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師無陀佛(六)

将人捆好綁在山神像上,陸清吟攏起袖子好整無暇的觀察着鐘立毓,瞧這細皮嫩肉的模樣倒真像是世家公子,他蹲到鐘立毓的面前,皺着眉打量着這人。

如果鐘立毓真的是禦靈宗的關門弟子,那這個便宜可就撿大了。看這小子發毒誓時的磨牙嚯嚯,說的極大可能是真的。

陸清吟洩氣似的嘆了口氣,就算是真的,這小子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狠勁,也不好借着完成任務啊。

天色已晚陸清吟不想思慮過多,丢開這些惱人的煩躁,他走到一邊凝神兀自修煉。

一晚過去新的難題紛至沓來,怎麽處理棘手的鐘立毓呢?陸清吟盯着那廂已經醒了,正在嘗試掙脫繩索的鐘立毓。

“沒用的,”陸清吟涼涼道,“那是小僧用後山的荊棘皮精煉成的,相當于仙界的捆仙索。”

鐘立毓不願坐以待斃,掙紮半天将自己弄的筋疲力盡,方才死心作罷,他喘着粗氣七竅生煙的盯着陸清吟,依舊無休止的口出狂言,“禿驢,你等我回到禦靈宗,發布追殺你的懸賞。”

“哦,”陸清吟烤着饅頭神色淡淡的應了聲,“小僧可害怕了,在你發懸賞後,一定藏得嚴嚴實實的,免得給修真界添亂。”

鐘立毓一口氣全憋在了嗓子眼,他好似踩進一團軟不拉幾的泥漿裏,千變萬化任他胡作非為,都毫無變化。

這種時候他總算在陸清吟身上看出點出家人慣有的淡然。

“長成這樣,你師門為什麽想不開放下山?”鐘立毓想方設法的攻擊他,好看他暴跳如雷的模樣,可惜這話似泥牛入海,沒得到任何回應,他毫不氣餒打算再挑刺怼陸清吟。

卻不想陸清吟忽然揚聲道,“既然來了,就光明正大的出來,躲在暗處是想看我和他耍嘴皮吵個你死我活嗎?”

“奴家害羞嘛。”随着嬌俏聲音而出的是一位穿着暴露,長相精致的女子,女子衣裳暴露的程度

十分不符這世界的常态,內裳本就沒幾塊布還零零散散的半遮半掩,外罩一層粉色紗衣,裸露在外的腳踝各佩戴一串鈴铛。

随着她搖曳的輕移步伐發出陣陣清脆的叮鈴鈴聲,舉手投足間添滿風流妩媚。

女子踩着步子踏進山神廟裏,原本空蕩寂寥的山神廟一時間寂靜無聲,卻又似人聲鼎沸。

陸清吟取過烤好的饅頭,慢條斯理的咀嚼着,仿佛剛才出聲的不是他。那邊鐘立毓盯着女子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

陸清吟垂着眸安靜的吃着烤饅頭,神識內将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這莫名出現的女子明顯和他昨天弄出來的鐘立毓有糾纏,莫不是鐘立毓口中的合歡派的妖女?

瞧女子的穿着打扮以及行走間的風流身段,是很有可能的。

鐘立毓怒目切齒,一雙眼睛幾乎要滴出血,“妖女,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喲,你沒死啊。”那女子像是方才看見鐘立毓似的,一開口就将鐘立毓氣得差點平地一躍而起,身無餘力的鐘立毓在地上蹭了兩下,怒氣直攀高峰。

“還沒殺了你,我怎麽能死?”

女子掩唇一笑,眼裏媚态橫生,“鐘公子別動氣嘛,奴家只是想同你行一次魚水之歡,可你也不能因此就對我起了殺心吶,如今的世道,男歡女愛講究的是你情我願。你不願意我白蔻也不是非要吊死在你這棵樹上不是?”

想必鐘立毓自幼接受的都是傳統知識的灌溉,從未見過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結結巴巴你你你了半天,居然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白蔻被他面紅耳赤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

逗完鐘立毓,白蔻眸光一轉瞧見已經吃完烤饅頭的陸清吟,她輕邁蓮步扭着身子朝着陸清吟走去。

“是大師将他放出來的麽?”眨眼間白蔻已行至陸清吟身畔,白嫩的手輕佻的攀上陸清吟的肩膀,緊跟着貼上去的是她整個身軀,柔弱無骨似枝頭剛滴落的晶瑩露珠,陸清吟巍然不動,任她将整個人挂在了他的背上。

“大師,你也瞧見他不是個知恩善報的人,不如……”白蔻輕輕湊近陸清吟的耳邊,目光緊緊的盯着陸清吟低垂着的眸,試探性的吹了口氣。待發現身下的軀體穩如磐石,沒有任何反應。

“奴家觀大師儀表堂堂,身姿魁梧,是個好去處,不知大師可看的上奴家這蒲柳之姿?”白蔻輕聲呢喃,幾乎要将甜言蜜語彙成江海流的灌入陸清吟的心坎裏。

陸清吟擡眸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唇角輕挑,“儀表堂堂?身姿魁梧?”

