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理變态者
江潮聽見金風的聲音,瞬間吓得臉色煞白,一動也不動,生怕自己的話被他聽見了。
金風卻好像并沒有聽見,他的注意力全在蘇鈞握着江潮的手上,眼裏含着冷意。
江潮感覺到他的目光,随即用力掙脫開了蘇鈞,往金風邊上靠去。
金風臉色稍霁,拉住了江潮的手。
蘇鈞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死死盯着江潮的臉,一刻也不放松。
江潮別過臉,冷言提醒蘇鈞,“蘇警官,請你自重。”
金風皺眉,側頭看了一下江潮,随即遮住他的臉,不耐煩的說道:“既然蘇少爺沒有話要問了,我就帶我的愛人走了。”
蘇鈞身子一怔,沒有制止兩個人。
金風把江潮塞進車裏,調頭就走,橫行無阻,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
他的車開的很快,穿越了半個城市,金風把江潮送到門口。
江潮準備開門下車,金風忽然欺身而上,鎖住了他那邊的車門。
江潮一愣,不敢看他,“小少爺?”
“你這麽怕我嗎?”金風湊到他耳邊,聲音低緩而又充滿磁性,滿是危險的氣息。
江潮嘴硬,“并······并沒有。”
金風哦了一聲,緊緊貼着江潮的側臉,鼻息緩緩灑在他臉上,聲音帶着誘惑,問:“那為什麽不告訴蘇鈞實話,不害怕我的話,是因為別的什麽嗎?”
江潮忽然發怔,他緩了一會,連忙否認,“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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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笑起來,輕輕的笑聲在江潮耳邊蕩漾。
江潮瞬間臉就紅了,他低下頭,心裏發堵。
“你知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所以不要害怕我。”金風在他側臉上親了親,然後打開車門鎖。
江潮握成拳頭的右手微微戰栗,他轉頭想走,可是猶豫了許久,張口問:“小少爺,為什麽······為什麽是我?”
金風唔了一聲,“我也不知道。”
江潮打開車門,正要下車。
金風忽然又說,“可能你的臉正好是我最喜歡的那一種。”
江潮:“······那我可真謝謝您了。”
金風沒有立即關上車門,他傾身,“你的臉色很不好,明天要休息嗎?”
江潮一愣,明天就是周一了,他确實需要時間去找何庭說的那個人,他想了想,點頭說:“謝謝小少爺,那我休息一天就行了。”
“好好休息。”金風收回眼神,向他擺擺手,然後回身開車。
······
江潮第二天一早就預約了胡呈生的面診。
胡呈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但是保養得當,看起來十分年輕,他說話輕聲細語,面上一直帶着微笑。
江潮不由心裏舒服許多,和他握手。
胡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潮,“您好。”
江潮被打量的立即感覺到不舒坦,他坐下來,準備直奔主題,“胡醫生,我是何庭介紹來的,他和我說你這邊可以打聽到金風的消息。”
胡呈生聽見金風的名字時候,臉色忽變,頓時冷了臉,說:“江先生,你知道法律規定我們不能透露患者隐私的,如果你不接受面診的話,就早點回去,後面還有不少人等着。”
江潮皺眉,“胡醫生不好奇我為什麽來找你查他嗎?你不想知道他變成了什麽樣嗎?”
胡呈生的眼神緩了許多,他想了一會,搖搖頭,“不好意思,我不能說,您請回吧。”
江潮點頭,也沒有多說了,站起來就走。
他走到醫院門口在小賣部買了個口罩,帶上了一個黑色鴨舌帽,蹲在醫院大門口隐蔽處。
不多時,就見胡呈生換了一身常服,從醫院大門走出來,他并沒有開車,反而是走到馬路邊準備打車。
江潮立即跟上去,拿着從地上撿的棍子,貼着胡呈生後腰,在他後面笑着威脅,“胡醫生,不如給我來個私人面診吧?”
胡呈生:“······”
·······
江潮把胡呈生帶到了一個破舊的倉庫,也不怕他看見來時的路,根本不在意似得,給胡呈生随意綁了個繩子,然後坐到他對面。
“你覺得金風的隐私和你的命哪個更重要?”
胡呈生掃了他一眼,“你給我松綁,我什麽都會告訴你的,你能來找我,說明金風現在肯定不是安安穩穩過日子的。”
“最近金家的一個人被殺了,你知道嗎?是活活被食物撐破了胃,屍檢說他至少持續進食八個小時。”
胡呈生聽了這話,不由嚴肅起來,問:“你覺得是金風做的?”
