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對!雅汐的大哥就叫杜瑞景,一年前去關城當的兵。舅公,可是我大哥發生什麽事情了?”
大哥發生什麽事了嗎?
舅公怎麽是這麽一副表情?還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叫到書房來。
一旁,姚宸之也是吃驚。
難道是舅舅那邊已有消息回來?大哥有了下落?
可自己的人怎麽沒有回傳消息?
“他失蹤了。”鐘閣老輕嘆了一口氣,道:“這事你舅舅那邊派人找了兩個多月了,可仍舊沒有找到先鋒隊的人。整個先鋒隊啊,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先鋒隊?人間蒸發?
姚宸之急問:“舅公,這事已經确定了嗎?不是說舅公有了新的發現嗎?”
聞言,杜雅汐扭頭看向姚宸之,蹙眉問道:“宸之,這事你早就知道了?”
“軍營有規矩,入營滿一年後,可以回家探親。大哥遲遲未歸,爹心裏焦慮,就讓我去打探一番,我是那個時候知道的。”
姚宸之點頭,簡單的向她解釋。
“爹也知道了?”
輕輕的搖頭,姚宸之輕道:“當時舅舅那邊還在派人找,一來是因為沒有确切的消息,二來我擔心爹娘受不了,所以,我一直在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後,再找機會告訴爹娘。”
杜雅汐不願相信的道:“不!大哥一定沒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雅汐,你也先別急!我也相信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姚宸之攜過杜雅汐的手,緊緊的握住。
她的手心發涼冒着冷汗,還微微顫抖。
鐘閣老見她急得臉色都變了,就安撫她,道:“丫頭,有的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已讓你舅舅不可放棄尋找,你就安心的等消息吧。”
“謝舅公。”杜雅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舅公,雅汐和宸之已離家一個多月了,祖母在家一定是日日挂記,時時擔憂。雅汐想要即刻啓程回蘇城。”
說着,她就站了起來,姚宸之也連忙站了起來,兩人默契的朝鐘閣老行禮,“宸之(雅汐)就此別過舅公,望舅公保重身體。”
鐘閣老心知他們歸心似箭,也心疼自己的親妹妹(姚老夫人),便點頭,起身,“好!舅公這就送你們出去。”
“舅公停步!我們去給舅婆和幾個舅媽、表哥、表弟、表妹們請辭。”姚宸之擺手。
鐘閣老一臉堅持,“走吧!我領你們去。”說完,他就率先出了書房,吩咐書房門口的下人,“老丁,讓人通知老夫人她們,讓她們去大廳,說是表少爺要回蘇城了。”
“是,老太爺。”
姚宸之和杜雅汐到鐘家大廳辭別了衆親,鐘家人依依不舍的送他們出了大門,目送他們離開。
蘇城,綠水胡同,姚府。
蘇大人擡眸看向主位上靜坐思忖的老夫人,眸子轉了轉,略略整理了一下接下來要說的話,輕輕掀唇,“老夫人,關于姚氏族長姚思維強占姚家二房的家業,又下令打死下人,還在府中私藏了銷魂膏。這件事情,不知您老有沒有什麽看法?”
說起這件事,也是奇怪。
據說,傅氏頭七那天,有人到官府秘密舉報姚思維,那舉發信中一一列舉了他的罪行。
當時,蘇大人不在蘇城,師爺不敢妄為,便千裏傳信給他。皇帝得知此事,就令他立刻趕回蘇城處理此事。
蘇大人回來後,立刻讓人到姚思維家裏按着信裏的內容,準确的找到了賬冊,髒物,還有銷魂膏……
姚思維一家子當場就被吓得面色慘白,跪地求饒喊冤枉。可是鐵證面前,他的一切解釋都是無法阻止官差将他們一家收監查辦。
姚氏一族在蘇城是大戶,樹大枝茂,如果以牽聯之罪辦之,那案件就大了。蘇大人知道姚家大房已退出宗族,但是,他也深知姚老夫人的為人,便前來問問她的看法。
老夫人撂下茶盞,面色淡淡的看向蘇大人,“大人,我們大房已退出宗族,宗族出事本與我們大房無關,但是,此事蹊跷,大人也應有所察覺。這人為何在傅氏頭七那天舉報?老身猜想這人一定與二房有關系,或許是二房的下人,也或許是其他不服我三叔的人,更或許是其他有野心的宗親。”
“老夫人的意思是?”蘇大人蹙了蹙眉,暗暗思量老夫人的話。
的确!
