢問,得到回應是顧明珠暈車。顧懷立哪坐得住,連忙和胡珍開車去迎——車新買的打算給明珠當嫁妝。
等到了地方,見他們從深圳開回來兩輛車,親家那邊跟來七八個人,其中還包括顧明珠的未婚夫和婆婆,卻沒一個人想到要幫忙扶一下顧明珠,或是幫她拿紙巾拍背,就任由她彎着腰自己蹲在路邊嘔吐,心裏頓時不高興。
晚上,即将出嫁的顧明珠留在顧家,男方住在顧懷立安排的賓館,因為路途遙遠,接親只是做個樣子,明天男方會從賓館出發,上午抵達顧家,然後再去酒店宴請女方的賓客,酒席結束後再送去賓館,就當做到了男方成了男方的家人。
胡珍正在樓下陪着來喝喜酒的親戚看電視,顧明珠在布置好的新房拉着明玉和許剛說話,沒多久顧懷立沉着臉走了進來。
“爸?”顧懷立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一點也沒有女兒即将出嫁的喜悅,許剛怕他怕的要死,趕忙從椅子上跳起,把位置讓給父親。
見明珠要起身,顧懷立讓她坐下,坐在許剛讓出的椅子上。顧懷立三個孩子一個個看過來,最後視線停留在明珠身上。
“如果你不想嫁的話,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顧懷立的開門見山把三人都震住了,顧明玉和許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一頭霧水地看向姐姐,只是顧明珠一樣茫然,不懂父親因為什麽原因說出這種話。
顧懷立便把白天他觀察到的事情說了,他不在乎親家有錢與否,他只在乎他們究竟會不會對自己女兒好。
“以小見大,可想而知他們平時是怎麽對你的,明珠你老實跟我說,你懷孕後,他們家的人有沒有照顧你。”
顧明珠低下頭不說話,她是真心喜歡她的未婚夫,覺得未婚夫也是愛她的,但卻也不敢欺騙父親——她婆婆說是來城裏照顧她,但她孕期吐得人都虛脫了,在她未婚夫不在家時她還得做飯,然後下樓去喊在街上打麻将的婆婆回家吃飯。
顧懷立見明珠不說話,就猜到肯定是待她不好,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對她說:“你好好想想,孩子你想生就生,不想生也無所謂,咱們家的人終歸是不能吃虧的。”
“就是!姐,姐夫要是對你不好,我幫你去揍他!”許剛揮着拳頭一臉兇悍。
顧明玉瞪了許剛一眼,在父親面前說這話皮癢了嗎?
許剛縮了縮脖子,這才想起顧懷立還在。沒想到顧懷立聽了許剛的話不僅沒責怪反而贊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滿臉愁容地說:“你嫁那麽遠,你弟弟們都在家裏,你就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也沒人幫襯,我這幾天晚上覺都睡不着。”
顧明珠眼眶泛紅,她理解父親的擔心,只是……雖然胡珍對她很好,但是顧明珠心中始終留有遺憾,幼年時父母的離婚給她的內心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小時候的顧明珠生性敏感又固執,很長一段時間都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外人,長大後雖然好點,卻仿佛還是有層隔膜。
她工作後就開始給家裏和她親生母親寄錢,只為了還清父母的生養之恩——顧懷立如果知道她的想法只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頭,親情豈是能用金錢衡量?況且他一直都把明珠寄來的錢存起來,留着以後給她應急用,只是暫時還沒告訴她。
顧明珠不知道父親的想法,她不想失去這個孩子,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她就發誓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經歷跟她一樣的童年——她想讓他們有自己親生的爸媽,她實在太迫切想要組建屬于自己的家庭,迫切到可以将就。
見顧明珠執意要嫁,顧懷立也沒有辦法,婚禮當天全程板着一張臉,在顧明珠穿着漂亮的婚紗出門那一刻,明玉看見父親眼眶都紅了。以顧明玉的年紀很難理解顧懷立嫁女兒的心态,只是想到自己以後永遠都不可能會有孩子,顧明玉也覺得有些惆悵。
隔壁的周家和顧家的歡鬧對比起來無比冷清,周成站在二樓,看着顧明玉的身影。當顧明玉的視線掃過來時,周成內心狂跳,嘴角顫動着想要牽起一個笑容,只是下一秒顧明玉收回目光,像是什麽都沒看到,周成只覺得心裏痛得發脹。
