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屑
醒來後已是物是人非。
D國,一個古老與現代沖撞,卻無比詭異而和諧的國度。四季如春,有大海,更有風景秀麗的叢林,不比任何一個著名景點遜色,可惜這裏的賣點并非景致。
這裏只有階級,武器以及組織。
是野心家的天堂,東組慕氏,如雷貫耳,更與王族緊密相連,如今終于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刻,第五代精神領袖慕文年正式接任。
連他的宿敵布萊恩家族也不得不派出長老參拜。
新攝政王布納德的賀禮流水似地傳入慕氏府邸,黃金珠寶以及D國最具風情的美人,這裏四處充斥着男權社會的遺跡,三妻四妾小菜一碟,甚至有人一口氣娶二十個老婆。
那個她所熟知的慕氏山莊,在這處真正的慕氏府邸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白清清充滿諷刺的對慕蕾做着介紹,那邊幾個披麻戴孝,哭的不成人形的美人,是你大媽二媽三媽四五六七□□媽,慕文纥一死,個個都成寡婦啦,呵呵。
你還有好多奶奶呢,都被許惠及壓的連個屁都不敢放,從某些方面看慕瑞雄還蠻專一的,至少比慕文纥專一。
唯一不近女色的只有慕文年,女人卻比誰的都多都美,攝政王每年都會送一兩個選美冠軍,随他怎麽處置。
說完,略有深意的瞅了眼慕蕾,這幾天白清清精神狀态十分不穩定,母女倆仿佛兩個幽魂。
自醒來,慕蕾基本沒說過話,此時也一樣,也不知有沒有仔細聽白清清說什麽。
這裏的女人充滿異域風情,到哪裏都輕紗覆面,衣着卻很大膽,穿很短的上衣暴露整個腰部線條,下裝着半透明的長裙,長裙修身,若隐若現露出兩條長腿。
入鄉随俗的慕蕾也換上這種衣服,卻把礙事的面紗撕下來,服侍她的少女目露恐懼,卻低下頭撲通跪地,這無論如何也不能令人接受,都什麽時代了,居然還有如此封建的民風,慕蕾将少女扯起來,對她搖頭,用手勢警告她不許跪。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美,山巒起伏的身姿,腰肢盈盈一握,慕文年走進來看見了夢裏才有的風景,垂下眼睑,彎腰拾起地上的面紗,走到她面前:“把這個戴上,否則所有男人都會盯着你看。”
慕蕾一動不動看着他,“我奶奶呢?”
“已經被元老會羁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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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呢?”
“可能要變成植物人。”
“那麽,你準備怎麽處理我媽媽和我?”
“本來應該送她進本地的‘伎館’,但那會影響你的聲譽,所以她自由了。”慕文年面不改色的回答。
這也是慕文年最讨厭的一點,真實的可怕,連欺騙都不屑,她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起伏:“如果,我身上流着慕氏的血,又會有怎樣的命運”很好奇這個人的心究竟有多冷硬。
慕文年十分誠懇的回答:“與白清清一起送入‘伎館’。”
有多現實就有多殘忍,在這樣的對比下慕蕾竟成了幸運兒,究竟要多諷刺,這出戲才要落幕。
“現在你是老大了,老大,請您完整的跟我說一下,這些年你為我們準備的命運。”
“命運便是如此,你已經看到。”
是呀,我都看到了。這樣想着,腳步一個踉跄,她險些沒站穩,好在慕文年接了一把,別在腰間的裝飾彎刀,也就被她順勢拔了出來,當地男子所佩的刀飾,皆是實打實開過刃,什麽都不懂的她,因為拔出的動作太大,擦過自己的大腿,留下一抹紅痕,滲出了血珠,奇怪的是一點也不疼,除了心髒,任何地方都已失去感覺。
屋裏的侍女亂成一團,慕文年揮手示意她們安靜,将手伸向慕蕾:“蕾蕾,在我生氣之前,把刀給我。”
她想了想,卻把刀橫在自己脖子上,對他大喊:“你說過,有麻煩都可以找你,現在我很麻煩,放了他們吧,如果他們傷害過你,你可以打可以罵,甚至趕出慕氏,但不能殺,那是你的親人啊!”
慕文年冷笑,并不着急,平靜的看着她:“親人?我與母親所承受的痛苦與羞辱,縱然死一百次,這些人都不足以彌補,你嘗過那些痛苦嗎,如果沒有,又憑什麽輕易說原諒?”
