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陳均沒想到,劉師傅還是将那個手镯做了出來。用了盒子包好,在下班時喊住了陳均,等衆人都離開後,他才将盒子遞給陳均。

劉師傅說:“前幾天太忙,這兩天得空了晚上就幫你做了出來。雖然你之前說了不要,但總歸是自己設計的,就算不送人了,自己留作紀念也很有價值的。”

陳均一時有些心情複雜。

他接過盒子,連連向劉師傅道謝,等劉師傅走後,他算了兩倍的手工費以支付寶轉賬的方式轉給了他。

微信轉賬需要收款方點擊确認收款,而支付寶轉賬是直接轉到收款方的賬號上。

陳均都已經将這件事兒忘得差不多了。就算當時他為了這個手镯設計費盡心思,頭發都掉了大把,額頭上都冒出了痘痘,在他跟劉師傅說不用做了的時候,他便開始潛意識的将這件事忘卻得幹幹淨淨。

劉師傅算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他是最後一個離開工作室的,因為丁柏今天晚上要回他媽家,所以陳均就沒有提早下班回家裏頭等他。

他将工作室的門鎖好,按了電梯上樓回家。在家門口時,丁柏發了個微信消息過來。

A:晚飯後回去。

A:你要吃飯。

陳均噠噠打字回複。

J:好的呢~您回來給您看個東西

A:嗯

回到家後,他将盒子拆開,把手镯拿出來藏進丁柏枕頭底下,一系列動作完成後,他高興地哼起了歌下樓點外賣。

丁柏是在九點半左右到家的,陳均正跟鄧樂在打游戲,跑毒路上他倆遇見了一個滿編隊,将他們堵在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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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均槍法菜的一批,一梭子出去頂多打中人兩槍。在他倆都想自雷不給敵方人頭的時候,丁柏回來了,陳均頓時激動起來,喊他趕緊過來解救一下他倆。

丁柏連手都還沒洗,就被陳均拉到電腦前,讓他教對面做人。

丁柏笑說:“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邊說邊操作人物開始走位,他喜歡用狙,好在陳均是遇到狙就會撿的人,就算背在身上就是個燒火棍,他為了裝逼也要撿。

丁柏卡在斜坡,将山上兩人狙殺,剩下兩人沖了過來想貼臉近戰,丁柏望着人物手裏的手槍有些無言以對。

陳均尴尬笑道:“打野很窮…”

拿手槍對人家步槍,還不如不開鏡甩狙。陳均在一旁被他的甩狙操作驚得恨不得刷滿屏666,而最後一人是個憨憨,讓鄧樂亂槍掃死。

鄧樂開麥說:“寶兒你平常也太會演了啊,明明那麽牛批!”

陳均不敢解釋是丁柏玩的,不然就暴露了,他清了清嗓子才開麥:“給老子閉嘴。”

丁柏聽不太懂倆人的對話,便跟陳均示意自己去一趟浴室洗澡。

等丁柏從浴室出來,陳均已經與鄧樂結束了游戲,正端坐在沙發上等他。丁柏在廚房燒了開水,倒好兩杯水端出來,放了一杯在陳均面前,讓他喝完。

陳均不愛喝水,他更愛喝奶茶。

丁柏晚上喝了點酒,不多,也不少,足以讓他精神不那麽緊繃。他有些疲倦,跟陳均解釋了一下今天回家的原因。

“我祖母今天生日,我媽跟她開着視頻吃飯慶生。”

這波操作像極了陳均鄧樂和趙娴三人,在趙娴得知自己被提名最佳女主時,三人開着視頻喝酒慶祝。

陳均乖巧地點了點頭,祝他祖母生日快樂。

丁柏笑了,打開手機,突然發了個視頻通話給他祖母:“這句祝福你自己跟她說。”

陳均大驚,苦着臉讓他挂掉,誰知道丁柏祖母很快地就接收了通話。

于是陳均被強行見了家長,他對着視頻裏的祖母僵硬地打了個招呼:“嗨,祖母您好,我叫陳均,今年二十五歲,是丁柏的…丁柏的…丁柏的好朋友。”

祖母滿臉疑惑,她開口喊了一聲:“Bai.”随即說了一長串的英文,令陳均也開始滿臉疑惑。

丁柏向他解釋:“她在國外,不會說中文。”

陳均急了,低聲跟丁柏說:“那可怎麽辦啊,我不會說英文。”

丁柏看着陳均着急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他對着祖母用英文介紹了陳均。

祖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笑了起來,對陳均說:“帥!好看!”

