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翻牆而入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關敬一出門就挂斷了電話, 看着身後的包廂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穿過走廊進入電梯, 按下了通往頂層的按鈕。
頂層是保安部, 有一個很大的監控室,能夠看到整棟樓的影像, 顧明玉所在的那個包間是關敬特別預留的,不光走廊, 包間裏面也有監控。
關敬一出現在監控室, 就讓人把那個包廂的監控打開, 看到顧明玉灌酒的行為他也吓了一跳。
“乖乖,那可是40°的軒尼詩啊!”這酒度數很高,純飲的話只能小口小口地喝, 一般關敬習慣加點蘇打,他們酒杯裏的都是兌好的,但瓶子裏的那些可是純的啊,狗王這次被迫豪爽只怕得修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重出江湖了。
關敬驚吓過後就開始幸災樂禍, 嘿嘿的笑聲,引得保安隊長不停側目。
#我老板對着我笑得好邪魅怎麽辦?#
#本寶寶終于能開張了嗎?#
等到顧明玉向甘平提出一杯酒換三瓶旺仔牛奶,關敬也覺得甘平占了老大的便宜, 臉上頓時有些不開心,眼神跟刀子一樣直射向屏幕裏的甘平,轉頭對保安隊長說:“趕明兒我送你一張老甘那的健身卡。”
然後給我操/死這賤貨!最好操得他兩股戰戰,沒空出來觊觎別人的寶貝兒!
保安隊長聽不到他的心聲, 一臉嬌羞地捏着衣角說:“謝謝老板厚愛。”
#老板果然觊觎我的大胸肌嘻嘻#
正當關敬咬牙切齒內心對着甘平紮小人時,操作臺前一名小保安突然指着角落裏一個畫面驚叫,“老板你快看!有人翻咱們的牆!”
金碧輝煌的後面是廚房重地,為了防止莫名其妙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損害酒店生意,關敬特意讓人打了堵圍牆,工作人員平時從一個帶鎖的小門進出,門口設有保安崗日夜巡查。
關敬走過去讓保安回放畫面,監控探頭設在外牆,只見一個身量很高的年輕人站在牆下左右看了看,然後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微微起跳,雙手輕輕松松地就勾到了圍牆,然後像只靈猴一樣腳在圍牆上一蹬,瞬間攀上牆頭,躍了下去,沒多久就消失在高高的圍牆內。
關敬:“……我記得這牆得有兩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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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兩米四,”保安隊長抹了把汗,“本來兩米,您說要做高點,就加高了四十公分。”
“我特麽覺得他像跨欄一樣輕松!這人是巨人姚明嗎?!”關敬的臉色很不好,他樹敵不少,除了這家明面上的酒店,手下的産業多半隐在暗處無人知曉。酒店開到現在也不是沒有人想進來搗亂,只是一來,這牆建得高,沒有工具的話,一般人沒這麽輕松就能翻進來。二來,他下了大價錢在安保上,人力物力跟上,普通的宵小還真不夠看。
“派兩個隊去一樓巡查,抓到人給我打一頓丢出去!”
“是,老板!”
“等等。”保安隊長剛要在對講機裏下達命令,關敬就喊了聲停,只見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似乎想起什麽,“找到先帶到我這兒來。”
“是。”保安隊長想了想,又問道,“那……還打不打?”
關敬瞪了他一眼,“打壞了你賠?”
隊長:“呃……那客氣點請上來?”
關敬又瞪了他一眼,不再理會,轉過頭去看監控上的畫面,只聽他愁眉苦臉地自語道:“萬一是他的朋友呢,要真把人打了,小寶貝不理我了怎麽辦?”
隊長:“???”
