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邂逅異域美人的這個小插曲,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及。
知道了那是即将成為皇帝後宮之一的女人,徐元嘉就放心許多。
魏寧對他的時候雖然有點傻,對着外人時卻半點不糊塗。
一個榮國公世子,又是朝廷重臣,腦袋裏都是水才會做出穢亂後宮這種事情來。
至于魏寧那邊,他認為徐元嘉如今的人生軌跡都和前世大不相同,就算是按照前世,等徐元嘉進入朝堂,要和那女人扯上關系,那也得是幾年之後,目前完全不用操心這個問題。
夫夫兩個想法分明是南轅北轍,但從某些方面來講,卻驚人地達成了一致。
而魏寧指使仆從三芳齋帶回來的點心,則在他們回府以後,借徐元嘉的手順利送到王氏手裏。
等王氏吃了點心,關于先前歸寧在徐家發生的事情,魏寧便随口提了幾句。
本來是小門小戶,徐元嘉看起來對徐家也沒有多深的感情,王氏略一忖度,點點頭,表示知曉:“你們自己拿捏分寸就好。”
王氏拍了拍徐元嘉的手,又說:“魏平那一房總想着從我這裏分出權勢去,你祖母我如今也已經老了,既然元嘉你嫁入我們魏家,成了子規名正言順的妻子,就該為我這個做祖母的分憂解難才是。”
徐元嘉聽懂了老太太的話,他自然渴望權利,但魏寧還在這裏,他不能貿然應承下來,便轉過臉去看魏寧。
魏寧朝他點了點頭,夫夫兩人的小互動落到王氏眼裏,後者心裏舒坦幾分。
作為當家的老夫人,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孫媳是個精明能幹的,雖然孫媳同樣是個男人,可她作為祖母,還是希望徐元嘉能夠以夫為天,把魏寧放在前面。
這是她作為榮國公夫人的想法,也是出于一個祖母的私心。
魏寧說:“元嘉孝順,自然會為祖母分擔,不過這些時日,他還得考科舉。若是有不到之處,還望祖母像包容孫兒一樣,多照拂教導他。”
王氏舒緩了的面容又緊繃起來,她皺着眉,好不容易對徐元嘉漲的那麽點好感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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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嫁人成男妻了,她如今也接受這個十分讨厭的事實了。可魏寧卻告訴他,徐元嘉要去當官。
便是她寵愛孫兒,也覺得這事情十分的不妥。她本以為徐元嘉是人好的,沒想到還有這麽件事在這等着她呢。
這是一個兩個都是好樣的,沒有一個真的讓她省心。
“祖母莫生氣,這事是我決定的,元嘉只是按照我的安排行事。”魏寧忙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她呵斥道:“府上養了不少幕僚,其中也不乏有文采之輩,況且他年齡不小了,也沒個功名,你這不是瞎胡鬧嗎?哪有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入朝為官的?!”
“祖母莫要忘了,元嘉是個男人,律法也不曾規定,男妻不可入朝為官。”
事實上,民間有不少貧苦人家,為了年老時有個照應,感情融洽着也會結為契兄弟,他們之間只是比自己少了娶妻那些大排場,其他并無分別。
只要是良民,就可入仕為官。
徐元嘉是他正兒八經娶進來的妻子,和可以任由正妻發賣的妾室不一樣,自然能登科入仕,至于能爬到什麽位置,就全靠徐元嘉自己的本事。
王氏一時間反駁不了,但她還是不同意,孫子這邊不好施壓,她便看向徐元嘉:“你覺得如何?”
若是當事人不想去了,魏寧總不能剃頭挑子一頭熱吧。
徐元嘉看了眼魏寧,怯弱地說:“我……我都聽夫君的。”
王氏氣得心口疼,她指着徐元嘉:“你看他這樣,如何能入朝為官?更何況,他如今自己十六,連個舉人功名也無。”
魏寧心想,這得虧是祖母占了便宜,擱在上一世,敢指着鼻子對徐元嘉痛罵的人,後來都不得好死了。
他搭腔說:“這不是因為元嘉先前是庶子,一個小可憐,沒遇上我麽,如今成了我世子夫人,條件都有了,自然得争口氣。”
王氏最氣他這幅樣子:“你給我住嘴,你還得意了。他去當官入仕,那國公府誰來管?”