一點兒也不标準的中文發音。

陳均抓心撓肝,丁柏說英語時語速很快,導致陳均并不知道剛剛丁柏說了什麽能讓祖母誇他帥。

他絞盡腦汁,用盡畢生所學,對祖母說。

“You.”一個單詞一頓:“Beautiful!”

這場尴尬的視頻通話以丁柏說了一長段陳均聽不懂的英文後才得以結束。

自結束通話之後,丁柏察覺陳均情緒有些低落,他伸手觸碰了一下陳均的臉頰,問他怎麽了。

陳均說:“我跟您家裏人存在溝通障礙。”

丁柏摟過他,溫聲與他說:“我跟她提及過你,所以她想看看你。”

說罷,頓了頓:“你跟她不會有太多的交流。”

言外之意就是讓陳均放寬心。

陳均這才有些放松,他摳了摳杯子的把手,問丁柏打算什麽時候睡覺。

丁柏以為他困了,便讓他先去睡,可陳均非說他不睡自己也不睡。丁柏很無奈,只能帶着陳均一起上樓準備睡覺。

上樓時,陳均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丁柏前頭,沖進房間內,動作極快地倒在床上蓋好被子看着丁柏。

丁柏讓他打開臺燈,自己則伸手将室內的照明燈給關了。

這是兩人睡得最早的一次,也是陳均從小學畢業後睡得最早的一次。他一點兒也不困,甚至有些緊張。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丁柏身上,從丁柏進房關燈後坐在床上,最後關了臺燈,他都一直注視着,連眼睛都沒有多眨兩下。

直到丁柏躺下/身,突然身體一怔,陳均的緊張瀕臨到極點,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你在我枕頭下面放了什麽。”丁柏打算坐起身去開燈。

陳均拉住他,跟他說:“給您的驚喜,您摸摸看是什麽。”

丁柏從枕頭下直接将東西拿出來,就着窗外灑落進來的月光細細觀察了一下。丁柏側眼問他:“你買的?”

陳均笑道:“段佳教我設計的。”

“嗯。”丁柏坐起身打開了臺燈,将手镯的形狀看了個真切,手镯整體是以兩個J結合的,他将手镯套在自己手腕間:“難怪有段時間你跟她關系很好。”

陳均也坐起身來,跟他一起看手镯:“這可是我的處/女作。”

“什麽意思。”

“嗯…”陳均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就是…我的第一個作品。”

丁柏笑了,将手镯褪下,放在床頭櫃上,镯子與櫃面碰撞,發出了清泠的叮當聲。

“最後一個。”

陳均不解:“啊?”

丁柏又重複了一遍:“最後一個作品。”說完,伸手把燈關了。在黑暗裏,丁柏抱住了陳均不算纖細的腰,讓他趕緊睡覺。

陳均睡不着,他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此時清醒的不得了。

他問丁柏:“您不喜歡嗎?好像看您不是很感興趣,您都沒誇。”

丁柏回答他:“喜歡和愛沒必要用言語表達,我會盡量完善自己愛的表達方式。”

