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葉寒栖關上門出去,随手在門口設置了禁制,保證蕭君越不會半夜離開。葉寒栖不是不想逼問出蕭君越去一丈淵做什麽,畢竟上一世一丈淵的事情和蕭君越脫不了幹系。可是蕭君越滿口謊言,沒有一句真話,是鐵了心不肯回答。
葉寒栖不敢把人逼的太緊,只能随他去,現在剩下的一個問題就是掌門哪裏怎麽交代。以秦昭然的性子斷然是會去掌門面前求證,他這個人老實倔強只認死理,不然掌門也不會讓他去守一丈淵。
看來自己必須要去見掌門,葉寒栖在心裏說道,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情願的情緒。他重生回來那麽久,除了阻止陳弦拜師那次在掌門面前露過面後,其他時間都是能躲則躲。
葉寒栖不是不想見掌門,而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掌門都對他好的沒話說。不論他犯錯還是想要什麽東西,掌門都會原諒他,盡量滿足他。葉寒栖一直很感謝這樣的厚愛和栽培,可是在蕭君越出事以後,葉寒栖的這種感情就變了。
當年蕭君越叛出師門被妖族抓走,掌門下令不許營救。葉寒栖冒險一人前往,半路被掌門攔住。那是葉寒栖第一次和掌門産生争執,也是葉寒栖生平第一次挨了耳光。
“就憑我是你爹!”
伴随着響亮的耳光聲在耳邊炸響的是掌門氣急敗壞的聲音,葉寒栖被打的頭偏向一邊,大腦發懵。
一直以來父親這個形象在葉寒栖的大腦裏都等同于零,他從小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直到戰亂流離失所被掌門帶回宗門直接收為弟子。他沒有經歷任何的考核,只檢查了一下天賦。
那個時候葉寒栖傻乎乎的以為成為內門弟子,占據重要的位置是自己天生冰寒劍魄的原因,但其實不過是中間隔着的這次稀薄的血緣關系。
一個不稱職的丈夫,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卻是一個稱職的師父,葉寒栖的心情少有的複雜。
清華殿,鎖情園,白石雕砌的通道一路向前,兩邊數盞宮燈散發着幽暗的光。燭火拉長了葉寒栖的身形,他猶如鬼魅一般穿過通道,沒有驚動任何人。
掌門的房間還亮着燈,葉寒栖在院子裏站着看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房間裏坐着一個清瘦的中年人,面白無須,眼神凜冽犀利。他的面前倒了一杯熱茶,看見葉寒栖進來,稍擡頭道:“坐。”
葉寒栖的視線在茶杯上掠過,坐在中年人的對面。
“結丹了?不錯,沒有讓我失望。”中年人把茶推給葉寒栖,欣慰的笑道。
“我去了一丈淵。”葉寒栖沒想和掌門兜圈子,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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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院子裏站了那麽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韓麟沒有責備葉寒栖私闖禁地,只是遲疑一瞬,就轉而問他:“可有發現什麽?”
“一丈淵的封印有松動的跡象,但是妖王還在。”葉寒栖把自己下去檢查的情況報給韓麟聽,末了加了一句道:“我是帶着蕭君越去的。”
韓麟聽到第一句的時候還沒有什麽表情,因為葉寒栖說的情況和他自己下去看的差不多。一丈淵的封印環環相扣,只要後期沒有人去把它撕開,那松動的部分可以自行修複。所以韓麟只加強了對一丈淵的巡查,順便在門內排除可疑的人選。
至于葉寒栖的第二句話就讓韓麟有些驚訝,他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忍不住提醒道:“寒栖,你對這個蕭君越關心過頭了。”
葉寒栖的性子韓麟一直都很了解,他對和自身沒有關系的事情從來都不感興趣,所以韓麟建議他修無情劍道,配合自己的冰寒劍魄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揮天賦。此前葉寒栖一直做的很好,他醉心于修道,修為進步的很快,在門內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韓麟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可是蕭君越的出現把這一切都打破了。葉寒栖最近為了蕭君越做的事情韓麟有所耳聞,雖然還不是什麽大事,但已經足夠讓對葉寒栖了解的人察覺出端倪。
“我自有分寸。”葉寒栖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不需要別人來提醒。
韓麟面露不悅道:“蕭君越剛離開追雲閑居我就得到了消息,他根本不是和你一起走的,你又何必為了他撒謊?”
蕭君越剛摔下通天橋,一丈淵的封印就松動,說韓麟不起疑心那不可能。而且韓麟在一丈淵救下蕭君越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洞府內的空氣中殘留着濃郁的火能量。那樣龐大的能量不可能是蕭君越造成的,更何況他那個時候已經昏迷不醒。
“你派人跟蹤他?”葉寒栖愣住。
“何止,我派的人還跟丢了。”韓麟提起這件事情就來氣,他派去跟蹤的弟子好歹是結丹期,竟然硬生生被一個練氣期給甩掉。
“哦。”葉寒栖不感興趣的應了一聲。
韓麟:“……”臭小子,你倒是給我長個心眼啊!
