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在大軍回營的同時,白湛也領着工部諸人尋回了白蠟蟲和白蠟樹。

魏纾見到眼前表面是白色的樹枝, 心中驚喜, 看來沒有找錯,“不錯, 就是這個, 白大人有大功啊!”魏纾毫不吝啬地誇贊。

白湛聞言微微一笑, 沒有說什麽,大家早已習慣了他這副脾性,對此倒沒有什麽看法,甚至還有些年輕人甚是羨慕敬佩他這風輕雲淡的模樣。

“既然尋回了白蠟樹,那接下來就将這些樹枝上面的白蠟刮下來, 把它加熱融化, 然後做成這樣子。”魏纾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圖紙給他們看。

對于工部的人來說,做模型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尤其這個模型還如此簡單,于是看了圖後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這東西容易做。”

“大人,這白蠟有何作用?”石老率先發問, 這蠟并不是什麽罕見的東西,雖然白蠟他沒見過, 但是還有別的蠟卻是見過的,比如蜂蠟,但他卻不知這白蠟有何用。

魏纾聞言笑道:“此物可用來照明。”

這下大家更不解了,這蠟遇熱就化了, 點也點不燃,如何照明?

見他們一臉迷茫,魏纾剛準備繼續解釋,白湛就出了聲,“可是與油燈同理?”這油燈的油也不是直接點燃的,而是通過中間的燈芯,既然都是用來照明的,想必原理差不多。

魏纾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光,“不錯,只要在這白蠟中間加一條長燈芯自然就可以照明了。”

這下大家都懂了,興致勃勃道:“大人放心,這事好辦得很。”這可以說是最容易做到的要求了。

魏纾點了點頭,又微笑道:“這蠟燭易做,但主要還是靠它的原料,工部人手有限,不能全部用來做蠟燭,我想了想還是得發給下面的人來做,更重要的是這白蠟的原料。”

可惜了秦國境內的白蠟還是比較少,到時候少不得要派人去收購了。

石老聞言立馬道:“大人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們來辦。”

沒想到魏纾搖了搖頭,“光憑咱們還不夠...”剩下的也不肯細說了,工部的人雖然做這些東西很厲害,別的方面還是差點,她覺得還是得派一小隊秦兵在附近守候。

很快蠟燭就做了出來,第一批擺在了魏纾的案桌上,瞧着熟悉的蠟燭,魏纾倒覺得有些陌生了,其實前世這蠟燭也就小時候用得比較多了,後面也少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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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普通的白蠟燭,還有許多不同顏色的蠟燭,對此魏纾表示很滿意,工部和少府的人還是很能變通的。

晚上嬴驷回來就覺得寝殿裏一片亮通通的,好奇地環顧了一圈,将視線定格在這不起眼的白色圓柱條上,“這是何物?”嬴驷知道肯定又是魏纾的主意。

“此物名為蠟燭,可用來照明,無煙、價廉。”知道他最關心的是什麽,魏纾先将這些說了出來。

嬴驷笑了,“此物甚好。”如今他已經不會很吃驚魏纾想出來的這些東西了,不過心裏覺得甜蜜,他已經猜到了估計是上次自己熏了眼睛才有這一出,她心心念念的全是自己,想到這點嬴驷就覺得心裏十分滿足。

“纾兒需要什麽直說就好,這蠟燭想必利潤也頗豐。”嬴驷囑咐了一句,其他的也不必多說了,兩人早有了默契。

嬴驷抱着魏纾靠在床邊,一邊和她享受着這脈脈溫情,一邊聊着天,笑道:“魏章那小子這次又立了功,現在軍爵升到左庶長了,要說這小子還真是個将才,有勇有謀。”

魏纾聞言一驚,“這麽快?王上沒有讓他走後門吧?”其實她知道嬴驷不會給他特殊優待,只是驚訝于魏章的升級速度,所以才有此一問。

嬴驷也不生氣,反而調笑她,“你這個做姐姐的,弟弟有出息了還懷疑?”

魏纾仔細一想就知道這是用血和汗換來的,不禁有些心疼,“升官升得這麽快,指定都是拿命拼的,這小子,一點都記不住我的話!”