這事一看就知是有心人而為之的。
不過,姚思維的罪行也是事實。
“大人,這事是官府的事情,老身不便插手,更不該多嘴。只要大人查清真相,不牽聯無辜的人,也不放過有罪的人,一切按我朝吏法來辦便是。”
老夫人彎唇笑了笑,話裏的意思一再說明自己不該管官府之事,但蘇大人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蘇大人起身,朝老夫人拱了拱手,“老夫人,衙門還要要事處理,我先回去了。”
“好!老身送送蘇大人。”
“老夫人不用多禮,現在不在公堂之上,蘇駿就是一個晚輩,豈敢讓老夫人相送。老夫人這就留步,蘇駿告辭。”
蘇大人連忙擺手,不讓已起身的老夫人送自己出門。
這時,門房一臉喜色的來禀,“老夫人,少爺和少夫人回來了。”
“這麽快?”老夫人一臉驚訝。
她剛昨天才收到鐘閣老的信,說是他們已啓程,想不到他們竟這麽快就到了。這麽算來,他們是日夜兼程而歸的。
蘇大人聞言,也不由的綻開了笑容,“他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老夫人,咱們一起去迎迎他們吧?”
“你不是?”
“哈哈哈!”蘇大人笑着對一臉疑惑的老夫人,道:“現在再沒有比他們回來更重要的事情。我沒有遵守承諾,等他們一起回來,我已是愧對老夫人。”
老夫人會意一笑,不在意的擺擺手,道:“你身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因為他們的事情,而耽誤了正事,你不必自責。如今他們平安歸來,我們該開心。”
“對!該開心!”蘇大人點頭。
錢媽媽就高興的扶着老夫人往外走,剛走出大廳,正面就迎來了風塵仆仆的姚宸之和杜雅汐。
“少爺,少夫人。”一衆下人興奮的上前去給他們行禮,兩人笑着點頭,走到蘇大人和老夫人面前,“大人,祖母。”
“欸!回來就好!快進去坐着休息一會。”老夫人忙點頭,笑着讓豆蔻去通知麗嬸和忍冬,讓她們把無憂和無慮抱過來。
幾人回到大廳坐下。
姚老夫人看着他們除了面色略顯疲憊之外,并無其他異樣,一顆心就安了不少。
☆、178章 打算去關城
178章打算去關城
蘇大人表現得很開心,笑眯眯的看着姚宸之和杜雅汐,“此行,我有不盡責的地方,望兄弟和賢妹諒解。”
杜雅汐和姚宸之連忙擺手,“大人,言重了,一切以大人的正事為重。”
蘇大人颔首,“這樣吧!明天我在家設宴為你們接風洗塵,略表歉意,如何?”
姚宸之面帶歉意的應道:“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明日一天,我和雅汐準備前往環山村,此次上京,爹娘在家擔憂。我們想去看望一下,以解爹娘的擔憂之情。”
聞言,蘇大人就點頭,“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了。此行,我們順路同行,一起上京。你們去處理了分鋪的事情,我是去敘職。”
“是的,路上承蒙大人一路照顧,他日宸之再設宴答謝。”姚宸之立刻接下了蘇大人的話,彼此之間就有了對某件事情的默契。
“好!那我就先回衙門了。”蘇大人起身告辭,老夫人和姚宸之、杜雅汐起身相關,蘇大人就搖頭笑道:“你們剛到家,還是多陪陪老夫人說話吧。這裏我已經是熟門熟路了,不用相送。”
老夫人也不堅持,扭頭對一旁的錢媽媽,道:“燕子,你代老身送送蘇大人。”
“是,老夫人。”錢媽媽福了福身子,走到蘇大人面前,伸手做了個請勢,“蘇大人,請!”
蘇大人笑着朝幾人颔首致意,轉身随着錢媽媽離開。
目送蘇大人離開,姚宸之拉着杜雅汐重新坐下,看着老夫人,問道:“祖母,蘇大人怎麽會在這裏?”