魏寧便笑:“這不是有祖母您嗎,再說,元嘉只是備考,仍然是要為祖母分憂的,我也只給他這一次機會,若是考不上,他便安安分分待在家中,您看如何?”
王氏又看了看徐元嘉: “你只考這一次,不成就安分了?”
徐元嘉仍然乖巧順從得像只初生小羊羔:“任由夫君安排。”
王氏再通情達理,那也不可能把他當親孫子看,這種情況下,他只要把由頭都推到魏寧身上,表現出自己聽話的一面就好了。
王氏也知道考科舉多難,被孫子磨了半天。她憋出一句話:“随你好了。”
她來回打量了半晌,确定這不是孫媳竄撺掇,而是孫子一時起意,便說:“你也別壓力太大,失敗了便失敗了,我們國公府這個臉還是丢的起的,不過你是子規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還是聖上賜婚,硬氣一點,不要總是縱着子規。”
徐元嘉仍是乖巧腼腆地笑:“祖母說的極是。”
他心中不以為意,老太太的話不能全當真,當真了她又該對自己橫眉冷對了。
王氏看着兩個小年輕,連平日裏十分鐘愛的糕點都覺得吃不下去了:“你們都出去吧,有事沒事別來找我。”
她算是看透了,自家孫子就是個滑頭鬼,就愛給她添堵。
回了自個的院子,魏寧又和世子夫人咬耳朵:“祖母她說嘴硬心軟,有時候說話不中聽,你別把她的話放心上。”
徐元嘉這個人,對老弱婦孺可沒有什麽慈善之心,心軟的人在官場也沒辦法爬得那麽高。
今兒個王氏對徐元嘉态度真心不好,他話裏話外維護徐元嘉,不是擔心徐元嘉,是擔心祖母被這個小心眼的家夥記仇。
徐元嘉仍含笑:“子規多慮了,祖母是為整個國公府着想,我怎會生她的氣。”
魏寧看他這笑心裏都忍不住發怵:“元嘉能不能別笑了?”
徐元嘉的笑意僵在臉上:“怎麽,子規不願見我笑。”
魏寧心想,那當然了,誰讓他和徐元嘉相識的時候,對方已經是只笑面虎,一笑就準沒好事。一對他笑他就倒黴:“也不是,你笑起來自然好看,只是元嘉一笑,我這心裏就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為了佐證他的話,他還抓起徐元嘉的手,放在胸口:“你聽,心都要蹦出來了,你一笑,它便這樣。”
徐元嘉的手擱在魏寧心髒的上方,那鼓動的地方快速而有力的跳動着。
感受着手上傳來的溫度,突然覺得手掌觸及的胸膛燙得厲害。
他其實對這傻瓜世子一開始就存的利用心思,但對方總說這些胡話,有時候便是他,也會慌了心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斂了笑意,看了魏寧許久:“子規這些話,可還對別人說過?”
魏寧皺眉看他:“我對別人說這話幹什麽?”
“那今後也不準對別人說,更不能做如此舉動。”
魏寧想都沒想說:“日後肯定不會有,這天底下元嘉可是獨一份。”
一個徐元嘉這樣的已經夠吓人了,還想來兩個,會死人的。
徐元嘉摟住了魏寧的脖子:“低頭。”
魏寧低頭看他,然後唇瓣上印了個軟軟的東西。
唇齒相接時,徐元嘉含笑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子規的嘴……果然是和蜜糖一樣甜。
魏寧倏地睜大眼:想吃蜜糖就直說,親他嘴幹什麽?!
一吻畢,徐元嘉道:“我還沒準備好,子規再等我一段時間,待到我金榜題名那日,可好?”
他想睡魏寧,但真的被人壓,他還有些猶豫。
魏寧不知道他說啥,但又不好意思問 ,最後決定甩出萬金油的回答:“都依你。”
看着徐元嘉越發柔和的眉眼,魏寧給自己的英明神武點了個贊:就知道這樣回答肯定沒錯的!
作者有話要說: 魏寧:再笑我要吓出心髒病了
徐元嘉:世子真是個大寶貝,mua~
完全沒有自己已經結婚自覺的魏寧: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