“我要離開北冥宗。”一丈淵的事情算是說完了,葉寒栖提起了自己過來的第二件事:“裂雲堂的長老傳來消息說前方戰事吃緊,我去看看。”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葉寒栖也在戰場上,比較清楚妖族的弱點在哪裏,可以很快的結束戰鬥。
“去看看也好。”韓麟明顯沒指望葉寒栖能有什麽大動作,只當他是去歷練:“我再給你一隊人馬,早點打完回家。”
“不用,就我一個人。”葉寒栖拒絕掌門的提議道:“我有一個要求,這次戰争結束後,我要掌管執法堂,整頓北冥宗。”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葉寒栖目光堅定的看着韓麟,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說的事情多麽驚駭。執法堂是北冥宗掌管刑法的地方,是北冥宗的鐵血陣營,它的重要性和清華殿相差無幾。
能在執法堂掌管刑法的無一不是北冥宗的元老,就連下面的弟子也是精挑細選。葉寒栖一開口就要去這裏,不是歷練不是玩,是整頓。
葉寒栖要整頓北冥宗,拔除北冥宗內滋生的毒瘤。
蕭君越一覺睡到天明,卻睡的不安穩,做了一夜的噩夢,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血紅,布滿血絲。
他又夢到了無窮無盡的火焰将自己掩埋,炙烤自己的骨頭,恨不得把自己燒成灰燼。那種灼熱的痛感讓蕭君越心有餘悸,他擡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骨頭,确認它們完好無損。
之前除了火蕭君越什麽也看不見,可是這一次不一樣,蕭君越看到了更多的東西,他似乎是在一個洞裏。洞不大,裏面一覽無餘,只有一條河,水面上結着冰,而火就在冰面上燃燒。到處都是噼裏啪啦的聲音,特別的吵。
“見鬼。”蕭君越自言自語了一句,搖搖頭把這奇怪的夢從腦海裏扔出去便不再理會。
今天的天氣不好,空氣裏結着水霧,拂過的風帶着刺骨的寒意。蕭君越打開門被風吹的一激靈,攏緊了自己的衣服。
“蕭師弟,你起床了嗎?”爽朗的聲音在門外面大聲的喊道,一個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俞師兄,你怎麽來了?”在這裏看見俞飛蕭君越有些驚訝,更驚訝的是俞飛竟然知道他在這裏。
“我來接你,葉師弟上戰場了,我送你回去。”俞飛說着,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他今天早上還在被窩裏睡覺的時候,葉寒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房間,一個冰凍術凍的他一激靈,直接從床上彈跳起來。有裸睡習慣的俞飛就這樣被葉寒栖看光,關鍵是看光他的人毫不在意的說明來意。
俞飛聽的目瞪口呆,只是條件反射的回答,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葉寒栖已經揮揮衣袖走的爽快。
葉寒栖上戰場了?這個消息來的有點突然,蕭君越反應不及。昨天晚上他和葉寒栖見面的時候一點也沒看出他有離開的意思,難道是發生了緊急情況。
“他什麽時候走的?帶了多少人?”蕭君越迫切的問道。
“今早剛走沒一會兒,就他一個人。掌門倒是說給他一隊人,可是他拒絕了。”
“愚蠢。”蕭君越深刻的記得作者描寫裏面戰場的慘烈,對葉寒栖的這種做法十分不屑。
“話不能這樣說,葉師弟不是魯莽的人,這樣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而且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麽會在他的房間?”俞飛好奇的湊近蕭君越,眼神就像激光槍一樣,上上下下的把蕭君越打量一個遍。
蕭君越聳聳肩道:“我說我是被葉寒栖劫持過來的,你相信嗎?”
“不信,葉師弟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他怎麽就不能做出這種事情了?”蕭君越被俞飛口氣裏堅決的否定意味給刺激到了,他真的是被葉寒栖抓過來的好不好?怎麽他這個受害者反而沒有說真話的權利呢?
“因為你不了解他,他這個人不僅厭惡別人碰他,還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就說這院子,平日裏也只有兩個打掃的師侄能進來。至于房間那就更別說了,他都是自己收拾,外人鮮少能進去。”俞飛一想起葉寒栖那冷冰冰的待客之道就牙疼,不管來的人是誰,他都在大廳裏招待,規矩還很多。
“我是內人,不算在外人的行列裏。”蕭君越心道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葉寒栖,頓時起了戲弄俞飛的心思,順口開了一個玩笑。
俞飛被吓的一個趔趄,指着蕭君越半晌說不出話來。
蕭君越拳頭虛握在唇邊悶笑,心情不錯的朝門口走出。還沒走出大門,就被身後的俞飛丢過來一個重磅問題,險些被門檻絆倒。
“你們誰上誰下?”
作者有話要說: 號外號外,北冥宗弟子俞飛發來最新消息,葉寒栖和蕭君越同居了。
俞飛:葉師弟,蕭師弟說他是你的內人。
葉寒栖:嗯。
俞飛(又驚又好奇):那你們誰上誰下?
葉寒栖:上面已經回答了。
俞飛:啊?沒有回答啊!
淩霄:蠢貨,內人是指妻子……
蕭君越:淩霄,你也想去聖靈湖游泳嗎?
淩霄:咳咳,我什麽也沒說,你們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