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博弈的感情
金風出了醫院以後, 直奔公寓。
但是空蕩蕩的公寓裏面一個人也沒有,早就是該上班的時間了, 江潮卻沒有來。
金風覺得剛剛冷靜的情緒又被挑動起來, 他打開幾乎沒有碰過的酒櫃,随手拿出了一瓶酒, 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然後坐在沙發上, 怔怔的望着窗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風回過神來,找出手機給江潮打電話,撥到一半, 他想起被自己摔碎的那個江潮的手機, 不由怒從心來, 甩手扔掉了自己的手機。
金風因為憤怒而沉重的喘息着,他仰頭喝完了杯子裏的酒, 拿起外套就離開公寓。
他開着車來到江潮的住處, 看見緊閉的大門,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
他深呼吸一口氣,找出了藏在車裏的藥吃了一粒, 這才稍稍恢複了冷靜。
過了許久,他找到吳玉,讓他調遣了蘇鈞和何庭的關系網以及名下房産住址等資料。
吳玉為人精明,做事周全,老早就準備好了, 他自己也排除了不少地方,圈出了江潮最有可能藏身的幾個地方。
金風拿着地址,轉了半個市區,到最後幾個地方時,他已經吃了三顆藥了。
吳玉在副駕駛看的是心驚膽戰,他猶豫的提醒金風:“蘇鈞姑姑有一個酒店生意,離市區遠,一般沒什麽生意,知道的人少,不知道······”
還沒等吳玉話講完,金風忽然就調轉車頭,車速飚上去,如一陣風。
吳玉:“······”
吳玉說的酒店确實離市區很遠,幾乎已經到鄰市了,而且周圍山水延綿,似乎是一個風景區,這時候秋葉漸落,還是有不少游客蜂擁過來。
順着地址,金風在風景區一公裏遠的山腳下,找到一間酒店,說是酒店,更像是民宿莊園,這地方占地廣,有七八棟小洋樓,紛紛坐落在湖邊,背靠着山巒,看起來有些悠然南山的感覺。
不過金風沒有欣賞的心思,他驅車到了院子門口,轉頭從後備箱拿出了一把短刀揣在懷裏,然後邁進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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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吳玉所說,這裏确實生意不好,偌大的院子裏只有一個中年人在湖邊釣魚,一邊釣魚一邊還打着哈欠,他看見了金風,慢悠悠的回頭喊了一聲:“老板娘,有客人來了!”
“不是今天說沒有預約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最近的洋房裏面傳出來,好像嘴裏還含着什麽東西,模糊不清的嘟囔着,可是聲音卻不小,在這個安靜的下午,顯得格外刺耳卻又妥帖。
金風聽着不自覺揚起笑容,他快步走到大門前,一擡頭就看見江潮穿着一身狗熊似的睡衣,拖鞋也沒穿好,正撐着沙發準備站起來,他的嘴裏還含着一根棒棒糖,臉色紅潤,精神奕奕。
江潮一擡眼,唇齒間的橙子味棒棒糖就被他咯噔一下咬碎了,他反應力驚人,如受驚的鳥兒唰的一下跳起來,轉頭就跑。
金風見狀,不由分說就跟上去。
江潮沒跑出兩米遠,就被金風扣住了肩膀,絲毫動不了。
他吐掉了棒棒糖的棍子,轉頭笑的熱烈,“客人?要住店嗎?”
金風看着他,忽然開口說:“我們約好今晚在公寓見面的,你為什麽不來?”