老夫人輕嘆了一口氣,道:“他是為你三太叔公的事情來的。”
“三太叔公?他出了什麽事?”姚宸之愣了一下,問道。
心裏并不着急,他心裏已将姚思維列為外人。
杜雅汐也是面帶詢問的看向老夫人。
“有人到衙門寫了匿名信舉報他,強占二房家業,下令打死下人,而且在三房還查到了銷魂膏。當時,田氏正在吸銷魂膏。”
老夫人簡單的把事情說給他們聽。
田氏又吸銷魂膏了?
杜雅汐淡淡一笑,并不意外。田氏那種意志力單薄的人,上次沒有戒瘾中自尋短見已屬不易,她會重新接觸銷魂膏,這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在想蘇城怎麽還會有銷魂膏呢?
“蘇大人是上門來問祖母的意思?”杜雅汐問道。
老夫人點點頭,“是的。我們雖然已經退出了姚氏一族,但是該有的是非分辨能力還在要有。錯的人做了錯的事情就一定要受到處罰,無辜的人也不該到牽聯。”
杜雅汐和姚宸之點頭贊同。
“祖母,那蘇大人的意思呢?”
“蘇駿的個性,你們都清楚,此事不用我們多說,他自知該如何處理。我們無需為這事難過,也無需為這事慶幸,如今咱們已是局外人。這事蘇大人會處理,我們聽聽就好。”
老夫人的立場分明。
既然退出了這個宗族,就不該當斷不斷。
“祖母放心!我們知道該做什麽。”兩人點頭。
老夫人就岔開了這個沉重的話題,問他們關于京城的事情,“雅汐,這次辛苦你了。皇太後那邊沒有瞧出什麽端睨來吧?”
杜雅汐輕哼了一聲,想到玉美風的翻臉無情和小心眼,她就不由的感到厭惡,“祖母,皇上的意思是我和宸之從未入過宮,而我們也從未見過皇太後。”
老夫人錯愕了一下,随即就回過神來,輕輕的點點頭。
這才是皇家的處事作風。
這樣的事情,又怎麽允許有外傳的機會呢?
想到這一點,老夫人就為杜雅汐心疼不已,這丫頭一定是費盡了心思才得以自由吧?
“丫頭,你受委屈了。”
杜雅汐笑着搖頭,“祖母放心!真正受委屈的人不是雅汐,而是另有其人。”想到自己假公濟私的對付玉美風,杜雅汐就不由的想笑。
老夫人瞧着她的表情,不由輕笑。
這丫頭說的倒是真的,除非她在意的,否則,她都不會甘願受委屈,這個結果往往就是對方受委屈。
這次,不知皇太後在她裏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都處理好了?”老夫人笑着與她打起了啞語。
勾唇一笑,杜雅汐點頭,“處理好了,請祖母放心!”
“好!”
老夫人見麗嬸和忍冬已将無憂和無慮抱了過來,就笑着招手,“快把孩子抱過來,讓他們抱抱。”
杜雅汐和姚宸之起身,快步迎了過去,抱過無憂和無慮。
“少爺,少夫人。”麗嬸和忍冬滿目欣喜,眼角濕潤。
二人點頭,“嗯,這段時間,無憂和無慮辛苦你們了。”
麗嬸和忍冬連忙搖頭,笑道:“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小少爺和小小姐很乖,并不鬧人。”
夫妻二人笑着颔首,垂眸看着懷裏長大了不少的孩子。一個月未見,孩子長了不少,肉嘟嘟的小臉蛋,圓溜溜的黑眼珠子骨碌碌的看着自己的爹娘,似乎他們也感受到了爹娘的心情,忽的彎起嘴角。
“笑了!無憂她笑了。”姚宸之興奮得像個小孩,把無憂抱到杜雅汐面前,再次重複,“雅汐,你快看看!無憂真的笑了。”
杜雅汐笑着點頭,“我看到了,不止是無憂笑了,你瞧瞧,無慮他也笑了。”
姚宸之湊過去看了一下,眸底一片喜悅。
老夫人笑道:“連這麽小的孩子都知道牽挂爹娘,宸之,你明天就陪雅汐回一趟杜家。這一個月多來,你們爹娘隔三岔五就讓人捎信來問你們的情況。”
“是,祖母。”姚宸之立刻應道。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趕去環山村,親自去安撫杜氏夫婦的擔憂的心。
他們到了環山村時,家中空無一人。
不知是誰告訴了杜氏夫婦他們的到來,不一會兒,杜氏夫婦就一臉驚喜的跑了回來。
“爹,娘。”兩人淺笑吟吟的看着從院門外回來的杜氏夫婦。
“欸!”杜氏夫婦笑着應道。
邰氏驟步上前攜住杜雅汐的手,含着淚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不住的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快到屋裏坐。”
“好!”
