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
昏迷不醒的範家大兒媳婦掙紮沉浮了五天,死前回光返照,把兒子叫到跟前講了幾句話,終于雙腿一蹬,見了閻王爺。
範家老大找回了老二,兄弟倆把宅子賣了,帶着癡傻的範家幼子,搬離了範家村。
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二兒媳婦把離婚協議書瘋狂地撕了個粉碎,尖叫着沖到宗祠,對着禁閉的大門拳打腳踢。
“死老頭子!把我的錢吐出來!全都吐出來!”
她離了婚,那兩兄弟找不到人,範宅易了主……她什麽都沒得到!
看熱鬧的人分外疑惑,看這女人撒潑打滾的氣勢,瘋勁倒有,傻勁哪裏有半分。
片刻後又恍然,看來為了不離婚,果真故意裝瘋賣傻。
門內的宗祠公悠悠地喝着茶,嗤笑着,“人心不足蛇吞象,蠢女人啊,沒真瘋就該求神拜佛了,還要錢,老子讓你一無所有!”
月色皎皎,樹葉沙沙。
二兒子躺在床上,臉色紅潤,唇角挂着安心的微笑,似乎在做着什麽美夢,意識朦胧間,有個熟悉的氣息糾纏上來。
微涼的手剝開他的衣服,撫摸,揉捏。
柔軟的唇親吻着他的肌膚,啃咬,舔舐,每一次碰觸都恰到好處地落在了他的敏感點上。
他情不自禁地低喘着,暧昧的**痛苦又歡愉。
那股親昵急切起來,在他全身上下肆虐着,進攻着,硬物抵住了入口,推擠着,他痛得皺眉,柔軟的唇捕捉過來,吞進了他的痛呼。
硬物緩緩動了起來,不疾不徐,慢條斯理地享受着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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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兒子霍然睜開眼。
眼前一張放大的臉,一張父親年輕時的臉。
一張讓他畏之如虎,恐懼至極的臉。
也是……大哥的臉。
“是……你。”他生生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一直……都是你。”
伏在他身上的人啄了他一口,笑了笑,“我親愛的弟弟,當然是我,別擔心,你很幹淨,一直很幹淨。”
十幾歲時那很多個夜裏,他被捆綁着手腳,蒙着眼,受盡屈辱折磨,原來全是拜這個人所賜。
幼年時親眼無意中目睹父親禽獸的行為,讓他自發地為那些事找了兇手。
他恨,恨大哥把自己曾經承受過的痛苦,十倍百倍地施諸他身上。
不……他像缺水的魚一樣張開了嘴,卻無法呼吸。
不……他徒勞的反抗在猛烈的撞擊裏被沖得七零八落,最終化作月光下的紛飛的塵埃,消失在空氣裏。
昏暗的牆角裏,癡癡傻傻的小男孩流着口水,含糊不清地咕哝,“爹爹像爺爺,爺爺像爹爹,哪個是爹爹,哪個是爺爺啊……”
他歪着頭想了一會,忽然對着空氣哭喊,“媽媽媽媽,爹爹髒,爹爹好髒,給爹爹吃毒糖糖……”
喊着喊着,他又害怕得縮成一團,“嬸嬸,嬸嬸,我很乖,我很聽話,不要給我吃毒糖糖,好痛好痛……”
大兒子近乎虔誠親吻着身下這具讓他着迷的身體。
漫漫長夜,他懷有至寶,怎會虛度春宵。
懷裏的至寶似乎認命了,不聲不息的,木然地望着天花板,神色裏透出一股死寂來,連絕望都看不到。
大兒子皺了皺眉,他的性趣并不在于奸屍。
聽見幼子的哭鬧,他眯了眯眼,莫名覺得煩躁。
下了床,走到牆角,兒子對上他的視線,哭聲立止,驚恐地貼住了牆。
大兒子滿意了,畢竟是他兒子,只要聽話,養着也沒什麽。
重新回到床上,弟弟仍舊是那副任人魚肉的麻木表情。
舔了舔唇,突然覺得眼前景致無限誘人。
他俯下身去,伸出舌頭描繪着唇線,舔着舔着,他停住了。
腹部微涼,很痛。
一把刀插在了那裏。
手的主人很用力,那把刀緩慢地攪動着,切開了皮肉,鮮血濺了他們滿身。
他們對視着,弟弟眼眸裏盛滿扭曲的快意,“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大兒子歪歪頭,似乎有些不理解。
“我忍夠了,忍夠了……殺了你就好了,殺了你,就像大嫂做的那樣。”他的情緒全都爆發出來,有些歇斯底裏,“殺了你,殺了你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經歷最初的驚愕後,大兒子反而平靜下來,原來弟弟知道他曾經險死還生。
妻子什麽時候告訴他的呢?她在教他殺人?