江潮覺得金風簡直不可理喻,他呸道:“······那是你自說自話,約定是雙方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金風沉默了,臉色紛雜。
江潮見狀,繼續插刀子,“再說現在才下午四點,沒到晚上。”
金風:“······”
二人鬧得動靜極大,外面釣魚的中年人都忍不住側目偷看,樓上也傳來了武螢的問詢聲,嗓門比江潮還大。
武螢沒聽見江潮的回話,他套上衛衣,打了個哈欠往下走,剛走到一樓就瞧見了金風的臉,吓得腿軟,差點滾下樓梯,還好後面的何庭扶住了他,這才沒出洋相。
四人在一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吳玉根本就不敢進去,他站在門口,沉默的像是雕塑。
何庭咳嗽一聲,率先打破了這份平靜,他張嘴:“金少爺······”
金風眼刀子順過去,冷聲道:“何庭,你不記得我之前的話了,我不介意再重複一遍。”
何庭腿軟,他還想硬氣一下,準備怼回去,哪知道武螢一把拉住了何庭的手,嘿嘿笑道:“金少爺您找江潮有事,你們聊你們聊,我們出去,不打擾你們。”
江潮:“······”
其實,江潮知道金風性子執拗,一時之間擰不回頭,他頓來一回,聳了聳肩,“我肩膀疼,你放開吧,我不跑。”
金風半信半疑的松開了一點。
江潮立馬掙脫開來,并且往後退了幾步,他怕金風繼續扣住他,舉起雙手說:“等等,我不跑,咱們找個地方說說話。”
金風覺得提議不錯,點點頭。
江潮指着外面的湖,“就那裏吧!你要殺我我還能跑。”
金風:“可以。”
秋風瑟瑟,雖然還是白日裏,但是山間溫度低,不是一陣冷風吹來,江潮凍的打了個噴嚏。
金風脫了外套扔給他,随即望向湖面,午後餘晖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有些耀眼,他轉過雙眸,看向了江潮。
江潮抱着金風的衣服,并沒有穿上,他呆呆的看着遠處的山巒,問:“你找我什麽事?”
“穿上衣服。”金風的目光落在了衣服上,眉頭輕蹙。
江潮聞言猶豫了一下,正準備要穿上的時候,脖子後面的刺疼讓他有些清醒過來,下意識的順遂金風的時候,毫無反抗之心的時候,被他咬過的腺體還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面前的金風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忽然笑了起來,扔掉了金風的衣服。
金風一愣,不可思議的看着江潮。
江潮微微笑起來,“不用這麽驚訝,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能脫離掉你的控制?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聽你的話?不,你太小看人類了,你太小看我了,我也許是曾經被你馴服過,被你控制過,但是現在······不會了,我不會再被你牽着鼻子。”
金風:“······”
江潮等待着金風說話,但是金風好似陷入了什麽情緒之中,一直沉默着低着腦袋,眼神陰郁且冰冷。
他鼓起勇氣,沒有後退一步。
江潮知道,在這裏退縮,以後将一直受制于金風。
所以,今天他用了十二分的勇氣去反駁金風,去和他抗争,在和他博弈裏,至少不能輸的一塌塗地。
過了許久,金風才擡頭,低聲說:“我不想聽你這樣的話。”
江潮捏住了拳頭,“我才不想聽你這種話,妄圖用語言來控制我,你以為你是什麽?神嗎?”
金風一頓,覺得煩躁的心越加不受控制起來,來之前堅定着要殺了江潮的心,要完完全全讓江潮消失的心,此時空的怕人。
他捂住自己的心髒,想起了胡呈生說的話,那一句意亂情迷,原來是這樣。
江潮見他模樣怪異,怕出什麽幺蛾子,繼續說:“夠了,真的不夠了,我不管你有什麽樣的計劃,你想利用我做什麽,現在都無所謂了,我不想牽扯進去了,也不需要你幫忙,我可以做好的事情,不希望你摻和進來,我想要離你遠遠的,以後就算是我求你,不要再找我了。”
金風愣愣的聽着江潮的話,他的心随着江潮的話語跳動的越來越慢,到最後似乎停止了跳動,他望着江潮的臉,忽然走上前,伸手抱住了江潮。
江潮被他抱得懵住了,他立即掙紮起來,一邊掙紮還一邊破口大罵,聲音刺耳。
遠處的武螢掃了一眼,問何庭:“要不要去幫忙?”
