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
陳志第一次見到娃娃是在一個地下室裏。
地下室裏原本是無光的,蔡姐領着他走下來,那裏有一條悠長又深邃的向下的樓梯,樓梯的盡頭是一道被鎖好的大門。蔡姐将手裏攥的鑰匙插/進鎖孔裏,“咔噠”一聲,鎖開了,緊接着跟着的幾個人把大門朝裏推,随後一行人往裏走。
陳志在黑暗裏什麽都看不清,但靈敏的耳朵卻聽見了一陣窸窣的聲響。
這裏面有人。
蔡姐笑着沖他說:“上回白公子來這兒嘗過之後就說真不錯,特地讓我給你留了一個,說到時候你只用着就行,消費記在他賬上。白公子的人我們可不敢怠慢,這不好的貨都在這兒了,您慢慢挑。”
說完蔡姐開了燈,一片很虛弱的光照下來,陳志慢慢适應了黑暗中的光亮。模模糊糊間他看見地下室裏放了好幾個老式監獄一般的籠子,裏面角落裏有些黑,他看的不太清。等到往前走了幾步,他才發現那裏面放着的是人。
十幾個小孩兒被各自分割在自己的籠子裏,無一例外,他們都漂亮的驚世駭俗。那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有一種微弱的生命感,連帶着森然驚懼的鐵籠子,像是被囚禁的幼獸,讓人下意識的想去摧殘。
陳志平時生活極其糜爛,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幹。他家世好,爹媽又有權有勢,他自然被養的金貴。白飛是他那圈子裏玩的最好的一個朋友,平日裏過的比他還混,這前幾天跟着人打聽到這地方,只在這兒待了一夜,便着急忙慌的給他打電話,說在這兒給他留了個禮物,好說歹說讓他也來一趟。
陳志知道白飛那小子鬼主意多,也正好沒什麽事,便開着自己那輛小跑就來了“第七天”。以前他來過兩次,但都是吃完了飯溜點酒喝,基本沒做太出格的事,他向來不太喜歡夜總會裏面的女孩,嫌髒。但“第七天”在寬城是一家很有名的夜總會,他們圈子裏有不少人都是這裏頂級的VIP,這兒的妞兒各個兒盤靓條順,連帶着那些新下海的男孩兒也一水兒的漂亮,現在玩的東西多了,沒點新鮮的,大多都沒興趣。
結果陳志剛一進門就看見了經理蔡姐,原來白飛那小子早就打好了招呼,就等着他上門。陳志笑白飛越大越沉不住氣,正當他想問蔡姐時,就看那中年女人擠眉弄眼的看了他一眼,他心裏疑惑,但也沒出聲,就跟着她往裏面走,直到走到了這間地下室。
陳志看着裏面的十幾個小孩,由于長期曬不到太陽,皮膚有種病态的蒼白,骨架在這個年紀還沒完全長開,縮在角落裏,跟個小動物似的。
“他們都多大啊?”陳志回頭問。
“小一點的有十一二歲沒開/苞的,兩個已經訂出去了,剩下的兩三個也都還行就是技術一般,吃個嫩。大點的有十八/九的,年紀是大了點,但是架不住功夫好,也是客人最多而且評價大都不錯的。”
蔡姐在一旁看不清陳志的喜樂,他和一般到這兒的男人不大一樣,別人看見這些孩子往往都會露出極其渴望的眼神。出來玩的人都知道“第七天”的暗場是最無法無天的,你可以在這裏發揮你所有上不得臺面的想象力,只要你花了足夠的錢,你就可以在這裏享受帝王般的待遇。所以來這兒的人都絕非善輩,畢竟花了大價錢,總得玩個夠本兒不是。
但是陳志不一樣,陳志的臉上沒展露出什麽聲色,可以看出這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富二代,眼界這種事怎麽也輪不到在這兒開,這人說不準都見過什麽樣的大場面。想到這兒蔡姐的語氣裏更加恭敬了起來,連帶着笑都更甜了。
“怎麽了陳公子?沒有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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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朝裏面走,那些孩子大約見過了太多如他這般挑選的客人,紛紛擡起臉來看着他,也沒什麽表情,乖順溫和,可以得知這些孩子都被調/教的差不多了。他大約知道這些做皮肉生意人的手段,別說這幫小孩子,就算是鋼鐵直男到這兒估計也受不了多大一會兒。
他突然覺得有些無趣,正想開口說些什麽拒絕時,就看見最裏面籠子裏一個半大的孩子跪在地上蹭着膝蓋往邊上挪,兩只骨節分明的手抓在欄杆上,不發一言的對他笑。
那孩子一頭半長的黑發,但發絲看起來很柔軟,有幾根輕飄飄的撫在她的臉上,顯得有些落拓和誘/惑。一張清透的小/臉,下巴尖尖的,一雙黑眸像是蒙了一層薄霧,看不大清,就那樣在昏暗裏沖他笑。
陳志看了那孩子一眼,回頭去問身後的女人:“女孩?”
