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诶嘿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孟昶立刻試圖通過曾越留下來的聯系方式聯絡他，但是訪客本上留下的電話卻是一個空號。
溫莎莎嘗試聯絡學校方面，學校那邊給的答複是曾越這個學生半年以前就已經退學了，跟現在班上的同學也似乎斷了聯系。金玫的父母那邊也電話聯系過了，但是她的父母表示并沒有這麽一個人來訪過。
就連最極端的查監控都想出來了，然而出了事務所，那個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某個監控拍不到的巷口。曾越這個人，突然地出現又突然地消失了，好似一個透明人消失在了世間，只給人留下恐慌。
當初那個案件被揭發之後，影響遠遠比想象中更大。
這個組織似乎格外看重吸收高知分子和學生群體，警方至今仍然不知道人群中哪些普通過着日常生活的人也是信徒之一，他們隐藏在普通人之中，就像是一顆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
加上近幾年網絡普及了傳播途徑更加廣泛，加上近年來抓捕的幾起小規模模仿犯罪等等，都證明了這個隐患仍然存在。
但是能夠讓孟昶這樣一個潛伏了多年的人感覺到如此強烈的熟悉氣息，還是少見，所以他們立刻報告了老板，沒過兩天研究結果下來了。
“當初給我們派這個任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疑邪教的遺留問題，現在看來也是有可能的，”陳哥翻着會議記錄說，“但是現在還是沒有更加确鑿的證據，所以結論是繼續追查。”
“就靠我們幾個人嗎？”梁三保持懷疑，僅僅四個人人手絕對是不夠的，他們只是一個負責跑腿的情報部門，如果案件牽連重大，應該要跟其他部門的合作才行。
“助手人員什麽的會陸續派過來，總之我們先繼續，”陳哥停了一下說，看了一眼孟昶，“總之我們不能太過冒險，只是順着金玫這個案子摸瓜就好，不能打草驚蛇。”
然而線索再一次在這裏中斷了。
溫莎莎心态倒是很平和，既然沒線索那就在辦公室喝喝茶刷刷微博等下班，晚上還約了人去健身房，畢竟春天快到了，再不減肥等到夏天露胳膊露腿的時候就等着哭吧。
孟昶倒是沒有閑着，他把各方面搜集到的內容，準備按照時間仔細地整理出一份材料來，到時候這個案子結果的時候也能用，等到上頭派的幫手下來了，也能讓他們一目了然。
梁三專心致志地坐在電腦前面，今天有F1比賽，在比賽開始之前他要好好研究線路，畢竟文案工作不是他的強項。
陳哥從剛才出去接電話，到現在還沒回來，這麽長估計是他家女兒的幼兒園老師打來的，最近他女兒在幼兒園鬧得厲害，老師都打了好幾次電話過來了。
大家一片祥和地等着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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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還差十幾分，溫莎莎就背上她的小包說拜拜了。最近在相親會上認識的一個男人很符合她的要求，因為他也喜歡健身，所以她最近對于去健身房特別積極，畢竟是一舉兩得的事兒。
梁三的比賽也看完了，今年的法拉利又涼了，伸了個懶腰擡頭，孟昶還專心地在看着什麽東西，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孟昶正準備把一行字敲進電腦裏，梁三的頭邊上湊過來輕輕擱在他肩膀上，雙手撐着桌子，變相把他環住了。
“幹什麽？”他側目看了一眼他，問。
梁三沒有回話，轉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又輕又快，所以癢得孟昶笑着縮了起來，眼前的資料也看不下去了，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有點涼掉了很苦，他輕輕皺了一下眉，“想回去了？”
的确也差不多是下班的時間了。
梁三還是不說話，又在他嘴角親了一口，略微帶點咖啡味道。
“幹嘛呀……”孟昶笑着說，怎麽突然這麽黏糊起來了？
孟昶這兩天又換了香水。他向來喜歡那種淡一點的草木香，對于類似範思哲藍牛仔一樣的濃烈男性存在感的香味反而不是很中意，所以身上給人的味道總是很舒适。
這兩天天氣暖和一些了，屋子裏沒有開暖氣還是略微有些冷，所以孟昶還是圍着圍巾，梁三就一個勁兒地往他圍巾裏湊，跟個小狼狗似的露出牙齒咬了他脖子一口。
孟昶笑起來，軟綿綿地抱怨：“幹嘛呀……”
雖然知道并沒有人看着，這麽大庭廣衆地孟昶還是有點罪惡感，草草地收拾起東西來，準備打道回府，畢竟旁邊這位急得不得了。
梁三卻像是興頭上來了，一手托過他的下巴來，結實地吻了上去。
孟昶手裏的資料沒有拿穩，一疊A4紙“嘩啦”一下滑落在地上……
“那個我女兒……诶？？？”陳哥推開門的瞬間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只好猛然轉過身去假裝喉嚨不好似的，一邊咳嗽一邊又推門走了出去……
溫莎莎換好衣服，沒有費太大勁兒就在一臺跑步機上看見了正在熱身的段之年。
這男人今年三十多，在一家外貿公司做産品經理，以前是設計專業出身的，潛力很大。關鍵是人長得高大挺拔，面孔也是棱角分明，仔細瞧一瞧還能看出幾分以前上個世紀港臺男星的味道。
雖然為人作風有點老派，但是她意外地并不讨厭，畢竟讓她久違地感覺到了紳士風度，實在是沒有反感的原因。
她挑了一臺旁邊的跑步機，段之年立刻注意到了她，笑着打招呼說：“今天來得挺早的？”
溫莎莎也打招呼，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段之年壯實的手臂。
身材也是nice!