這時的周成對于挽回顧明玉還抱有很大的希望,只是他不知道,他這點希望很快就會被打破。
或許是忙婚禮的事太過操勞,也或許是換季沒及時添衣,顧明珠出嫁後沒多久,胡珍就開始感冒發燒,整個冬天都在打針吃藥,因為她平日裏身體很好幾乎不生病,只想着養養就好了,并沒有引起太大的重視。
顧懷立覺得不對,勸她去做個全面檢查,胡珍覺得是自己平時不生病,這次都堆積在一起,才這樣綿延。何況真的只是些輕微的感冒發熱,并不影響正常生活。
自那次鬧離婚後,胡珍與顧懷立長談了一次,倆人解開心結,顧懷立升職無望,工作也不像以前那樣繁忙,每天下了班吃了晚飯就跟胡珍一起帶着熊貓出去散步,加上顧明珠結婚終歸是件喜事,胡珍兩年多來郁結的心情總算舒暢。顧懷立見勸不動,便找了個機會說帶她去省城玩。
等到了地方先玩了兩天,然後才把人帶到醫院,哄着做了全套檢查。
去之前其實顧懷立也沒覺得會有多大問題,更多只是想安心,畢竟胡珍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應酬也不少,空腹喝酒或者不吃早飯都是家常便飯,至多是腸胃方面的問題,所以顧懷立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拿到結果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顧明玉記得那天是05年的第一場雪,南方很少下雪,大多時候下個雪子就不錯了,那天卻是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将整個世界刷得一片雪白。
顧明玉正下了晚自習騎車回家。小靈通響起時,他停下車,摘下手套接起了那通電話。
顧懷立先是詢問他是否下課,身邊有沒有人,顧明玉沒意識到不對,他甚至笑着擡手去接天上的飄雪,然後他就聽到顧懷立聲音木然地問:“如果一個人得了絕症,已經是晚期,你會選擇告訴她還是隐瞞她?”
顧明玉一下呆住了,冰冷的空氣被吸入鼻腔進入到喉間,又冷又硬,似乎有千斤的重量。他第一反應就是——難道父親得了絕症?
極端的恐懼讓顧明玉眼神發直,他久久地說不出話,剛好有同學路過,騎到他身拍他的肩膀,敷衍完同學,顧明玉的腦子才開始運轉。
既然是顧懷立問出這樣的話,那麽得絕症的人就不可能是他,是自己關心則亂一下子想岔了。
難道是外公?外公七十多歲,身體還硬朗着,雖然有退休金和兒女的供養,卻也閑不住,聽說現在還在種菜拿到集市上賣。
那……是二叔?顧明玉的二叔年紀輕輕身體比顧懷立還弱,老婆早死也沒有兒女沒人管,又抽煙又喝酒還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女人,簡直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顧明玉覺得很大可能性會是二叔,父親才會這樣難過吧,畢竟是自己兄弟,何況二叔才三十多歲。想着二叔的性子定是不願被隐瞞的,顧明玉便對父親說:“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告訴他,沒有人喜歡被隐瞞,何況是自己生命這樣大的事情。”
“何況只要開始治療也不可能瞞得住,不如早點說,好讓他有點心理準備。”
電話那頭的顧懷立沉思良久,久到顧明玉的心都提了起來,他才長舒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顧明玉怕父親心情沉重想不開,就想着要活躍一下氣氛,在顧懷立說了再見要挂斷電話時,顧明玉便多嘴問了一句。
“爸,你和媽什麽時候回來?”顧懷立只跟明玉說要去省城玩,許剛也跟朋友去了廣東玩,這些天他一個在家,周成的小石頭都快把他窗戶砸出窟窿了。
顧懷立先是沉默,等到明玉撒嬌說自己一個人在家害怕,想念胡珍做的飯菜,熊貓沒人溜,也很想他們。顧懷立再也忍不住,流着淚聲音顫抖地說:“明玉……爸爸要陪媽媽在省城治病,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天冷了多穿衣服別凍着……”
聽着聽筒裏傳來低泣的聲音,顧明玉只覺得自己聽錯了,顧懷立說得每一個字他都懂,組合在一起卻無法在腦海裏形成概念,只聽着父親悲恸的哭泣,顧明玉覺得心都痛得發顫。
冰冷的雪落滿了顧明玉的肩頭,呼嘯的北風将他身上的溫度一點點抽離。
他聽到自己用冰冷僵硬的聲音說:“爸,今天不是愚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