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這是何物?”魏王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來,他自诩藏寶無數, 卻從沒看到過此等奇物, 如此晶瑩剔透,當真是人世間存在的嗎?

張儀笑容不變, “大王, 此物名為玻璃, 乃是琉璃的一種。”琉璃也是很珍貴的東西了,可這玻璃卻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魏王從王座上走了下去,伸出蒼老的手準備摸這玻璃,卻看到從上面倒映出來的自己蒼老枯皺的手,一時竟然有些自慚形穢, 不自在地放下了手, “好,好啊, 替本王多謝秦王!”

魏王十分高興,看來秦國的确是有心了, 接過侍人手中的信,重新坐了上去, 仔細讀着嬴驷的來信,半晌才沉吟道:“秦王有心了。”然後命令旁邊的侍人讀信。

聽完後衆臣皆在交頭接耳, 竊竊私語,“還有這樣的好事?”,“此事可行嗎”

公孫衍聽後沉默了一瞬,秦王的這個建議從表面來看确實對三國皆有好處, 并無不妥,但是他并不是眼皮子淺的人,再說秦國絕不會做無用功,尤其是張儀。

公孫衍往旁邊的張儀看了一眼,他十分懷疑這個三國聯合攻齊楚的計策是由這個人提出的,但他更知道,魏王已經動心了。

果不其然,待衆人讨論了一會兒後,魏王出聲了,“諸位怎麽想啊?”

立刻就有人出聲應和,“依臣看,此法可行。”接着便是一片應和聲。

大家都被失敗搞怕了,現在有一點勝利的希望都不肯放手,他們已經太久沒有嘗到勝利的滋味了,如今有強秦在前面,又何愁不會勝呢?

“嗯,既然如此,那就這麽定了,本王這就手寫國書給秦王,再邀韓王一同。”魏王很快拍下板來,甚至可以說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一次公孫衍沒有出聲阻攔,一來知道攔不住,二來如果魏國真的能勝利,那也是很好的事,只是魏國的敵人最終還是秦國,這點事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的。

......

“王上,魏王的國書已經送到了。”章臺宮內,嬴驷坐在書案後辦公,突然有侍官将魏王的國書送了上來,嬴驷打開掃了一遍,哈哈一笑,“果然如此,好!韓王那邊可有回信?”

“許是路程稍遠,還沒有送到罷。”侍官輕聲道。

嬴驷點了點頭,他有這個信心,韓王不會拒絕,畢竟齊韓之争久矣,當年的馬陵一邑,韓國可謂是一朝回到二十年前,差點沒滅國,兩國之間的血海深仇可是不容易泯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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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有這個機會,韓王自然不會放過。

很快,韓王的國書就來了,果然是應了,嬴驷輕輕一笑,笑容中滿是勝券在握,“好,可以開始了。”

三國聯軍就不是那麽簡單的想打哪裏就打哪裏了,秦國和齊國,一西一東,路途十分遙遠,秦國是不可能将全部兵力拿出來助韓國攻齊的,還得好好策劃一下。

想到這裏,嬴驷立刻讓人召來嬴華和樗裏疾商議。

魏纾正在屋裏逗着嬴蕩,小孩子一天一長,滿了周歲越發肯長了,如今說話也利索了不少。

“阿娘!”喊着喊着就笑呵呵的,魏纾看他這個可愛樣,抱起來就是猛親幾口,逗得他笑得更樂了。

“在外面就聽到了這小子的笑聲。”嬴驷從外面走了進來,從魏纾懷中接過嬴蕩,逗着他玩。

“今日怎麽回來這麽晚?”魏纾随口問道。

嬴驷回道:“今日收到了韓王的回信,三國結盟已經沒有異議了,如今正在商議具體事務。”

這件事魏纾早就知道了,不僅如此,她還知道他們最終會贏,“那我就提前恭賀王上了。”

嬴驷哈哈一笑,俯身在魏纾臉龐親了一口,“那就借夫人吉言了。”

很快,三國聯軍就集結在一起了,秦國這邊由嬴華領兵,魏國由公孫衍,戰場上的事魏纾一向不是很懂,于是只能默默等待了,這次魏章也要參加,臨行前魏纾特意将他喊到宮中。

“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自己可得小心。”她是真的很擔心,畢竟倆人也相處這麽久了,她早就将他看做自己的親弟弟了。

魏章爽朗一笑,“阿姐放心吧,我還想建功立業呢,會小心謹慎的。”

