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獄外一日游(6)
他做過心理治療,是個性格很好的孩子。”解釋着,襲北還不忘加句贊揚。
楚林的砰砰無規律的亂跳着,但臉上硬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
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楚林和笑的紳士的襲北,沈墨笑道:“今天就調查到這吧,謝謝襲北署長的協助。”
“這是我的義務。”
回到監獄,楚林就匆匆跟沈墨告別了。
沈墨看着楚林匆忙的背影,嘴角上勾,他之所以來并不主要是為找出那個罪犯,而是要找到那個在網路上阻擋他的人,只有面對強大的對手,他冷卻的心才會再次熱血沸騰起來。
站在去獄長辦公室和自己獄房的交叉口,楚林有些犯難,如今沈墨已經懷疑到祿高升身上了,這種懷疑的心思一旦種下就很難拔除,而且這件事确實是他和祿高升一塊犯下的,順着祿高升這條線索查,一定能查到什麽蛛絲馬跡,而且也不能告訴邢帆表弟,雖然邢帆表弟很是護着祿高升,但如果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依他正直的性子肯定會大義滅親的。哎,現在該怎麽辦?
“混小子,你站在那站崗嗎,啊?”
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吓了楚林差點蹦起來,“爸。”
聽着楚林委屈的聲音,楚意中将眉眼一豎,道:“怎麽,埋怨我出聲?”
頓時楚林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爸,你怎麽在這裏?”老頭子不應該在邢帆為他安排的客房裏嗎?
“老子想去哪輪到你來管?你跟沈部長出去有什麽收獲?”
也許被楚意吼的心煩了,楚林小聲嘟囔了聲,“你不會去問沈墨嗎?”
但這聲埋汰怎樣逃過楚意尖銳的耳朵,只見楚意大步走出來,吼道:“混小子,你說什麽?”
“沒,沒,我有點事要找邢帆獄長,我先過去了。”說着,就先一步從另一條路上逃跑了。
而楚意則氣的在原地大喘着氣,當初就不該生出一個逆子來,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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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林靠在牆上,緩口氣,還時不時的擡頭看看那條來時的道路,生怕老頭子追上來。
“楚林,跟我進來。”冷清卻不容置疑的聲音讓楚林“啊”了一聲,頓時擡起頭看向發聲處,“邢帆表弟?”然後疑惑的跟上去。
此時獄長辦公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邢帆坐在辦公椅上,手指輕敲着桌子,咔咔的,極有規律,“楚林,你最近跟着沈部長有什麽發現?”
怎麽又是這個問題,楚林撓撓頭,回道:“這件事你就要去問沈部長了。”
“你不用防備我,我只想知道他有沒有調查到你們頭上。”
“我們?們?”
對于楚林的裝傻充愣,邢帆直接将他的僥幸的心思戳破了,“就是你跟祿高升。”
“啊?”楚林驚叫一聲,雖然他能在外人面前掩飾的很好,但面對熟悉的人他的心思卻很難掩蓋住,他知道自己的這個缺點到了爾虞我詐的軍部,肯定會被人從背後捅刀子的,所以他違背了父親的命令,擅自去了電子學校,“邢帆表弟,你不要胡亂猜測,會出事的!”
邢帆眉頭一皺,“楚林,那個在網絡上幫你逃跑的人是我。”邢任那邊的事還沒解決,祿高升又将他打入黑名單,再加上這邊的事也不能忽視,邢帆已經沒心力再陪他們打太極了。
“那個人竟是你?”楚林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時,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不安的看向邢帆,如果邢帆表弟在诓他,那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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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現在可以說了吧!如果我想出賣你們,直接将你入侵的截圖上交,你還以為你能逃得了嗎?”
楚林咬咬唇,表情決然的問道:“表弟那時你在和祿高升在一起,為什麽确定是我做的?”他還是有點不相信那個幫他的人是邢帆。
邢帆并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左言其它道:“你先查找了楚意中将十六年前參加過的所有戰役,然後停留在楚意中将對戰杉馬星那場戰役上,随後,你才開始侵入,我說的對不對。”
聽着邢帆的描述,楚林身子一僵,背脊也汗濕了後背的衣服。那些痕跡他已經消除了,為什麽邢帆會知道?難道他真的是那個幫他的高手,所以才能将這一切上網痕跡還原回來。
“現在可以說了吧!”
