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美人魚
秋雅打算以參觀的名義到那家鋁合金廠查探查探, 司水非要跟着。
“司水, 你乖, 回別墅等我好不好？曲穎, 你別走，跟我去一趟。”
“不去。”曲穎果斷拒絕, “我已經被你騙過一次了，別想再騙我去。司水那麽想去, 你讓司水陪你去好了。”
“不行, 劇組剛出那種事, 很多記者都盯着，鋁合金廠人多嘴雜, 不能讓他們看到司水。”這倆一個身份不方便卻非要去, 一個不但身份方便還有記者證，卻死活不去，真是讓人頭疼。“曲穎, 陪我去看看，給你長工資好不好？”
“那也不行。”曲穎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發現自己的耳環不見了, 要去海邊找。
秋雅連忙阻止, “不行，這兩天你都不能去海邊。”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司水見兩人争論不休，湊到秋雅耳邊說，“我們三個人一起去鋁合金廠，然後再一起去海邊找耳環。放心, 我可以易容，保證沒人認出來。”
秋雅想了想，覺得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司水和曲穎去哪她是攔不住的，就算今天能攔，明天能攔，也不能天天攔着，倒不如讓兩人陪她去，到時候去海邊有司水陪着，總要安全點。
只是秋雅沒想到司水說的易容真的是易容，直接變成郁平的模樣。
“你你你……”司水剛從衛生間裏冒出個頭就被秋雅堵回去，“喂，叫你化個妝不是叫你變成別人的樣子啊！要是讓曲穎知道郁平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那還得了？”
“那我帶上口罩和帽子？”司水瞬間弄了帽子口罩眼鏡戴在頭上，見秋雅還是不放心，模仿她的語氣說，“你乖，不會被發現的，大不了我就洗了他們的記憶。”
秋雅攤手，好吧。
秋雅知道鋁合金廠的表面工程會做得非常漂亮，畢竟是經歷過無數次檢查，可以作為典型的存在。
但是她沒想到會做的這麽漂亮，整個車間幹淨得像醫院一樣，除了放料進行電解和産出鋁錠兩個過程，其他過程都在密封的管道裏進行。
想象中的髒亂差根本不存在，更不存在影視作品中經常出現的滾燙的鋁液四濺的場景，整個生産過程安靜、高效，機械化程度極高。
“秋小姐，這就是我們整個生産車間，基本上已經實現90%的機械化，您別看我們挂着鋁合金的招牌，其實我們什麽都做，上到鋼鐵的冶煉，下到一把到螺絲刀的制作，我們都有涉及，是全省最大的冶金廠，目前正打算擴大規模……”
這家鋁合金廠的老總大概知道秋雅的身份，雖然好奇為什麽秋家怎麽會對這行感興趣，但是本着能宰一個是一個的想法，正賣力地向秋雅推銷自己。
秋雅見他一說就停不下來，打斷他，直奔主題，“我聽說貴公司的污水處理技術上過環球時報，不知能否有幸參觀一二？”
“當然可以，秋小姐這邊請。”對方說着把幾人帶往另外一棟大樓，“這就是我們的污水處理設備，所有的污水都從外面這條管道流進來，先進行第一部的過濾，将殘渣顆粒進行過濾，接着流入這個設備，傳統的污水處理技術無外乎酸化、中和、絮凝、過濾，我們的這種技術呢……”
對方賣了個關子，“秋小姐，我可是把您當成自己人才告訴你這麽多，我們公司自己研制的污水處理設備是有專利保護的，您要購買的話……價格可不低。”
秋雅笑笑，“錢不是問題。”
問題是那些污水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幾人看了整整一天，對方公司的老總實在熬不住了，借口說太忙，就走了，讓廖博士和公司一個姓李的師傅帶秋雅參觀順便講解他們的設備到底有多好，多先進。
秋雅看了一天，實在沒看出哪裏有問題，見李師傅講得賣力，也只好随口搭話，不至于冷場。
“李師傅，您說你們公司自制的這種絮凝劑和過濾網的淨化效率是市面上其他公司的好幾倍，那價格方面……”
“價格肯定要貴一點啊，但是什麽價格什麽效率啊，我們老板有的是錢，嗯……我是說為了保護環境，多花點錢也是值得的。”
“這套污水處理設備運行了多久，能收得回成本嗎？”曲穎跟在後面問了句。