他越是這樣說魏纾越是擔心,雖然知道這秦國會勝,但是史書上可不會記載一個小兵到底是死是活。

“喜妹。”魏纾喚來喜妹,喜妹将東西遞給了她。

魏纾拿着包裹,将包裹打開,“這是我給你準備的一些藥,你看,這個白瓶子的是止血的,藍瓶子的是保命的,你可記住了,上面都有标記,你好好保管,不要舍不得用,傷藥準備得多,可以分給你的同僚,這個保命的藥少,你可別給我假大方。”

一番殷殷叮囑,魏章眼睛已經紅了,“阿姐放心,弟弟一定全須全尾的回來!”這是阿姐的一番心意,他定不會辜負的。

魏纾見他确實是認真的,這才放下心來,這些都是她用靈泉做的,傷藥用的少點,藍瓶子的多點,她好不容易存的點存貨都沒了。

“好了好了,你去吧。”馬上就要出發了,她就不耽誤他的時間了。

抱起嬴蕩,對着他輕聲道:“來,蕩兒,給舅舅道別。”懷中的小包子只看着他笑,含糊不清的喊着,“久...救”

魏章看着自己的太子外甥,笑了笑,“等着舅舅給你帶禮物回來。”小孩自然聽不懂他的話,但還是很給面子的笑了。

魏章走後,魏纾一時還有些不适應,她從來沒有這種牽腸挂肚的感覺,除了上次離開自己的兒子那幾天,但這次卻是性命攸關。

戰事一旦打開,嬴驷就開始忙得不着屋了,包括魏纾在內,朝堂上上下下都陷入了忙碌的狀态,打仗是要費錢的,不僅是錢,還有糧食,衣物等等。

因為有紅薯,所以糧食倒是不缺,錢帛有工部的捐贈也不難,所以這仗也就打得輕松,很快捷報就一天天地傳來了。

要說齊楚兩國的确是大國,尤其是齊國,如今已經取代了魏國,成為了關東之雄主,可謂是實力強盛,楚國雖然略遜一籌,但是地處險要,易守難攻,所以兩方都不是什麽容易啃的骨頭。

但是再難啃,那也得啃下來。

這場戰事一共持續了三個月,到了後面,齊楚兩國聯合起來反攻秦魏韓三國,攻勢也是十分迅猛,差點沒招架住,好在後來還是成功擊退,但是也不宜再打下去了,外面還有幾國虎視眈眈呢。

于是在雙方都有意停戰的情況下,以秦魏韓連攻齊楚九城的結果正式宣告結束。

結束了戰争,接下來就是勝利者的分蛋糕了,魏纾當初想到的嬴驷也都想到了,果不其然,臨近齊國的地方分給了韓國,而楚國的地方則由秦魏一起分。

對于這樣的結果,魏韓兩國可謂是喜出望外,本來以為大頭都在秦國,沒成想秦國竟然只要了這麽點地方,這倒是讓天下人都對秦國大大改觀,如此看來,這秦國倒是可以跟随。

“纾兒在幹什麽?”秦國打了勝仗,嬴驷這些天都喜滋滋的,如今是秦魏韓聯軍攻齊楚的勝利,以後就是秦國的獨自勝利。

心裏高興,也有了難得的休息時間,于是嬴驷準備和魏纾一起出去散散心,結果一進殿內就看見魏纾在桌子上寫寫畫畫什麽。

魏纾見他進來,擡頭打了聲招呼又繼續忙活自己的了,“咱們蕩兒都這麽大了,該認字開蒙了。”都一歲半了,可以慢慢學習了。

對于孩子的學習和功課,魏纾一向是比較在意的,尤其嬴蕩還是鐵板釘釘的下一任秦王,所要學習的就更多了,不過她還是希望他的學習之路能夠不那麽枯燥,所以就做了這些卡片,其實就是現代的識字卡片。

嬴驷湊上去一看,發現她在裁成整整齊齊的四方紙片上面畫着各種畫,旁邊配着大大的字,“倒是頗有巧思。”看她這麽費心,嬴驷不肯承認自己都有點嫉妒嬴蕩那小子了。

魏纾聽他誇贊只是微微一笑,“蕩兒以後擔子可大了,所以我就想盡可能讓他開心一點。”

嬴驷聽完沉默良久才道:“你是位好母親。”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若是她還在的話,是不是也會像纾兒一樣對着他百般呵護?可惜這個答案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對了,大軍已經在回營的路上了,魏章那小子毫發無損,不僅如此,還立了大功!”他知道魏纾很在乎這個弟弟,因此也愛屋及烏,對這個小子也是很上心的。

果然,魏纾聞言展開了笑顏,“那太好了!”