“好,”楚林嘆口氣,說道:“沈部長已經懷疑祿高升身上了,而我大概他一早就盯上了。”這種情況下,他必須要找一個有力的幫手,不然查出來是早晚的事,如果邢帆真是敵人,那就太可怕了。
“怎麽盯上的?”
“沈墨說只有祿高升在出事前出過監獄,他覺得太巧合了。”
聽此,邢帆頭痛的揉揉眉心,半天才擡頭說道:“以後沈墨發現什麽第一時間來報告我。”
“哦。”看着邢帆神傷的樣子楚林不由點點頭。
邢帆癱在椅子上,手臂無力的搭在座椅兩側,看來只能把沈墨他們送走了再解決他和祿高升的事吧!
在邢帆為楚意中将安排的客房內,沈墨坐在沙發上,擡着的手心裏擺着一臺小型筆記本,“楚中将,本來情報局丢失資料的內容不應告訴您的,但現在調查陷入了困境,所以我現在打算告訴您。”
楚意濃厚的劍眉向眉心蹙起,道:“這不合規矩。”
“如果以後扯出此事,我會全權承擔,您絕不會受到牽連的。”
聽此,楚意那如悶雷般的聲音更是響徹起來,“什麽話,看的人是我,我自不會推脫。”
沈墨一笑,将筆記本遞給楚意,“這裏面就是丢失的資料。”
楚林看了他一眼,單手接過,右手食指在屏幕上劃起來,越看臉色越難看。
“對方查的是一個名叫祿塵的中将的資料,我那時并不在軍部,對這位中将也不了解,但楚意中将應該存有印象吧!”
楚意看着資料久久不語,半天才回道:“他是一個英雄,十五年前就去世了,其餘的恕我不能多說。”
“從他的戰績看出确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将才,我倒是想早生幾年,見見他的英顏。”
覺察到沈墨言語中的深意,楚意臉色一凜,聲音也寒了幾分,“你想知道什麽?”
“沒什麽,我只是好奇為什麽要偷竊祿塵中将的資料,是不是這個人是祿塵中将的下屬、親友,或者……敵人。”
楚意的臉色本來沒什麽變化,但聽到敵人兩字時,身體遽然繃緊了,“這不可能,如果沒其它事的話,我想先休息了,恕不遠送。”
“呵呵,今天确實累了,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楚中将發現了什麽,請及時告知我。”說了幾句客套話,沈墨笑呵呵的離開了。
沈墨看着身後關上的門,薄薄的唇畔勾起,除了那個攔截他的人外,他好像對這件事也生出興趣了,怎麽辦,呵呵,要不把事情真相查出來吧,哈哈哈……
門內的楚意坐在沙發上,彎着腰雙手握緊,親人?敵人?那件事已經結束了,跟祿塵中将有關系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怎麽又會牽扯出來。
不行,這件事他不能坐視不管,就算為了報答祿塵的知遇之恩,他也必須要保全他的親人,如果那個人是敵人,他絕不會放過。
“獄長,沈部長來了。”
邢帆放下手裏的筆,對着視訊回道:“請他進來。”
等沈墨進了門,邢帆已經站起來了,他的軍銜比沈墨低,站起來是為了表示對沈墨的尊敬。
“邢獄長,不必客氣。”沈墨和善的笑笑,直接說出來此的目的,“邢獄長,我想見見犯人祿高升。”
邢帆既然已經知道沈墨懷疑到祿高升頭上了,當然也能猜出沈墨必來找他要人,所以此時心裏并不驚慌,“祿高升因為生病,此時正在監獄外的大醫院醫治。”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可以去看望他嗎?”
“可以,”邢帆沉思了下,接着說道:“我跟你一塊去。”
“怎麽,邢獄長還怕那個犯人能傷了我。”沈墨本來是揶揄邢帆的,但卻被邢帆一個“是”字嗆了一下,其實邢帆是怕自己傷了那個犯人吧,呵呵,這兩個人的關系也不簡單,哎,一個小小的杉英府,事可真多啊!
