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特殊的日子

“今天就先訓練到這裏吧。”段舒離擦了一下額角的汗,拿起一邊的溫開水,轉身貼着牆坐了下來。

補習班裏的人陸陸續續的收拾東西離開,他們雖說不舍得教練,但都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

那老師不喜歡,被發現了會被直接拉去給他做陪練,一直毆打到棄學。

于是,他們紛紛将注意力轉向了白淳熙,“師哥再見~”

“趕緊走趕緊走。”白淳熙被叫的渾身起雞皮疙瘩,甩甩手就差把人給踢出去。

見小孩一臉受驚的樣子,幾個大人母愛泛濫,捂着嘴笑嘻嘻的跑了。

段舒離拍拍旁邊的地板示意人坐在自己旁邊,白淳熙跟着坐下來,頓了兩秒又向外移了移。

“怎麽?嫌棄老師身上熱氣重?”

九月末,天已經漸漸轉涼,教內溫度卻沒有因此而降低。

少年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點點頭,“确實很熱。”

“臭小鬼!”段舒離作勢要去掐他,對方一個挽手将他的手以力借力推了出去,“你身上有汗,臭臭的。”

“有汗怎麽了?這叫男子氣概!”

少年沒搭理他,男人又站起來,比劃了一下少年剛才的動作,神色間帶了點興致,“那個動作是你自己琢磨的?不錯啊,不愧是我看上的苗子,來,起來跟我比比。”

白淳熙上半身一垮,半倒在地上,“不行,我在剛才受了內傷。”

“你可拉到吧。”段舒離在地上跳了兩下,見他還不站起來,蹲下來推推他,“起來陪我練練呗?”

“隔壁班,王老師,你值得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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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淳熙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見人無動于衷後,再次恢複到半死不活的頹廢狀,嘴上也沒停。

“我還只是個孩子,你一腳踹飛我的次數,比我的年齡都大,再這樣我可就報警找警察叔叔抓你了啊,你這是故意傷害罪哦。”

“嘿!你個孩子天天怎麽有那麽多的歪理?都在那裏學的?”段舒離哼哼唧唧的嘟囔,拍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我這次絕對留一手,而且你不戴了防護嗎,我這次給你加三個軟墊。”

“要是沒防護,老師你現在就該剃個圓寸住別的地方了。”白淳熙擡眼看了一下表,跐溜一下爬起來拿起旁邊的書包,“我該走了。”

“今天走這麽早啊?有必要嗎?”現在才五點出頭,近幾周少年都是待到六七點才走的,“大不了就不練了呗,多陪陪我這個孤寡型男聊聊天。”

“型男?不是,我今天和同學約好了要去他家裏玩。”他原本和楚旬笙約了開學下一周的周三去他家,後來到點了對方又突然改了時間到下下下周。

把白淳熙給氣的啊,當場撕了一張作文本的紙,讓對方簽字畫押,不準再反悔。

今天正是和楚旬笙約好的那一天。

“你那個同學該不會是你嘴裏經常提的那個楚旬笙吧?”段舒離打量了一下他,猜測道。

“對啊。”有經常提嗎?

段舒離教了白淳熙快兩年,聽的最多的就是楚旬笙這三個字,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對方的秉性,當即啧啧嘴,“騙誰呢?他不是一直不讓你去家裏嗎?”

“我真沒騙你。”

“那你把他叫來,我看你就是不想和我練拳。”段舒離交叉着胳膊抱胸。

“行,他就在下面的書店等我。”白淳熙心裏吐槽了一句‘幼稚鬼’,又拉了一下男人,“你跟我一起去。”

兩人說走就走,白淳熙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今天出去的早,有很大幾率會和宮逸蕭還有王且撞上,帶個大人過去,應該會比較好處理。

現在開學已經過了近一個月,他也被堵了一個月。

其原因在于宮逸蕭這人自從開學那兩天兩人發生了沖突後,跟吃錯了藥一樣非要和他單挑,宮逸蕭是宮家的人,性子又記仇,白淳熙萬一把人打哭了,那以後還能安生過日子嗎?

打不起還是躲得起的,他發現宮逸蕭每到下午七點,準時會有家裏的人來強制接他,所以他就在補習班,天天呆到七點才走。

但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出了門,果然遠遠就看到宮逸蕭和王且朝他奔過來,沒跑幾步,看到段舒離後,又停住了。

這倆小孩的耐心要是能放個一半在學習上,他現在估計也是個學霸了。

“白淳熙,你耍賴皮!”宮逸蕭指着男孩,一副自己被背叛的樣子。

段舒離一看,差不多能猜個七七八八,“這就是你每天那麽晚回家的原因?”

白淳熙瞅了他一眼,“不然嘞?”