四人在堂屋裏坐了下來,一盞茶的功夫,木青就一手牽着杜瑞兆,一手牽着杜雅蘭走了進來,緊接着,空老頭、古聞清和其他幾個主事也趕了過來。
堂屋裏熱鬧極了。
還沒說上體己話,邰氏就忙個不停的端茶倒水,又笑着鑽進廚房去準備晚飯。
“雅汐,你怎麽不回房裏去休息一下?這裏有娘就好,等飯好了,娘讓雅蘭去喊你。”站在竈臺前忙着切菜的邰氏見杜雅汐進了廚房,拿過牆上挂着的圍裙就準備幫忙,她連忙制止。
杜雅汐系上圍裙,笑着走了過去,拿過邰氏手中的菜刀,道:“娘,雅汐想多陪娘一會兒。菜來切,娘燒火可好?今天就讓女兒展示一下廚藝,好久都沒有跟娘一起在廚房裏做飯了,雅汐很懷念以前跟娘一起做飯的時光。”
邰氏吸了吸鼻子,笑着走到竈膛前,坐着燒火,目光不時的看向杜雅汐。
“娘,這些日子,讓你和爹擔心了。”
“傻孩子,古人有言,兒行千裏母擔憂。為人爹娘,總是對自己的孩子關注的。”邰氏笑了笑。
聞言,杜雅汐的心抽痛了一下,這麽說來,爹娘一定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大哥吧?大哥失蹤了,這個消息如果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受不了的。
杜雅汐暗暗改變了主意,把原打算找機會告訴杜氏夫婦關于杜瑞景的消息的決定給否決了。
不行!
她不能讓爹娘無止境的擔心下去。
她要盡快找到杜瑞景,不管是什麽情況。
突然,她想起了兩天後【濟世藥堂】要送藥去軍營的事情,心裏就有了打算。她放下菜刀,看着邰氏,問道:“娘,大哥有信回來嗎?”
邰氏面露憂色的搖頭,“沒有!你爹還在念叨着他什麽時候會回家探親?”說着,邰氏突然蹙眉問道:“雅汐,你怎麽突然問起你大哥?”
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
這個大兒子,平時總是一副豪氣沖天的樣子。不知是怎麽回事?他突然就有了要去當兵的念頭,先是問了一下爹娘的意思,後面就不顧爹娘的反對,偷偷的報名去了關城。
這一去就是一年多,除了信,她只能在夢中看到大兒子。
杜雅汐笑了笑,輕聲安撫邰氏,“娘,哪有什麽事情?我不過就是問一下大哥的情況。還有一件事情,娘,兩天後,我和宸之要親自送藥去關城,你有什麽東西要捎給大哥嗎?”
“這送藥怎麽要你們親自送去?”邰氏心裏的警鈴突響,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杜雅汐。
“娘,以前祖母也常四處押運藥材,我們【濟世藥堂】負責整個大齊朝軍營的藥需用品。我們這次去,一是為了去拜見鐘家舅舅,二是去驗一下陳舊藥材的可用性。我作為【濟世藥堂】的新當家,順便沿途視察各分鋪,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杜雅汐找了幾個光明正大,又聽着不會讓邰氏有任何疑問的理由。
邰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真的只是這樣?”
“當然!”杜雅汐點頭。
☆、179章 關城
179章關城
“雅汐,你這樣東奔西走的,身子吃得消嗎?”稍稍放心了一點,邰氏又擔憂起了杜雅汐的身體。
“娘,女兒可是大夫,自己的身體難道自己還照顧不了嗎?”杜雅汐不答反問。
邰氏想了一下,就笑了。
她說的有道理。
“雅汐,此次上京,別沒有發生什麽事吧?”
