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動亂
齊桓想偷偷的倒杯酒嘗嘗，卻怎麽可能躲得過一直盯着他的張副官的眼睛，張副官拿過酒盅和齊桓的酒杯，只給齊桓倒了小半杯，“這酒後勁大，嘗嘗味道就好。”
齊桓有些不開心，張副官道，“八爺可是忘了我們第一次一起飲酒發生的事？”
齊桓想起來，撇撇嘴，“那日會那樣，還不是因為你把我一個人丢在酒樓中，難道今日你還會把我丢下嗎？”齊桓揚起下巴質問張副官。
張副官沒奈何一笑，“是是是，那日皆是我的過錯，以後，再不會讓八爺只身陷入險境，未來的日子，我定會護八爺一世周全。”張副官堅定道。
齊桓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也不再計較地端起前面小半杯的酒飲盡。
“八爺……我想将我們的事告訴佛爺……”張副官道。
齊桓筷子一頓，沉吟片刻，“依佛爺當時對先祖和祖父之事的态度來看，佛爺對男子相戀似乎并未表現出厭惡之意，也有可能是因為佛爺常年喜怒不形于色，誰也看不出他的想法。不過……佛爺于你，于我，都是十分重要之人，我也沒想過要瞞着他……總有一日他會知道，倒不如我們早些主動告訴他……若是佛爺反對……”
張副官毫不猶豫道，“即使佛爺反對，即使天下人反對，世人不容……我也要與八爺共度一生……攜手百年……”
齊桓站起身，走到張副官跟前，端起張副官的酒杯一飲而盡，張副官欲阻攔卻被齊桓擋住胳膊，齊桓低下頭吻住張副官的唇，将口中的酒全部渡與張副官，準備離開，張副官一把扣住齊桓的後腦，阻止他離開，反客為主，咽下酒以後撬開齊桓的牙關，将齊桓口中還有酒釀的津液掠奪的一幹二淨。
直到齊桓滿面通紅，張副官才放開齊桓，齊桓彎着腰氣喘籲籲，“你真是，多一口都不給我喝啊，一句話甚得我心，想着獎勵你一下，順便偷口酒喝，誰知你小子竟然如此狡猾！而且，為何我如此累，你卻面不改色心不跳！”
張副官嘴角上揚，心情極好，“八爺，飲酒傷身哪！我雖然面無異色，但你怎知我的心沒有跳？”
張副官拉着齊桓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手下清晰可感的劇烈心跳，讓齊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眼前之人胸膛內的那顆心的的确确的為了自己狂跳不停。
并不是只有自己在逐漸沉淪。
看着齊桓因為呼吸困難而氤氲帶霧的眼角，張副官忍不住又吻了吻齊桓的眼角。
日子剛安穩沒兩天，在大年二十五那日，北境傳來消息，北環國士兵騷擾北境的百姓，使得百姓怨聲載道，有漢子不願忍受，同北環國士兵打了起來，卻寡不敵衆，活生生被打死了。
北境百姓群情激憤，怒起攻之，發生了不小的動亂。
皇帝聽聞，怒不可遏，直言要出兵攻打北環，已經解了禁重新出現在朝堂上的二皇子出列道，“父皇，兒臣願将功折罪，帶兵去北境，揚我國威。”
畢竟最喜歡這個兒子，再大的遷怒也在這段時間漸漸減少了，皇帝心軟了，“先給他們點教訓，你年紀也不小了，出去見見也好。還有幾日就過年了，過了年再啓程。”
就這樣，二皇子領命帶兵，初一飯後啓程。
大年二十七。
齊桓在街邊賣小人書的攤子上找些小人書，回去哄忠伯家的小孫子開心，一扭頭看見從他身後經過的張副官，張副官整個人看着沒精打采，唉聲嘆氣的。
齊桓眼睛一轉，悄悄走過去，猛地一拍張副官肩膀，“哎！”
幾乎是下意識間，張副官一手抓住肩膀上的胳膊，一手準備出拳，齊桓胳膊被張副官扭着，整個人身子後仰，面朝天空，姿勢極其扭曲，哀嚎一聲。
張副官一見是齊桓，神色一慌，立刻松了拳，另一只胳膊也松了勁，“八爺……”
齊桓空閑的那只手拍拍張副官扭着自己的胳膊，痛苦道，“啊，松手松手，疼疼疼！”
張副官小心的緩緩放開了手，看着齊桓的胳膊行動自如才松了口氣。
齊桓揉着自己的胳膊，怒道，“你小子下手沒輕沒重的，你開不起玩笑啊你！”
張副官無奈，“八爺……我是軍人，随時随地都在戒備狀态，你突然從我身後拍那麽一下，我的身子自動就做出反應了，下意識就會反擊……”
