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賺錢計劃
許是昨晚太過胡鬧, 第二天早上紀林遠比平時晚了将近一個多小時醒來,不過他一向醒得早。摸到床頭的手機,一看時間剛好七點。顧明玉還在睡, 紀林遠怕吵醒他, 蹑手蹑腳地爬起來。後腰的酸痛以及某個地方像是還含着粗大東西的錯覺,令紀林遠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們真的做了呢?就在顧明玉的家裏, 他父母都在家的情況下。
紀林遠坐在床邊捂着臉,昨晚到最後的時候聽見門外顧明玉的爸爸起夜, 那一瞬間的羞恥和刺激, 讓他現在回憶起來心還撲通亂跳。正好這時候顧明玉的爸媽好像也起床了, 紀林遠聽着外面的動靜,連忙手忙腳亂的穿衣服——他現在還光着身子呢,昨晚太累了, 做完後倆人抱着就睡了,誰都懶得爬起來。雖然痕跡不多,但胸前那兩點被顧明玉又捏又咬的,現在還凸着, 一看就不正常,萬一顧爸爸過來叫他們起床,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他提起褲子時, 門外果然響起了敲門聲。
“明玉、小紀起床啦。”
等到顧爸爸轉動門把手時,紀林遠才驚詫地發現顧明玉的房門竟然沒有上鎖!昨天晚上他們就這麽大膽的幹了一炮?!
“起床啦,你們早上想吃什麽?”顧懷立推開門時,紀林遠已經着裝完畢, 站軍姿一樣站着,臉上的表情既慌張又尴尬。顧懷立只當他害羞緊張,喊他出來洗漱,然後走到床邊想要掀開被窩去揪他那個貪睡的小兒子。
紀林遠本來已經走出房門了,見狀頓時大驚——顧明玉也光着身子啊!
紀林遠腦子一抽,連忙撲過去按住被角,在顧懷立奇怪的眼神中讪笑道:“明、明玉說他還想再睡一會兒。”
見兒子睡得香甜,顧懷立也沒堅持,只是下一秒他又皺了皺眉,四處張望,“房間怎麽一股味道?奇怪,我前天出門才打掃過。”
紀林遠:“咳,可能……可能是……我的襪子,我待會兒就去洗!”紀林遠自然沒有腳臭,只不過書桌底下的垃圾桶裏兩個裝滿了某種不可描述液體的套套正躺在裏面。害怕顧懷立再待在這裏聞出那種特殊的麝香味,紀林遠連忙扯謊忘了帶牙刷。顧懷立便帶他到樓下衛生間的櫃子裏拿了根心的。
洗漱完後,紀林遠陪着顧懷立在廚房做早飯,一邊拉着他閑聊,一邊心裏祈禱顧明玉趕緊醒來把那兩個東西處理掉。
顧懷立年紀大了,最喜歡跟人聊家常,紀林遠不太像現在的年輕人,說起話來也能跟他聊上幾句,不像顧明玉和許剛兩兄弟,一個嫌他唠叨一個見了他抖如鹌鹑,巴不得離得他遠遠的。
早上還是喝粥,顧家裏胃不好,偏偏又不太喜歡吃面,多數還是喝粥。鍋裏炖上後,顧懷立請紀林遠幫他看火,自己出門去買油條包子了。趁着這個時間,紀林遠悄悄跑上二樓顧明玉房間,把垃圾桶裏的東西沖進下水道。
處理完後,見顧明玉還在睡,紀林遠忍不住蹲在床邊拿手戳他臉頰。
顧明玉本來有些瘦,跟他合租這小半年被他好吃好喝養得有些肉了,戳下去軟乎乎的,紀林遠手賤多戳了兩下,就見原本閉着眼,睡得香甜的少年,眼睛睜開一條縫,聲音沙啞地說:“有本事再戳一下。”
那聲音簡直酥到了骨頭縫裏,紀林遠心髒狂跳,恨不得撲過去抱住那被子底下光溜溜的身子,再幹上幾炮。
然而紀林遠不敢,他只是咽了咽口水,說:“剛才你爸來你房間,聞見……那個了。”
顧明玉“哦”了一聲,紀林遠現在還在這裏,沒有奪路而逃,或者說沒有被他爹打死,說明問題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解決,于是他轉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聲音含糊地說:“我再睡一下,等吃早飯再叫我。”
紀林遠:“……”
顧明玉的心理素質太好了,坐在飯桌上面對父母時,他對紀林遠禮貌客氣,就像面對普通同學,既不疏遠也不過分熱絡,反倒是他爸媽,得知他跟紀林遠合租,對大個子非常熱情。顧懷立甚至多方找關系,終于幫紀林遠聯系上了他爺爺,還讓他們通了電話。得知爺爺沒事,紀林遠那顆懸着的心終于落回了原地。
顧懷立又找出紀林遠父親的那封信,将信和照片都還給他,又說了很多關于他父母的事情。
紀林遠心裏有些愧疚,顧懷立對他這麽好,他卻在他眼皮子底下睡了人家兒子。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下次去外面開房吧。
紀林遠又在顧家住了兩天,等到氣溫回暖,冰雪消融時,他接到了同村華子的電話。
顧明玉正在自己房間裏練字,書桌上有一盆文竹,被顧明玉拿來當鎮紙壓在宣紙上,翠綠的顏色的濃黑的墨汁成了鮮明對比,顧明玉站在書桌前,他握筆的手修長幹淨,身形單薄。他寫字時人很安靜,就好像古時候那種讀書人,修身養性。那被隐藏起來的鋒芒和傲骨,并沒有消失,只是隐在皮膚下,埋在骨裏,形成了一種所謂的風骨。
紀林遠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顧明玉練字,自己腦海裏就會出現那麽多的詩情畫意,他并不是第一次看顧明玉寫字,除非生病或外出,顧明玉每日練字不辍。紀林遠見慣了社會上那些浮誇的人或事,只有在顧明玉身上,他看見了一種源于自身修養的自信與高傲。那種高傲并不惹人讨厭,反而每每讓紀林遠覺得驚豔。
就好像一只漂亮優雅的貓,想要接近他,逗弄他。
紀林遠舍不得跟他分離,等到顧明玉寫完收筆,他說:“我朋友約我去鄰省進一批煙花爆竹,這不是快過年了麽?本來往年是在鎮上擺攤,但今年碰上雪災鎮裏倒了幾棟房子,肯定有很多領導去視察,我想着幹脆在縣城擺,明玉你寫字好看,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去擺攤寫春聯?”