#老板的小寶貝不是我嗎?#
#世界觀崩塌了#
簡劍鋒今天第二次驚嘆出聲,起初他以為顧明玉跟甘平一杯換三瓶牛奶是打算用添了蘇打的白蘭地跟甘平喝——一瓶旺仔245ml,三瓶就是735ml,一口氣喝下,中途不能換氣,人就是這麽喝水也會撐,何況是不好消化的牛奶,只要來個三次左右,甘平就會脹肚,喝到喝不下吐出來。
而顧明玉那邊用加了蘇打的xo,杯子又是小口徑,一杯下去100ml都不到,酒精度更是可以人為控制,想淡想濃都看他自己,完全将自己立于不敗之地。只是能想到這個辦法的,顧明玉這個年紀卻少見,便是連甘平也以為自己占了這小孩的便宜,非酒場高手所不能得也。
然而讓簡劍鋒瞠目結舌的是——顧明玉居然用純酒跟甘平比,40°的高度酒已經兩杯下肚,那俊美的少年卻面不改色,像是喝的白開水一樣。
看見簡劍鋒驚訝地看着他,顧明玉揚起一抹微笑,然後伸出舌尖,舔舐唇上沾染的酒液。酒水滋潤過的紅唇豔麗如帶毒的花朵,他的目光淡淡,沒有刻意表現出自負,只有着與生俱來,深刻在骨子裏的高傲。
他喝酒的樣子很美,很驚豔,修長的指節握着酒杯,滑動的喉結性感的無以複加,酒色才氣——十足地動人。
明明看着是一個幹淨單純的學生,當他仰頭喝酒時,卻顯出了幾分豪氣與頹廢——有點矛盾,但卻意外的和諧,仿佛他就是這樣一個複雜的男人。
是的,男人,簡劍鋒塵封多年的心突地狂跳起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不管關敬從哪找來這樣的人,他都要把他據為己有。
顧家人酒量都很好,顧懷立年輕的時候能喝兩斤高度白酒,顧明珠也有過一次幹完八瓶啤酒跟沒事人一樣的記錄——就是撐得慌,上了一晚上廁所。許剛和胡珍白的也能喝上一斤多,顧明玉的酒量介于顧懷立和許剛之間,只是他胃不好,父親不怎麽讓他喝,也就逢年過節喝上兩杯過過瘾。
而顧家一般都是喝58°的五糧液或者茅臺,低度酒顧懷立從來都不屑買。
其實顧明玉也不想這麽顯眼,洋酒不比白酒,他也是第一次喝,以前聽父親說洋酒容易上頭,喝的時候沒什麽反應,喝完了容易頭暈。只是他不加蘇打不是為了顯擺,還是因為胃不好的緣故——這個度數的酒對他來說沒什麽大問題,但顧明玉不能喝混酒,也不能在酒裏面加雪碧紅茶蘇打之類的,只要喝了過後必定反胃嘔吐。
當顧明玉喝下第三杯酒時,甘平已經面露難色,肚子裏滿是水,都已經頂到嗓子眼了,這要再喝只怕得噴出來。
這小孩鬼精鬼精的,每三瓶旺仔倒在一個大杯子裏,一字排開放在他面前,連喘氣的時間都不給他。
顧明玉看着甘平一臉視死如歸,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樂開了花。
等到甘平勉強喝完,一臉便秘色地捂着嘴擺手表示認輸,然後跑進洗手間,抱着馬桶狂吐。
顧明玉笑了起來,像是昙花盛開一樣,美不勝收。
“啪啪啪!”