邢帆拿起桌上的警帽帶上,整個人顯得更加嚴肅挺拔,氣勢淩人。
沈墨看着面無表情的邢帆,心裏嗞嗞兩聲,邢家不愧是帝國的第一大家族,每代都能生出一個這樣優秀的孩子,又怎麽會沒落。
兩個人在監獄的小道上行走着,迎面而來一個與楚意體型相差不大的犯人,雖說是犯人,但身着一身休閑的衣衫,面朗氣清,昂首挺胸的走姿,倒像一個為國立功的軍人。
“簡生,你怎麽在這?”
簡生并未馬上回答,而是看了眼邢帆身邊一身便裝的男人,然後才請示道:“獄長,我能否跟您單獨談談。”
邢帆眉頭一皺,為難的看看沈墨。沈墨倒是知趣,笑過之後就先行一步,到前面等候了。
簡生見沈墨走出足夠距離,确保他不會聽到聲音後,才對邢帆道:“我希望你能批準我去見楚意中将。”雖然楚意為了方便調查将住所暫時設在監獄內,但沒有獄長的命令,任何犯人都過不去,簡生自然明白這點。
聽到簡生略帶一絲懇求的語氣,邢帆倒是微挑了下眉角,他在三級監獄當了三年的獄長,這簡生就跟他作對了三年,其實那也不叫作對,但确實是冷眼相待,怎麽這個時候卻變了?這簡生以前也是戰場上的人,也許跟楚意中将有交情也說不定,“這件事我需要征求楚中将的同意,如果他不允許我也沒辦法。”
得到答複,簡生高挺的頭顱微微低了些,“謝謝你。”
邢帆看他一眼,然後撥通了楚意中将的視訊,将情況挑明後,楚意倒是很快同意了。
“邢獄長,你這監獄的能人可真不少啊!”看着簡生的背影,沈墨感慨了道。
邢帆直接回了句,“但只能在這浪費才能。”如果這些人能為帝國效勞,确實是一件好事,他們偏偏站在了帝國的對立面。
“呵呵,邢獄長倒是看的開啊!”
“只是看多了。”邢帆不卑不亢的回了句,身為監視器的那些年,他确實見多了。不過自己今天的話好像多了,難道自己心裏的思緒太多了,所以不由的要将它們傾瀉出來?
等簡生到達楚意臨時住所時,楚意早已在樓下等候了。
“簡生,沒想到還沒見到你。”說着,兩人來了個戰友間的擁抱,良久才分開。
“我本不想見你的,但我卻有件事要告訴你。”簡生不茍言笑的臉漸漸揚起,道:“祿塵中将的兒子沒死。”
“什麽?”楚意不可置信的大叫出聲,當初祿夫人因祿塵中将去世郁郁而終,連帶着祿塵夫婦僅四歲的孩子也去世了,為什麽簡生卻說那孩子沒死?
“我是親眼見到的,那孩子跟祿塵中将簡直一模一樣,剛開始我還以為祿塵中将複活了。”簡生掩不住語氣中的興奮滔滔不絕的說着,那樣子就好像他失散多年的兒子回來了一樣。
“等等,”楚意打斷簡生的話,問道:“那孩子現在在哪?”如果真是祿塵中将兒子的話,那這件事說不定就跟他有關。
聽到楚意這麽問,簡生面露一絲難色,“那孩子受了傷現在正在外面接受治療。”而且祿高升受傷還是因為他訓的。
楚意頓時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說,那孩子也是監獄裏的犯人?”
簡生點點頭。
“他是因為什麽罪名被判進來的?”
其實這個罪名簡生調查過,也知道,但他此時卻說不出口,那種又孬又變态的自殺加猥|亵,他怎麽跟楚意這個軍人說,所以他只能将這個話題跳過去,嚴肅的問道:“既然祿塵中将的孩子已經出現了,難道你還要這麽無所作為的陳寂下去嗎?”
楚意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見楚躊躇的反應,簡生退後一步吼道:“楚意,難道你真的相信祿塵中将投敵賣國了嗎?”
