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絲帶
小奶鍋裏煮着的泡面開始變軟, 越清溪将小竈上燃氣調小, 敲了個雞蛋進去, 又摸出準備在求生上用的多功能小刀, 把火腿腸削成薄片後丢入散發出香辣氣息的飽滿湯汁中,再把陽臺上快焉了的蔥洗淨丢進去。
熄了火,泡面的香氣頓時在屋內飄散開來。
只是依然沒能勾起她的食欲。
越清溪的太陽穴突突地疼, 剛從量子空間出來的她腦袋昏沉沉的, 盛了泡面到陽臺上的小沙發上歪歪斜斜地躺了, 滿腦子還是剛才練習的東西,泡面也沒顧上吃。
易枝楊作為星華娛樂的金牌經紀人,眼光自然是毒辣。
他篩選出來的那些代言和活動都不會差,加上越清溪剛結束完一期《荒野游戲》的錄制, 《仙山》劇組也還沒開始進入宣傳期, 所以索性将通告全部排滿了。
明天還要趕去拍個飲料的廣告,越清溪剛拿到拍攝臺本就開始練習了, 花了一萬多點信仰值後精神力消耗殆盡, 好在練習的成效還算不錯。
歇了會兒才算緩過神, 泡面也不燙了, 可惜面條變得綿軟了, 口感有所下降。
越清溪倒是不挑剔,安靜地吃泡面。
但是天不遂人願,才吃兩口,外面就傳來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晚餐。
越清溪穿了拖鞋去開門,門口來客的身份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薛墨玉興許剛趕完通告過來, 臉上還畫了誇張的妝容,睫毛上的膠水松動了,眼尾處微微上翹着,在她眼睛那兒投下一片斜斜的陰影。
“你怎麽來了?”
她們之間的關系可沒好到能深夜串門的地步。
薛墨玉站在門口,也沒想進來的意思,挽了挽散亂的長卷發,聲音裏帶了點猶疑:“趙權來找過你嗎?我從仙女山回來以後一直都聯系不上他,公司說他離職了,但是怎麽會這麽突然……”
她聲音微頓,直視着越清溪:“你回來以後見過他嗎?”
“沒有。”
越清溪幹脆地搖頭。
她回來以後當然也找過趙權,畢竟兩人之間的恩怨是非還未了,但正如薛墨玉所說,趙權仿佛人間蒸發了,去公司一問才知道早就離職了。
沉默了好一陣,就在越清溪以為薛墨玉要像往常那般疾言厲色責問自己,問是不是知道了趙權打壓自己所以刻意害了她的時候,後者卻只是抿了抿唇,轉身欲走。
薛墨玉只留了一句極輕的話,似乎是有些別扭,所以說出來的同時已經扭頭走了。
“不知道就算了,你也不像是會喊打喊殺的人。”
也不知道薛墨玉現在是怎麽對她有的信心,越清溪搖搖頭輕笑。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好人,比如趙權要是被她找到,雖然不可能真要他償命,但是也不可能輕飄飄地放過他。
做過的事自有人在看,好與壞,中了因就該吃下那顆果。
小口小口地咽着只有溫熱的泡面,綿軟難吃,但裏面的雞蛋和火腿腸倒是不錯。
外面靜得出奇,只有夜風在呼嘯,暮春初夏總是這樣風疏雨驟,不多時,燈光映着的天幕就聚起一團墨水似的陰雲,眼瞅着要落下雨來。
越清溪的視線忽地落在樓下的一個身影上。
那是個個子極高的清瘦男人,簡單的黑色風衣,白襯衫黑褲子,在夜色中也頗為矚目,像是一株挺立的修竹。
他頭發略顯長了,被風吹得亂舞,她居高臨下的望過去,就見男人伸手理了理額上錯落的發,露出英挺的鼻梁和漂亮的下颌線。
顧元澈還未找到越清溪公寓的确切位置,就聽到一聲冷冷清清:“元澈,這兒。”
他轉身才看到越清溪不知道何時已經下樓來了,她身上穿的家居服是淺粉色的,上面印着幾只卡通小貓,倒是跟她銀幕上的禦姐形象大不相同。
“我在樓上看到你了。”越清溪說得直白,微微擡頭,那對剔透如寶石的眸子在路燈的映照下亮晶晶的。
“你是不是來找我的?”
