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兩心

齊桓在屋裏想着事情，下人來報鎮南王府的人找他。

齊桓估摸着是蕭啓山有什麽事，讓人将來人請到書房。

齊桓換了身衣服，走到書房，齊桓一只腳剛邁進書房，在看到背對着他觀賞牆上字畫的身影時，腳步一頓，打算悄悄地退出去。

卻不知自己的行動早已被書房裏的人聽的一清二楚，那人轉過身，笑道，“八爺，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屋？可是這房裏有什麽八爺不想見到的？”

齊桓聞言，挺胸擡頭走進來，“怎麽會，張副官多慮了。不知張副官今日到寒舍，有何貴幹？”

張副官聽到齊桓不再叫他“副官”，而是“張副官”，話裏話外的客套十分明顯，眼中晦暗不明，走過去将齊桓身後的門關上。

頓時，房間裏的光線暗了不少，只有齊桓和張副官兩個人，張副官站在齊桓身後，久久沒有說話，齊桓有些不安，忍不住先打破這一室寂靜，轉過頭，“張副官……”

就在這時，張副官一把抓住齊桓的肩膀，将他按在房門上，用自己的雙唇堵住這張一直喋喋不休惹自己生氣的嘴巴。

齊桓腦子裏轟的一聲，整個人呆若木雞，眼前只有張副官那雙往日鎮靜此時卻飽含壓抑和深情的雙眼，齊桓的腦子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張副官的眼裏看到了情意。

原來……

張副官也是喜歡他的……

張副官移開雙唇，額頭抵着齊桓的腦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齊桓，裏面似有烈火欲将齊桓燃燒，張副官一時情不自禁吻了齊桓，怕齊桓反感，強抑制心中的恐慌啞着嗓子道，“八爺，我……”

齊桓內心歡喜得要死，這幾天他吃不下睡不好，生怕是自己一廂情願，怕張副官只是因為蕭啓山才保護自己，那般縱容自己，現在知道這小子也喜歡自己，齊桓開心的快要上天了。

但齊桓冷着一張臉，想要逗逗張副官，想讓張副官先說出口，一臉被輕薄了強忍着怒氣的良家好少年模樣，“張副官！你這是做什麽？！”

張副官看着齊桓強忍怒意的樣子，心道自己今日若不說出口，以後恐怕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張副官深吸一口氣，“八爺……我知道說出來你可能無法接受，但是……我怕今日之後你不會再見我……所以……我今日一定要說出來……”

我信！我信!你快說啊！

“我……我心悅你……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從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卻獨獨關注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你說你要娶二爺為妻，哪怕只是兒時不懂事的戲言……我卻還是不希望看見你和二爺靠的那麽近……唯恐你哪天心血來潮又想起那個戲言……”

“佛爺待我恩重如山，但在你說想要和佛爺一起走的時候，說有佛爺在你才會覺得安心的時候，我會覺得不開心……我竟然嫉妒佛爺……嫉妒佛爺在你心中的地位……”

“那日發現先祖和老國公的合葬棺……我竟發了瘋般的想着，想着待你我死後也像他們二人一樣同葬一穴……我真是瘋了……齊桓……我從未如此執着過……近幾個月來……我日日夜夜……想的念的……睜眼閉眼……全部是你……”

張副官說出後，覺得有些話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難以言說，說出後反而會有種快慰的感覺。

齊桓本來只打算看看張副官緊張的樣子，沒想到張副官竟然真的說出來了，這些話砸的齊桓暈暈乎乎的，內心有種被人示愛的羞澀感，也因張副官話中強烈的情感和痛苦而動容，但更多的是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的喜悅。

齊桓淡淡地道，“哦……那……”聲音中帶着難以察覺的顫抖。

齊桓自以為自己裝的很嚴肅很成功，但說出一切的張副官漸漸恢複了理智，逐漸冷靜下來的他自然看見了齊桓眼中的歡喜。

齊桓本來想說那又如何，但看到張副官通紅的雙目，想起他言語中的深情，齊桓又不忍心再逗他了。

“那……那就……死後葬在一起吧……”

祖父和先祖爺一生就是因為誤會而未能厮守，留下遺憾，徒令人唏噓。

他和張副官既然兩情相悅，又何必再自尋煩惱，沒得惹副官傷心，他也不想作死。

張副官還沒從先前齊桓眼中的歡喜反應過來，就聽到了齊桓這句話，往日冷靜聰敏的張副官，足足花了幾息的功夫才明白齊桓話中的意思。

瞬間欣喜若狂，不可置信的看着齊桓，“八爺……你說什麽……”

齊桓實在受不了他這傻樣，上前啄了一口張副官的雙唇，“你這呆瓜，平時看着挺厲害的，怎麽這會了就聽不懂人話了呢？”齊桓無奈地看着張副官。

齊桓将臉向後移了移，盯着張副官的眼睛，緩慢而又清晰地道，“我說……我也心悅你……願意……死後與你同葬一穴……”

張副官呼吸一滞，生怕是自己太過期待而産生的幻聽，“我這……莫不是又入了幻境……”