嬴驷這下有些不同意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畏懼生死?我看魏章做得對,他若不自己拼,難道還靠咱們?這對其他将士又有多不公平?”嬴驷不是目下無塵之人,自然知道下面的百姓有多不容易。

雖然他明面上說不照顧魏章,但誰不知這小子是王後之弟?多多少少都會有人照顧,這樣他若想讓人服氣,那自然要付出地更多,因此嬴驷很能明白他的心态。

魏纾沉默了,“說得也是,我只是擔心罷了...”不過想到自己給他保命的東西,想來情況最差也能保住性命了,稍稍放下了心。

嬴驷見她一臉的魂不守舍,轉移了話題,“明日就讓他進宮見你,話又說了回來,日後你們每日都能見面了。”

魏纾稍稍一想就知道是為什麽了,都已經是左庶長了,那自然要上朝了,這樣一想倒是開心了起來。

見她重新展了顏,嬴驷眼中也重新堆滿了笑意,要說他其實比魏纾更希望魏章能有出息,因為魏章是她的弟弟,他們是天然的聯盟,只有魏章越出息,纾兒才越有保障...

他只恨不能将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對他的這種心理魏纾全然不知,她的日子一直過得順風順水,所以不會去想這些。

第二日在朝堂上魏纾果不其然看到了魏章,兩姐弟對視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也沒有多聊。

但是朝堂上出現了新面孔大家都是很好奇的,尤其是這位年輕的左庶長還是王後的弟弟,太子的舅舅,那身價無疑就更進一步了,大家一時對魏纾背後的權勢又有了新的認識,王後的根基已經越來越深厚了。

下了朝堂,魏章很自覺地跟着魏纾走到了長安宮,小嬴蕩這時正在喜妹的陪同下玩耍,見到魏纾進來興奮地往她身上一撲,“阿娘!”臉上紅撲撲的,看着就可愛。

叫完了娘,小嬴蕩又看向了一旁的男子,歪頭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有些熟悉,最後含糊叫了聲“舅?”

這下可把魏章高興壞了,抱起小外甥就逗他抛着玩,“沒想到小殿下還記得我!”這麽小的孩子還真不容易,若他沒記錯的話,太子外甥如今還不到一歲多吧。

“阿姐,太子殿下很是聰慧!”這話倒不是奉承,而是真心實意的。

魏纾笑了笑,“你別老誇他,這小子精得很,尾巴又要翹上天了。”但是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你現在也有出息了,都當上左庶長了。”魏纾想到這,心裏十分寬慰。

魏章聽她說到這個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要是外人誇他那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應下,自家姐姐誇倒是很不好意思。

魏纾見他這副樣子有些好笑,“那以後還去打仗嗎?”

“去!”魏章這下倒是回得很快,“阿姐,現在還不夠,我還想繼續打下去。”

魏纾看着眼前的青年,經過了戰場的磨砺倒是顯得氣勢越來越強了,“你自己想好,只有一點,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魏章點了點頭,“阿姐放心吧,你說的話我都記着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魏章告辭了,“天色不早了,恐怕王上馬上就會回來了,弟弟先走了。”

魏纾也沒留他,以後見面的機會多着呢。

魏章走了不久,嬴驷就回來了,見她和孩子一起,随口問道:“魏章走了?”

“走了。”魏纾沖着他一笑,“今日蕩兒還喊了舅舅呢,難為他還記得。”父母之間是會經常交流孩子的每一件小事,每一點成長的。

果然嬴驷聽後心裏高興,“咱們的兒子自然聰慧。”從魏纾懷中抱起兒子,得了兒子糯糯的一聲“阿爹...”心裏更美了,對着懷中的小團子問道:“今日可有好好讀書?阿爹要考考你。”

然後拿出做的認字畫冊,挑着考他,魏纾在一旁坐着看他們父子倆的互動,眼中滿是幸福的笑意。

“好,看來是有好好讀書了的。”嬴驷語氣裏滿是誇贊,對着魏纾道:“這小子确實聰明。”