杜雅汐搖搖頭,“沒事!娘,你放心!她沒有察覺出來,我一直帶着面紗呢。不過,娘,你得跟我爹說說,此事萬萬不能說出來,就當我從來沒有上過京城。”
“為什麽?”邰氏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面色微凝,杜雅汐就避重就輕的道:“娘,你應該知道玉美風的為人,她不會想讓誰知道她狼狽的一面。回來之前,我答應了她,不會說出任何一個字,所以,我們都當這事從未發生過就好。”
邰氏細細的回想了玉美風的為人,便點了點頭。
“好!娘知道了。這事也就只有我和你爹知道,晚上我跟你爹交待一聲就好。你放心!這事不會傳出去的。”
杜雅汐不由的笑了,“娘,你和爹都是我最親的人,我不信你們,信誰?娘,你晚上和爹商量一下,看看需要帶什麽給大哥?明天一早,我和宸之要去藥園巡查,下午要回別院清點藥材,我們會直接從別院出發。”
“時間這麽緊張?”
“是的。”
“這樣來得及嗎?”
“娘,【濟世藥堂】不是第一次給軍營送藥材,而朝廷要的藥材也是定時定量的,藥材早已備好,我們要做的只是再清點一次而已,來得及的。”
“哦。”
杜雅汐見邰氏情緒不高,眸底有着掩飾不了的擔憂,就笑着走了過去,趴在她的大腿上,語氣真摯的道:“娘,女兒真的是佩服你。”
“佩服我什麽?”邰氏愕然。
微微擡頭看着她,杜雅汐神情認真的道:“佩服娘親勇于追求愛情的勇氣。娘,不是誰都有勇氣反抗皇命,也不是誰都能放棄那些觸手可得的榮華富貴的。”
邰氏聽着聽着就紅了眼眶,可臉上卻是綻放着笑容。
杜雅汐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給邰氏,“娘,我這裏有你的一封信。”
“給我的信?”邰氏疑惑的接過,當她看到信封面上那熟悉的字跡時,眼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難于置信的看着杜雅汐,聲音微顫的問道:“這…這…這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會有這麽一封信?”
這字跡刻在她的腦海裏,她不可能會忘記的。
她的啓蒙老師是她的娘親上官容,曾是大齊朝的才女,只是,她雖然才高八鬥,智慧無雙,卻也是一個性子內斂,且有着所有文人才子一樣的高傲。
據說,當上官容在成親的三天後,目睹玉樹堂領着美麗的外室,還有一兒一女出現在玉府時,她震驚且憤怒,從此,不再讓玉樹堂進房,兩人做起了一對相敬如冰的夫妻。
也就是因為母親是一個這樣高傲的人,所以,她才接受不了自己跟人私奔的事實,并且這個人還是她親自撫養長大的人。
在玉樹堂為了面子,更是為了玉美風的太子妃夢,而下今沿途截殺她和杜遠硯時,上官容并沒有表示異議。
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是娘親眼中的恥辱,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能收到她給自己的一封信。
“娘,這是外祖母給你的信。”杜雅汐心疼的用袖子擦拭着邰氏的眼淚,“娘,在京城時,女兒讓半夏去了一趟玉府,這信是外祖母讓半夏帶給你的。快拆開看看吧,半夏說了,外祖母聽到你的消息後,很是激動。”
杜雅汐知道邰氏和杜遠硯心裏有愧疚,自己也想弄清楚玉府對邰氏的态度是怎樣的?便讓交待半夏去了一趟玉府,看看玉夫人的态度是怎樣的?有沒有可能打開這個結?
她始終是希望爹娘可以沒有顧忌,沒有愧疚的在一起。
邰氏哽咽着點頭,動手折開信,迅速的看着信裏的內容。
不一會兒,邰氏手裏拿着信,失聲痛哭,“娘,對不起!女兒讓你失望了,對不起!女兒錯怪你了。”
杜雅汐抱緊了邰氏,這一次,她沒有勸慰邰氏,而是任由她痛哭。
在心裏堆積了這麽多年的愧疚,就讓她所有的愧疚都随着眼淚而流出來。
杜瑞兆和杜雅蘭聞聲而來,他們看着邰氏抱着杜雅汐哭,立刻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過去。
杜雅蘭伸手抓着邰氏的袖子,輕扯了幾下,帶着哭腔的問道:“娘,你怎麽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娘,是不是又有誰惹你生氣了?你告訴瑞兆,瑞兆這就找她去。”杜瑞兆則是第一時間就聯想到是不是有人欺負了邰氏,或是說了什麽讓邰氏難過的話。
邰氏連忙松開杜雅汐,抱過扁着嘴巴就要哭了的杜雅蘭,又嚴肅的看着杜瑞兆,道:“娘沒事!娘只是收到了一封感人的信,你們別亂猜。”
感人的信?