“啊?”顧明玉一時反應不過來。
紀林遠一點點算給他聽,“鄰省那邊對環境保護力度很大,前兩年開始禁燃禁放,只在規定的時間可以放,所以鄰省煙花爆竹的價格下降得厲害。我高二那年跟朋友進了一車貨,那時候手裏沒什麽錢,倆人湊了三千塊,拉過來不到五天就賣完了,淨利潤一人賺了五千。今年我打算湊一萬,從後天開始賣,一直賣到大年三十。
如果再加上春聯——春聯的利潤不高,但是如果明玉你寫的話,我們可以打出美院高材生的牌子,不,書法比賽獲獎的牌子吧,美院……一些老人聽不懂呢。你手寫的春聯我們漲價百分之五十,咱擺個高點的地兒,你這麽好看,一定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我大概算了一下,純利我們三個人平分,應該能有一萬一個。”
“一萬?!”顧明玉嘴巴張得老大,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吐槽,“書法比賽獲獎?你怎麽不幹脆說我是高考狀元呢!”
紀林遠摸了摸下巴,“這也不是不可以。”
“得了吧,別做白日夢了,錢要這麽好賺,你還用那麽拼命打工嗎?”顧明玉白了他一眼,他是沒賺過錢,但紀林遠每天辛苦打工他也是看在眼裏,一個月能有一千塊頂了天。現在離過年只有十幾天了,想要在十幾天裏賺到一萬塊的純利,除非白日夢。
“何況,如果像你說的鄰省的煙花爆竹便宜,別人會不知道嗎?大家都學樣,爆竹的價錢肯定上不去,虧本肯定不會,畢竟過年人流量大,薄利多銷。但就怕賺得不多,白忙活。”
“當然也有知道的,但他們運不過來,或者說獲利和風險不成正比,心裏癢癢但是不敢下手。”紀林遠提起賺錢的門道眉眼都和平時不一樣了,他平時多是木讷羞澀,這會兒卻多了幾分自信張揚,“煙花爆竹國家管制得非常嚴格,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這種行為其實就是走私,被抓到了要拘留的。”
“那你們……”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顧明玉已經在想怎麽讓紀林遠放棄這個想法。
“沒事,我朋友……就我村裏那華子,我們村跟臨省交界,他舅舅是我們那片派出所的協警,也就是說只要順利過了省,這邊的路就完全沒問題了,而鄰省今年雪災遭災比我們這厲害多了,警力都被抽調去幫忙,聽說路上那哨卡都撤了。”
顧明玉還是覺得不妥,“可是那畢竟是走私,萬一被抓住了,你的學業還要不要了?”
“我研究過了,走私要達到一定數額,我打算跟華子把車開到哨卡附近,然後分批運,如果沒什麽事最好,有事的話就說是買了自家用,家裏親戚多——我們村這種蠻常見的。只要運過那一小段路就好,後面就會一帆風順了。”
這事風險确實大,要不是今年時機确實很好,紀林遠也不會答應華子入夥,賺了這一筆,他明年一年都不用再為學費擔心了,可以安安心心地把精力放在學業和顧明玉身上。
顧明玉沉默,犯法的事情不能做,這是原則問題,但這種倒賣的事情說到底也是憑自己的努力做生意,被抓住了其實也就是沒收非法所得,罰款,沒有發生事故是不用拘留的。他也說不出那點錢沒必要冒這麽大風險這種話,就像那句‘何不食肉糜’,一萬塊對顧明玉來說也就是兩年的壓歲錢那麽多,但對紀林遠和他朋友來說卻已經是一筆巨款。
“好吧,我也加入。”顧明玉笑了笑,“那麽我需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