小嬴蕩聽得懂爹爹是在誇他,高興地手腳亂晃,擡起小手又想拍桌子,突然想起了阿娘的教誨,于是輕輕拍了拍爹爹的大腿。

“嚇!這小子手勁夠大的。”嬴驷笑道,別說,腿還有點疼,嬴蕩似乎知道自己弄疼了阿爹,于是用小手輕輕摸了摸,一臉的小心翼翼。

嬴驷見狀心裏軟乎極了,在他心裏,那個勇猛莽撞的‘嬴蕩’已經被這個可愛聰明又懂事的小家夥取代了,他也越發覺得當初的那個夢也只是夢了...

“對了,蠟燭的事已經安排好了。”嬴驷想起了蠟燭,就跟魏纾講一講,“這小小的蠟燭作用卻大得很。”自從蠟燭橫空出世,家中有條件的全部都舍棄了油燈,換成了蠟燭。

魏纾聞言笑道:“照明是每家每戶都需要的,只是如今大家都沒有這個條件罷了,等咱們将白蠟蟲多養些,等做的多了,價格就降下去了,到時候老百姓們都能用。”

嬴驷微微一笑,“還不止這些,纾兒你有所不知,照明倒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作為陪葬之物。”現在大家瘋搶蠟燭,很大一部分就是為了身後的祭祀陪葬。

魏纾聽他一說就懂了,古人對身後之事可是十分重視的,尤其是現在,大家對鬼神之事還很迷信,所以就更加重視了。

“那蠟燭恐怕就不夠了,蜀國和楚國境內應該有許多白蠟樹,咱們要不要派人去收購?”雖然蠟燭很有名,但是大家還不知道蠟燭是用什麽做的,這點秦國知情的人是嚴加保密的。

嬴驷想了想,“就秘密派人去。”這事可做,他也舍不得放棄這塊大肥肉。

......

“你們知道嗎?最近好多人來收那種白樹。”一個蜀人一邊幹着農活一邊和旁邊的人聊着閑。

“怎麽沒聽說?我都上去找了好幾道了,賣了很些錢帛呢。”這回答的漢子想到這個心裏就美滋滋的,雖然錢不算很多,但攢起來也有一些呢。

那身形稍矮的漢子笑罵道,“好你個小子,一聲不吭就已經做了,都不叫上我!”又偷偷湊到他身邊,“這事別告訴太多人,知道的多了咱們就弄不了了。”

那高漢子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我還想靠這個多賺點錢帛娶婆姨呢,也不知這些商人怎麽想的,那白樹還能做什麽?”

矮漢子癟了癟嘴,“你管他們做什麽,咱們有錢拿就是了,這些商人還會吃虧不成?”

高漢子嗤笑一聲,“也是,我這是閑得蛋疼了,替他們瞎操心。”

......

“父王,你可聽說了最近有許多商人收那白樹?”子蘭湊到楚王面前笑嘻嘻問道。

楚王一邊吃着一旁愛妾遞來的水果,一邊看着歌舞,聽到他的話眼皮擡都不擡一下,“怎麽,你又想做什麽?”

子蘭腆着臉笑答:“我能想什麽,無非是吃喝玩樂罷了,若是還能弄點錢帛那就最好不過了。”

楚王聽了這話就氣急,“你聽聽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整日不想點好,還以此為榮了?”這個兒子生來就是讨債的!

子蘭一臉的無辜,“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父王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楚王不想再看到他,再看下去心口又要疼了,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快滾罷!”

子蘭得了自家父王的允許,樂颠颠地跑去找人了,錢帛可不等人吶!

......

