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氣急敗壞的王
宣文殿,燭火明亮。
秦南斜靠在氣勢威嚴的鑲金龍椅,修長纖白玉手搭在扶手上刻着的龍型圖案,有一下沒一下輕點着,好看長眉微微皺起,細長高貴的丹鳳眼淡淡看着手裏的奏折,薄唇微彎,随意将奏折往身後一丢,在空寂的殿中發出巨大的回響。
站在他身後的張貫,急忙蹲下身去拾起奏折,細心卷好,與秦南扔過來的奏折堆積在一起。
“文武百官皆上書,請求陛下從輕發落皇後,皇後乃是一國之母,若是因這等小事處罰,未免讓天下人笑話我泱泱大秦不知禮數。”
說話的是奉先師,他穿着一身繡着白色花紋的藍衣長袍,月牙玉簪挽發,垂于胸前,醜陋的面具擋住了他大半容顏
他站在殿下,恭敬地福身拱手。
秦南姿勢不動,冷眼餘光淡淡瞥着他,眼神頗有幾分煩悶之色,揚了揚手裏奏折:
“朕識字。”
蕭左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出言不遜,慫恿滿朝文武為自己女兒求情,軍情不報,災情不報,一個一個吃飽了撐着,關心皇後在牢中受苦。
秦南把手裏的奏折随手一扔,正好砸在張貫頭上,掉落張貫雙手捧開的手裏。
“那老狐貍就沒有弱點?”秦南手肘撐在龍椅上,慵懶地扶住腦袋,眸如寒星:
“比如延誤軍情?私吞災銀?或者是作風不正?強搶民女?”
“……”
秦南十分頭疼,那老東西實在狡猾,似乎知道要對付他,事先把所有證據都消滅了,在朝,給他三分臉色,便得寸進尺。
嘆氣,又拿起來一份奏折,展開看了半響,不耐煩向後丢去,砸中張貫的頭,掉入他懷中。
秦南雙腿一動,猛地站起來,優雅從容,負手身後走下殿,仰首長長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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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朕統一五國,若是被那老狐貍奪了政權,豈不窩囊?”
秦南停在奉先師面前,唇邊泛起玩味的笑:
“你想讓朕遺臭萬年嗎?”
奉先師怎會聽不懂皇上所言,俯身領命:“臣遵旨。”
秦南贊賞地拍一拍他的肩膀,心情大悅,回身看着,一臉倦容的張貫:
“皇後如何?”
張貫正在打哈欠,冷不防被皇上提問,張開的嘴僵住,他如此不體面狀态被陛下看到,撲通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陛下饒命。”
秦南皺眉不悅,抄起奏折扔到他腳邊。
“朕在問你話,再哭天喊地,就把你舌頭割了。”
張貫渾身一抖,俯身額頭貼着地面,顫抖的聲音有些哽咽:
“奴才派人去打探過,下面的人說,皇後娘娘三日不吃不喝不睡,正在牢中面壁。”
秦南勾唇笑一聲,語氣輕柔愉悅:“當真?”
“奴才起初也不相信,親自去牢中看過,皇後娘娘悲傷擡頭望着窗外的陽光,盼着陛下您呢。”說起此事,張貫滔滔不絕:
“皇後娘娘是蕭家嫡女,自小沒吃過苦頭,哪能住得慣髒臭血腥的大牢,心中不知後悔千萬遍,就是不敢向陛下訴說啊。”
張貫說得這般流暢順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被蕭左收買了呢!
秦南十分滿意,大發善心:“朕親自去看看她。”
大牢內。
陰冷潮濕,枯草髒亂,都是侍衛所待的地方。
宋玉初所在的牢房整潔如新,床榻、梳妝櫃都是新置,鋪上殷紅的紋着木槿花花瓣的床單,讓陰潮的房內充滿溫暖的色調。
為了驅走這股陰寒之氣,侍衛們非常用心的點上暖爐,房內細煙袅袅,清幽檀香。
宋玉初所坐的地方是用極好檀木雕琢的椅子,桌上擺滿美味佳肴。
分肉食四品:羅漢大蝦炸串、挂爐鴨子、羊肉炖豆腐、鮮貝蔥爆牛柳。
素菜三品:鮮蘑菜心、玉筍蕨菜、花辣白菜卷。
膳湯一品:一品官燕。
蜜餞四品:蜜餞、銀杏、櫻桃、金棗。
幹果三品:蜂蜜花生、怪味腰果、核桃粘。
加一碗紅棗蓮子燕窩湯。
兩位侍衛一高一矮,分別叫楊左楊右,高的侍衛有些胖,圓圓眼睛快被肥得墜下來的眼皮蓋住,矮的侍衛瘦得皮包骨,眼睛賊亮賊亮。
兩人屈身擺好碗筷,站在一旁看着宋玉初用膳。
秦南走入牢房時看到的便是宋玉初吃飽喝足後,坐在專用矮榻,仰頭望着牢中唯一小窗,洩下來的光照在她臉上,皮膚尤其白皙,翹卷的睫毛歡快上揚,薄唇抿出淺淺梨渦。
楊左楊右受苦受累收拾桌上一盤殘渣。
都說女子以嬌弱斯文為美,為何皇後娘娘飯量這般大···
秦南的臉色綠了又紫,一腳踢在張貫身上,張貫所站之地正是兩臺石階,忽的受力不住往前滾了一圈,疼得‘哎呦’直叫。
楊左楊右受驚,看清來人之後慌忙跪下,頭伏在地:“參見陛下。”
張貫掙紮着爬起來,但見牢房內豐盛場景,哆嗦着跪在原地。
“主人!”聽到聲音,宋玉初雙腿一蹬,跳起來,打開牢門跑過去,楊起笑:“主人你來看我啦!”