呵,她嫌他髒,在毒死他父親後,竟然還想毒死他。
二兒子推開他坐起來,手還握着刀柄。
借着月光看清猙獰的傷口,他眼裏流露出一絲不忍,很快又被憎惡和兇狠代替。
“爹的屍體是不是你搞得鬼?”
大兒子笑了笑,“我沒搞鬼,只是吃了鬼。”
二兒子手一抖,刀又進去了些,色厲內荏,“……你,你別騙我,我不信的。”
“你還有很多事不知道,要不要我告訴你?嗯?”大哥突然極快地擡手拂過他的唇。
他一怔,突覺身子一軟,倒在一旁。
**!
大兒子咳出幾口血,對牆角的兒子招了招手。
“過來。”
他拔出刀,遞給兒子,指着弟弟的胸口,“對着這裏,紮泥鳅。”
兒子聽到泥鳅有些興奮,聽話地一刀下去,很準。
“去玩吧。”
癡傻小兒重新縮回牆角,懵懵懂懂地玩着沾血的手指頭。
他吃力地将沒了呼吸的人攬到懷裏,心道自作聰明的女人也不都是蠢的,妻子沒毒死他,卻困死了他。
不像那個鑽錢眼裏的蠢貨,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既然不肯離婚,他就讓她永遠離不了。
可惜到頭來,那藥反受她用,把他兒子毒成了傻子。
弟弟備受煎熬的那七日。
……也從來就沒有什麽冤魂作惡,他挖出了那具屍體,喂給了野狗。
穿上壽衣,澆涼水降體溫,花錢給身體……特別是雙腳作僞裝——
他費盡心思地扮演,就算有破綻,弟弟心神恍惚也看不出什麽大問題。
他給他裝了跟蹤器,所以才能時刻找到他。
那日,他沒料到他會去挖墳,被那個蠢女人帶走,最讓他事後哭笑不得的是,弟弟竟是赤身裸體去的,跟蹤器則被遺棄在散落的衣堆裏。
他找不到他,所以不得不現身人前,依靠群衆的力量。
……
視線越來越模糊,費力看去,窗外月色如銀,銀子的銀,賞心悅目。
他雖然快死了,也算志得意滿,死得不冤屈不可憐。
用盡最後的力氣,虛拘了一杯酒,對着當空明月遙遙示意,當做敬了因圖謀範宅,從始至終陪着他演戲的宗祠公。
仰頭飲盡,順勢倒下,兩人鮮血交彙相融,豔如紅綢,鋪了一地。
過了許久。
牆角的小人走了出來,僵硬地,機械地,眉間印堂青黑。
濃重的血腥味牽引着他,他低頭看着屍體,一動不動。
突然,肩膀聳動着,嘎嘎的怪笑溢了整個空間,“兒子,兒子,爹來了,別怕……嘿嘿嘿……”他抓住大兒子的胳膊,張嘴撕咬。
頃刻間,滿屋子都是生吞血肉的咀嚼聲,令人毛骨悚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