“我從始至終都相信祿塵中将。”
“那你現在的遲疑是怎麽回事,我知道你的妹妹嫁給了邢寒,而且你們楚家最近幾年跟邢家的關系很好,但這樣你就忘記祿塵中将對你的恩惠了,如果沒有祿塵中将,你早死了。”
被簡生這樣逼迫懷疑,楚意的泛黑的國字臉緊繃起來,“簡生,注意你的言辭,不然連我也保不住你。”
“好,好,好,”聽出楚意言語中的不耐,簡生連說三個好字,“如果不是我身陷監獄,丢了軍職又怎麽會找你,就算祿塵中将和我以前瞎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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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嘆口氣,“簡生,你要知道,那件事已經過去十五年了,再加上上頭的刻意掩飾,翻案是不可能的。”
“你是什麽意思?你是說這件事是上頭搞的鬼?”
楚意無奈的點點頭,作為一名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平民軍人,哪能那麽容易在那個位置站穩腳跟,就算他的老師是邢元帥又如何。
“你知道為什麽我會在這個位置一呆就是十幾年,而且這些年內沒有什麽建樹嗎?”
簡生冷哼一聲,“你們軍部內部的爾虞我詐我不想明白。”當初他就是只想單純的打仗,軍部內部的黑暗他不想知道也刻意躲避,不然他會對帝國心寒的。
見簡生這個樣子,楚意搖搖頭,自說道:“不提元帥的身份背景,你只看看那三位上将,他們哪個不是軍部巨頭家族的當家,每個人都有着赫赫戰功,但那些戰功也是可能被超越的,雖然我沒有一點頂替他們位置的可能,但也不能讓他們感到一絲危機,不然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簡生眉頭深蹙,“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楚意左右看看,确定沒有三只耳朵後,道:“在這個位置久了,也知道了一些軍部隐秘的事情,當初帝國對杉馬星那場決戰前,軍部的秘密會議上,邢元帥提議如果祿塵中将能取得勝利就賜予他上将的軍銜。”
“什麽?”簡生大吃一驚,上将可是僅次于元帥的存在啊!
“邢元帥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提拔人才都是憑真才實能,而且他也是祿塵中将的老師,能提出這條提議也不奇怪,但那次會議後,從沒有敗績的祿塵中将卻戰敗了,而且還被扣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雖然得到邢元帥的力保,但還是沒能逃脫一死,說到這,你應該明白了吧!”
“那一定是邢寒搞得鬼,當初在他拿出祿塵中将通敵賣國的證據時我就懷疑他了,我操,那小子以前就經常跟祿塵中将作對,而祿塵中将升為中将時那小子還是個少将,他一定是怕祿塵中将頂替他以後的位置,所以陷害祿塵中将。”瞬間,簡生就将事情的原因結果理順清了。
“嗯咳,”楚意假咳一聲打斷簡生的義憤填膺,道:“邢寒現在的身份是上将了,注意隔牆有耳。”
“現在老子就在監獄,有本事他來把老子槍斃了啊!”簡生故意加大的聲音怒吼道,當初那場決戰,祿塵中将幾乎帶着所有心腹手下參戰的,在祿塵被帝國判刑後,他們這些手下也因各種隐瞞或參與的罪名被殺或者被關,而他就是被關的一個,這麽多年的積壓,心裏的恨意早就沖天了。
而楚意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并沒有參加那場戰鬥,所以沒有受到牽連。
“噓,簡生,你這個脾氣真該改改了,”楚意勸說着,又問道:“那個孩子現在在哪?”
“杉英府第一醫院,名字叫祿高升。”
楚意将名字默念了一遍,回道:“好,我會找機會去看他的,簡生,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保護好他,祿塵中将的事關乎三位上将,我們只能從長計議。”
簡生點點頭,以他們現在的勢力,随便一個上将都能把他們滅了。
邢帆在前面帶路,身後的沈墨摸摸鼻子,為什麽他覺得渾身不舒服呢,于是他快走幾步,與邢帆并排,“這個犯人患什麽病了,怎麽還要送到監獄外面就診?”