“大人,咱們這一個月收上來許多白蠟。”工部的人向魏纾禀報着結果。

魏纾接過去一看,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沒讓人發覺出端疑吧?”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來人笑道:“您放心,一切都很順利,就是有些懷疑的也已經解決了。”

“好,那接下來就開始多多生産了,這東西要的多,咱們的庫裏已經沒多少了。”魏纾吩咐完就走了。

等回去後魏纾就開始想接下來的安排,如今秦魏聯合,已經大敗了齊楚聯軍,但是齊楚必然不會如此善罷甘休,這三國遲早都會有一戰,魏國又是個兩邊搖擺的,靠不住。

這戰事什麽時候來臨也說不定,自己能做的就是盡力提高秦國的實力,到時候也有一戰諸國的能力。

想到這裏魏纾就進了空間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能用的,自從上次她拿了紅薯後,其他的都沒有再拿過了,只是翻翻資料,這樣恢複的時間更短。

這次一進去,魏纾就發現空間又恢複了許多,一些地方也解封了,一眼掃過,魏纾将目光放在了一筐潔白柔然的東西上面,那不是棉花又是什麽?想起她當初确實收集了許多棉花和種子,魏纾心裏一喜。

現在糧食價格已經降了下來,但是衣物價格已經不便宜,魏纾就有些心動了,這棉花能做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除了最基本的做被子床褥,還可以制成衣物,最重要的是還能做月事帶!

沒錯,就是月事帶,草紙的到來解決了一方面的問題,但是困擾她的還有女性的月事,如今大家每個月都是用的草木灰做成的簡易月事帶,當然魏纾條件好很多,用的絲綢,但是那也不舒服,而且還時不時要換,浪費得很。

這棉花來得簡直太及時了,魏纾頓時就心動了,一定要将它帶出去!

可是這樣怎麽拿出來呢?這次總不能還用上次的理由吧,魏纾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于是決定先放在裏面,等尋找時機再拿出來。

......

“出去踏青?”魏纾有些驚訝,嬴驷主動要求去踏青可是很少見的,他整日泡在公務上,就算出去那也是為了公事。

見狀嬴驷心裏有些愧疚,雖然她不說,但其實自己也看得出來她是很向往出去的,只是一直呆在宮裏,想必也悶得慌,自己還是做得不夠啊...

“沒錯,這幾日天氣不錯,咱們出去踏踏青,也放松放松。”嬴驷想明白了面上更是溫柔如水,“也帶上蕩兒和魏章他們”

這下魏纾是真的震驚了,稍稍一思索就知道是為了她,于是甜甜一笑,“謝謝夫君啦”突然湊上去親了一下他好看的唇,卻被他一把抱住,壓低了聲音,一雙星目緊緊追随着她,“不夠。”

自從知道要出去踏青後,魏纾一直處于十分興奮的狀态,說來她也才二十多歲,在現代還是個小姑娘呢,如今有了娃不說,還整日操心着國事,這是以前想都不會想的。

“快快快,喜妹,東西收拾好了沒?”魏纾迫不及待地催促着,臉上漾滿了笑意。

喜妹看她這麽開心,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好了好了,馬上就好,您還是先去找王上吧,咱們可以出發了。”魏纾聞言馬上跑去找嬴驷。

出了宮門,魏纾就見到了魏章,兩姐弟見了面笑了笑,魏章打了聲招呼,“阿姐,姐夫。”嬴驷點了點算是回應了。

上了馬車,魏纾就抓住了嬴驷的手,不住地把玩,嬴驷的手指節分明,修長帶着點薄繭,但是并沒有讓人不舒服。

嬴驷随着她玩,見她這麽高興,有點好笑,“就那麽開心?”

魏纾點了點頭,“那可不是嘛,咱們都好久沒有出來了”又湊到他的耳邊,“若是能和夫君單獨約會就更好了...”約會這一詞魏纾早就告訴過嬴驷了,所以他也是懂的。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偏偏通過魏纾說出來帶着一絲旖旎的味道,嬴驷一下子就眯起了眼睛,壓在了她的身上,聲音透着危險,“又來撩撥我?”

魏纾直視着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眸中翻湧着暗湧,立刻裝無辜,“怎麽了?我想和夫君單獨約會難道有問題嗎?”

一雙眼眨呀眨,滿是不解,看得嬴驷無力極了,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偏偏還拿她沒辦法,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啊...”

