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誤解
“我懂了。”
點了點頭,慕蕾自認為明白了她以為的那些,有不甘,無語,卻沒有意外。
即使早有預料,也決計不可輕饒這個令她難過的男人。
自上而下,慕蕾要将這個男人,就着窗外的月光,仔仔細細看一遍。那光潔發亮的臉頰,漂亮的令人心碎,桃花眼眸似還是初遇時的溫和,卻也無情。
怎麽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她早該知道的呀,這是個從未将女人放在心中的男人。自己又是哪裏來的自信,企圖憑一己之力拿下他?
可她終究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要麽得不到,得到便要所有的愛。
可你竟一點點都不給!她發現自己顫抖的手,帶着憤怒再一次朝他臉上揮。
這回,宮池早有準備,很輕松的抓住那只行兇的手,冷聲道:“鬧夠了沒有?”
沒鬧夠。
她冷笑,卻因目光空洞而稍顯氣勢不足:“像我這樣一個令人讨厭的人,怎麽可能善罷甘休。本來還想放過你的,現在卻改主意了。想離婚想自由,這些都等我解恨了再談吧!”
有些人看上去脾氣不好,行事驕縱,可偏偏抓不住重點,威脅人的話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聽着那些話,宮池心跳越來越快,既緊張又慶幸,緊張她想還他自由,慶幸她胡攪蠻纏,如此,冷汗已浸透後背,不由得用力握緊了那只小手,緊到令她感覺疼,方才回過神,立刻掙紮的摯回自己的手。
把自認為最狠的話說出,卻沒收到期待的效果,相反,對方不疼不癢的,既不讨饒也不認錯,竟是渾身釋然的看着她,這嚴重的激怒了慕蕾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心也跟着涼了半截。
原來,他是真的什麽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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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他是男人,有什麽可在乎的。
有人的心碎着,有人的心卻稍稍松了口氣。
宮池若有所思瞥向她,卻被那雙淚眼所攝,心口不由得一緊,可她卻開始後退,口中喃喃了一句聽不清的話,退進了月光沒有照進的黑暗裏。
很久以後,宮池學會了,如果有個女人主動愛你,恰好也是你心中所愛,必定要大聲告訴她,因這時的她聽不懂男人的話,只懂“我愛你”三個字。
周小寶曾說,如果受到傷害,感到劇烈的悲哀,請遠離人群。因我們這樣的人,殺傷力太強。再一次說起這話時,她剛好與景濤分手,而慕蕾恰好是離婚的婦女。難姐難妹湊到一起,唯有互相唏噓。
于是,她得遠離宮池,要不然一個控制不好,打得他鼻青臉腫便不好收場了。
很奇怪,外套穿好的時候眼淚已止住,那麽,她的表情大概也是若無其事的,若不是拐彎的時候聽見自己的名字,腳步也不會停下。
是爸爸,頭上纏着紗布,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母親難得溫柔的倚着他,看上去倒也有那麽點琴瑟和鳴。
爸爸說:“幫我管好蕾蕾,從今天起與慕文年保持距離。”
媽媽說:“你們已經這般水火不容了,老爺知道嗎?”
爸爸說:“先不管這個,我怕他對蕾蕾做什麽,到時候我不好放手做事。”
媽媽冷笑:“虧心事做多了,你也有怕別人拿你女兒做威脅的時候。”
爸爸說:“我沒心情與你吵架,反正我與他,終究要死一個。”
即便是那樣幽靜的黑暗處,慕蕾的眼睛依然明亮,那種亮不同明珠,仿若蒙了一層死灰的琉璃。
你們的擔憂多餘了,我一點兒也不害怕。
慕蕾兀自坐在秋千上,來回晃着兩條腿。
在心裏說,我有什麽好害怕的。
慕文年不屑于殺我,怕只怕知道真相的你們,将我生吞活剝。
雖然這麽想着,心底還是不免寒涼,終究,她想要的人,沒有一個屬于她。
既知無法屬于自己,便總也不敢靠的太近,以免失去之時有錐心刺骨的疼痛。
婚禮那天,她在心裏暗暗的竊喜,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本就是世上快樂的事。況且……還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那個家沒有慕氏山莊大,卻有兩行銀杏,葉子黃時,比那些憂傷的藍楹,不知要美麗多少倍。
家這個字,曾是一直困擾童年的問題:沒人要她之後,何處是家?
反正不會去找親爹,一見到那個男人,她心裏只有別扭和恨。
晃着晃着,膽子也大起來,她索性站在秋千上面,兀自仰着頭,一輪明月高懸。
慕文年站在角落裏,看着那個纖細的身影,失魂落魄的蕩着秋千。
不知從何時起,被她傳染了,但凡有心事,總要來這裏站一會。
那麽今晚的她,是不是也心事重重?
這是她的秘密基地,傷心難過都過來流淚,走出秘密基地,立時又變回沒心沒肺的刁蠻千金。
她的心事還有她的眼淚,慕文年稍一猜測就明白,非常慶幸遇到宮池這樣一個自尊心強烈的對手。
晃着晃着,扶繩忽然多了一只手,慕蕾頭一歪,打量慕文年,站在秋千上的她正好可以俯視他,原來俯視別人的感覺還不賴。
慕文年微微訝異,本以為會看到一張哭鼻子的臉,但卻是一雙比水晶還要清澈的眼,眼裏平靜無波。
“這是我的秘密基地。”她大聲強調。
“你說只允我來。”
“那是以前,現在,除了我,誰也不準碰。”她開始明确的劃分地盤。
慕文年沉默,目光掠過她一身怪異的裝束,光着兩條腿,一件又寬又長的外套随意罩在外面。
“看什麽看!”