蔡姐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然後笑笑:“不是,是個男孩。”說完她就走上前去,用力拉着那孩子一把,随後将手伸進籠子裏,扯下了挂在男孩身上的衣服,那孩子臉上的笑頓了一頓,卻沒消失。陳志跟着向下看了一眼——确實是個帶把兒的。
“就這個?”蔡姐從他一閃而過的目光裏知道這筆買賣成了,男人的眼睛騙不了人,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那種奇惑和期待就露了出來。
陳志沒說話,點了點頭。接着蔡姐就讓人把那像極了女孩子的男孩兒帶出去準備。
陳志的目光跟着男孩兒瘦削的背影出神,等了會兒後才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問:“他叫什麽名字?”
“娃娃。”蔡姐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疑惑,“他名兒就是這個,從小就在這邊做,我們這些人哪會起什麽名字,就看他小時候長得好看,跟個瓷娃娃一樣,就叫娃娃了。”
一個出身暗場的男孩子,起了這麽一個玩具般的名字,也算是貼切。
陳志還有事,跟蔡姐留了個地址便走了。
晚上八點不到,陳志郊區的小別墅的門鈴響了起來,門口站着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看見陳志沒等說話,先讨好似的笑了笑:“陳先生,人我給帶來了,您看……”
陳志知道男人是什麽意思,一般情況下暗場的人是不出來的,就怕哪個不老實的偷着跑出去,這種事情,自然也無法怨到客人身上,如果處理不當,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難纏的事情。所以男人這麽說,是想問問有什麽打算,是讓他在門口等到結束之後把人帶回去,還是包夜,留到明天早上在接。
陳志不喜歡讓外面人在家裏留宿,剛想開口拒絕,就看見男人身後的一小道影子,男人把那影子扯了過來——就是下午他親自挑的男孩子。
娃娃穿了一件白色的長T恤,直蓋到大/腿/根,露着兩條細長的腿,夜風很涼,他止不住的打着哆嗦。手腕上扣着一副手铐,想必是店裏的人怕人偷偷跑了。
陳志到了嘴邊的話不自覺的轉了個彎兒,“你明天再過來吧,人在我這兒留一晚。”
“行!”男人聽見這話知道自己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心裏很開心,接着他就看見對面高大挺拔的男人從門裏遞過來兩張大鈔。
“辛苦你了。”陳志指尖夾着錢,示意對面的男人接着。
男人說了很多客套話才把錢拿着,随後推了娃娃進門,嚴詞厲色的讓他“乖一些,別惹事”。
別墅自己供暖,溫度比平常的人家都高兩度,更何況是外面的夜裏。
娃娃進來後就站在門裏邊,不敢動,只相互的搓/着兩只凍得快要沒知覺的手,手铐碰在一起“嘩啦啦”的響,陳志聽了一會兒,接着便要他走過來些。
陳志讓他擡起頭,借着家裏璀璨的水晶燈,他終于看清了這個男孩的臉。的确是漂亮,非常難得的那種漂亮,臉上的線條流暢,眉眼水一般的溫和,但每當他一低下頭,那股極盡女氣的臉上就顯露出一種非常飒的冷。
這人有意思。陳志想。
“你叫什麽?”
“娃娃。”男孩兒的聲音有些出乎陳志的預料,沒有他長相那般糯,反而有些涼涼的。
“喜歡這名字嗎?”陳志大喇喇的将背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問。
“這是什麽話,名字是給別人叫的,我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
“有意思……”
“你說什麽?”娃娃沒聽清,下意識的問。
“我說你有意思。”陳志笑了笑,“技術怎麽樣啊?”
“你說在床/上?”娃娃垂了一下頭,再擡起來的時候臉上便燦若桃花,“嘗嘗不就知道了麽,大家都說不錯呢。”
說完他便照例跪了下來,膝蓋抵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他腳下爬,他穿的那件T恤太大了,陳志基本上連動都不需要,只要低下頭,就能看見少年單薄的胸膛。出乎意料的是,他的鎖骨以下布滿了青紫的淤痕,顏色有深有淺,怕不只是一天造成的。
不過幾步,男孩便爬到了陳志的沙發前,他在他的愣神間用牙齒咬開了陳志褲子的拉鏈。
短暫的聲響響起,陳志低頭看見了男孩伏在他胯間的身軀,他的頭發散在腦後,由于整個人身體向前,瘦削脊骨刻在衣衫上,有小山丘似的凸起。
不知怎麽的,陳志覺得這感覺不太舒服,便把腰向後坐了一下,男孩覺得眼前一空,不明所以的仰頭看他,随着他的動作,手上的手铐又響了起來。
“先生不喜歡主動型的?對不起。”娃娃退了兩步,整個人在瞬間便像換了一種氣質,繼續甜甜的沖他笑:“爺,您想怎麽玩?”
作者有話要說:
別怕,這文沒你想的那麽陰暗,前面是虐的,慢慢的就會柳暗花明,我要攻和受一起進步!我估計到最後我得寫成一篇感人肺腑的勵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