他看都沒看前面那倆小孩,走向不遠處的書店,“走吧,帶你去見人,要是人在,請我倆吃冰棍啊。”

“請就請。”段舒離雙手插兜,長腿一邁跟上去。

“你要去哪?”宮逸蕭也跟着,但因為段舒離的氣勢太兇,不是很敢靠近。

白淳熙上的這個補習班,他有讓人調查過,本來以為是教數學英語之類的,沒想教的是武術。

跟在少年身邊的,是個曾經獲過軍功的退伍軍人,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很多,小孩沒記住,總之很厲害。

“找人啊。”白淳熙快步走着,心情愉悅。

“不是說單挑嗎?我不打群架的,二叔說了刀劍無眼,十分危險的。”宮逸蕭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白淳熙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我又沒答應和你打。”

少年回憶了一下宮逸蕭口中的二叔,向後推算一下,這個時候宮家的黑方應該正由這個二叔接手,那他說出這些話,也還算正常。

只不過這二叔真不是什麽教導孩子純良的好家長。

白淳熙走到書店門前,剛要走進去就被宮逸蕭拉住了胳膊。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和我比試一下!”

“不要。”

“要!”

“不要。”

“要!”

“不。”

“要!”

……

“停停停。”看着倆小孩僵持在門口,一來一回跟打B-box一樣,段舒離終于發揮了身為大人的作用。

他将兩人分開,之後看向白淳熙,“不就打一架嗎?有多難?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說完,他扭頭看向宮逸蕭,“你們還是小學生,不要天天天想着打打殺殺,要是被學校知道是會背處分的,他跟着我學兩年了,你上去就是挨揍,那你今天挨揍和明天挨揍有什麽區別嗎?沒有~人家今天是真的有事,要不你明天再來?”

白淳熙有些絕望的看着一本正經做洽談的段舒離,他現在十分懷疑這個人是在打擊報複。

“他都躲着我好幾個星期了!我才不信,而且我二叔說了,真男人就要打一架定輸贏,有我二叔在,不會背處分的。”宮逸蕭沒被段舒離長篇大段的饒進去,不過他本身有點怯這個人,就只是很小聲的反抗了一下。

白淳熙腦瓜子突突地跳,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答應,但事情也不能一直這樣拖着,當初就應該聽了楚旬笙的話,直接麻袋罩頭,拖着人去個沒監控的地方,打他們一頓。

也不用特別狠,能讓這倆人暫時消停會兒就行。

他心一橫,說:“明天打行吧?單挑,我說話算話。”

不過,這真要是打起來,估計以後都會和宮家有牽連,他又補充,“要是我贏了,你們可不能伺機報複我。”

“你老師我還在呢?我看誰敢?”段舒離刷了一下存在感。

白淳熙拍拍他,清醒點。

“怎麽可能!我才不是那種人呢!”宮逸蕭晃了晃頭,他從書包裏拿出來一個本子,翻開背面,又拿了支筆一同遞給白淳熙,“這是決戰書,我二叔親自寫的,你簽一下吧。”

本子上龍飛鳳舞的寫着‘決戰書’三個大字,之後又列了三條規矩,籠統的講就是打一架的事,宮逸蕭的名字已經簽好了,可能是筆畫比較多,那名字寫的賊大。

确定沒問題後,白淳熙簽了名字。

“現在你可以走……”

“白淳熙?”話還沒說完,楚旬笙從書店裏走了出來,“站門口幹嘛?”

“啊!”白淳熙看到他,直接挂在了人身上,然後看向段舒離,“看見沒有?看!見!沒!有!趕緊的,雪糕!”

“怎麽了?”楚旬笙早已習慣白淳熙距離,眼尾輕描了點笑意,“什麽雪糕?”

“我和我老師打賭,賭你有沒有等我,輸了請吃雪糕!”白淳熙哼哼笑了一下,得意的看着自家老師。

段舒離還是頭回見白淳熙對人這麽親近,明明之前臭小孩還嫌棄他又臭又熱,男人笑了一下,“你就是楚旬笙?小酸奶天天喜歡在我面前念叨你。”

“我不叫小酸奶!”

楚旬笙瞧了他一眼,眉眼的笑意收了半分,沒說話,只是點了一下頭。

“快點,我都快熱死了,酸,不是,雪糕,趕緊的。”他餘光瞥見還站在原地的另外兩人,又說:“還有宮逸蕭他倆的。”

“為什麽啊?你之前可沒說……”段舒離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幹扁的錢包。

“沒聽過見者有份啊?”讓你叫我小酸奶!“都吃十五一個的那種對吧?好嘞!”

“啥?雪糕吃多了你們會拉肚子的!天也沒那麽熱啊!”段舒離苦着臉被人推着走向了一邊的超市。

其餘的三個男孩在外面等着。

白淳熙和段舒離在超市裏挑選了半天,等他樂呵呵的從裏面沖出來時,外面的天空栖下來一大片紅色的晚霞,映的周邊的牆都泛着淺淺的顏色,景色難見,大氣磅礴。

他視野向下掃去,想拉着人和自己一起看,卻發現路上只剩下王且一個人,少年半躺在地上,胳膊和腿上都蹭了一大塊血跡,旁邊落着楚旬笙的書包和一只宮逸蕭的鞋。

他臉上的笑消失,抓着呆坐在路上的王且,問:“他們兩個呢?”

王且抖了一下,漸漸回過神的時候,滿眼都是驚恐,伸手指着前方幾乎要消失的面包車,“剛才被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淳熙繞着楚旬笙一扭一扭的:“不克斯,打克斯,不可思打克斯,呦呦!”

楚旬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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