江潮沒回話,只是說:“不如你先給我說金風以前的事情,你說完由我來判斷比較好。”
胡呈生沒辦法,他問:“他現在看起來怎麽樣?和正常人一樣還是陰郁冷漠的異常人?”
“看起來像是正常人,甚至人見人愛,特別讨人喜歡。”
胡呈生嘆口氣,“他社會化的很好,加上長得好看,只要他願意,他就可以給你看他像是普通人的樣子。”
江潮皺眉,記得第一次看見金風的樣子,他怎麽也想不到那樣一個溫和人會是這樣的瘋狂而又殘忍,“怎麽說?”
“你知道心理學的知識嗎?或者關于反社會人格的知識?”
江潮搖搖頭,雖然聽何庭大致說過,但是他并不了解,“不多。”
“金風就是一個天生的反社會人格的心理變态,他的大腦和普通人不一樣,他的神經系統有很大的缺陷,他的額眶部皮質、腹正中前額葉皮質、颞葉皮質和邊緣皮質功能缺陷。簡單來說,就是用來控制熱認知的額葉腹側功能很差,但他擁有更加發達的額葉被側組織,換句話說他沒有同理心和良心,也沒有感情,并且更加冷酷和殘忍,并且發達的額葉背側組織,會讓他所做的行為更加精準有力計劃周詳,聳人聽聞。”
胡呈生娓娓道來,讓江潮不自覺起了一身冷汗。
“不但如此,他還是反社會人格,他有嚴重的恐懼症、強迫症,以及高度攻擊性,他的情況複雜但是也很簡單,可以說是內心完全不受道德法律社會的約束,可以為所欲為,他有一種怪誕的優越,你能懂嗎?”
江潮緩了很久,他抹掉手心的冷汗,問:“所以你是說他殺人也不會內疚,反而會享受嗎?”
“完全正确,不過以前的他不是靠殺人去享受樂趣,而是解剖動物,他曾經花十三個小時解剖了幾十只青蛙和小白鼠。而且·····他的背景你也知道,擁有財富權利地位,而且很會煽動仇恨、給別人灌輸被剝奪感,輕而易舉的能誘導別人自殺;他還有金錢,可以遠程操縱這一切,安穩如坐看着好戲;他特別聰明對不對?成績很好,智商又高,他能做的很漂亮,操縱起來更不費力氣,對于我了解的他來說,他更喜歡操縱,而不是去親自殺人。”
江潮有些想笑,他從來沒有了解過金風,真正的金風,“他······”
“我只是說,他能夠做到這些,而且很輕易就能做到,但是他從開始治療恐懼症的時候,已經開始學習壓抑自己的攻擊性和暴力傾向,并且依靠自己的毅力,開始社會化,努力去制約自己的行為。”
江潮聽了這話,心急的問:“你是說他能夠忍住,不去傷害人?”
“在我以前見到他的時候,至少他還是這樣,但是前幾年他就沒有來找我了,他那時候說自己也想學一點心理學知識,我推薦了一個何庭給他,他學了兩三個月就沒有再來了,也就是說他不需要我就可以自我調節,并且更加精準的了解自己,同時也更加精準的了解別人。”
江潮臉色不好了,“還有一種可能,他不再壓抑自己了。”
“這也是我擔心的,所以我想去看看他。”胡呈生暗示江潮放了自己。
江潮不說話了,他思索了一會,忽然記起胡呈生剛剛說金風有恐懼症的事情,不由問:“對了,你說他有恐懼症?是什麽恐懼症?”
胡呈生思量了一會,還是解釋了,“他有嚴重的恐懼症,你不知道嗎?現在應該也有,不過不明顯而已。”
“具體是什麽樣的?”
胡呈生低聲:“死亡恐懼症。”
江潮愣住了,他并沒有感覺到金風會害怕死亡,他的生活永遠是游刃有餘,并且計劃周詳,有條不紊的過着,怎麽可能會有死亡恐懼症。
胡呈生見他迷惑,知道金風現在應該完全沒有表露出來,便說:“他從十歲就在我這裏治療了,第一次發病的時候,才十二歲。”
江潮感覺不對勁,“為什麽十歲就去治療了?”
胡呈生回:“他6歲時候強迫症明顯,并且具有強烈的宗教情感,11歲時候,躁郁症明顯,在解剖青蛙和小白鼠的時候出現異常的投入,據我記錄,有整整十三個小時沒有休息。12歲的時候,他媽媽試圖殺了他的視乎,他出現了嚴重的恐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