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昨夜陳均在與鄧樂發消息,打算休息兩天時,他整個人還處在迷糊的狀态中,當時他想得僅僅只是遠離丁柏兩天,自己捋一捋思緒。誰能想到,連10小時都沒過去,陳均的假期從兩天延至一個星期不定。

假期不僅被強制延長,丁柏還擱在他身邊盯着他飲食和吃藥,每日準時帶他去醫院輸液。

鄧樂是在他被丁柏帶回去的那天中午,提着花籃和水果籃來見他。陳均剛吃完藥,正準備午睡一會,便聽到大門砰砰砰地被人敲響。

丁柏給他掖了掖背角,也聽到敲門聲,他說:“是鄧樂。”

陳均笑道:“我也覺得是。”

沒有人能敲門敲成這樣,砰砰砰地連續敲十幾下,每一下重得天花板都感覺在震動。工作室裏的人都怕了他敲門,只要是他出了門還會回來,基本上沒人敢關門,都是等他回來了再關。

丁柏去開了門,原本還跳脫萬分的鄧樂見了他,一下就慫了。

“我還以為陳均會開門呢…”

“他不舒服。”丁柏從鞋櫃裏抽出一雙拖鞋給他,轉身便往二樓去:“把門關上,陳均在二樓。”

陳均一看到跟在丁柏身後提着花籃果籃的鄧樂,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他氣到朝鄧樂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看望哪個重症患者呢,這花籃提得。”

鄧樂覺得沒什麽問題啊,他很認真地對着陳均說:“我們做老板的,對待每一個病患都将一視同仁,絕對不分三六九等。”

“滾。”陳均坐起身,啞着嗓子罵他。

鄧樂被他罵得不痛不癢,放下手裏的東西徑直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他跟陳均說:“你怎麽能麻煩人丁柏呢,你不怕人對象介意啊。你上次還教育我,不要随便來丁柏家裏打火鍋呢。”

鄧樂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繼續說:“我喊了家政阿姨把你屋給收拾幹淨了,放你一個人住我也不放心,你等會收拾收拾一下,跟我去我家待兩天,我好好照顧你。”

陳均滑進被窩裏頭,将被子蒙住頭,“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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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這人怎麽那麽沒眼力見兒呢?”鄧樂扒拉了他兩下,直到扒拉出他深藏在枕頭底下的頭:“我喊了家政也把我屋給拾掇幹淨了,你住進去就好了啊。”

“啪嗒”一聲,丁柏将手裏的打火機重重地壓在了桌面上,鄧樂聞聲瞬間安靜了片刻,但見丁柏沒有說話,便又開始逼叨。

“陳均住在我這裏很方便。”丁柏忽然開口,讓鄧樂手上扒拉陳均的動作頓住:“這裏與工作室不過就是二分鐘的電梯,你可以很好的照顧到他。”

“哦…”鄧樂無話可說,“那行吧…那你對象不會介意吧?”

“沒有對象。”丁柏夾起一支煙,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他朝二人舉了舉手裏的煙,說道:“我下樓去抽支煙,你們慢聊,”

待丁柏走後,鄧樂才開始吐槽:“丁柏這人太拽了,我這老板都吃不透他,唉。”

陳均又将自己蒙進了被子裏:“在人家地盤說人家壞話,你可真行。”

“你這人,胳膊肘到底往哪兒拐?”鄧樂氣絕,隔着被子拍了拍他手臂,問他:“他咋地沒對象了呢?”

陳均一時沒回話,鄧樂還以為他睡着了,又搖了搖他,才聽他說:“他可能還是有對象的。”

頓了頓,又說:“但怕說出來吓死你。”

鄧樂不屑,“能吓到我的只能是他暗戀我,或者暗戀你。”

陳均又不作聲了。

因花、果籃被陳均萬分嫌棄,鄧樂走時陳均勒令他一塊兒帶走。鄧樂來得氣勢洶洶,走也風風火火,他下樓時跟丁柏打了聲招呼,讓丁柏好生照顧着陳均。

丁柏正開着窗抽煙,他見鄧樂跟他打招呼說話,便微微颔首表示聽到了。等鄧樂換鞋出去,将門關上,他便掐滅手裏的煙,站在窗戶口吹了半會風,才上樓。

“睡了嗎。”

他走進房間坐在床邊,看着丁柏露在外頭的發絲。

陳均從被窩裏探出頭,左手又從被沿伸了出去,摸着丁柏撐在身側的手。

“還沒有。”他問丁柏,“您看我的眼屎擦幹淨了嗎?”

丁柏終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他是微微抿着唇笑的,讓陳均生出了一絲成功的滿足感。

丁柏俯身,用側臉探了一下他額頭,還是很燙,随即親了親他的眼角。

“你先睡會,我今天開了自己的車去接你,車還沒開回來,我現在去開。”

陳均笑了笑了,側身親吻了丁柏的手背。

丁柏走後沒多久,陳均翻了兩回身便開始泛起睡意,他望着丁柏房間內的陳設,漸漸進入睡夢。

而丁柏打車到陳均住所的小區門口,看到自己車前擋風玻璃上貼了兩張明晃晃的白單。他走近拿起一看,白紙黑字,違法停車告知單。

他不太懂國內被貼罰單如何處理,于是打了個電話給宋惠。

宋惠一時有些沉默,半晌,她才說:“車是以我的名義買的,我來解決,只是這分扣得我有點心疼。”

陳均睡醒時,窗戶還是一片明亮,甚至還出了太陽,和煦的暖陽從窗口灑落進來,一點兒也看不出昨夜肆虐的狂風大雨。

他拿起手機,給置頂聯系人A發了條消息。

J:您回來了嗎?

