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火靈變異
葉寒栖是晚上才聽見蕭君越和流焰閣長老定下賭約的事,雖說只是小輩間的比試, 也讓一些人莫名的燃了起來, 對這場賭約充滿期待。
但也有個別明白人覺得蕭君越此舉太過草率,且不說他的炸爐問題嚴重, 那些長老的弟子都比他先入北冥宗,實力方面并不弱。只為了逞一時之氣而賭上自己的命運, 此舉實在不妥。
葉寒栖聽罷, 也覺得這事透着古怪。前世的蕭君越就是在宗門大比上一比成名,但前世的他并沒有遇到過炸爐的問題, 最起碼前世葉寒栖沒聽說北冥宗的那個地方因為煉丹師煉藥炸爐而燒毀。顯然,因為自己的介入, 蕭君越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葉寒栖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蕭君越輸,反正最近閑來無事, 他完全可以跟着蕭君越, 幫他處理火災,讓他安心煉藥。
追雲閑居環境清幽,卻因為被大火燒成廢墟, 在黑夜裏看來顯的孤寂蕭瑟。葉寒栖并不知道這件事, 迎頭撞上這樣的場景, 饒是他心靜如水,也不由起了一點波瀾。他放出神識在周圍游走一圈, 确定沒有生靈後,腳下的劍轉了個彎,朝灼華的竹園飛去。
深夜的竹園很安靜, 門前幾盞燭火照亮幽暗的院子,拉長院中兩人依偎的身影。
灼華白天受了氣,到了晚上都還暗戳戳的想着怎麽整治那些人,乾鈞擔心他再起殺心,寸步不離的跟着。有乾鈞在身邊,灼華那還分的出心思去思考其他的事,一顆心漸漸的跑到乾鈞的身上。
此刻星月滿天,良辰美景正當時。灼華心猿意馬,三兩句情話出口,卸了乾鈞的防備,把人攬入懷中輕吻。
葉寒栖來的不是時候,迎頭就撞上這樣的場景,即使他秉承非禮勿視的君子原則,及時收劍閃入黑暗之中,還是必不可免的驚擾了乾鈞和灼華。
乾鈞本就臉皮子薄,一聽見聲響慌忙推開灼華,轉身進屋關上房門。灼華被打擾了興致臉色陰沉,但見來人是葉寒栖又有些詫異。
“寒栖見過師叔。”驚擾了別人的好事,葉寒栖也有些不自在,耳朵泛紅,眼神都不敢直視灼華。
“你是來找君越?”灼華有些不确定的問道,他實在想不出來除了蕭君越,葉寒栖還會來這裏做什麽。
葉寒栖點點頭道:“我聽見他和流焰閣長老的賭約,有些在意,便過來看看。”
要說在整個北冥宗,和蕭君越關系最好的那個人不一定是葉寒栖,但若反過來,在北冥宗和葉寒栖關系最好的,那肯定是蕭君越。灼華也想不明白,對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葉寒栖,怎麽偏偏對蕭君越那麽好。
迷路了負責送,受傷了負責救,被刁難負責解圍,這種無微不至的關照,讓灼華險些懷疑他們之間有超出友誼的感情——如果蕭君越不會對此表現出不耐煩的神情。
“君越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灼華回道,賭約對于蕭君越來說還是很有壓力,不過灼華一直相信沒壓力就沒動力,到不怎麽擔心。
Advertisement
葉寒栖沉吟片刻,忽然問道:“師叔可曾對蕭師弟的天賦有過懷疑?”
“不曾。”灼華道:“事實上他的天賦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好。你也不是外人,我正好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灼華說着,從納戒裏拿出一枚丹藥遞給葉寒栖道:“且以你的眼光看看,這枚丹藥品質如何?”
葉寒栖接過丹藥,他眼力比得上歸墟期的老怪物,只消一眼便看出這個丹藥是築基丹。而品質比一般的築基丹要好很多,處在一品丹藥的巅峰,若非築基丹無法突破二品,這枚丹藥很有可能升為二品。
丹藥入手冰涼,上面還有奇特的丹紋。葉寒栖不知道這枚丹藥有什麽獨特的地方,虛心請教道:“這是一品築基丹,可有什麽問題?”
“這是君越煉制的,就在陳弦出事那天,他将這枚丹藥交給我師兄。”灼華說道,輕皺眉頭:“如果君越此前不曾煉丹成功,我和我師兄或許還會覺得他不适合煉藥,讓他去修道。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煉藥天賦出衆,是顆很好的苗子。此前他炸爐多是在執法堂,我和師兄沒有親眼看到,不知道他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原來蕭君越已經成為低階煉藥師,葉寒栖有些欣慰,但很快又陷入低潮。蕭君越此刻的情況不容樂觀,葉寒栖握緊手上的丹藥道:“這枚丹藥還請師叔借我一段時間,我去找君越回來。他炸爐的火勢雖然兇猛,但我的靈力可以克制。有我在他身邊,斷然不會在出火災,屆時兩位師叔也可查找原因。”
灼華之前聽說了葉寒栖的靈氣能夠抑制火災,但并未得到證實,現在聽葉寒栖親口說出來,他心裏總覺得那裏怪怪的。就好像他們兩個人天生相克相生一樣。
葉寒栖能夠幫忙解決了很大的問題,灼華心裏高興,也就把那點古怪抛之腦後,讓葉寒栖去找蕭君越回來。
等葉寒栖禦劍離開,乾鈞才從房內出來,灼華擡頭看着他,嘴角笑意淺淺。
“寒栖這孩子對君越那麽好,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乾鈞看着遙遠的星空,有些擔心的開口。
灼華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一想到蕭君越那副樣子難免為葉寒栖捏把汗:“但願我們家那小子能理會小葉子的情,別傷了他的心。”
山中有靈氣,聚光成燈火。
鏡湖山的水到了夜晚也不見安靜,轟隆隆的瀑布從天而降,飛濺的水花被夜風帶走,飄過沿途植被,化作露珠暫歇。
蕭君越仰面躺在寬大平坦的石板上,水花被吹過來,帶着絲絲涼意。他雙手枕在頭下,閉上眼睛感受月光落在臉上的輕柔感。他的姿态恣意而放松,渾身的毛孔從裏到外的張開,瘋狂的吸納日月精華。
來人的腳步聲并沒有隐瞞,蕭君越聽的一清二楚。等對方走到面前,擋住月光投下一片陰影,蕭君越才睜開眼,眸中驚詫一閃而過。
鏡湖山這地方不算僻靜,誰來都不奇怪,但來的是葉寒栖就有些說不過去。
蕭君越就這樣仰視葉寒栖,也不開口問他做什麽。
葉寒栖仔細的看了看蕭君越的表情,确定他沒有受到任何的一點打擊後,一掀衣擺盤膝坐下道:“丹爐,藥材可有帶?”