什麽信這麽的感人?
“真的?”杜瑞兆不是很相信。
邰氏笑嗔了他一眼,朝他揚起手中的信,笑道:“你這孩子怎麽連娘的話都不相信?你瞧,這不是信嗎?”
杜瑞兆看着信,移眸看向杜雅汐。
杜雅汐笑着揉揉他的腦袋,道:“瑞兆,二姐可以告訴你,娘說的全是真的。你帶雅蘭出去玩吧,我和娘做飯。”
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杜瑞兆岔開話題的問:“二姐,無憂和無慮可好?祖母的身體都還好吧?”
“好!蘇城那邊一切都好!”
一旁竈裏炖着的湯傳來了香味,上面的陶罐蓋子因為湯開了,而撲通撲通的響着。杜雅汐連忙過去查看,抽了些柴,改成小火慢炖。
杜瑞兆見她們正忙着做飯,而邰氏也沒有什麽事,他就拉着杜雅蘭出了廚房,兩人重新回房裏做功課。
邰氏激動不已的看着杜雅汐,道:“雅汐,原來我錯怪你外祖母了。”
自她和杜遠硯私奔之後,上官容并不是沒有阻止玉樹堂的暗地追殺,她不僅阻止了,還暗中派了人保護她。
如果不是有那批人暗中救了她幾次,或許,她早就不在這人世了。
想到自己錯怪了娘親這麽多年,又突然打開了母女間的心結,邰氏就忍不住的痛哭,帶着愉悅,帶着內疚的痛哭。
“娘,你不是說過嗎?兒行千裏母擔憂。外祖母自然也是會擔心娘親的,半夏說了,外祖母得知你的消息後,她高興的直言,菩薩保佑。外祖母交待,你和爹爹千萬不能回京城,她知道你安好就放心了。”
想起半夏說起玉樹堂的狠毒,杜雅汐對于這個未曾謀面的外祖父很是反感。虎毒尚不食子,他卻可以對自己的親女兒下手,這樣的人太狠,太絕情,太可惡了……
邰氏心想自己父親的個性,還有他的狠毒,便點點頭。
只是,眼眶一直泛紅不退,眼角濕潤。
蘇城,衙門牢房。
轟轟的悶雷聲在漆黑的夜空滾過,三月裏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牢裏的氣氛很凝重。
咒罵了許久的姚思維,口幹舌臊的舔了舔嘴唇,他盤腿坐在鋪着雜而亂且薄的幹草的地上,怒瞪着對面牢房裏的田氏。
田氏也是坐在地上,她低着頭哭泣,面對姚思維的咒罵,她不敢回駁一句。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一道光似乎從窗口猛劈了進來,吓得田氏跳了起來,抱頭大叫。
“啊——”
姚思維聽到她的尖叫聲後,怒氣更盛,指着她又是一次開罵,“賤人,你還知道害怕啊?你做下那些事時,你怎麽就不怕連累了一大家子的人啊?你這樣的賤人,就該被天打雷劈。”
賤人?
田氏擡起她那張蒼白的臉,瞪大眼睛看着姚思維,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姚思維雖是恨她再度染上銷魂膏,自從入獄後,也是一直罵她,可卻是第一次給她冠上了賤人兩個字。
“看什麽看?你還不服氣的不成?我罵的就是你,賤人。”姚思維見她還敢這麽看着自己,更是氣打一處來。
田氏的身子不由的晃了晃,她扶住了牢門才沒有滑落在地上。
“祖父,你怎麽可以這麽罵我?”