這個健身房也是她特意打聽過了段之年常來之後，才在這裏辦卡的。畢竟這鬼地方隔她住的地方一個小時的車程，她是腦子壞了才會特地跑來這裏健身。
考慮到常常來這裏坐地鐵有點久，打車又不劃算，她最近也開始有買車的想法了——能讓這個常年公共交通派改變想法也就只有這種原因了。
段之年在這裏有自己的私人教練，在這裏偶遇過溫莎莎一次之後就把自己的教練推薦給了她，正巧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己控制強度，不太需要教練幫助了。
溫莎莎盛情難卻只好接受，一邊接受私教指導，一邊想方設法從器材間隙和鏡子裏觀察段之年，偶然看見他跟某個美女教練交流心裏就有點緊張。
私人教練旁觀者清，笑說：“那是我們的人氣美女教練，不過人家早就有男朋友啦。”
溫莎莎放心了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這麽明顯嗎？”
“明顯也沒什麽不好，對方也沒拒絕啊。”私教寬慰她。
一個環節結束，溫莎莎立刻假裝去旁邊喝水，跟段之年搭話，“做這個挺辛苦的吧？”
“嗯，還好，”段之年放下器械擦了擦汗，“我之前沒有在意過，之前去看牙醫才知道因為健身還能磨損牙齒，大概就是這類項目做多了，所以最近正在減量。”
段之年雖然喜歡健身，但是并沒有打算把自己練成誇張的肌肉男，所以一直在控制訓練量。
溫莎莎沒想到是這麽私人的話題，心裏有點高興，“那個……你待會兒有空嗎？要不我們再出去走走？”
“待會兒……”段之年轉頭看向窗戶的方向思考了一下，“沒事啊，臨江的新公園那裏夜景很美，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
隔着健身房所在的大樓不遠處的一棟樓房裏，相機拍攝的“咔嚓”聲不斷。
過了一會兒，拍照人低頭查看了剛才拍下來的東西，上面一男一女笑着交談的場景非常清晰。
陳建新——陳哥的真名，在幼兒園門口轉了一圈，終于在排着隊出來的一溜兒小朋友裏面找到了自己的女兒。
小女孩兒囡囡穿着一身粉紅色的裙子，早上出門的時候她媽媽給紮的羊角辮已經亂七八糟了，臉上也黑乎乎的。
班主任劉老師一看見她爸爸來了，就特意把他攔下來，“囡囡爸，咱們說一說今天的事情，你看那就是被她欺負的小朋友趙航。”
趙航爸媽也過來了，明明是個小男孩兒，卻被囡囡欺負得抽抽噎噎。
囡囡還皺着眉，很是一副大人樣兒地數落他，“一點兒都不像個男子漢！不就是吃了你兩個餃子嘛！哭什麽哭！”
陳哥又氣又笑，敲了囡囡額頭一下，“你欺負人你還有理了！”
趙航爸媽也覺得不過是件小事，無非是小女孩頑皮一點，陳哥把剛才順路買的一籃水果和一袋子巧克力給了他們賠禮，事情也就過去了。然後跟老師商量了一下囡囡在學校吃不飽的問題，劉老師答應了以後叮囑打飯阿姨給她多打一點。
一邊牽着手走回去，囡囡還不服氣地狡辯：“趙航他吃不完我才吃的！他浪費糧食！他不吃為什麽不可以給我吃？”
“人家雖然不吃，但是你也要經過人家的允許才能拿別人的東西啊，這次只是餃子還好，萬一以後是人家的書包呢？鉛筆呢？所以啊……”
父女倆身後沒多遠，一聲熟悉的“咔嚓”聲響了一下，迅速被學校門口嘈雜的聲音掩蓋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