見她還要繼續忙活,嬴驷也湊了過來,“你累了,且歇一歇,接下來的我來就行。”這東西也不難,看一看就會了,嬴驷不由分說地将魏纾攬向了一旁,自己坐在案前接着畫。

看他這一臉認真的模樣,魏纾也不好打擾他了,于是也領了他的好意,找了本閑書,邊吃吃喝喝,邊看看。

兩人一個寫一個看,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了,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魏纾伸了個慵懶的懶腰,擡頭扭了扭脖子,看向一旁的嬴驷,見他還在聚精會神地寫寫畫畫,起身給他點了一盞燈。

嬴驷察覺到身旁眼前一亮,還有熟悉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也沒擡頭,繼續畫着最後一張畫,沒多久嬴驷放下了筆,拿起手中的小卡片輕輕吹了吹,“好了。”

魏纾聞言拿起卡片,一張一張翻過去,越看越覺得驚喜,“王上以往不做這些,沒成想一出手就不得了,倒是讓我自嘆不如了。”嬴驷的筆力那是沒得說的,難得的是他畫這些略帶可愛的畫也沒問題。

其實魏纾最開始是想畫那種卡通畫的,後來一想不大合适,于是将實物稍稍加工了一下,這樣既美化了又不會讓孩子認不出是什麽東西。

“寡人的能力夫人看來還不大清楚。”嬴驷聞言有些不開心,看來還是表現少了。

“是是...”魏纾無奈,有時候嬴驷就像個小孩一樣,這計較地真是讓人無語,不過她不會說出來,其實這樣的他更讓自己心動...

魏纾又仔細看了看畫冊,才心滿意足的收起來,“明日就開始給蕩兒啓蒙。”

嬴驷聞言側目,“看樣子纾兒是準備自己來?”倒不是他不相信魏纾,而是秦國的有學之士一大堆,嬴蕩身為大秦的太子,什麽老師教不得?魏纾雖然聰明,但是一來她自己還有許多事要做,他舍不得她太累,二來一人的才學畢竟有限。

魏纾笑道:“我自己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普通的認認字還好,再高深的卻是不行了。”她不會想着事事插一腳。

聽到她這樣自貶,嬴驷又不樂意了,“這是哪的話,纾兒冰雪聰穎,旁人難及一二,何必自貶?”在他心中,魏纾哪哪都好。

魏纾沒有再和他說這個,教育的事情光靠一個人是不行的,尤其還是秦國未來的儲君。

突然瞧見了嬴驷眼圈有些發紅,魏纾伸出纖手輕輕撫摸,“王上也太辛苦了,眼睛都熬紅了...”又有些生氣,“王上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這讓我們母子倆怎麽辦才好?”

嬴驷猝不及防被她說道這個,一時心裏暖烘烘的,臉上賠笑道:“纾兒別氣,只是今日太入神了,往日是沒有這樣的。”其實往日也有,只是這事就不用說出來火上澆油了。

魏纾沒那麽容易被糊弄,而是板着一張臉,“王上記住了,你的身子不只是你的,還是我的,我不許你這麽糟蹋我的東西。”這話有些胡攪蠻纏,但嬴驷心裏卻受用極了。

“好好好...”語氣裏溢滿了溫柔....

魏纾想了想,嬴驷經常辦公辦到很晚才休息,以往倒是沒怎麽留意,今日發現了他的狀态,到不得不讓人在意了,“這燭火還是太暗了,費眼睛,日後若要辦公,就多點幾只。”

沒想到嬴驷輕輕搖了搖頭,“這油燈量少,還是少用的好。”

魏纾不得不懷戀以前的電燈了,如今可真是什麽都舍不得用......

聽到他說油燈少,魏纾想了想沒說話,卻記在了心裏,這些事就沒有必要告訴他了,自己慢慢辦好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嬴驷走後魏纾就請了一天假,沒有去上朝,遣退了左右後自己偷偷進了空間,查查看有沒有什麽用得上的東西。

如今大多數人家都是用的油燈照明,這還是家境優渥才用得起,普通人家哪裏還管什麽照明不照明?天一黑只管進屋休息便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油燈燈光暗不說,還熏眼睛,時間久了眼睛都得被熏瞎,所以魏纾想到了蠟燭來替代,蠟燭可是個好東西,在沒有發明電的時候,幾千年來大家都是靠着這個來照明的,只是現在還沒出來罷了。

翻了好久才翻到了記載,這蠟燭倒是不難做,可以用白蠟蟲來做,只是白蠟蟲主要生長在四川,與秦國倒是不遠,但也沒那麽方便,秦國地處主要在陝西、甘肅、河北一帶,幸運的是還占了四川的北部。

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若是隔得遠了,譬如齊國境內,那短期內是不用想這個了。

魏纾仔細地将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将這些全都記在心裏,出去後就将這些記在紙上,起身去了工部。