“當然能，老實說，我們公司成立了快二十五年，剛開始的時候确實沒怎麽注意污水處理的問題，都是直接排放到海裏的，喏，就是外面那個月牙港，你是不知道，我小時候根本不敢下海游泳，因為實在是太髒了，但是二十年前開始，政府開始整治環境問題，我們公司也開始處理污水，外面的月牙港才慢慢恢複清澈……客戶們見我們公司提倡環保，又上了新聞，都願意與我們合作，處理污水那點錢根本就不算什麽。”
“看起來，我不和你們合作，都不好意思了。”秋雅客套地笑了笑，看到污水處理的管道有一節是埋入地下的，又問這是什麽設計。
司水全副武裝，跟在秋雅身後，目光好奇地四處觀望。
一天的考察下來，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這家鋁合金廠毫無破綻。
“我想再下一次水！”秋雅說，“看看那條污水帶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司水按住她的手，“不行。”
“司水，你今天有看出什麽嗎？”
司水搖頭，“不過你很聰明，你在海底接那些污水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要幹什麽，直到你拿那些水去化驗我才明白，原來你是懷疑人魚族的骨痛病和污水有關。”
“可是那個李師傅說他們廠二十多年前确實亂排亂放，但是自從政府要求治理環境後就不再排放污水了，我有點懷疑我的想法，是不是猜錯了。”
兩人走在別墅外面的沙灘上，曲穎撒丫子到處亂跑，秋雅讓她跑慢點，別離海邊太近。
海風吹起司水的裙擺，飄飄揚揚的，一大條絲巾在空中飄舞，配上司水飄飄的長發，不着脂粉的臉，看得秋雅不由出神。
“對了，司水，早前在海裏，你對我幹了什麽？”秋雅突然想起司水吻她那茬。
“我……”司水東望望西望望，“媽媽你看，夕陽好美！”
“我問你在海底幹了什麽？”
“糟糕，曲穎離海邊太近了，呀，被海水沖走了。”
“不會吧？”秋雅還真信了她的邪，朝海邊一看，曲穎根本沒事，“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在海底到底幹了什麽？”
“今天心情好好啊，好開心~”司水若無其事地伸了個懶腰。
秋雅無語，每次轉移話題都這麽生硬，偏偏還一臉萌萌的樣子讓人下不了重口說她什麽，明明之前在海裏還一副冷酷無情，我是天下第一大惡人，我就是見死不救了怎麽着的樣子。
“你呀，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秋雅借了個防水相機和一個水深傳感器，準備下去，突然被司水一把扯過來，壓在一塊巨石後面。
“怎麽了？”秋雅被司水壓在身下，感覺身上這人軟軟的，柔柔的，身上帶着股淡淡的清新香甜的味道，以為司水又要發什麽瘋，連忙捂住嘴，“起開，司水。”
“噓——”司水伸頭望向海邊，“來了。”
回頭看到秋雅捂着嘴，一臉被調戲的良家婦女樣兒，問：“你嘴怎麽了？”
沒什麽，秋雅見司水那個樣子知道自己誤會了，連忙把手撒開，假裝沒事人，不想司水反應過來，低頭吻上。
秋雅：？？？
“司水，剛才你可以說風景不錯天氣好，現在沒話題可以轉移了吧？”秋雅被吻住，嗯嗯呀呀說不清楚。
不過司水也能明白她的意思，親夠了才擦擦嘴說，“我就親了，怎麽着？”
秋雅半張着紅腫的嘴，還真不能把司水怎麽着，打她吧打不過，講道理吧她一聲媽媽就能把秋雅叫得魂酥骨軟，莫名羞恥，叫她下次別這樣吧她絕對會答應得好好的，然後下次還是歷史重演。
要命的是作為一個顏控+肌膚饑渴重度患者，秋雅真的很難拒絕懷裏這個又香又軟的身體。
秋雅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唇，不知道腫了沒有，千萬別被看出來。
司水見她用手摸自己的唇，不知想到什麽，也用手摸了摸，摸完還搓了搓手指，然後若有所思地說，“嗯，是比附近的皮膚光滑水嫩，快跟我的差不多了。”
秋雅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這TM是說她的嘴被司水用口水舔多了，皮膚比周圍的好是嗎？
去TM的口水能補水養顏！
秋雅羞憤地把司水推開，內心大喊好污，這不是我純潔善良仙氣飄飄的女神！
