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禽獸還是禽獸不如,這是個問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 方重錦跑路後方明缺也離開了,缺爺臨走的時候把的勢力全都交給關老三處理,大概走得匆忙很多事情沒交代清楚, 簡劍鋒糾集了不服關老三的元老處處和他作對, 鬧得還挺大的。後來據說因為他們內鬥捅了什麽簍子,上面派了幾個黑面神下來打/黑。重慶的黑勢力一下子全都遭了秧, 更有官面人物被拉下馬。
這些事情顧明玉只是聽說,并沒有過多的關注, 和方重錦要好的是一回事, 一腳踩進泥潭裏, 顧明玉卻不肯。這裏面讓顧明玉稍微在意一點的也就關老三了,畢竟是任苒的親戚,之前對他也還算照顧。秋天的時候聽說關老三被抓, 顧明玉也很是擔心了一陣,只可惜那種層面的事情他也幫不上忙。不過好在關老三鐵哥們多,甘平和謝梁合力把他撈出來。
看守所接人的時候顧明玉也去了,他們到的時候秋雨綿綿, 紀林遠坐在外面先下的車,他撐開他那把“瑪瑙”把手的黑傘,放在車門上方, 以防止顧明玉下車的時候被雨水打濕了衣服。
顧明玉坐的是謝梁的車,不知道什麽原因甘平很不待見他,便是車子都不願跟他坐同一輛。還是後來謝梁告訴他,甘平和關老三因為他而打了一架, 差點連兄弟都沒得做。要不是關老三這次出事,甘平估計還在跟他冷戰。
對此顧明玉只感到莫名其妙,他就見過甘平一面,那時候他才高三,剛剛來重慶,關敬給他接風,喊了甘平謝梁簡劍鋒陪同,難道是因為甘平跟他打賭喝酒賭輸了所以懷恨在心?
顧明玉猜不到理由,也就懶得理會,反正甘平瞪他幾眼他也不會少塊肉,倒是當初一起喝酒的人裏,簡劍鋒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在他印象中簡劍鋒是他父親那種儒雅溫和的人,誰知道全然不是他想的那麽回事。
關敬這次出事是被自己人陰了一把,而這個人就是簡劍鋒。簡劍鋒一直跟顧明玉有聯系,之前對待顧明玉客氣禮貌就像長輩那樣和他聊天,等到方重錦父子離開,關老三被抓,這人才露出本來面目——他約顧明玉見面,張嘴就說要包養顧明玉,被偷偷跟來的醋精紀林遠打了一頓,現在估計都還在醫院躺着。
看守所的大門緊閉着,一群人無所事事地在雨裏等待,濃重的濕氣讓人很不舒服,顧明玉沒忍住咳了幾聲——每到換季他都要感冒發燒一回,前段時間反反複複低燒半個多月,這幾天雖然好了,但還是有些咳嗽。
紀林遠舉着傘,空出一直手來查看他手的溫度,見涼意十足,便低聲對他道:“你先回車裏吧,外頭冷。”
“不用,”顧明玉才開口,就見看守所的門開了,一個頭發亂糟糟胡子拉碴的男人走了出來,“出來了。”
關敬空着手出來,他被抓的時候還是夏天,又是在家裏,一身真絲睡衣,早就被弄得破破爛爛被他丢棄在了警局裏面,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後來甘平讓人送進來的。關敬吊兒郎當地邁着步子,看見遠處停着一排或華麗或低調的高檔轎車,關敬還沒看清都有誰,就揮舞着手,興奮地招呼道:“弟弟們,老哥哥又回來了!”
走了兩步,突然發現不對,那個高得矚目的家夥不就是他這輩子最讨厭的姓紀的那小子嗎?他傘撐得傾斜,把他旁邊的人護得嚴嚴實實,自己卻有一小半肩膀露在雨裏。關敬便是用腳趾甲猜都能猜到那人是誰。
然後他就看到了顧明玉,那漆黑的雙眼透過薄薄的雨幕直直地看着他,關敬一下子便僵住了,身旁有小弟跑過來殷勤撐傘,關敬一把抓住那小弟的手,壓低了聲音問:“我現在看起來怎麽樣?”
小弟一臉迷茫:“大哥問哪方面?”
“就是我看起來帥不帥?酷不酷?比起平時……形象怎麽樣?”
小弟恍然大悟,關敬這人最是燒包,如今一副落魄相自然心裏不舒服,只是他剛要誇上幾句,就見關敬摸着自己臉上的胡渣,臉上急躁得不行。
他看了眼遠處,又回過頭來,眼神狠厲像是要跟人決鬥,他問:“你帶剃須刀了嗎?”
“沒、沒有,”關敬眉頭挑得老高,小弟害怕,從兜裏摸出一把折疊小刀,“大、大哥,您看這個行麽?”
