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折磨

溫滿溫浩兩兄弟,什麽都像,就是性格南轅北轍。

一件簡單的事情,通過溫滿的嘴彙報,必定跌宕起伏,口若懸河,每逢此類情況,都要被慕文年出聲打住。

今天,說着說着,溫滿止不住詫異的拿眼詢問溫浩,先生好像心不在焉?溫浩表示不明白。

只見慕文年坐在桌前,低頭沉思,耳邊聒噪聲一停,便道:“這事先放一放,你們去忙。”

死一個蘇哈三世,對慕氏而言如同湖面最不起眼的漣漪,遠在D國的布雷恩家族卻是又驚又怒。

因為慕文年把這事推他們頭上了。

成為衆矢之的不打緊,又傳來黑豹的死訊,翻查當日記錄,居然是慕文年親自出手,死的倒也不冤。

可泥菩薩尚有三分土性,這些年眼睜睜看慕氏做大,左右逢源,如今又冷不丁吃了啞巴虧,布雷恩便揪着此事不放,卻不敢找慕文年麻煩,只好拿慕文纥撒氣。

前面有布雷恩咄咄逼人,後面又被慕文年對着腦門放/槍,慕文纥回到慕氏山莊,已是渾身疲憊,連看一眼那女人的心情都沒有。

其實餘光也不是沒瞥一眼,白清清坐在長椅上,單薄的身形,柔柔的,那樣的落寞,目光卻在發現他的一瞬,亮了幾許。只一眼,慕文纥便将這個女人所有的情緒掌控,因為那樣的愛恨交織與纏綿悱恻,曾經他也有過。

這輩子,再也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了。

白清清恨不能他死,卻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情之一字,既生在紅塵俗世,便無人堪破

宮池陪着慕瑞雄下棋,慕蕾坐在旁邊心不在焉的。

宮池說:“你累了,回去吧。”

慕蕾急忙搖頭:“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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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池又重複一遍:“與其憋在心裏,不如去做該做的。”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慕蕾望着他,當着爺爺的面,卻無法說出口。

她捧着慕文年送的錦盒,心事重重走向聞之園。對于這個禮物,宮池心中存有不滿,卻什麽也沒說,直到不忍看她憋着心事,才主動開口,讓她回去,回去做什麽,那便是她的事了。

當着林姨的面,慕蕾将錦盒輕輕放在慕文年的手邊,他坐在桌前,手肘橫在桌上,兩手交叉,不喜也不怒,眯着眼打量她。

“這個太貴重,我不要。你那麽有錢,不如送我點別的,比如豪車什麽的,哈哈。”她給這尴尬氣氛找臺階下。

林姨低頭做事,對兩人間的波詭雲谲充耳不聞。

其實,自進來那一刻,慕蕾心裏就在打鼓,又被施以這般犀利的眼神壓迫,早已開始構思告辭。

只見慕文年拿眼示意了一下,“坐下聊。”

哪有什麽好聊的。慕蕾急忙搖頭:“我還有件急事,不打擾你。”

“離婚吧。”

胡說什麽?這樣說話的慕文年就有點魯莽了,慕蕾不悅的瞪他,卻無法發現那張臉的真實情緒。

“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有你好看的!”她也就會對他耍橫。

他說:“結婚滿一個月。”

她點頭:“正好三十天。”

他說:“居然是處/女。”

慕蕾大驚失色。

“明明喜歡我,從小我就知道。”慕文年冷笑,擡手抓住迎面砸來的書,慕蕾眼底寫滿憤怒,緊接着又砸去一本。

“你個變态!胡說!憑什麽說我是不是那個?”話一說完,才發現還不如不反駁,她急忙補救:“看我手裏,這可不是普通的鑰匙扣,是超級防狼筆!你再信口開河,我就放出十萬伏特電流,電死你!”

慕文年沉默,忍不住道:“欸。”

“幹嘛?”

“伏特是電壓的單位。”

“嗯?”

“電流是安培。”

“我……”慕蕾有點暈,順着他的話開始思考。

“所以你這究竟是十萬伏特電壓還是十萬安培電流?”

這下她反應過來了,又羞又惱,人家在跟你吵架,就不要在意細節好嗎?學霸與學渣永遠沒有共同語言!

慕蕾嘴硬:“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要你管,反正這個很厲害,電壓特別特別大,你小心點。”

慕文年糾正她,語氣嚴謹:“傷害值取決于持續電流,賣家沒文化,胡亂标電壓,你還是不要相信這種情/趣用品。”

什……什麽?