“那日在酒樓那個什麽的時候我怎麽沒看你反擊！”齊桓怒道。
來往路人都在看他們二人，一臉“哪個什麽”的表情。
張副官嘆氣，“八爺……”
齊桓皺眉，“行了行了行了，不說了。怎麽了你，愁眉苦臉的。”
張副官道，“此次平北境動亂皇上沒讓佛爺去，佛爺手下的一些将軍不服，要為佛爺抱不平。”
齊桓明了，“所以，佛爺把你支出來了。”
張副官微詫，“你怎麽知道？”
齊桓道，“廢話，那群将領大多窮苦出身，不懂多少宮闱朝堂，就憑你小子還能跟他們講明白這些，你肯定跟人家說皇命難違皇命難違的，那一群大老粗向來只聽佛爺的，你這麽一說，說的人家火都大了吧。”
張副官皺眉，有些委屈，“本來就是皇命難違，這燕京城不比在北境，鎮南王府裏處處有那位的眼線，若是他們不小心說錯話，豈不牽連了佛爺……”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佛爺不支你支誰，難不成把那一群人支出來，那不得鬧翻天。這時候誰還管你皇不皇命，人命關天，事關百姓民本，那些人本來就不滿上面對佛爺的安排，你還一口一聲一個皇命的，這換做是我，我都懶得搭理你……”齊桓擺手。
張副官有些煩悶，“那現在怎麽辦？”
齊桓一笑，出了個主意，一臉高深莫測，張副官聽了，茅塞頓開，“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說罷，轉身打算回王府。
齊桓一把拉住張副官的胳膊，“哎呦，祖宗，你怎麽說風就是雨呢？你現在去，那反而弄巧成拙了。佛爺肯定有他自己的辦法。”
“呦，這不是老五嗎？怎麽今日沒跟在啓山身邊，反倒跟在齊小半仙身邊了？”
這時，齊桓身後傳來一個令人不怎麽舒服的聲音，齊桓回頭，竟是這兩日一直來府裏找他爹的二皇子，就是不想出面招待二皇子，他才會大過年根的往外跑，不想回家，沒想到卻在這遇上了。
張副官上前幾步，以一種保護的姿态站在齊桓身邊，齊桓向二皇子行禮，“見過二皇子。”
“快免禮，我今日與老國公一番徹談，真是受益匪淺啊。”二皇子言辭誠懇的對齊桓道，又用一種略帶嘲諷的眼神看向張副官，“怎麽，跟着啓山，就不認人了是吧，失了禮數，沒得讓別人看我們皇家的笑話，到最後丢的還是父皇的臉！”
齊桓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氣憤，這二皇子憑什麽這般語氣對我們家副官！
等等……
我們皇家……
老五……
張副官當時在蕭家老宅說他也是蕭家人……
大燕五皇子生母低微，所以不受聖寵，年齡好像是與他差不多大的來着……
“見過二哥。”身旁傳來張副官低沉的聲音。
齊桓腦子頓時一嗡，卻還沒忘記自己現在身處何地，極力保持鎮靜。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宮了，小半仙還是早日回府吧。”二皇子又看了張副官一眼，隐隐不屑道，“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守好你的本分。”說完便走了。
齊桓見張副官一臉平靜的樣子，心中雖然有氣，卻還是忍不住心疼。
齊桓等了半天，張副官還是直挺挺的站在那，一句話也不說，一個解釋也沒有，終于火冒三丈，“我要回府了。”
張副官道，“哦，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一個大男人，自己有腿，哪需得人送，告辭。”齊桓丢下這句話就走了。
張副官愣愣的看着齊桓的背影，他感覺的到齊桓生氣了，但他不知道齊桓為什麽生氣。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針。卻沒想到，男人心，也是這般難測。剛剛還好心好意為他出謀劃策，現在卻又怒氣沖沖的回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