“啊?”蕭君越一頭霧水,不知道葉寒栖想做什麽。
“你不想找到自己炸爐的原因嗎?”葉寒栖已經做好護法的準備,可惜蕭君越卻不怎麽領情。
“找的到又如何,找不到又如何?反正我就是個不入流的煉藥學徒,找到了我就能煉丹嗎?”蕭君越嗤笑一聲,諷刺葉寒栖多管閑事。
葉寒栖依舊面無表情,他想着那顆在令牌裏安靜待着的丹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有一天會練不出丹藥。”
換而言之,葉寒栖相信蕭君越是出衆的煉藥師。
這是葉寒栖第二次委婉的表達了他對蕭君越的信任,蕭君越胸腔一熱,這不同小說中的人比小說更讓他震撼。
大概是葉寒栖這樣坐下來後兩個人的位置有些尴尬,讓蕭君越再也坐不住。他翻身爬起來,手指摩擦着納戒道:“你又不是煉藥師,怎麽可能找的出來。就算要找,也要讓我師父和師叔來找。你既然不介意我繼續闖禍,那跟着我好了。”
蕭君越坦誠了一次,邀請葉寒栖和他同去竹園。葉寒栖想起剛才在竹園看到的畫面,在看看蕭君越一無所知的樣子,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他想了想,試探道:“灼師叔和乾師叔的關系很好。”
“好的就差上床了。”蕭君越沒看見葉寒栖的臉色,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嘴上的話說的有些粗魯。
葉寒栖的臉色更紅了,他雖然冷心冷肺,但在某些事情上意外純情和臉皮子薄。好在蕭君越答應煉丹,就走在前面,想快點到竹園,沒有注意到葉寒栖的反常。
乾鈞和灼華還沒有歇息,蕭君越二人回來的時候,他們正擺放好爐子和藥材。蕭君越瞅了一眼,還以為是灼華要煉藥,沒有在意。誰知灼華見他來了,毫不客氣的把他拎到爐子邊道:“正好今夜小葉子在,你在煉一次,我們幫你看看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蕭君越突然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現成的爐子,現成的藥材,現成的師父,現成的護法,一起看起來都是那麽美好,天時地利人和到蕭君越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他擡頭看了眼臉色平靜的乾鈞,又看了看走到他身邊準備妥當的葉寒栖,也懶得矯情,直接将火靈注入丹爐開始煉藥。
和以往一樣,前面提煉藥材都很順利,找不到半點纰漏。融丹也很順利,火勢适中,木靈中和,但等到成丹時,火勢猛然暴漲,吞噬了丹爐裏的靈氣,點燃木靈。
“轟……”一聲悶響從竹園傳出,早有防備的蕭君越一個翻身撤離危險地帶。爆炸的火星來不及蔓延就被一道冰牆阻礙,偃旗息鼓。
看着被迅速凍成冰雕的火牆,蕭君越啧啧稱奇。這是葉寒栖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出手,靈氣一瞬間灌注于手,毫不猶豫的朝火勢拍下。又快又準,分分秒秒都掐的剛剛好,蕭君越都不禁暗贊一聲好身手。
灼華護着乾鈞,衣袖一拂就将爆炸的餘波全部平息。帶院中歸于平靜,灼華和乾鈞兩個人都面色沉重的看着蕭君越。
蕭君越的炸爐随便找個人看來都能知道是最後火勢過猛,蕭君越沒有控制好的緣故。但灼華眼光毒辣,乾鈞又是靈修,二人略微思考,就知道其中還有曲折。
“君越,你過來。”乾鈞對蕭君越招手,等蕭君越走到面前後又道:“你把自己的火靈亮出來給我看看。”
蕭君越依言照做,一簇豔紅之中泛着金色的火苗出現在他的指尖,歡快的跳躍。
乾鈞見了,略一沉眸道:“果然如此。”
“師父,我的火靈有什麽奇怪的嗎?”蕭君越看着手指上歡快的火焰,不明白乾鈞的臉色緣何凝重。
“你的火靈根變異了。”
回答蕭君越的不是乾鈞,而是從剛才起就一直盯着蕭君越的葉寒栖。葉寒栖身帶變異冰靈根,知道變異後的靈根和原本的有很大的區別。
火靈根的顏色通常都是火紅,可蕭君越的卻是豔紅色,邊緣還泛着金光。
蕭君越不知道變異後的火靈根對煉丹有什麽不同,不解的看向乾鈞。
乾鈞似乎有一些不忍心說出答案,他閉了閉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才道:“火靈根變異,意味着你不能成為煉藥師。”
作者有話要說: 快找找導致火靈根變異的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