“別動。”司水把她摁住，見秋雅還想跑，忙對她說，“阿楚來了！”
“啊？”
曲穎正在海邊挨個翻石頭找耳環，“明明我下救生艇的時候還在啊，一定是救秋雅的時候掉在這附近了，怎麽沒了？這對耳環可花了我五百美刀，別啊，秋雅和司水呢？”
“秋雅？司水？”曲穎站起來大喊，“人呢，又躲到哪卿卿我我去了，沒人性！咦？這怎麽有條魚？”
曲穎三兩步走到前面那個水坑裏，見裏面有條一斤多的藍尾巴的魚在淺坑裏撲騰，看樣子再不回海裏就要幹死了。
“怎麽感覺跟之前放生的那條好像，不對，這條明顯比那條大。”曲穎把手提包扔在一邊，也不找耳環了，小心翼翼地用手握住那條魚，往海邊走去。
秋雅和司水遠遠看着，秋雅問要不要出手。
司水用手比劃了下，在高空中設下一個結界：“再等會，等魚餌進了魚群中再撒網。”
“撒網？原來你早就知道阿楚他們等在海邊，還讓曲穎去當餌？”秋雅震驚，“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
司水聳聳肩，不置可否。
這也太腹黑了吧？
遠處，曲穎一不小心摔倒在一處淺灘上，那條魚在淺灘裏無力地撲騰來撲騰去，眼看就要死了。
“你堅持一下，不要死啊！”曲穎從淺灘裏爬起來，不顧渾身泥水，捉住那條魚，對着魚嘴吹了口氣，接着往海邊跑去。
“游啊，快游啊，別翻肚皮，別死好不好？”曲穎把那條魚放進水裏，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魚直翻肚皮，心裏發疼。
她小時候也養過一條藍尾巴的魚，那時候曲穎粗心，經常忘記換水投喂，甚至跟爸爸媽媽出去旅游一個多月，總之就是經常不管那條魚，那條魚依舊活得好好的，絲毫不讓人擔心，不過養着養着，也養出了感情，可惜正當曲穎準備好好對那條魚時，那條魚被貓叼走了。
曲穎記得，她當時哭了一個暑假。
以至她長大後對各種小動物總是心懷愧疚，哪怕她大大咧咧，諸事皆不放在心裏，心中依舊對生命保持着尊重。
曲穎不甘心地對那條魚又吹了好幾口氣，“喂，不要死啊！我跟你說，我小時候養過一條魚，可堅強了，活了好久，你也不要輕易放棄好不好？不管是做魚還是做人，都要堅強，你看我失戀了我都沒死，你說你，又沒有什麽大風浪，幹嘛想不通跳上岸來自殺……”
曲穎一說起來就跟老和尚念經一樣，一套一套的，說一句吹一口，說一句吹一口。
秋雅：“曲穎在吹氣球？”
司水：“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有人要炸了。”
司水話還沒說完，就見曲穎手裏的魚不斷變大，變大，最後變得有一人多長，化為一個蒙着藍色面紗的人，半靠在曲穎懷裏。
曲穎呆愣在當場，盯着對方明亮清澈的眸子，從人類的上身看到下身的魚尾，還不确定地摸了摸。
秋雅：“動手啦，不然曲穎會有危險。”
司水：“不，等一下，三、二、一……”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響徹整個海灘，曲穎被打得歪在一邊，也不管一條小魚變成一個人是什麽原理，當下就撒起潑來。
“喂，你誰啊，一上來就打人，有病啊？不打在你身上不疼是吧？”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秋雅遠遠躲在一旁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定水咒，收！”一道無形的巨網從曲穎頭上、海面上收縮過來。
阿楚見狀忙把曲穎朝司水扔過去，曲穎大喊，“救命啊！！！”
司水淩空而起，為了接住曲穎只得放慢收網的速度，竟然讓阿楚給逃了。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啊，剛才那個是什麽玩意，怎麽會怎麽會……”曲穎緩過勁來，越想越怕，“怎麽好好一條魚就變成了人，還打我，我是為了救她啊，有沒有搞錯？”
司水冷臉，“人魚一族狠辣狡詐，最忌諱的就是親吻，在她們看來，親吻和摸尾巴和求愛無異，你親了她那麽多下，還摸她的魚尾巴，她沒打死你，算你走運。”
曲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