顧元澈也是個直接的性子,對這種事情從不會拐彎抹角,他也不想為了所謂的面子讓越清溪失望,于是配合點點頭,如實回答:“嗯,我想你了,所以特意來找你。”
燈光下兩人的耳朵都有點泛紅,越清溪輕咳一聲解釋道:“那個……我不是不想來探望你,今天我的通告排滿了,明天早上又要去拍廣告,我打算拍完了就去看你的。”
她解釋得很認真,讓顧元澈的心又軟了好幾分。
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來找你了。”
直到邀請顧元澈進屋,越清溪才意識到自己家的異狀。
別的女明星家裏都是大衣帽間大化妝間,她倒好,生生地自制了一個大練習室。
越清溪連忙去陽臺想把沙發搬進來,不過顧元澈已經搶在她前面做這事兒了。
他笑言:“小溪,你總要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啊。”
顧元澈的風衣挂在門後,此刻挽了白襯衫的袖子,露出半截小臂,倒是比想象中結實。
利落地搬好了沙發後,他順手又把越清溪才吃兩口的泡面給丢了。
在荒野裏餓得連草都想吃,習慣了節約糧食的越清溪眼巴巴地望過去,很肉痛:“……過分了。”
“等會兒帶你出去吃,女孩子天天吃泡面皮膚會變差。”
泡面被丢了,越清溪有點小小的情緒,可惜語氣半點都不兇:“那你今天來幹嘛的?”
一問來意,顧元澈回答得理直氣壯:“不是說了想你了所以來看你嘛?”
微微一笑,他又補上一句:“當然啦,來看你肯定不會忘記帶見面禮的。”
說完這句話後,男人從自己的風衣大口袋裏摸出好多個盒子,遞過來一一打開——
“你看看哪套好看?”
第一個盒子打開,靜靜躺在裏面的是boucheron的nature系列鑽石項鏈和羽毛狀耳環,在燈光下奢華又優雅。
顧元澈摸着下巴認真提建議:“如果你想穿白色或者香槟色的禮服,配這套肯定很不錯。”
她終于明白顧元澈的來意,原來他是知道了UMI周年晚會的事情,擔心她沒有首飾用所以特意送過來了。
越清溪笑了笑,解釋道:“元澈,易哥幫我聯系了贊助服飾的品牌,我到時候可以……”
他卻不聽,微微挑眉:“借來的哪有我選的好?”
又推了幾個盒子過來:“不喜歡boucheron的話,你再看看chaumet的這套,這套nuage d'Or系列的項鏈和耳環,你要是想穿黑色或者紅色的禮服,肯定是全場最華麗的那個!”
“你上次送我的那條項鏈我也可以戴……”
“不行,女明星在公開場合相同的首飾不能戴兩次。”
勤儉節約的越清溪被那些鑽石閃得眼睛花,最後在顧元澈的堅持下,只好選了最低調的那套。
項鏈是極簡單的類鎖骨鏈,一條流蘇似的細線垂到胸前,上鑲了一顆剔透的鑽石和一顆紅寶石。
耳環也是長長的一條線,只不過一邊是豔紅的寶石,一邊是透明的鑽石。
像一點小小的未燃盡的火星交雜着一滴未蒸發的水滴。
包裝這套首飾的盒子上面沒有任何标識或是logo,她也不知曉這個品牌的名字。
“是我一個朋友設計的,我幫她拍了套照片,她就把這套首飾送我了。”
顧元澈輕描淡寫地将這套首飾的來歷帶過,然後笑眯眯地将它們從盒子裏取出:“要我幫你試戴一下嗎?”