魏纾心裏偷笑,不再逗他,轉過頭一看,卻見原本還在睡覺的嬴蕩已經醒來了,還眼睛一轉不轉地盯着他們瞧,頓時臉就紅透了。

嬴驷也發現了,發出了一絲輕笑,抱起嬴蕩,“阿爹和阿娘在說大人的悄悄話,小孩子不能聽。”在大人兩字上重了重,引得魏纾更是難為情,瞪了瞪嬴驷。

嬴驷看她兩頰染上紅暈,鼓起了臉,自以為兇狠地瞪他,實際上卻帶着幾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嬌俏,看得嬴驷心癢不已,喉嚨似乎也癢了起來。

輕輕咳了咳,想将這癢意咳走,正準備說話,這時候馬車停了,就聽到外面的魏章說了聲“到了。”

一聽到這話魏纾就立馬站了起來,三兩下就下了馬車,嬴驷緊随其後,抱着嬴蕩下來了。

魏纾一下馬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美景,廣闊的草地,一條溪水緩緩流過,旁邊還有一片桃林。

“這裏好美啊,我怎麽從沒見過?”魏纾喃喃問道。

魏章笑着道:“阿姐有所不知,此處有些偏遠,我也是找了許久。”看了眼嬴驷,補充了一句,“多虧了姐夫的指點。”

嬴驷一臉淡然,看不出異樣,但魏纾知道他這人就愛裝這一副模樣,笑着誇了句,“夫君真好。”果不其然見他嘴角喂養微揚。

“來,咱們去那走走。”魏纾笑着拉起嬴驷的手,往一邊指道,嬴驷順從跟去。

喜妹很有眼色的沒有跟去,魏章則是四處查探有沒有危險,雖然早已經查探過了,但還是以防萬一。

魏纾和嬴驷一家三口漫步溪邊,在衆人目光能接觸的地方,也并不走遠,嬴蕩很少出門,此時興奮地不得了,硬是要下來自己走,他身體好力氣大,學走路倒是學得快,只是還不能完全放心。

于是魏纾和嬴驷一人一邊牽着他的小手,陪他走路,樂得他噠噠地向前跑。

那邊魏章走進了桃林,準備探查一番,沒想到碰到了一個女子在裏面采着桃花,魏章一驚,明明已經清過場了,這裏怎麽還會有人?連忙走上前。

“這位姑娘,今日這裏多有不便,還請姑娘給個方便,明日再來。”魏章不覺得這事有什麽不對,今日可不能有半點意外。

芈月玩得正高興呢,就被他打斷,還讓她走?頓時眼睛一瞪,“我就不走!你憑什麽趕我?”卻見這人有些面熟。

魏章這時也見到了這女子的樣貌,覺得有些眼熟,兩人思索了許久,異口同聲道:“你是那位楚女?”“你是那個小兵?”

說完兩人一同沉默了,魏章心想:什麽小兵?我如今可是左庶長,這楚女果真粗俗不堪!

芈月則在心裏暗罵:什麽楚女不楚女的這麽難聽,難道她沒有名字的嗎?她可是王後義妹,一個小兵敢這麽對她說話!

最後還是魏章開了口:“芈姑娘,今日這裏不方便,打擾了你的雅興,還請你改日再來吧。”若是沒記錯的話,她似乎就是姓芈?

芈月卻和他較上勁了,“我就不走,這裏哪裏就不方便了,我好好的現在這裏賞花,你自己跑來大吼大叫,還好意思趕我走?”

魏章氣急,“你這姑娘怎麽這麽不講理?這裏是我們早就先來的,你自己莫名其妙闖了進來,如今倒是不走了?”

芈月聞言有些心虛,難道真的是他們先來的?但是嘴上氣勢不能輸,尤其是這小兵一副強硬模樣,看得她就來火,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硬碰硬誰怕誰啊?

“我就不走,我來時一人沒有,誰知道你說的真假?”

“你!”魏章上前一步。

芈月連忙驚恐道:“哎,你要幹嘛?不許過來,小心我喊你非禮,我的侍女和侍衛可是馬上就過來了!”說完連忙往後退,生怕他真的沖動。

沒想到沒看見後面的路,不小心崴了一下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吓得她一叫,手連忙往前亂抓,想抓住什麽東西穩住身子。

魏章見她要倒,連忙上前抓住她,沒想到這女人在他胸前亂摸亂抓,一下子黑了臉,穩住她後連忙放開手,“你這女人,好不知廉恥!”

