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疼痛
這是一個非常不愉快的省親。
離別之際,宮池強顏歡笑,辭別衆人,攜着她返回M國。
慕文年自那晚再未出現,自是心中有恨,不欲再見她,那樣正好,她心中也有恨呢,見了說不定會打起來。
一部電影的運作比看上去要複雜很多,宮池有了足夠的理由不見她。
忙的幾乎腳不沾地,不是出差,就是參加發布會。
有媒體追着他問:“宮導,宮導,請您賞臉回答幾個問題?”
考慮到電影,他冷着臉對助理說:“三分鐘。”
謝謝宮導,媒體簡直要感激涕零。
“傳聞您已婚,這是真的嗎?您手上為何沒有婚戒?”
“這跟電影有關系?”宮池反問。
慕蕾抱着毯子坐在沙發裏,盯着熒幕上的宮池,原來連承認與她結婚這件事都是恥辱的。
說到婚戒,不由得想起婚禮之前的一個烏龍。那時宮池只顧忙工作,無暇搭理她,自然沒有鮮花戒指或者跪地求婚這些節目,直到宮太太催促,你們選好婚戒了沒,兩人方才想起,面面相觑。
珠寶店擇了幾個最新款送過來,當時的宮池忙着查資料,随便指一個說,就這個吧,不滿意你再重選。
她沒重選,心裏堵着氣,連樣式也懶得看,直接敲定。
現在想來,這枚婚戒,兩人就婚禮那天戴了一下。
“對不起宮導,請您再回答一個問題。吳美津作為您的前任女友,擔任此次女主角配音,會不會有複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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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大家還是把目光放在電影上比較好,我的私生活沒什麽好聊的。”
哎喲喂,就你這張臉,我們最愛關心的就是你的私生活。媒體欲哭無淚的追着他跑,最終還是被人高馬大的保镖攔在外面。
人群很快遮擋了宮池大部□□影,發布會即将開始,一輛輛豪車排成長龍,各式各樣的當紅明星隆重出場,其中一個,吳美津小姐,笑容滿面與宮池握手,兩人又非常官方的站在一起合了張影,現場氣氛甚為融洽。
慕蕾挖了勺西瓜,慢慢吃着,又轉臺看了部恐怖片,情節血腥,內容幼稚,還是T國的看起來震撼。
她覺得興致缺缺的時候就喜歡找恐怖片看,越吓人越好,看完了,人立馬精神,稍一刺激便能蹦八丈高。
那天晚上,好不容易才追上宮池,累得她氣喘如牛,都快要說不出話,不停跟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宮池是非常有個性的人,有個性的人不屑于同她這個麻煩交流。
但他說話還是蠻難聽的。
慕蕾,你有什麽資格索取我的愛?
對不起。
白玫瑰和紅玫瑰,兩個都想要,是不是?你可真夠貪心的。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當時怎麽了,宮池,原諒我,我喜歡你,我愛你!她完全慌了神。宮池是白色的玫瑰,婚禮上到處都是白玫瑰,可她沒想要紅玫瑰的,只是,只是不甘心白玫瑰一點點都不愛她。
“我不管慕文年以前怎麽慣着你,現在,給我聽好了,在我這裏,給我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脾氣,因為我不會讓你,明白嗎,不會讓你!”
她低着頭,一邊哭,一邊點頭。
宮池卻只是冷笑,捏着她下巴說:“別靠近他,在他面前,所有秘密都藏不住。不過今晚,倒是讓我重新認識了你。”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這個騙子!為什麽要招惹我?一次一次靠近我的人是你啊,我接受你,結果呢,你就這樣水性楊花的對待我們的感情?
接下來的事情有點混亂,也有點慌張,她被按在床上,宮池那樣生氣,吓得她不敢反抗。
後來,巨大的痛苦喚醒她的神智,她哭了出來,求他停下,“我錯了,好難受,你放過我吧……”
可他沒有,死死按住她的手腕,無比壓抑的質問她:“你說你愛我,這就是你的愛?”
是呀,剛才還說愛他的,若還不滿足他,不就是自打嘴巴?