“差點失去一個生命。”
啊,這麽嚴重!沈墨心裏一突,看來監獄裏面也并不是表面那麽和諧嘛!顯然沈墨沒理解邢帆的話,其實沈墨也不是什麽話多的人,對上冷面的邢帆,就是你問他答的形式,你千萬別期望邢帆跟你多說一句話,所以氣氛再次陷進了尴尬中。
穿過長長的走廊,鼻翼也漸漸适應了那種消散不去的酒精味。
“不好了,獄長,祿高升逃了。”身穿嚴謹獄警制服的男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報告道。他只是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後在床上睡着的人就不見了。
本以為祿高升也去洗手間了,但他找遍了醫院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剛想跟獄長彙報,想不到獄長就出現了。
聽到獄警的話,邢帆全身肌肉瞬間緊繃起來,那個人還沒脫離危險期就逃了,怎麽可能,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輕重啊!此時的邢帆真想狠揍那個人一頓,但此時還是把人找出來最重要,“他什麽時候消失的,你把醫院上下都找過了嗎?”
獄警什麽時候見過冷心冷面的獄長一下子說這麽多話,霎時被邢帆問懵了。
邢帆眉頭一皺,手心也急的浸出了汗水,厲聲喝道:“快說。”
“啊,哦,是半個小時前失蹤的,醫院每個角落都找了,沒有找到。”獄警驚慌失措的說道,獄長好可怕。
聽了獄警的話,邢帆轉身直奔監控室,沈墨看着邢帆身影中掩飾不住的焦急,嘴角一勾,也邁動步子跟了上去。就算丢個犯人,邢帆也不至于這麽大的反應吧!
一腳踢開監控室的鐵門,邢帆快步走進去,一手拿出自己的證件,一手拍在監控臺上,急切的說道:“我是三級監獄獄長邢帆,我現在要調查XXX病室犯人一個小時前的出入情況。”
見這個身穿保安服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呆愣着,邢帆直接雙手在監控臺的按鈕上飛快如影的點起來,那速度如果沈墨看見大概都要甘拜下風,眨眼間,畫面就切換到了XXX病室外。
等沈墨趕到時,就看到保安還在座位上呆滞着,而邢帆則彎着腰,雙手支在臺上,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光腦畫面。
“邢獄長,找到人了嗎?”沈墨走過來,看看空無一人的畫面,轉頭問道。
邢帆微不可見的搖下頭,但眼睛卻沒有離開畫面一秒鐘。
突然,畫面裏的門開了縫,一個身穿病服的人偷偷摸摸探出頭來,也許身子太瘦弱而個子太矮的緣故,身上的病服顯得特別寬大,有點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
邢帆的瞳孔一陣收縮,手掌不由的握緊,這個笨蛋真的是自己逃的。
沈墨眸子裏閃過一絲深色,指着畫面唯一的一個人問道:“這就是那個逃跑的犯人?”
邢帆沒空理會他,而是雙手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加快畫面滑動的速度,突然畫面裏的人卻消失了。
邢帆心裏暗罵一句,放在屏幕上的手指繼續游移,尋找另一個監視器畫面,但找遍了周圍所有監視器的錄像,仍是沒有找到那個身穿病服的人。
邢帆雙手抓起座椅上保安,聲音帶着倉促的問道:“監視器的死角在哪裏?”
“沒……沒……死角。”看着高大肅殺的男人,中年保安吓得打起顫來,就連聲音也顫抖起來了。在走廊上安裝了這麽多監視器,就是為了消除死角,除非這個人進了病房或者洗手間,否則在走廊上一定會留下錄像的。
松開保安,邢帆看着占滿一面牆壁的監控設備,腦袋竟出現了片刻的眩暈。
此時的祿高升正穿着一件寬大的孕婦裝,頭戴一頂全沿帽,走出了醫院大門口。越獄也好,逃跑也罷,反正沒人願意幫他,那一切就都靠自己,而監獄那個牢籠是萬萬不能回了。
祿高升抿抿唇,伸出纖細的手指拉低帽子,不急不緩的走在路上,雖然有着之前的記憶,知道家在哪裏,但祿高升不敢回去,所以只能在街上瞎逛着。此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這個世界竟這麽陌生。
祿高升最後走的腳都疼了,只能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休息,腦子裏想着穿過來遇到的事,真有種對天豎中指的沖動,穿越大神,您真牛——
時間晃晃就過去了,路上行人也越來越少,祿高升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無奈嘆口氣,真是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還沒等他心裏罵完,只覺後頸一痛,身子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沈部長,如果人找到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說完,邢帆就匆匆走了出去。
沈墨笑着摸摸鼻子,邢帆這是不要自己插手嗎?!呵呵,不過他也沒插手的興趣,這件事牽扯太深了,他沒有那個膽色去觸及軍部的黑暗。
沈墨看過祿塵的資料,當然知道祿塵的樣貌,而這個祿高升長得幾乎跟那個祿塵中将一模一樣,所以對軍部黑暗異常敏感的沈墨的立刻察覺到了裏面的問題,而明哲保身是他一貫的作風。
邢帆一邊走着,一邊打開視訊,不等那邊說話,就厲聲質問道:“是不是你們把人帶走了?”