越清溪有點不好意思,她還穿着家居服呢。
但是顧元澈并不在意這點,甚至說得理直氣壯:“穿着華麗的衣服才好看的首飾不是好首飾,真正漂亮的首飾能把麻袋襯成禮服。”
越清溪還有什麽拒絕的理由呢?
燈光下她靜靜地低下頭等待着,他拿起項鏈站在她身後,拿着項鏈小心地避開她白膩的肌膚,指尖不小心碰到一下又飛速地縮回去。
動作溫柔克制,紳士到了極致。
牆上的鏡子裏映出他的耳朵尖,泛着玫瑰般的色澤。
越清溪陷入了無休止的趕通告環節,從拍廣告到錄制綜藝,被易枝楊催着從這裏奔到那裏。
等到終于能夠休息的時候,又被易枝楊帶來的浩浩蕩蕩一大隊造型師給包圍了。
“聽說去年UMI的燈光很暗,你們記得粉底色號選白一點的,再多給小溪打點高光提亮一下!”
邊上的小侯聽了嘆氣:“易哥,溪姐都白成這樣了,再塗淺色粉底只能用歐美那邊的了,而且大晚上的那麽黑很像女鬼的。”
易枝楊瞪一眼卻沒說什麽,只自己不停地拽着領帶在邊上繞來繞去。
他能不緊張嗎!
越清溪第一次走紅毯最好還是有男伴帶着為好,但是她相熟的男星滿打滿算就兩個。
江秋彥跟UMI沒有合作,而且雖然也收到了邀請函,但是他在國外參加電影節去了。
姜文垣去年倒是為UMI唱過一首廣告曲,而且這次他特別積極地表示想去,甚至說不需要易枝楊操心當晚搭配,願意自費買了去,結果被經紀人毫不留情地駁回了。
他後天就要演唱會了,這又不是個人演唱會,別人都在拼命彩排呢,他要是跑了像什麽話!
只有他!
娛樂圈當之無愧的金牌經紀人,時尚圈裏的常客,無數大品牌的老朋友,才能帶着越清溪在鏡頭前閃耀亮相!
說起來,越清溪還是他這些年帶的第一個女明星?所以他也是第一次跟女星一起走紅毯,以前就算被品牌邀請了,也是跟着姜文垣他們以後去的。
無論是姜文垣還是遠在國外的夏衡大影帝,統統都比他高得多,又個個都是俊美的美男子,相比之下原本五官端正的他看起來也顯得平平無奇了……
切,真是沒面子,果然還是跟漂亮小姐姐走在一起有面子啊。
易枝楊正瞎想着呢,那邊的越清溪也起身了。
她個子本就高挑,這次又穿了極高的高跟鞋,她走過來的時候,易枝楊發現自己竟然要擡頭才能與她目光對視。
“……”
好氣,跟越清溪走一起好像更沒面子。
這次的禮服本來有個品牌想贊助的,但是後來卻拜托了拍UMI香水廣告的時候認識的那位設計師設計……
說是拜托,其實倒是對方聽說越清溪要參加晚會後主動提出來的,說是先前設計的幾條裙子很适合她的氣質,願意借給她走紅毯。
越清溪的身材和儀态實在是好,上次那套禮服在她身上刷爆了外網,連帶着他上個時裝秀的禮服都成了部分亞洲女星們的新寵兒。
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元澈提前跟他交涉過了,這次最終敲定的那條裙子正好是火焰一般的紅色,極簡的設計,配上那套紅寶鑽石首飾正好,只在腳踝處綁上了半透明的細紗飄帶裝飾。
越清溪坐在車上,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這條禮服。