芈月回過神來也知道了剛剛自己做的好事,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聽他說自己不知廉恥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你還是個男人嗎?一點風度都沒有!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魏章剛準備繼續說就被前來查看情況的魏纾打斷了。

“怎麽回事?”魏纾和嬴驷見他半天沒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連忙帶人來查看,沒想到他竟然在和一名女子糾纏,由于芈月背對着他們站着,魏纾沒有看清楚她的臉,但卻見到自家弟弟衣衫不整的樣子,心中一驚。

“阿...”“姐姐!”還沒等魏章還出來就被人截胡了,還是面前的這個女子?她喊的什麽?姐姐?魏章腦袋一懵,有些不能思考了。

芈月聽到了她的聲音,頓時大喜,連忙跑到了魏纾的面前,“姐姐,你怎麽在這?”然後指着魏章氣鼓鼓道:“這臭小子欺負我!”

魏纾也是一驚,沒想到這倆人碰一起了,至于她說的魏章欺負她?魏纾打量了一下兩人,看見魏章胸前的衣襟散亂,看着的确有些...

對上魏纾有些懷疑的目光,魏章一下子就急了,“阿姐!明明是她污蔑我!”

“阿姐?”芈月突然出聲,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

對了,魏纾突然想到,倆人一直沒見過面呢,魏章一直在軍營裏,偶爾出來也是找她,所以倆人都是只聞其人未見其面。

魏纾覺得這肯定有誤會,自家弟弟她還是很清楚的,魏章不是個輕浮的人,于是笑着拉起芈月的手,“是啊,還沒給你介紹呢,這是我的弟弟,魏章。”

芈月面上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心裏卻暗暗後悔,這下糟糕了,沒想到這小兵竟然是王後的弟弟,人家這親弟弟肯定比自己這個義妹重要的多啊...

“好了好了,咱們別站在這了,去亭子裏坐會兒吧。”魏纾指了指外邊的亭子,衆人順從地跟着一起走。

待落了座,嬴驷抱着嬴蕩在一邊玩耍,不摻和這事,他可沒忘記呢,自家夫人醋勁大得很。

“來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魏纾發問了,眼神看向了魏章。

魏章立刻出聲,“阿姐,是我的不對,冒犯了芈姑娘,但是我們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魏章若是喜歡一位女子,絕對不會用強迫的手段,這點我敢對天地發誓!”

芈月聞言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把錯都攔在自己身上,低下了頭“姐姐,我也有錯,其實魏大人只是為了就我才搞成了這幅模樣,我們之間并沒有什麽...”

魏纾聽了倆人的話點了點頭,“說開了就好,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我義妹,大家日後見面的時候還多着呢,這些小事就不要挂在心上了。”

倆人齊齊點頭,魏章和芈月對視了一眼,紛紛低下了頭,見他們有些不好意思,魏纾也不再留着他們了,笑道:“好了,難得出來一趟,你們也去玩吧。”

魏章和芈月走後,嬴驷走了過來,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笑,“魏章這小子也該成家了。”

魏纾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不錯,不過我也不勉強他,他自己想好了會上心的。”說完就見嬴驷盯着她笑,有些不明所以。

嬴驷輕輕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好。”別說,還真有些餓了。

閑暇美好的時光總是一瞬即逝,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衆人也該回去了,魏纾對着芈月道:“你一個人出門也不帶着侍女侍衛,這次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下次可得小心了。”

芈月想着要他們這麽多人送她一個,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拒絕道:“還是不了,姐姐只需将我放在前面,我自己回去就好。”

魏纾聞言有些不贊同,剛想說話就聽到嬴驷道:“就讓魏章送她回去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正好兩人今日還鬧了點烏龍,不如趁此機會讓兩人好好和解和解,于是對芈月道:“也好,就讓阿章送你回去吧。”

芈月知道不能再拒絕了,于是乖巧點頭。

魏章去送了芈月,魏纾和嬴驷在侍衛的護送下回了宮,路過街邊時魏纾看到有人正在賣種子,突然福至心靈,對啊!若是派人去搜羅各式種子,再把棉花種子混在裏面不就得了?