J:我剛睡醒。

A:我在隔壁。

陳均快速地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去隔壁找他。門是敞開的,陳均連敲門的功夫都省了,他從門口就能看見丁柏坐在電腦桌前正在敲敲打打。

屋內煙味很重,好在窗戶全開。他緩緩走近屋內,細細打量了一番。

應該是一間卧室改造出來的書房,進門右手邊是一整面牆的書架,上頭擺滿了各類書籍。房間內東西不多,一臺跑步機便占據了大半個空間。

陳均一眼就看到了書架上一整排的香水,還有正被丁柏坐着的電競椅,這張椅子曾出現在了他給陳均發得第一張照片裏。

丁柏打完最後一個字,便退出了文檔,擡頭看向陳均,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過來:“餓了嗎。”

陳均又想起來句號說的,dom喜歡又乖又騷,讓人有征服欲的sub。

于是他走到丁柏面前,緩緩跪在他腳邊,猶豫了片刻,拿臉蹭了蹭他的腿:“不餓。”

他擡眼,看着丁柏的眼睛:“上一次來您家吃飯的時候,我要是上樓來這間房裏看一看,就不至于昨天跟您淋雨吵架了。”

丁柏沒說話,他沉默地與陳均對視着。

“您怎麽不說話呢?”他将下巴擱在丁柏的膝蓋上。

丁柏伸手将他從地上拉起來,在陳均疑惑的目光中,雙手攬着他的腰,将他抱至自己腿上,并拍了拍陳均的大腿,示意他分開腿。

他再度撫上陳均的臉龐,像昨晚一樣,手有些隐隐約約的抖。陳均單手摟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握住丁柏的手腕。

“您冷嗎?為什麽有些抖。”

丁柏動作一頓,笑了一聲:“你太乖了。”

陳均哼哼唧唧了兩聲:“在車上的時候,您還說我重呢。”

丁柏沒有搭他的話,而是問他,“還難受嗎,你身上很燙。”

陳均聞言,立馬摟緊他,并用胸膛蹭了蹭丁柏的胸膛,邊蹭邊說:“燙死您。”

“哦對了!”陳均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他嚴肅的摟着丁柏的脖子,問他:“您之前知道我是J的時候,為什麽不立馬跟我說明白呢!”

“這并不在我的規劃中。”他這樣回道,又拍了拍陳均的腰,讓他起來,多穿點衣服準備吃點東西。

陳均不願意,就趴在丁柏的肩上。

那天丁柏和陳均睡在一張床上,丁柏從他身後摟着他的腰,聽他碎碎念了幾句,便讓他閉眼睡覺。

半夜,丁柏被懷裏人身上灼熱的體溫燙醒,他下樓去拿了白天買的測溫槍,替陳均測了下溫度,39度8。

下午吃完飯後,丁柏也測了一次溫度,退到了38度多一點,陳均還在感嘆自個兒抵抗力強。

丁柏将陳均喊醒,讓他吃了退燒藥再睡。陳均燒得臉頰通紅,整個人又開始恍惚,對着丁柏喊爸爸,眼睛都睜不開,低聲在抽泣。

“陳均,吃點藥,聽話。”丁柏感覺這兩天是他活到現在,最有耐心的兩天。

陳均好像沒聽到,一直都在哭,讓向來冷靜的丁柏都有些慌。他實在沒照顧過人,更沒接觸過發高燒燒糊塗的人。無法,只能打個電話詢問宋惠。

好在宋惠還在連夜趕稿,及時的接了電話。

“去醫院看過了嗎?确定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嗎?”

“嗯,今天輸了液。”

宋惠揉了揉眉心,她不确定自己接下來說得內容自己的兒子會照做,斟酌了片刻,只說:“你讓他吃點退燒藥吧。”

“我知道。”丁柏看了眼床上還在哼唧的陳均,他熱得滿頭大汗,頭發都被汗打濕黏在額頭上。丁柏實在無法組織好中文來形容現在的情況給宋惠聽,他只能用英語問,怎麽樣能讓陳均不那麽熱。

“拿冷毛巾敷他額頭上。”頓了頓,宋惠繼續說:“如果可以,用冷水給他輕輕擦會身子,屋子裏的暖氣別關,正常開着就好。”

于是這天晚上,丁柏難得不是因為失眠而不睡覺,他哄着陳均吃了藥,便頻繁地給他換冷毛巾濕敷,并拿濕毛巾給他擦了擦身子。

後半夜陳均才消停,這時的陳均好像有些清醒了,他摟着丁柏的脖子,碰了碰丁柏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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