陛下沒有喊起來,楊左楊右趴在地上不敢動,見皇後娘娘這般肆無忌憚跑出去,心中叫苦連天,陛下雖将皇後娘娘打入大牢,到底也沒說如何處罰,皇後娘娘身子金貴,他們哪敢怠慢,可皇後娘娘竟然當着陛下的面開門跑出去,未免太過目中無人。
“皇後日子過得不錯。”秦南別有意味的目光淡淡盯着宋玉初,微微啓唇。
“多虧楊左楊右照顧。”宋玉初水靈的眼睛落在他二人身上,頗有贊同之意。
“不錯,值得嘉獎。”秦南微微側首,挑着好看長眉。
他說得這般随便輕松,在楊左楊右耳中卻是陰森恐怖得很,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淚:“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宋玉初不解:“主人說要嘉獎你們。”
秦南應了一聲:“嗯,嘉獎。”
楊左越發哭起來:“陛下,是蕭丞相命令我們好生招待着皇後娘娘!奴才也不敢抗命啊!”
細長的眼眸變得冷漠淩冽,秦南的笑容別有深意:“你們手腳倒是伶俐,收拾得這般幹淨,看來不做太監伺候朕,可惜了。”
張貫一聽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跪着挪出兩步,大聲喊冤:“陛下,就是這兩個狗奴才欺騙了我,我對陛下忠心耿耿啊!”
張貫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千不該萬不該為了這點利益失去陛下的寵信。
秦南本就火在頭上,張貫忽來喊冤,冷冷目光睨着他,擡腳一踹過去,那身體滾了幾圈,張貫抿着唇不敢出聲。
滾到角落,張貫敏捷翻起,垂頭喪氣向秦南爬過去。
楊左楊右越發抖得厲害,頭磕在地上不敢再講話。
“主人為何生氣?”宋玉初見眼前一番景象,還有秦南快要破表的憤怒指标,滿臉不解。
秦南從容不迫撣去衣袍的灰塵,長長呼出一口氣:“朕,很愉快。”
秦南的憤怒指數一瞬間恢複平靜,宋玉初也甚感意外,她果真相信數據,笑彎了眼睛:
“我就知道,主人一定會過來的。”
秦南冷笑:“當然,你有這麽能耐的爹,也是你本事。”
宋玉初搖搖頭,對這句話有不同見解:“我爹能耐再大,哪能比得上主人。”
她這句話徹底取悅了秦南,他望着乖巧的宋玉初,眼中泛起笑意,走到一張長椅旁,張貫眼疾手快跑過來用袖子擦了擦,他才坐下:
“皇後明辨是非,朕深感欣慰。”
滿意道:“這幾日皇後既已反省,那麽便回宮罷。”
宋玉初為難望了一眼大牢,在別人眼中像是不舍,失望低喃:
“可是我已開始建立連接站,我要與主人取得聯系,把古代的情況報告給主人,以後方便修改補充我的資料。”
秦南皺着眉聽她說完一大堆,一句也聽不懂,人人都稱贊蕭家之女學富天下,是有名才女,為何在他眼裏她連張貫的察言觀色都比不上,如今真是阿貓阿狗都能稱才女。
“回是不回?”秦南隐忍着。
宋玉初對此很明确,搖頭:“連接站一旦開始建立就不能中斷,再說,我的資料是入冷宮一個月,主人您把我打入大牢,按理來說我應該在牢中一個月。”
“……”這次秦南聽懂了後半句。
“你們兩個!”秦南‘蹭’地站起來,怒甩袖:“把這座牢房給朕拆了!把皇後扔到內刑寺去!!!”
楊左楊右打了一個激靈,唯唯諾諾不敢答應。
內刑寺乃是關押重刑死囚的地方,那裏四處都是斷手斷腳,滿地都是血,就連他們二人也不敢随意進那地方,更何況是皇後娘娘金枝玉葉。
秦南指着宋玉初,火氣不減:“記住沒有朕的命令,三天三夜不準皇後吃飯睡覺!”
張貫也打了一個激靈,縮着身體等待秦南高貴的腳,緊閉着嘴一聲不吭,在地上滾上幾圈。
“滾!”
“主人。”宋玉初開口。
秦南忍着脾氣,等待她跪下求自己開恩,哪知宋玉初只是擔憂開口:
“還有三日就是月底了,你要盡快趕去‘悅客’酒樓,要比楚新涼先一步遇到古代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完結。
作者君又出場……
作者:作為機器人,連面部分析都不會嗎?
宋玉初:……
作者:作者機器人,連語音分析都不會嗎?
宋玉初:……
作者:你看看把我們善良的王氣成什麽樣了?
宋玉初:……
作者:你就不能回答一句嗎?
宋玉初:……開機中……
(弱弱問一句有沒有收藏啊,哭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