齊桓心中來火了，狠掐了張副官的腰側一把，張副官吃痛，方醒悟一切都是真的，齊桓剛剛言說他也喜歡自己，張副官一把将齊桓摟在懷中，覆上齊桓的雙唇，攻城略地……

但畢竟是第一次接吻，兩人都沒有經驗，唇齒相碰間，張副官光榮的負傷了……

齊桓看着張副官嘴唇上明晃晃的還流着血的牙印，有些過意不去，“疼不疼？要不我去給你拿點藥塗塗？”

張副官走到屋子裏備着給齊桓洗手的銅盆前，借着盆中的水看到了自己唇上的傷痕，十分滑稽。

張副官扯了扯嘴巴，有些疼，安慰齊桓道，“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麽，為了你，我可以連……”

齊桓忙過去捂住張副官的嘴，“呸呸呸……大吉大利，百無禁忌……你小子說話怎麽沒個把門的！”

張副官看見齊桓這般緊張自己，不由歡喜一笑，齊桓見了，也跟着笑了起來。

室內陡然升起一種令狗狗瑟瑟發抖的氣氛。

這幾日，鎮南王府的人發現了一間很可怕的事情。

往日裏比佛爺還嚴肅的張副官這幾日十分和氣，不管走到哪裏臉上都帶着三分笑，燕京城裏因着和氣的張副官而春心萌動的少女增加了不少。

張副官瞬間從燕京城中最想嫁的夫婿倒數幾名扶搖直上到了前三名，隐隐有超越蕭啓山二月紅之勢。

而且一向謹慎仔細的張副官，卻在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自己，還在嘴上留下了傷痕，這人鎮南王府的不少人突然想起，其實冷面老成的張副官也還只是個有時候會粗心大意的年輕人。

一些成了家的人心中暗想，這分明是哪個潑辣姑娘在張副官嘴巴上留的，但是礙于張副官平日裏的冷臉威嚴，沒有人敢上前詢問一二，關心一下張副官的傷勢。

除了……

“你最近很不對勁啊……”蕭啓山叫住準備出去的張副官，盯着張副官嘴唇上的傷問道，“你一向穩重冷靜，吃飯也并不貪圖口腹之欲，何曾咬到過自己，我看這傷口并不像是自己咬到的……”

蕭啓山想起王府裏的一些傳聞。

“若是有喜歡的姑娘，不要藏着掖着，別委屈了人家。”

張副官臉色微變，“沒有姑娘……”

蕭啓山只當他年輕人面薄，便不再問，“行了，想做什麽就去吧，準備好了再帶給我看看。”

蕭啓山說罷，回了自己的屋子。

張副官出了王府，在城中一路走，一路想，表情忽擔憂，忽喜悅，忽糾結，看的偷偷盯着他瞧的姑娘們也揪心不已。

齊桓坐在二樓包間的窗邊，看着底下跟着張副官暗送秋波卻被無視的很徹底的姑娘們，齊桓關上窗子，給自己倒了杯茶。

不一會，包間的門被推開。

“八爺……”張副官看着窗邊坐着的人，喚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他何曾想過，他和齊桓能在一起，能像現在這般共處一室。

齊桓擡頭看了張副官一眼，“來了還不坐下，傻站在那作甚。”

張副官坐下，只盯着齊桓瞧，齊桓問道，“你想吃什麽？”

張副官笑了笑，“你看就好，你想吃什麽就點什麽，我常年在軍營，跟随佛爺與将士們同飲同食，吃什麽都可以。”

齊桓點點頭，叫來小二點了幾個菜，小二下去時乖覺的帶上了房門。

張副官将齊桓的茶杯拿過來倒滿茶水，齊桓突然道，“聽說……近日張副官滿面春風，吸引了城中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的芳心……”

張副官手一抖，大事不好，雖然他沒什麽經驗，但是直覺告訴他，齊桓不高興了，張副官忙解釋道，“八爺……你相信我……”

齊桓看張副官焦急的樣子，嘿嘿一笑，“你緊張什麽？我就是這麽一說。”

張副官松了口氣，仔細瞧着齊桓的臉色，見真的沒有什麽異常才放下心，給自己倒了杯茶壓壓驚後，突然轉過彎來，齊桓莫不是……吃醋了？

張副官頓時喜不自勝，覺着茶裏似放了蜜，怎的這般甜。

齊桓看着張副官突然變得開心的臉，有些詫異，這人怎麽看着越來越傻了？

酒菜都上來了，有平日裏齊桓愛吃的，也有平日裏齊桓見張副官下筷次數較多的菜，齊桓突然發現……

這些平日張副官下筷次數較多的菜，大多也都是他喜歡的……

張副官夾了不少菜給齊桓，都是齊桓愛吃的，沒多久，張副官突然想起什麽，有些猶豫道，“八爺……我們的事，我想告訴佛爺……”

作者有話要說：

上菜小二內心：“我好像看到了張副官偷偷摸齊小半仙的手，難道是小半仙在給張副官看手相？怎麽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嗯……本來還想讓兩人糾結一下……誤會一下……但是……我放棄了……就讓這兩人在一起吧…

畢竟甜甜的副八才是我的初心啊！！！

我果然是親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