她這次的高跟鞋足有十二厘米,腳踝那兒綁着的透明細紗帶一不小心就會踩着把自己絆倒,等會兒下車的第一步就得萬分警覺才行。
深吸了一口氣,不自覺加速的心跳逐漸變得平緩。
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越清溪唇角适時地微微揚起,迎接那驟然爆發的閃光燈和璀璨星光。
易枝楊在邊上小心地叮囑:“小溪你當心腳下別崴了,要是站不穩的話就往我這邊靠,易哥扶着你。”
越清溪卻沒有出現任何岔子。
這一路紅毯,她走得穩當又優雅,畢竟是在鋼絲上走過的女人,相較之下踏上紅毯就會意識到這不算什麽。
無數媒體的鏡頭追逐着她的身影,驚嘆于她的美麗。
明明是該跟紅毯融為一體的紅色,但是她行走之間,那條包裹着她的長禮服恍如燃燒的火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近了看才發現她晶瑩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的耳線像是一粒火星,而那順着鎖骨滑落的項鏈落在胸前隆起處,随着走動輕輕搖擺,透出一絲淡淡的誘惑。
今天外場的風極大,她的頭發被吹拂着,火紅的裙擺亦是在風中翩飛,而腳踝上系着的那根細絲帶仿佛是火焰燃燒後的一抹輕煙,在風中無比輕靈夢幻。
“越清溪,看這邊!”
那堆相機之間似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越清溪側身回望,卻沒有看到顧元澈。
奇怪了,明明聽見他聲音了的。
容不得多等,她身後還有其他明星逐漸靠近,只能默默地收回了視線,繼續優雅鎮定地前行。
UMI作為國際大品牌,旗下除去香水之外還有各類彩妝,從品牌形象大使到某一系列或是某單品的代言人加起來數量不少,再加上這次邀請的娛樂圈時尚圈各類嘉賓,場內坐得滿滿當當。
座次早已安排好了,因為這次要公布越清溪代言寶石系列香水,而且這系列又是今年的熱門産品,所以她的座次倒是挺靠前的,左右的兩個名字都是圈裏頗有名氣的女星。
林致煥和崔楠。
前者是這兩年歌壇新崛起的小天後,給UMI唱了兩首廣告歌了。
後者是個新晉女演員,據傳是哪家的小公主,出道以來各種好資源任其挑選,倒是跟阮茗煙差不多的好運氣,只是長得不如阮,也不願意去整容,只能在二三線混跡。
越清溪來得算早,入座的時候周圍都還沒什麽人,過了會兒才聽到邊上傳來清淩淩的聲音“麻煩讓一下,我座位在裏面。”
越清溪還沒擡頭看人,便靠着極具分辨力的音色認出了林致煥。
她有個中性的名字,但其實卻是個極可愛的較小女孩子。
林致煥入座後态度大方地道了句謝,一雙洋娃娃似的大眼睫毛撲扇,身上也穿着短款的亮片小禮服,巴掌大的小臉微微一偏,就這樣毫不遮掩地打量着越清溪。
她的目光過于灼熱,越清溪以為自己的妝花了,輕聲詢問:“怎麽了?”