“哥,你說什麽?”邢任一愣旋即反問道,邢帆說的那個人他當然知道是誰。
“他逃走了,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那個傻子怎麽能這麽輕易不留痕跡的逃走。”
“哥,我保證,我絕對沒對他出手也沒助他逃跑。”
“那逸軒呢?”
“啊!”視訊那邊傳來邢任一聲驚叫,等再次傳出聲音時就是另一個人了,“邢大獄長,我先聲明一下,這件事跟我們沒關系。”
這道懶散的聲音霎時讓邢帆臉色大變,“你們現在在哪?”
那邊傳來一陣呲呲的聲音,就又換成了剛才那個稍顯柔弱的聲音,“哥,我們在XXX。”
邢帆關掉視訊,腳步又加快了幾分,XXX就是逸軒那家夥住所的地址。
等邢帆坐車趕到時,邢任早就出來迎接了,而一邊站着神色不善的逸軒。
當邢帆看到邢任脖子根處的紅痕,眼皮不着痕跡的下拉了些,以遮住眼睛深處的不悅。
“哥,我們去裏面說。”
邢帆也知道自己現在再着急也沒用,只能跟着邢任走進客廳,而逸軒一甩酒紅的長發,也跟了進去。
邢任端給邢帆一杯茶水,讓他歇息一下,“哥,你先別着急。”随後轉頭對着後面的逸軒問道:“逸軒,你是祿高升的學長,應該知道他平時常去什麽地方吧!”
逸軒聳聳肩,一攤手回道:“我只是學長不是保姆。”
“逸軒,你——”
還沒等邢任呵完,邢帆就打斷道:“邢任,作為嫌疑犯,我現在要将他帶進警署接受調查。”
聽到邢帆的話,逸軒還沒急邢任倒是先急了,“哥,今天一天他一直跟我呆在這裏沒出去過,哥,你要相信我。”
“他可以找人去做。”
“哥,這不可能的,他既然答應不碰祿高升就絕對不會碰的。”
一旁的逸軒輕嗤一聲,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支起一腿,魅惑的一笑,道:“阿任,你放心,你哥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他只是激我幫他找人罷了。”
邢帆眼皮下垂,看着手裏的陶瓷杯不帶一絲感情的回道:“我沒有激你。”
呃?那意思是他真的想帶自己去警署?逸軒臉上的戲谑頓時消失了,不由問道:“你就不怕我去了把所有事都抖出來。”
“那些事跟我沒關系,就算你抖了出來,你仍背負着殺人的罪名,想必署長會把你判到三級監獄。”
說到這,逸軒就都明白了,三級監獄是邢帆的地盤,到時會怎樣還不是邢帆說的算。
看着兩人間的暗潮洶湧,邢任急切的說道:“逸軒,你就快說吧!”
逸軒呼口氣,妥協道:“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祿高升自己逃跑現在在亡命中,另一種是在逃跑途中被你們的父親抓走了。”逸軒知道,身為子女的即使知道父親跟這件事有關系,但都會下意識的忽略,而他這個外人卻沒那麽多顧慮,大概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邢任一愣,但馬上反駁道:“不可能是父親。”
“切,怎麽不可能,他既然派你來協助我就能派第二個第三個人來。”
逸軒這句話直接将邢任堵得啞口無言了。
而邢帆反倒是低着頭,不知在思考什麽,半天才擡起頭吩咐道:“你們去他以前去過的地方找,我去請襲北署長幫忙。”邢帆放下水杯站起來,一雙利眼死死對着逸軒的眼睛,“如果讓我知道這件事跟你有牽扯,我們前賬後賬一塊算。”
逸軒擡着頭全身僵硬的盯着氣勢全變的邢帆,直到邢帆被邢任送出去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全濕透了。他不懷疑如果這件事真的跟他有關系,那個男人真的會殺了他。
邢任回來後,站在逸軒身前,說道:“我們也去找吧!”