慕蕾就是個外厲內荏的主,匆忙跳下秋千,只覺得雙腿有些冷,慕文年的目光掠過去又有些燙,險些燙傷了表面的一層薄皮。
這樣被人提防,說不在意是假的。慕文年并非好色之徒,也并不看重情/欲,他要的始終還是她的心。想了想,幹脆背過身,不再看她,不看便不會激怒,這樣兩人也就不會争吵。
可這一轉身,紫藤幽處的身影也被納入了眼底,所以說,以宮池那樣的性格,怎麽會放慕蕾一個人出來傷心。
慕文年暗暗冷笑,繼而返身,對慕蕾道:“過來。”
“我不。”
“那好,你看着我。”
“我不。”
“我知道你累了,你想哭,卻不肯認輸,是不是以為若無其事,就能打敗心中的恐懼?”慕文年低沉地,溫和地聲音徐徐傳進她頗為抗拒的腦海。
慕蕾一愣,觸動傷心之處,無助的眼神瞬間洩漏所有答案。
為什麽,他什麽都要看得分明,不容人躲閃,所以,她才更不想看那雙洞若觀火的眼,可剛一對上那雙眼,就不同了,那眼睛仿佛磁石積聚的黑色漩渦,瞬間将她吸進。
怔怔的,她望着慕文年,連他幾時靠近的也未察覺。
那一輪明月似乎淡了許多,一陣風輕輕拂過,送來微微濕潤的泥土氣息,而她所有的注意力,卻在他的指尖,很暖很暖,輕輕擱在她的眉心,在那被夜風吹涼的地方點了點,有人的靈魂也跟着顫了顫。
他是妖麽?
為何具有這般攝人心魄的魅力?慕蕾早已失去思考。
慕文年微微俯身,在她耳邊充滿誘惑道:“你還記得我說過,你心中有妖?”
慕蕾點點頭。
“懦弱的人,會受到懲罰。”
慕蕾眼底立刻驚惶一片。
“那麽告訴我,你心裏那個人,是誰?”
慕蕾目露困惑,一直立在陰暗處的宮池,卻渾身震動,難以置信的瞪着慕文年。
終究,他還是出來了,快步走上前:“慕文年,你對她做了什麽?”
噓,慕文年一手對他立起,禁止他上前,眼神則專注無比的盯着慕蕾,空着的手,繼而充滿鼓勵的劃過她的眉眼,紅唇……
“我……我喜歡宮池……”良久,她呆呆的說。
這樣的一句話,傳進宮池的耳中,瞬間澆滅了所有怒火,整個人都僵住了,呆滞了,心中早已說不清是喜還是悔恨。
慕文年眯着眼,自眼底閃爍着的光,既陰且沉,用他自己都感到冷酷的聲音,再次詢問:“那麽慕文年呢?”
“慕文年……”她輕輕呢喃一聲,兩行淚倏然滑落,“不能愛他。”
宮池一愣,慕文年卻被一陣狂喜取而代之,眼神更是緊逼不舍,已至握住了她的肩,冷聲道:“那麽,我允你愛他,不用理會心中那些反對的聲音,告訴我,你心底深處的秘密……”
“我……我不。”都這樣了,她居然還能如此回答,那麽清醒的時候,究竟有多少煎熬和痛苦在心底絞着。
“慕文年,你夠了。”宮池剛跨去一步,卻見慕文年俯身,深深的吻住呆滞的慕蕾。
就讓這綿長的吻來回答,你心中的欲/望。
我不信,你對我毫無感情。
我不信,你可徹底抛下所有。
這世上,唯有我,永遠不會抛棄你,知你所想,給你所要。
他是清醒的,冷靜的,一下一下輾轉她的唇,終于,她的眼睛緩緩閉上了,在宮池痛苦的極盡扭曲的凝視下,環住了慕文年的脖頸。
慕文年……慕文年,她輕輕的呢喃,放過我吧。
馬上,她就要将他完全忘記了,怎麽可以,又去喚醒呢?
你給的愛,從來都是傷痕累累。
慕蕾終将不會原諒卑鄙的慕文年。
她是在男人的一聲怒吼中清醒過來,身體有些熱,唇畔更熱,空洞的眼睛來回看着兩個男人。最終,一點一點的推開慕文年,沒有驚慌,更沒有失措,只是深深的望着宮池,嘴角微翕,似乎想要說點什麽。
宮池傷心的轉過身,她終于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瘋狂的追過去。
慕文年一動不動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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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以下文案僅供參考】
高小樂從小立志做個普通的女孩紙,
但是,在這之前,她得解決兩件事:
其一,弄死這個一開始就竭盡所能與她吵架的變态,
其二,升級升級再升級,誰敢吃老娘,老娘就先吃了誰
女主軟萌腹黑小惡魔(其實就是自私臉厚加無恥)
男主明騷暗賤防不勝防(其實美美美美美美美……)
這是一個“食物”憤然崛起,勇于反抗“吃貨”的狗血故事。
【以下無節操對白】
女主:我這麽蠢又好吃,還不學無術,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
男主:誰說我喜歡你的?
女主:你媽個蛋!
男主:首先我愛你,其次以你的智商你也改不了什麽,最後請文明用語。
女主:你最喜歡的食物是?
男主:你。
女主:狗shi
男主:我不準你這樣的侮辱自己。
被這樣一個完美的孽障看中,她到底還是有點心虛:我不信你愛我。
他波瀾不驚:這麽說吧,你是當衆罵我的人裏面唯一活着的,而且還是在撕着我的頭發的前提下。
她淚奔:所以我現在是生不如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