“蟲?”工部的人聽了她的話有些驚訝,大人真是越來越能想了,如今都找東西找到蟲身上了。

石老倒是并不驚訝,蟲這種東西雖說聽起來很讓人不屑,但也是有大用的,那華美貴重的絲綢不就是由蠶吐出的絲做出來的嗎?那蠶也是蟲。

“還請大人詳言,這蟲可有什麽特別之處?”石老沒像其他人那樣大驚小怪,而是仔細問詢。

魏纾細細描繪了一番,其實白蠟蟲的特征還挺明顯的,它在白蠟樹上分泌白蠟,使得樹幹上都是白花花一片,這與別的樹很不同。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白湛聽完了魏纾的描述後出聲了,“若是這種蟲,那在下或許見過。”他向來少言,猛不丁一出聲倒是将大家吓了一跳。

魏纾聽了一喜,“果真?不知在哪裏見到的?可還有印象?”這白湛還真是個寶啊。

白湛見她如此激動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表情,“我曾經四處游歷,在秦國以南,和楚國相交界的地方路過了一片林子,裏面就有大人所說的白色樹幹,當時心中甚是驚奇,仔細看了看,那樹幹上竟有許多小蟲附在上面。”

衆人已經被他的描述深深吸引了,尤其是年齡小的,恨不得以身代之,去瞧瞧那奇狀。

有個小夥子還驚奇問道:“白先生還真是見識深遠,真是羨慕啊...不知先生為何四處游歷?”話剛問出口就被石老一個眼神堵了回去,知道自己又多嘴了,連忙讪笑兩聲。

沒想到這次白湛倒是臉色絲毫不變,“這沒什麽,年輕的時候總是向往到處走走的,所以見識的也多了。”

魏纾倒是對他真的産生了好奇,這白湛雖說對外稱是工匠,但是這渾身的氣度絕對不是個普通匠人,不過魏纾也不會刨根問底。

“既然白先生見過那就好辦了,還請先生帶人前去收集此物。”魏纾笑呵呵道。

這事情進展的太順利,她都沒想到,這蠟燭一旦做了出來,那可就是暴利啊!

白湛聞言點了點頭,看樣子這位王後是知道這東西的用途的,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知道連他們都不知道的東西,但是這不妨礙他對此好奇。

事情說定了,接下來就是人手安排的問題了,魏纾雖然也想跟着出去看看,但她還是有理智的,一來她的身份不允許她這樣做,而來她還有孩子呢。

“來,蕩兒,跟着娘讀...”魏纾懷中抱着又長高了點的嬴蕩,一個字一個字教他認。

如今都已經一歲半了,已經很會叫爹和娘了,其他的還要教。

小嬴蕩還以為這是在玩游戲呢,笑呵呵的,魏纾見狀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讀,指着上面的畫和字教他認,漸漸地他也似乎懂了這是要他跟着讀,于是乖乖的張口。

因為懷他的時候空間還沒有開啓,所以靈泉用不了,後來空間恢複後魏纾就時不時地給他喂點靈泉,雖然錯過了肚中的孕育期,但小孩前幾個月也挺重要的。

只是孩子還小,不能喝太多,基本上一個星期半滴就夠了,長年累月下來,嬴蕩的身體和各方面的素質肯定比一般的小孩好很多,甚至比一些成年人也不差。

這有利有弊,利自然很明顯,這弊端也漸漸顯露出來了。

“寶寶真聰明!”吧唧兩口親在了他的小臉蛋上作為獎勵,魏纾已經發現了自己孩子的聰慧,稍微教兩遍他就會讀了,雖然口齒還不是很清晰,但已經很厲害了。

懷中的小團子笑得更歡了,他聽懂了自家娘在誇自己,樂得猛拍面前的案桌,砰砰響,成功的看到桌子上又多了一道裂痕。

魏纾連忙抱住他免得他掉下去,這小子勁越來越大了,這才一歲啊就這麽大,以後可怎麽辦啊,魏纾覺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以後就算去舉鼎估計也毫發無傷了...

但是這樣的壞習慣不能慣着,魏纾肅着一張臉,“蕩兒。”懷中的小團子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立刻收起了笑臉,一動不動的看着母親。

“蕩兒,不能随便拍東西知道嗎?要注意控制力度。”雖然他不一定聽得懂,但是該教的還是得教,更何況小孩子遠比大家想象的要聰明。

小嬴蕩聽完母親的話,乖乖坐着不動了,雖然娘親大多時候都是很溫柔的,但她生氣起來也是不好惹的。

魏纾見狀恢複了笑臉,給了孩子一個親親以示聽話的獎勵,警報消除,小團子又恢複了笑臉,軟軟的叫着“娘~”

母子倆又開始了快樂的學習時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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