簡劍鋒為他鼓掌,贊嘆道,“小顧酒量真好,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麽知道這個方法的,雖然原理簡單——就是讓他喝撐,但是很少有人能想到。”
顧明玉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澀,“有一次我爸跟朋友在我家吃飯,他們這樣打賭玩的,嗯……我爸一個人喝白酒,其他人喝牛奶或者礦泉水,最後我爸贏了。”
簡劍鋒一愣,然後失笑——還以為是個酒場老鬼,卻原來是老鬼對小鬼言傳身教來着。
“不過你酒量也确實很好,平時常跟人喝酒?”簡劍鋒像個長輩一樣跟顧明玉拉家常,他本就是隐忍克制的,雖然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眼神卻一點也沒有透露出來。
“只跟家人喝過,逢年過節的時候吧,平時我爸不讓。”顧明玉開始吃菜喝湯,對他來說解酒就這樣簡單——多吃點東西就好了,特別是辣的。
簡劍鋒的位置離他有點遠,不方便給他夾菜,但也時不時把一些好的菜色轉到他面前,這種溫柔中帶點慈祥的相處令顧明玉很受用,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不管是顧明玉還是簡劍鋒都懶得管關敬為什麽還沒回來,氣氛很是不錯,至于另外兩人——Who cares?
對于顧明玉來說關敬遠不如簡劍鋒可親,顧明玉通過電話預定硬卧火車票,被關敬換成了軟卧;顧明玉剛新換了手機,號碼只有家人知道,而關敬卻可以直接打到他新手機上;以及下了火車後,關敬安排的這場飯局——顧明玉知道關敬是在提醒他到了該‘報恩’的時候。
關敬的總總手段都在明确的告訴顧明玉,他的勢力有多大,手能伸多遠——關敬這些年一直在重慶,連過年都沒回來過。顧明玉既然開口答應欠下人情,就不會耍賴逃避,但是他很讨厭關敬這種迫不及待要求他報恩的态度。
至于關敬到底圖謀自己什麽,顧明玉以前猜不到,卻不代表他現在不知道——不止是關敬,今天在這個包廂裏的所有人,都是同性戀。
顧明玉還能敏銳的察覺到,關敬他們跟他有着很大的差別,只是這差別是什麽,顧明玉暫時還不清楚。
他們這邊吃飯聊天氣氛融洽,紀林遠那邊卻搞得跟諜戰片一樣 ,他剛翻過圍牆從某個忘了關上的窗戶爬進樓裏,走到走廊上時就被人發現了。
紀林遠本想解釋自己是來找人的,但那些保安并不給他機會,二話不說,沖上來就要來抓他,紀林遠只好掉頭就跑。
他沒想到關敬正在監控室看着他,這些保安得了命令,自然懶得多說。在火車站關敬那兇狠瞪他的眼神讓紀林遠覺得他肯定是個壞蛋,猶豫了片刻後,紀林遠忍痛打了輛車跟在那輛跑車後頭,幸好後來跑車的車速降了下來,要不然就那破出租追到天邊也追不上啊。
他就跟出租車司機說了句跟着前面那輛車,司機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怪叫一聲,把車子開得飛快,還一個勁打量他那些裝滿了日用品的背包,旁敲側擊地問他跟那人什麽仇什麽怨。
紀林遠起初哭笑不得,覺得這出租車司機電影看多了,沒想到說着說着,司機竟然說認識那跑車的主人,說是本地有名的開賭場的大佬,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
紀林遠吃了一驚,同時更加擔心顧明玉的安全,覺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關敬說不定正在欺負他。這就使得紀林遠心急如焚,等到了地方拜托司機幫他保管東西——他也謹慎,車費只付了一半,另外一半等他取了東西再給,這樣就不怕丢了。
紀林遠雖然運氣糟糕,但人卻聰明,以前也曾在酒店打過暑期工,對酒店的格局很熟悉,知道一般會在哪個位置裝監控,也知道哪裏能夠躲人。
他躲避保安利用監控盲點,一路有驚無險地來到三樓。因為現在還不到正經的營業時間,看到獨獨只一個包廂門口站了名服務員,就猜到裏面應該有貴客。
抱着試試看的想法,紀林遠小跑過去,對守在門口的酒店經理道:“你好,我來找我朋友,剛剛你們老板帶來的那位。”
經理不知道這人正在被保安通緝,看着年齡差不多,還真以為他是顧明玉的朋友,露出一個職業化的笑容,點頭道:“請稍等,我幫您問問小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