“沒錯,我不知道你究竟經歷過什麽,但你也沒有我所經歷的,在我的世界裏,他們不能死。”慕蕾眼眸微微晃動,淚如泉湧,握着刀的手卻不住的顫抖。
“你不該管這些,未來,由我來照顧你。”他又重複一遍,“把刀給我。”
還是被他看穿了,縱使恨不能死的是自己,也沒有在自己身上下刀的勇氣,正因為沒有,便也威脅不到慕文年,在他充滿嘲諷的目光裏,慕蕾緩緩松開了手,慕文年剛想上前,卻聽見她怒吼:“死了這條心吧,你永遠也得不到我。”
這就是她對他的終極懲罰,慕文年,你什麽也得不到。
最終慕文年妥協,退讓了一小步,允許她見許惠及一面。
也就在她與許惠及見面的那天,母親白清清用當地最珍貴的面紗勒死了自己,她就抱着白清清的屍體,無比寂寥的閉着眼,直到一堆人進來,勸她松手,直到忍無可忍的慕文年将她拖走,她才回過神,無比陌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這回她是真的瘋了,搶過那把刀,就朝他身上紮,慕文年左躲右閃,迅速捏住她的腕子,稍一用力,酸麻的刺痛便逼得那只手不得不松開。
這個樣子的她必定無與倫比的猙獰,不,猙獰都不足以形容,胡亂撕扯着所能夠到的屬于慕文年身上的每一個地方,可她終歸不是男人的對手,慕文年只用一只手就夾着她,将她按住,另一只手在附近雞翅木雕刻的抽屜裏翻騰,掏出鐵盒子,掀開,取出一管鎮定劑,就要對她脖子紮下。
可是慕文年也小瞧了一個女人的爆發力,尤其還是失去所有的女人。她手中持有一張王牌,足以壓倒男人強大意志力的厲害武器,那便是誘惑。
打不過,也掙不開,那麽只有對自己下手了。她瘋狂的撕開上衣,裙子,咬牙切齒的看着慕文年,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她往前走一步,這個男人便往後退一步。
她笑嘻嘻的說:“讓我看看,你更加禽/獸不如的一面。”
“慕蕾,你腦子已經不清醒,聽話,紮一針,睡一覺就好。”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她靠近了,慕文年幾近沙啞的警告她。
“紮呀,你倒是過來紮呀,怎麽下不去手了?你不是很厲害麽,為什麽盯着我的身體,表情變得這麽賤啊?小叔叔,你也不過如此。”她不無諷刺的笑,大顆大顆的淚滾下,原來只有這樣,慕文年才毫無還手之力。
在他心神恍惚的時候,赫然發現慕蕾已經騎了上來,轟的一聲,所有的血液瞬間都湧上大腦,慕文年額角青筋直冒,感覺呼吸困難,使勁解開脖頸附近的紐扣才稍稍不那麽難受。
“下來,在我傷害你之前,下來。”他死死咬着牙,線條優美的下巴與脖頸仰成一道動人的弧線。
還真是可憐,連鎮靜劑掉了都不知道,慕蕾俯身,去夠那針管,最好對他心口紮下去。
她這樣亂動,如何是好,某根神經已經斷了,心跳的越來越快,靈魂也不知不覺的為這魂不守舍的感覺癡狂。終于,他翻身而起,變被動為主動,慕蕾趴在地上,在這個男人徹底釋放心魔的那一刻,摸到針管,狠狠刺向他的手臂。
紮是紮進去了,裏面的液體還沒來得及推進,就被慕文年拔了出來,這樣粗魯的動作勢必帶出鮮血,不過這點血也不算什麽,他皺着眉,擡手捏住又一波攻擊,這次是刀,稍一用力,就奪過來,慕蕾的雙手已經落在對手的控制之中。
慕文年脫下上衣,将那雙抓什麽都往他身上紮的手,捆的死死的,冷聲道:“這是你自找的。”
“慕文年,”她一動不動的說:“滾、出、去。”
“這種事情,從沒聽說有半途而廢的。”
意思她懂,既有提醒是她先撩起來的,也隐隐含有挑/逗,可惜挑起的只有滿腔的絕望,慕蕾紋絲不動的癱在那裏,你可以繼續發洩,但我不會屈服。
慕文年忍了又忍,整個房間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直到一滴汗自額角滑落,輕輕滴在她白皙的頸子上,這個男人,選擇了退讓,他爬起來的時候身體都有些顫抖,臉色蒼白,嘴唇卻愈發鮮紅。
慕蕾沒有回頭,知道這個男人正憤恨的盯着她,視線可能落在任何地方,直到他穿好褲子,她才冷聲道:“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停下?”他忽然暴怒,将她扯了起來,抱着她走進卧室。
好歹讓他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借口,得以繼續開始的理由,把剛穿好的再脫下去。慕蕾不無諷刺的看着他,狠狠的呸了他一口,他也回以冷笑,揚起的巴掌落在她的臉頰,力道收的很好,與其說是警告她的耳光,倒不若是一種調戲似地撫/摸。
她閉上眼,死死咬着下唇,心裏,腦子裏,全是許惠及對她說的話,她說:蕾蕾,只有你,才能殺了他,我只相信你了。
慕文年望着這個深深傷害他的女人,忽然感到心灰意冷,終于停下了動作,嘴上卻逞強:“你看,我若要你,易如反掌,但我不屑,慕蕾,我不屑!”
說罷,他轉身,紅着眼睛離開。
此後慕文年消失了許久,再見面時依然是那種古井無波般的沉靜,那天晚上,被慕蕾撩撥出的野獸已經再次蟄伏陰暗的角落,輕易不再釋放。
他只關心她的傷勢還有衣食住行,別的什麽也不說,看她一眼便離開。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有個男人,在晨曦微露的時候出現了,起初慕蕾以為是在做夢,當她仔細看了好長時間,才發現是真的。
宮池形容憔悴的站在一株花樹下,穿着當地男子的服飾,纖細的腰間圍着綢帶,兩人之間隔着長長的綠籬,在發現她的那一刻,眼睛忽然亮了,試着走上前,卻被身後粗魯的保镖扯住衣領,只能默默與她相望,默默落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