“情/趣/用品”四個字,仿若一枚炸/彈,轟的一聲。慕蕾烏黑的眼仁從左邊轉到右邊,又從右邊轉到左邊,整張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

此時另一個城市的周小寶正在上網,賣家發來語音:“親,上次購買的超級防狼筆感覺如何?我們這裏還有新到款哦,更多超值體驗。”

“朋友用沒用我不知道,但我要說,這玩意是假貨,連只蒼蠅都電不死,差評!”

“親,別開玩笑了,這就是情/趣/用品,你要電死誰?”

“神馬!”周小寶一口血噴在電腦屏幕。

周小寶,你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慕蕾心中有無數個小人,上吊的上吊,撞牆的撞牆,鎮定,鎮定,深呼吸,她努力的調整好情緒,梗着脖子對慕文年喊:“不……不準亂說。”

慕文年好整以暇看着她。

這令慕蕾再一次惱羞成怒,我讨厭你這樣,憑什麽總是一副從容不迫,而我卻如此狼狽。

慕蕾逃也似的拔腿就跑。

“需要幫忙,盡管來找我。”慕文年似笑非笑坐在那裏,孰料竟激起了慕蕾莫名的憤恨,她腳步一頓,轉頭對他展開反擊:“不要得意,今晚,我就要做他的女人。”

她揚起勝利的微笑,慕文年那張總是自以為是的臉,終于面無血色。

砰的關上門,大步的離開,但是她為何又要落淚呢?

宮池早早立在聞之園的假山旁,聽見腳步聲,迎上來,攬着她的腰窩,與她并肩同行。

兩人一路無話,回去之後,各自洗澡,上床,呃不,宮池上的是沙發,躺在陽臺的花園裏。

兩人各懷心事,哪裏容易入眠。

一縷撥動心弦的幽香恍然鑽入肺腑,宮池擡眼,眼底的她,穿着睡衣挨着沙發,睡衣很薄,裙子也很短,細細的吊帶挂在單薄的肩上,這樣不好,他有些慌亂,也有些口幹,急忙翻身而坐,沙啞的問:“你還不睡?”

宮池已經很努力克制,只求慕蕾別再折磨他。

可她竟一動不動,喃喃的問:“宮池,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愛不愛我?”

一陣緘默,宮池看着她。

“那麽……喜歡呢?有沒有一點點?只要一點點,我就毫無保留愛上你。”

你撒謊,我只是一個替代品。

依然是長久的緘默。

有人的心碎了,有人的心痛着。

驀的攥住悶不吭聲的男人,慕蕾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回答我,說啊。”

“慕蕾,放過我。”他痛苦的閉上眼。

別再折磨我。我說不出口,也控制不住渴求你的邪念。

“我知道你想要,我給你。”她已經這樣卑微,卑微到塵埃裏。

宮池難以置信的瞪着她,腦子死死繃着一根弦,險些斷了。

“慢着,碰我之前,先回答問題。”

果然是有條件的。

宮池緊緊抿着唇。

雖然他沒用,禁不住誘惑,如此,被她捏住七寸,可嘲笑可戲弄,但他尚有一絲清醒,用無比冰冷的聲音,質問她:“你想要我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哪裏需要回答,每日被你折磨,不是已經一目了然。你贏了,慕蕾,就給我最後一點尊嚴,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又憑什麽要我說愛你。

這是他最後一點自尊了。

她怔怔看着宮池嘲諷的目光。

把肉放在狗嘴邊,狗為了吃到肉,讓做什麽都行。這麽粗淺的道理,她竟忽略了。

這活該是她犯賤,用這種事情逼他,但凡生理正常的男人,都會随着她說,宮池尚有自尊心,所以不無嘲諷的反問:你想要我如何回答?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把身體給我就好。是這個意思麽?

她忽然想起晏殊的厲聲“他不愛你,你就是個稱手的工具”,還有他将她按在門上,無比清醒又冰冷的說“別以為我有多喜歡你”,“鬼才會跟你結婚”。

憑什麽,宮池你憑什麽讓我這樣地難過?就是因為我先喜歡你,追求你?

你怎麽可以,一點點都不喜歡我!

我知道你恨我,我自由散漫沒有自責任心,拖你後腿,逼得你不得不娶我,可那真不是我本意,真不是要逼你結婚。

嘤嘤嘤,那只抓着他的小手逐漸松開,轉而擋在眼睛上,慕蕾放聲大哭,她向來如此肆意。

宮池擡起頭,炙熱的看着她,冷不防臉上就挨了一巴掌,是她,氣急敗壞的她。

還就會打人了。宮池低着頭,紋絲不動,唯有死死抓着枕頭的指尖,已經泛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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