關敬接過,用指腹試了下鋒利程度,只能說……聊勝于無。
“你!給我擋一下。”關敬躲到小弟身後背轉身,摸索着用那小刀一點點刮着他下颌的胡渣。
“……關老三在做什麽?”這邊等待的一群人卻是莫名其妙,從看守所大門過來也才百來米的距離,關敬丢下他們不知道在哪做什麽,愣是給他折騰了十幾分鐘。
就在他們忍不住要走過去揍他時,關敬終于走了過來,他步伐優雅,宛若閑庭散步,儀容雖然不如平時,但也颌下無須,頭發應該還用水打理過。
某小弟才不會說,剛才關老大背着他們,從傘面上抹了好幾下水珠抹到頭上——他怕他說了關老大會當場把他毀屍滅跡。
“明玉,你來了。”關敬走過來別人都只是點點頭,獨獨走到顧明玉面前,跟他說話。
甘平哼了一聲,罵道:“重色輕友的垃圾!”
“嗯,”顧明玉喉嚨不舒服,整個人有些恹恹的,紀林遠站在他側後方,見他似乎有些累,伸手拉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倆人全程毫無交流,但一個拉得自然,一個靠得舒服,關敬雖然早知道自己沒機會,卻還是氣得肝疼。
接下來的洗塵宴就更難受了,紀林遠坐在顧明玉身邊,像個老媽子一樣給他倒水夾菜,有人想給顧明玉倒酒,人顧明玉還沒說話呢,紀林遠就替他回絕。最讓關敬生氣的是顧明玉也是真聽他話,紀林遠說不讓喝就不喝,要知道顧明玉本身是有點好酒的,他喜歡那種在酒桌上把別人喝趴下的感覺。
關敬見他明明看着酒杯蠢蠢欲動,卻因為紀林遠的勸阻而放棄,關敬心裏突然難受的不行,從沒有這一刻,更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沒戲了。看那倆人的模樣分明已經是兩情相悅,不過說來也是孤男寡男地同居了一年多了,該幹的不該幹的肯定都不知道幹了多少回了,就是石頭都要開花結果了,哪裏還有機會給他。
不提關敬如何死心,洗塵宴結束後,顧明玉和紀林遠回到出租屋,紀林遠回房間鋪被子,顧明玉癱在沙發上不想動。
紀林遠走出來坐在他身邊,握着他的手親了親了,“很累麽?先洗漱吧,洗完早點睡。”
“嗯,”顧明玉應了卻不動身,擡高了胳膊說,“你抱我去。”
于是紀林遠便站起身像抱孩子一樣把他抱起來,走到洗手間時,顧明玉從他身上滑下來,又轉到他背後趴在他背上。紀林遠替他擠好牙膏看着他洗漱完,沒等顧明玉開口,又像剛才一樣把他抱到房間裏放在床上躺好。
顧明玉眨了眨眼,躺在被窩裏擡頭看他,“好了,我睡覺了。”說着就閉上眼睛,乖巧得不行。
紀林遠卻聽出他聲音沙啞,嘴唇泛白,紀林遠在床邊坐下伸手探上他的額頭。
“我沒事。”顧明玉睜開眼往後躲了躲,他還笑了一下使自己看起來精神點。顧明玉是不願讓人擔心的性子,之前病了半個多月就把紀林遠吓到了,好不容易現在好多了,他可不想紀林遠再擔心,“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做了很多夢。”
紀林遠不信,可能顧明玉自己并不知道,只有在生病的時候他才會像今天這樣撒嬌,而這一般代表他身體很不舒服。紀林遠看他撒嬌心裏雖然直呼可愛,但也非常心疼。
顧明玉不舒服他哪裏還坐得住,打着傘出門去了趟藥店,買了些藥回來。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紀林遠心裏焦急,走得快,鞋子褲子都被打濕了,回來的時候顧明玉已經睡着了。見他睡得香甜,紀林遠松了口氣。
只是到了半夜,顧明玉還是發燒了。他呼吸急促,滿頭冷汗,雙眼緊閉着嘴裏說些聽不清的呓語,竟像是陷在夢魇裏醒不來。
幸好紀林遠沒敢睡得太熟,爬起來給他喂了退燒藥。又幫顧明玉換了被冷汗打濕的睡衣,不過開着空調給他擦身的時候,紀林遠不可避免地起了反應。
剛巧這時候顧明玉醒來,紀林遠不怕冷,一年四季睡覺的時候都只穿着大褲衩,此時他蹲在顧明玉頭前,顧明玉一睜開眼就看到他腿間那鼓起的一坨。
顧明玉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因為剛才紀林遠給他擦身時,下腹也沒放過,此時那地方也正半硬不硬的翹着,頓時看向紀林遠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
紀林遠慌了:“不是……我真不是趁你生病還……我真不是禽獸!”
顧明玉勾了勾唇角,“所以你只是禽獸不如?”
因為生病,顧明玉的聲音比平時略微低了些,紀林遠聽着耳朵發麻,只覺得鼻孔一熱,一股溫熱的液體滴落下來。
顧明玉:“……”
紀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