何庭搖頭,“幫不上,你看着吧。”
武螢象征性的哦了一聲,抽出一根煙,死死的瞧着湖邊兩個人。
“格老子的,你個神經病你不是很能說嗎?胡呈生和何庭都說你一張嘴就能殺人,怎麽現在講不過老子,就動手嗎?”江潮狠狠的推搡着金風,他氣的不行,推不動又掙脫不開,最後幹脆在金風身上打了一拳。
金風也不惱,也不覺得疼,他低頭看着江潮的臉,準備說話。
忽然江潮又惡狠狠地罵起來:“你踏馬放開我,格老子比力氣大是不是啊?”
金風準備了一腔話最後全部沒了,他皺了皺眉,伸手捏住江潮後勁,強迫着他靠近自己。
江潮見狀不好,歇斯底裏叫罵起來。
金風卻充耳不聞,手上加大力氣,閉眼吻住了江潮的嘴唇,可是江潮偏偏不安生,扭來扭去,還妄圖躲開。
這本是一件旖旎快樂的事情,在他們二人間,卻變成了搏鬥的場地,誰也不退讓,似乎在争奪着主動權,江潮逐漸敗下陣來,漸漸顯出頹勢,可仍舊不退讓,最後拼不過,幹脆咬住了金風的嘴唇,狠狠的咬破開來。
随即鮮血在二人唇間綻放開來,鐵鏽味夾雜着腥味竄進了兩個人的口腔裏。
金風終于感覺到有些不适了,他擰住眉頭,推開了江潮,忽地咳嗽起來。
江潮見狀連忙後退,害怕的問:“你又犯病了?恐懼症?”
金風搖搖頭,咳嗽了兩聲以後,便止住了。
江潮松了一口氣,随即垂眸,低聲卻強硬的說:“我就說這麽多了,我走了,你別再找我了。”
“不能走。”金風擋住他的去路,僵硬的很。
江潮不知道金風要幹什麽,但是他看見了金風的雙眼,就忍不住的難過,似乎有一把刀子割自己的肉一樣,即使知道自己可能對金風有感情,但是沒有想到這種感情竟然會讓他如此難以割舍金風。
他忍住所有的不适,努力表現着自己輕松的模樣,甚至揚起了一絲笑容,江潮頓了一會,堅定而又輕緩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金風,你想和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受你控制,也不想沉淪情感······”
金風不知道為何慌張起來,他摸着口袋裏的短刀,感覺燙的吓人,他一直在扳正自己的計劃,騙自己找江潮是為了殺他,可是見到他的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的欲望已經控制不住了,他要這個人活生生的在自己身旁,一直在自己身旁。
“如果······我放棄那些,你可以······”
江潮聽到金風有些示弱的語氣和那悲戚的語氣,忍不住手指尖都顫抖起來,他張張嘴,又閉上了,嘴巴開開合合數次,最終淡淡的說道:“錯了,不是要你放棄那些,是我們就從根本上錯了,我想要的是複仇,不是在和你拉扯情感或者其他什麽事,你利用我,我從沒有恨過你,或許覺得你很可怕,但是并不是因為你是什麽樣的變态,而離開你,我的人生······只有複仇,我活下來只是為了報仇,感情的事在我的人生不值一提,我被你标記也好,被你利用也好,我都不想去計較,我真的不想再和你牽扯到什麽關系······”
又冷又晦暗的秋天的傍晚,山林間的風吹來,冷意漸起。
金風忽然明白了一些什麽,他望着湖面的光,側頭看着江潮離開的背影,他慢慢的掏出了短刀,扔進了湖裏。
他看着沒進了湖裏的刀,從出生以來,第二次覺得自己可笑。
作者有話要說:《同學,介意多個金主嗎?》這個文這個文吶······有些詞戳到我們阿晉的紅線了,文案都放不上來,我在想要不要開其他的文,比如《退婚後,前未婚夫後悔了!》,不知道小可愛們想看哪個,留言戳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