如果這個能讓他消氣,那就試試吧。
不知是為了贖罪還是別的什麽,慕蕾硬是咬着牙忍受着,她不敢哭,一哭宮池就會堵她嘴。
第二天,宮池早早起來準備離去。
她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痛苦的過程,早知道不結婚了。
又過了一個月,自由散漫的她除了上課,再也沒去過池蘭工作室,宮池也全當沒她這個人,繼續忙碌,或者在辦公室過夜。
現在,她自娛自樂盤腿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欣賞熒幕上的恐怖片,又時而低頭玩玩連連看,間歇吃口水果。
宮池何時回來的,她都不知道,發現的時候,兩人俱是沉默。
傭人識趣的避開,偌大的播放室頓時顯得有些詭異,熒幕正放到女鬼報複前男友,一爪子掏出心髒,鮮血淋漓。
宮池朝她伸出手,她還以為宮池也要一爪子掏出她的心髒,不由得瑟縮,蜷在那裏不敢動。
在宮池的眼裏,這樣的她讓人不禁心生憐愛,心髒也要為之亂顫,但男人的憐愛,終歸帶着點扭曲的深意。
他也是昏了頭,千言萬語竟只有堆做綿綿細吻,一吻便有些後悔,這些哪裏夠,他要她,一直都好想要,每分每秒的相思與嫉恨,都糅成了那些無奈又痛苦的煎熬,放不下,忘不了。
有人在笨手笨腳的進行所謂的憐愛,有人眼裏卻寫滿懵懂和驚惶,又是那樣的過程,她害怕的往後縮,卻已無路可退。
“我不,我不。”她搖了搖頭,可憐巴巴瞅着他。
“別怕。”他那烏黑的眼睛,興許是因為睫毛太濃密,一直延伸到眼角,如同眼睑描了眼線,深邃極了。
慕蕾一眨不眨瞅着他的眼睛,忽然又開始疼了,她哇的一聲哭出來,“你別欺負我,我要告訴我奶奶……”
卻被他深深的吻住,再也發不出聲音。
宮池的脖子被抓出三道指甲印。
第二天
睜開紅腫的眼睛,慕蕾躺在床上想了一會,才幽幽坐起身。
走進浴室清洗,收拾好了,換上前天買的裙子坐在餐桌邊吃飯。
女傭将做好的沙拉端來,小聲道:“少爺六點鐘走的,說三個月後回來。”
“哦。”
慕蕾埋頭吃着飯,也沒問此人去哪裏或者幹什麽。
女傭小心翼翼觑着她臉色,欲言又止。
大三的課程不像以前那麽有趣,大家都忙着談戀愛,雲朗偶爾會勸慕蕾注意成績,她卻一臉無所謂。
反正我及格了,要你管。
恰逢周小寶與景濤鬧不和,慕蕾忙的不可開交,勸完這邊勸那邊,結果一邊也沒勸成功,周小寶還抱着她哭,質問她怎麽胳膊肘往外拐,憑什麽替景濤說話呀。
想想也是,她撸了把袖子,周小寶點點頭,是夜,兩人把景濤堵校門口揍了。
關于如何揍別人的男朋友,是要講究一定技巧的,虛張聲勢就行,萬不可用死力,以免二人和好之後合起來揍她。
所以她也就站在旁邊吆喝兩聲,直到周小寶把景濤臉都撓破了,才上去,把周小寶拖走。
周小寶哭的那個慘呀,簡直天地變色。
慕蕾看不下去了:“你丫哭什麽哭,我離婚都還沒吱一聲呢。”
周小寶愣住,驚恐的瞪着她。
是這樣的,關于離婚呢,冠冕堂皇一點的理由就是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她沒力氣鬧騰了,姑且讓宮池如願。
更深層的理由呢,雖然不大想承認,但确實是因為怕疼。
沒錯,她見識了男人的那一面,與想象中不一樣,只有疼痛和恐懼。
嘗過兩次,便吓破了膽,只要想一想宮池,哪裏還有當初的憧憬,只會渾身發抖,覺得男人面目可憎。
周小寶說:男人這種生物啊,長得好看的最多養養眼,用起來都一樣,不好玩。
真是至理名言。
所以她很沒用的收回那句“沒鬧夠”的話,在協議上簽字,電話傳來律師,簡單交代了情況。
比如房子車呀巨額存款什麽的,那是宮池父母送的,她一分也不要,兩人之間不存在任何財産糾紛。
律師一本正經道:“宮先生交代過,這種情況可以劃分一半給予女方補償。”
哪裏需要這樣客氣,她急忙道:“他不管我要賠償便好,這事就這麽定了。”
于是,律師也無話可說了。她埋頭專注的填後續表格,填一半的時候,律師将手機遞給她:“宮先生要跟你談談。”
哦,她側着頭,用肩膀夾着電話,依然保持方才的填寫速度,說道:“喂。”
那邊的他聲音有些幹啞,電影即将上映,估計幾天沒合眼了,只聽他道:“慕蕾,不,蕾蕾,你等我。”
她回:“你別急,我都跟律師交代了,咱倆也沒什麽財産糾紛,我也不要你賠償,當然,你也別指望我賠償你。”
“不是的,不是,求你等我。”宮池說着,眼淚已經落下,好多話卻哽在喉中再也發不出來。
慕蕾想了想,忍不住道:“你也不用愧疚,那都是……我自找的。”
奇怪,明明她也是受害人,怎麽反倒安慰起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虐虐潛水的銀,虐虐不收藏的銀
作者君很壞很壞
你們這群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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