“呵,”逸軒苦笑一聲,後靠到沙發背上,眼底流着一絲感動和自嘲,“阿任,你真的相信我,說實在我都不相信自己。”
邢任就是見不得他這種頹廢的樣子,氣的直接罵了出來,“你他丫丫的到底走不走,如果不去找我就自己去了,我沒時間聽你在這磨磨唧唧。”
啊?逸軒頓時擡起頭目瞪口呆的看着頭上抿着唇的邢任,在他氣的轉身甩袖子走人時突然伸手将人帶進懷裏,拿下巴蹭蹭懷裏人頭頂上的柔軟發絲,說道:“我跟你一塊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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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祿高升逃跑的事驚動了警署,那他越獄的罪名就是鐵板上釘釘了,但邢帆還是找到署長,希望警方給予支持,可見此時的邢帆是真怒了。
邢帆和襲北再次來到醫院的監控室查看了醫院的出入記錄。
“邢獄長,你看那個孕婦有沒有奇怪的地方?”襲北眯着眼睛,指着畫面上的一個穿着寬大孕婦裝,帶着遮陽帽,遮住上半張臉的人。
“穿的提前了。”邢帆一語道出了奇怪之處。
“沒錯。”襲北一拍手掌,“女人都愛美,明明他的小腹還不明顯,卻提前穿上了這種不倫不類的衣服。”
邢帆看着畫面中的人露出的下半張臉咬咬牙,對身後的工作人員命令道:“查監控,看他去哪了!”
很快,結果出來了,“署長,獄長,這個人停在了望角區,後來被一夥人綁架了。”
“恩?怎麽回事?”襲北挑挑眉,語氣危險的問道,敢在他的地盤明目張膽的綁架,沒把他放在眼裏吧!
“這個人被擊暈然後被一輛車帶走了,而且這夥綁架犯應該對監控的位置很了解,走的路線查不出來。”
真的是父親做的?邢帆頭腦一暈,手掌扶住座椅的靠背,道:“繼續查,一定要把那夥人找出來。”雖然邢帆嘴上這麽說,但他也知道如果那群人真是父親的人,那他們絕對找不到。
“襲署長,我去別的地方調查。”
“恩,這裏就交給我吧!”
走出醫院,看着明亮的陽光,邢帆心裏冒出了從未有過的心慌。
“哥,我和逸軒把祿高升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但還是沒找到人。”
邢帆看着手腕上的視訊,半天才回道:“邢任,叫逸軒跟那個人聯系。”
“……好,哥,祿高升一定會沒事的。”
關掉視訊,邢帆先回了監獄,如果那個人真的将人偷運到了帝都,那他一定要及時趕回去,而監獄的事他也要處理清。
楚林擡頭看着坐在獄長辦公椅上的邢帆,張張嘴,問道:“邢帆表弟,你叫我來有什麽事?”
“怎麽快速解決沈墨的事?”
“很急?”
“對,很急。”這件事牽連太大,不能再讓沈墨這麽無顧忌的調查下去了。
楚林上下牙齒相磕,半天說道:“找個替罪羊,而罪名跟我的一樣,無意闖入。”當初楚林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技術,而入侵情報網的,而他盜竊的那些資料都是随機性的,他這個前例在這擺着,以後也有這樣的例子也就不奇怪了。
邢帆敲敲桌子,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其實這件事說的容易,但辦起來卻很難,畢竟有那種技術而且還甘願頂罪的人并不多,但只要找到這個人,下面的證據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楚林看着邢帆難得皺起的眉頭,踟蹰的問道:“邢帆表弟,是不是小高出事了,為什麽他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回來?”
“他沒事,你先回去吧!”
“……好。”
第二天,邢任就傳來消息證明祿高升确實是被邢寒的人帶走了,而襲北也找到了那夥人的蹤跡,不過他們已經離開杉英府了。
邢帆看着視訊角落裏一個塵封的號碼,看了良久才撥了出去,在他回到帝都前,他要保證祿高升的生命安全。
“滴滴……滴滴……滴滴”
一道雄厚深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原來是邢帆啊!”
聽到這道氣勢十足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