“你別再叫我祖父,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已經不再是姚家媳了。”
“祖父,你就是要趕我出姚家門,那也得若中給我休書吧?我不服,我也不會承認自己不是姚家媳。”田氏說着就定定看着與姚思維同處一個牢房的姚若中。
姚思維目露絕情之光,看着姚若中,命令道:“若中,祖父讓你現在就親口對這個賤人說你要休了她。”
“祖父?”姚若中一驚而起,“我……”
“你什麽?難道你被這個賤人害得還不夠慘?難道你要和她一起去死嗎?銷魂膏是什麽東西?你若是不休了她,你也會受到牽聯的。”姚思維扭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姚若中。
田氏莊明喜抖了抖,跌坐在地上,臉上有種掩不住的驚慌,她定定的看着姚若中,嘴唇翕翕,“若中,不要,求你了,不要……”
她喃喃的低語,身子一陣陣地顫抖。
突然,窗外又響起一聲炸雷。
轟的一聲,姚若中的目光中就閃過決然,他看着田氏,一字一句的道:“田氏,你聽好了。你犯了七出,我要休了你。即刻起,你将不再是我姚若中的妻子,從今往後,咱們生死各不相幹。”
姚若中說完,就轉過身去,站着不動。
田氏如遭雷擊,不敢相信的看着姚若中,“若中,你說什麽?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難道忘記了你對我的承諾嗎?”
淚水,潸然而下。
姚若中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不由的攥緊成拳。
他強力的克制自己想要轉身,想要解釋,想要澄清,想要不顧一切……
可是,他不能!
萬萬不能!
因為,心軟的後果,他可以預知。
見姚若中不為所動,田氏露出絕望的一笑,她恨恨的瞪着姚思維,忽地拔高聲音,罵道:“姚思維,你這個老不死的。你做了那麽多見不得光的事情,而我只是被人害了,而染上不該染的東西。如果我賤,如果我罪該萬死,那你就是卑鄙無恥下流,你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真小人。放眼姚氏一族,最該死的人就是你!最該天打雷劈的人就是你!最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不得超身的人就是你……”
田氏一連串的毒罵氣得姚思維差點兩眼一翻,氣暈過去。他手指顫顫的指着田氏,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你…你…你…”
“我怎麽了?我只是說了實話。姚思維,你就等着天來收你吧。你知道嗎?在你身上,我算是真正的明白了,什麽叫做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田氏越罵越上口,越罵心裏就越是爽快,直接就停不下來。
“祖父——”姚思維氣暈了過去,姚若中聽到砰的一聲響,連忙轉身看去,見姚思維倒在地上,連忙焦急的用力按他的人中,急急的喊道:“祖父,祖父,祖父,你快醒醒……”
一番又是掐人中,又是搖身子,又是大聲急喊下,姚思維幽幽的醒了過來。他這一醒過來就拉着姚若中的手,聲音有些急促,有些虛弱的道:“若中,這樣一個毒婦,祖父當初怎麽會選來給你做媳婦?祖父對不起你啊。”
那廂,田氏看到姚思維醒來,又聽他說出這樣的話,田氏就罵:“因為你瞎了眼,因為這是你的報應。我就是上天派來收你的,你這個小人。”
“閉嘴!”姚若中聽不下去了,惡狠狠的斥道。
田氏先是被斥得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忽的笑了,“怎麽了?姚若中,你就這麽的聽不得實話?難道姚思維不是一個僞君子真小人?我告訴你,不僅姚思維這個老烏龜是個小人,你也是!你也是言而無信的小人,不守承諾的大騙子。”
“我讓你閉嘴!”
田氏輕笑了幾聲,然後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姚若中,“我為什麽要閉嘴?我憑什麽要聽你的命令?你算是什麽東西?我們又是什麽關系?姚若中,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看着田氏嘴角那詭異的笑容,姚若中無由的輕顫了一下,背脊驟涼,沒由來的心中發寒,“你想怎麽樣?”
姚若中的話剛剛落下,田氏的身子就猛的朝牢門上撞去,砰的一聲,她一頭一臉是血坐在地上,沖着姚若中一直笑……
那是失望中帶着報複,帶着示威的笑。
姚若中心中一緊,沖到牢門前,手伸到外面拼命的揮着,“不——瑜貞,你怎麽能這樣做?你難道不知道,那些話并不是我的真心話嗎?”
他慌了,真的慌了。
他沒有想到田氏竟會用如此絕裂的方式。
淚水不知不覺的滑落。
“我知道!但是,你說出這樣的話,盡量不是真心,我仍舊會受傷,我仍舊會恨你!若中,你祖父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為何要助纣為虐?”田氏看着姚若中,目光出奇的溫柔。
姚若中的淚水又滑落下來。
“我有錯嗎?我錯在不該收巫麗子的東西,如果我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