“你比我想象中好看很多诶。”
林致煥半點都沒有認生的意思,聲音好聽,帶了些空靈感。
“我也有看荒野游戲,還以為你被曬那麽久也會脫皮泛紅。”
她用的是也字,畢竟阮茗煙被曬傷後的照片也被狗仔偷拍下來了,按照常理待了更多天的越清溪會被曬得更慘,但是現在一眼看去,她卻是膚如凝雪半點瑕疵都無,整個人看起來幹淨剔透,惹人羨慕。
林致煥興許是坐在這兒無聊了,便小聲地同越清溪聊着天,發現她連現場的許多人都不認識後,便為她說起了那些人的來歷。
“喏,那個穿白禮服的長頭發男人是VKON雜志的主編,很厲害的,你要是能跟他打交道上封面,時尚圈的大門就為你敞開了。”
“還有那個總認識吧?坐第一排的,那是夏影後啊,剛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她老公是江秋彥,哥哥是夏衡,自己又超級能打,算是圈裏的人生贏家咯。”
……
然後林致煥聲音放低,唇角翹翹帶了點笑:“你右手邊的是UMI流光口紅的代言人崔楠。”
卻沒有多介紹兩句了,只挑挑眉忍笑。
其實這種場合裏,領座的明星互相寒暄兩句或是介紹下都再正常不過,林致煥這樣也算正常。
倒是崔楠目光都沒往這邊看,背脊坐得筆直偏過頭跟她邊上的女星說話,有些刻意地不搭理越清溪的意思。
不過巧的是今天她穿的也是紅色禮服,就連配套的首飾都是紅寶石,只不過她那套的寶石更大更奪目罷了。
對方态度冷淡,越清溪當然不會主動搭話,跟林致煥聊了會兒便把目光投向主臺,那邊已經介紹完了UMI的品牌使和邀請的各路大牌嘉賓,即将公布新一季的各位代言人。
越清溪要接手的寶石系列香水是本季度最受關注的産品,她也被放到了第一位。
就在她準備過去的時候,一只腳好似無意地踩住了她腳腕上綁着的絲帶,按着慣性,越清溪就要在無數鏡頭之下狼狽跌倒在地。
但是她卻硬生生地靠着自身的平衡性穩住了,且動作絲毫沒有被影響,依然身形秀挺,腳步不緊不慢地優雅往前步去。
此時她白皙的腳腕上的紗帶已然松垮,火紅的裙擺随着步履輕搖,在璀璨燈火與無數閃光燈下,那條飄帶翩然而落,而她踩着細細尖跟的腳步依然平穩,如此看來倒像是事先準備的造型亮點。
越清溪早就将發言背得滾瓜爛熟,自然不會出錯,她微笑着說完最後一句話,目光落在坐席間衆人的臉上,自然沒有錯過崔楠臉上的嫉恨。
越清溪知曉對方為什麽會嫉恨,她早就從消息靈通的姜文垣那兒聽過了,崔楠其實有意拿下寶石系列香水的代言人。
然而UMI品牌方婉拒了,只讓她代言了旗下流光口紅的某熱門色號。
相比起熱門産品的全系列代言,這一支口紅的代言的确太輕了。
若不是她背後的資本實力不錯,怕是今天連跟越清溪和林致煥坐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越清溪往座位走,身後主持人的聲音繼續響起——
“同時,我們也邀請到了曾獲三次時尚攝影金獎的Oniros先生為我們下一季新品拍攝宣傳照……”
場中不乏時尚圈的人,聽到這個名字後,小聲的議論頓時響起。
“Oniros不是已經好多年沒出來了嗎?我以為他退隐了……”
“怎麽把這位都請來了?這季新品要下血本了嗎?”
越清溪不曾了解攝影圈或是時尚圈,并不知曉這個名字代表的含義,只從身邊那位VKON主編臉上的興奮與期待中懵懂地覺察到這位攝影師的厲害。
然而下一刻,她的視線被前面那個男人吸引住了。
他穿着套剪裁得體的白色西式禮服,袖扣是簡單的一粒紅寶石,整個人眉目勝畫,溫和笑容中又帶着生來的矜貴優雅。
隔着絢目的燈光,他不緊不慢地朝她走近,然後他忽然彎腰,拾起地上那條絲帶。
越清溪愣在原地,他往前向她靠近,然後動作溫柔無比地慢慢将絲帶綁在她的手腕上。
像是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然後唇邊的笑越盛,錯身朝着她身後的高臺走去。
仿佛真的只是順手而為。
只有她聽見了男人壓低了聲音,仿若耳畔悄語的那句話——
“不要再綁腳上了,摔倒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元澈太會了。
這是不是說明我也太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