白蔻捂着唇媚笑出聲,整個人在陸清吟的背上笑的似雨打芭蕉,像是笑夠了一段樂章,“奴家的口味一直別出心裁,與他人不同,今日見到大師,心下歡喜的緊,不知大師可願同我結百年之好?”

陸清吟握住她的肩頭,眼含情意卻深不見底的同她注視,勾出一個慘絕人寰的笑,“不好,小僧知道你看上的是小僧的修為。不知白姑娘用這個借口坑殺多少修真之人?”

語畢掌中力氣陡增,将白蔻推了過去。他站起來撣了撣衣衫,像是沾上不幹不淨的東西似的,語氣森然道,“白姑娘明知小僧是出家人,還出言百般逗弄,是想引得小僧犯下戒律?”

“哼,”白蔻輕哼一聲,嬌笑道,“将大師拆分入肚才是真正的美味佳肴。”

“看來白姑娘沒少做傷天害理之事。”陸清吟道,目光落在依舊忿忿不平似要吃了白蔻的鐘立毓身上,“之前小僧還當鐘公子的話是胡編亂造,沒想到确有其事。”

“所以禿瓢你打算做什麽?”撕開了臉皮的白蔻收起裝腔作勢的媚态,聲色俱厲的質問道。聽見那聲禿瓢,陸清吟眉心一跳。

鐘立毓說他是禿驢就算了,眼下冒出個妖女說他是禿瓢,呵,這就沒法忍了。什麽出家人的慈悲心腸,以德報怨,統統滾開吧。他忍不了了。

“打算做什麽?”陸清吟長眉一挑,硬是增添了幾分邪氣,“當然是做點對修真界有用的事。”

“哦?”白蔻一撩衣衫,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畢露無疑,“大師,正義使者可不好做哦。”

“小僧可從來不做那等出頭鳥。”陸清吟語笑晏晏間摸出主持贈與的解剖刀,這把解剖刀是為了迎合他的喜好特意定做的,無論是手感還是鋒利度都讓陸清吟心下滿意,微微将真氣注入其中,他赫然發現,手中的解剖刀似乎變大了些。

“既然不做出頭鳥,那你現在是想作甚?”白蔻身姿微動,眨眼間已經身處廟外。“為避免大師傷及無辜,奴家還是出來避避風頭呢。”

陸清吟倒不是頭一次見着這等不要臉的人,只不過是頭一次見着能将不要臉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的女子,他嗤笑一聲,“白姑娘,小僧可不是什麽好人,你要是指望小僧遵守佛門的慈悲為懷,可就大錯特錯了。”

白蔻聽他如此一說,心中凜然,她膽敢公然搭上陸清吟的肩,不過是仗着對方是佛門弟子,眼下這層屏障被陸清吟親自打破,讓她有恃無恐的東西沒了,她才有些心慌。

陸清吟的修為遠在她之上,再者她的修為注水較多,真打起來根本就不是陸清吟的對手。

“大師是要将我除之而後快嗎?”白蔻柔聲道,精致的臉蛋上哀怨深重,剎那梨花帶雨,其表演能力在陸清吟看來,可與奧斯卡影後肩并肩。

“那倒不至于。”陸清吟沒有随随便便取人性命的喜好,哪怕是在這殺人如拆開包裝袋似的修□□裏,“不知白姑娘對沒有真氣的人是何等看法?”

白蔻已察覺到陸清吟來者不善,她抿緊了唇神色冷然,拒答陸清吟的問題。見兩人僵持不下,不知什麽時候坐起來的鐘立毓開口嘲哄道:“妖女,我看你還是自廢修為吧,看見他手裏的那把大刀了嗎?”

白蔻眯着眼睛看着鐘立毓,對他出言挑弄的行為頗為不滿,鐘立毓壓根不在意,他興致勃勃道,“那把形狀奇特的大刀,無論你跑到哪,它總會在你前方斬下,好比你跑到十裏外,它的長度就會變成十裏一,輕而易舉的讓你魂飛魄散。”

剛嘗試将解剖刀變大,尚在探索的陸清吟:“……”

這難道是傳聞中的我允許你跑39米,而我有40米大刀的梗?

白蔻倏然瞪大了眼睛,神色詭異的鎖住陸清吟手中的解剖刀,不得不說鐘立毓的胡言亂語成功的給白蔻的內心扣上恐懼的罩衣。

她手臂一震,手裏出現一把羽毛扇,那把羽毛扇看着柔軟的緊,陸清吟卻知道那玩意怕是有毒。

“大師,求你放了我。”白蔻渾身緊繃,臉上攀閃過一絲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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