陳均翻過身,睜着眼睛看他,明亮的眼珠在漆黑的夜晚裏都好像泛着靈動的光澤。

他很激動,激動丁柏會這樣回答他,讓他感受到了一絲戀愛之間的平等尊重。

他看了丁柏許久,還是親了上去,丁柏也很快地就給了他回應。他撫着陳均的後腦,吮/吸陳均的嘴唇,啃咬陳均的下巴。

“你很乖。”丁柏又開始誇他。

第二天陳均是被丁柏窸窸窣窣起床的動靜弄醒的。這天是休息日,往常陳均都會拉着丁柏睡到日上三竿。丁柏醒得早,但通常醒來了便坐在床頭看手機,也不會打擾到陳均。

今天的丁柏有些不一樣,他先起床了。

陳均很困,他的眼睛睜不開,只能閉着眼根據丁柏發出的聲音來猜測他在做什麽。

丁柏起身了。

丁柏穿上了拖鞋。

丁柏走出了房間。

直到确認丁柏是真的走了出去,陳均的意識才開始模糊起來,他迷迷瞪瞪地又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是因為镯子蹭過桌面的叮鈴聲。這次是徹底驚醒,他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丁柏正在抽煙,單手拿起了那個手镯。他見陳均醒來了,便笑道:“第一次起那麽早。”

讓陳均醒來的罪魁禍首就是丁柏手裏的那個手镯,他昨天下午從劉師傅接過這個手镯的時候,就開始緊張不安,情緒一直緊繃到現在。在現階段中,但凡讓他聽到有關手镯的聲音,他都能驚醒。

他将臉藏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您拿它幹嘛啊…”

丁柏垂眼看了看手中正反射着光芒的镯子,掐滅了煙,對陳均說:“找個盒子把它裝好。”

說完,反問陳均:“有盒子嗎?”

“有…一個很醜的快遞盒子…”陳均諾諾答話。

劉師傅是拿了一個土黃的快遞紙盒子裝的,還用膠帶封好帶來的工作室,衆人以為是他的快遞,就沒有過多詢問,連陳均都以為是劉師傅的快遞。

誰知道那是陳均的處/女作。

丁柏沉默了片刻,他讓陳均接着睡,自己去書房找個盒子将它裝好。

陳均現在處于不安且不自信的狀态,昨晚的緊張又卷土重來,他害怕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丁柏會露出嫌棄的表情。于是他趕忙下床趿起鞋,跟在丁柏旁邊。

“怎麽不睡了。”丁柏疑惑。

“我想跟您待在一起塊兒。”陳均為自己的不安找了個借口。

丁柏找了許久,從書架最高處拿下一個奢侈品的盒子。陳均原以為是個空盒子,待丁柏打開後才發現,裏頭是全新的一瓶香水。

“要送你的。”丁柏将香水拿了出來放在桌上,向他解釋,“後來沒機會。”

“您可真愛送香水…我的香水都是您送的。”陳均拿起香水瓶打量了一下,瓶身上除了品牌名外的英文,他一個也不認識。

陳均不喜歡香水,對香水沒有研究。他統共就三瓶香水,其中兩瓶是丁柏送的,另外一瓶也跟丁柏頗有瓜葛,那是陳均為了追求丁柏同款而自行購買回來的。

現在回想一下,陳均覺得自己有些無腦追星的既視感。

“它很适合你。”丁柏從他手裏拿過香水,打開蓋子,讓他把手腕朝上伸出來,随後噴了一些在他手腕處:“聞聞。”

空氣中瞬間彌漫起了香味兒,陳均湊近自己的手腕聞了一下,猛地皺眉搖頭:“太沖了。”

丁柏垂頭笑了,把盒子裏的各種裝飾物清理出來,将手镯放了進去:“等會就不一樣了。”說完,他把盒子放入了書架下方的抽屜內,并用鑰匙鎖好。

“去洗漱。”

陳均應好,親了丁柏一口便走出書房往樓下蹦跶。陳均邊洗漱邊哼歌,丁柏端了杯水上樓吃藥都能聽到陳均含含糊糊地歌聲。

早飯是陳均下廚拌得面,拌面比煮面要簡單的多,把面煮熟撈出,淋上拌面醬就好。他正在吸溜面條時,忽然聞到了一股隐隐約約帶甜的香草奶味,他問丁柏這是什麽味兒。

丁柏說:“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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