這事還得找個可信的人,魏纾将目标鎖定在了魏章的身上。

第二日魏纾找了個時機将這事交給了魏章,“阿章,你去幫我收集一些種子,最好是從未見過的,越多越好,尋常那些就不用了,記得,別讓太多人知道了。”

魏章聞言雖然不解,但還是應了“阿姐你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了。”

魏章辦事,魏纾還是很放心的,沒多久就将一大包種子帶來了,“阿姐,這些種子都是我四處收集的,許多人都沒見過的。”

魏纾打開一看,這些種子被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分別包好了放在一起,笑道:“這事辦得好,以後若還有這樣的種子,便收集上來,也不必特意去,免得耽擱了你的事情。”

魏章聞言有些吞吞吐吐,“阿姐,你要這些種子是要種嗎?可這些種子根本就沒人會種啊...”不是他看不起自己姐姐,而是她從小嬌養着長大,連那些老農都不會的她又怎麽會?

魏纾聞言笑了,“我當然不會,若是讓我認成品倒是沒什麽問題,這種子就沒辦法了,但是我不會宮裏卻有人會啊,大家研究研究,若是真的種出了東西,再出個如同紅薯一樣的豈不是好?”

魏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是阿姐你想得遠。”說完不好意思笑了。

送走了魏章,魏纾就将棉花種子夾雜其中,這棉花種子又不起眼,魏章收集了這麽多種子,自然不可能都記得有什麽,她夾雜在裏面也說得過去。

放好了種子,魏纾就将這些種子一起拿了過去,讓專人種植,然後滿心歡喜地回去了。

......

“阿娘!”魏纾一回到寝殿迎接的就是一個急匆匆沖出來的小團子,魏纾一把抱住撲在自己懷裏的小團子,親了他兩口,“娘的蕩兒。”

轉眼一年就過去了,嬴蕩如今已經快三歲了,這小子自從能跑能跳了之後,整天就閑不住。

“蕩兒,今天可有好好完成功課?”自從給他起了蒙後,嬴蕩的天賦就慢慢地顯現了出來,學什麽東西都快得很,所以嬴驷很放心地将他交給了太子少傅,還請了許多大家專門教他。

嬴蕩揚起小臉,驕傲道:“學完了,今日還練了劍。”

魏纾抱着他來到桌前,翻着他的功課,發現确實做得很好,又誇獎了幾句。

“阿娘,我可以去試驗田看看嗎?”嬴蕩期待問道。

魏纾有點驚訝,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好,明日就帶你去。”試驗田就是魏纾特意用來種植這些搜羅來的種子的,經過了大家不斷的努力和鑽研,馬上就要收獲了。

而棉花也即将正式在大衆面前露面,想到這裏魏纾就抑制不住的高興,總算等到這天了。

嬴蕩得了允許十分開心,嘴巴不停問道:“那舅舅也會去嗎?我想舅舅了。”

魏纾想起自己似乎有段日子沒見到魏章了,他如今可是混得風生水起,所以忙得很。

“去,一起去。”魏纾決定叫上魏章一起。

“去哪兒?”嬴驷這時進來,聽到他們說要去什麽地方,随口一問。

嬴蕩又像個小炮仗一樣沖到他的懷裏,靠着他的大腿,“阿爹!阿娘答應我明日去試驗田!”

嬴驷看了魏纾一眼,笑着對嬴蕩道:“去,咱們一起去,這田裏的東西也該收獲了,你身為秦國太子,自然該了解民生。”

嬴蕩乖乖點頭,他雖然還小,但也明白了自己身為秦國太子身上的責任。

魏纾靜靜坐在一旁看着他們爺倆的交流,笑而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朋友告訴我,日萬可以讓小可愛們更愛我,于是我捂着自己酸軟的腰,一個字就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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