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獄外一日游(8)
角瞥過牆角的床單,心裏泛起無限的自卑,“那個人已經死了,你只要知道你要想方設法逃出去,對不起,我乏了。”
看着男人靠在床頭逃避的樣子,祿高升心裏頓時冒出一股怒氣,“祿塵中将确實死了,還有我一定會逃出去的。”
聽到門被大力關上的聲音,祿塵默默滑到被子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是那個有着無限風光的将軍,而不是自己這個被囚禁了十幾年被人當做玩物的禁|脔。
“先生,抱歉。”
祿塵背對着管家,會意的将雙手伸出去,一陣金屬的碰撞聲後,金屬鐐铐重新戴在他的手腕上,每次邢寒來後為了做|愛方便會幫他解開,等他離去後,管家再來幫他戴上,呵呵,他這具被長期注視肌肉松弛劑的身體哪還有力氣逃出去,根本不用做這些多餘的事,“襲康,你為什麽會替他賣命。”
“……先生,這個問題你問了我十五年了。”
祿高升瞥了眼在大門口站着的傭人,然後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鎖上門,祿高升在房間檢查起來,直到沒有發現監視器後才坐到床上。
那個人應該就是祿塵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只有這樣所有的事才能解釋的通,但為了什麽祿塵中将沒死而且被囚禁在這裏?
祿高升頭痛的摸摸腦袋,在看看自己日益變大的肚子,祿高升默默的對天豎中指。
唔~該怎麽逃出去呢,而且逃出去也得帶着他那個看起來比他還年輕的老爹。
對了,他還有個進化的金手指。祿高升跑到浴室裏,坐在浴缸沿上,先将放在抽屜裏的空間袋拿出來,然後再将抽屜裏生出的那些坑爹的東西扔進空間袋。
這段時間,他就是用這個方法才沒讓這些生成的東西冒出來。而且他發現只要他将抽屜抽空,他轉化事物的速度就會加快。
直到将抽屜裏的東西清理空了,祿高升才将空間袋放回抽屜,然後出了浴室,走到窗戶處。
窗戶是那種雕花窗,外面是防盜的鐵欄。不過做防盜的鐵欄在此時的祿高升眼裏倒是換了一個作用——防止他逃跑。
祿高升眼睛看着銀色的鐵欄,心裏默念幾句,鐵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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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高升在窗前一站就是一下午,而銀色的鐵欄也變得只有鋼筆粗細。祿高升拉上窗簾,扶着牆回到床上,将身體扔到床上昏昏大睡起來,這麽長時間的消耗讓他腦神經都罷工了。
第二天,祿高升又到了祿塵的房間,也許別墅的傭人都默認了祿高升是塵先生禮物的關系,祿高升去找祿塵沒有受到一點阻礙。
“我想知道有沒有辦法取的通訊器。”他手腕上的視訊在他到這裏後就沒有了,但他想聯系一下邢帆,他相信他消失邢帆不會不找他,就算邢帆不想管他,那至少要考慮一下孩子吧!
“沒有,”祿塵靠在床頭,想也不想的回道,邢寒既然想把他們囚禁在這裏,又怎麽會讓他們有機會跟外面的人有聯系。
“那這裏肯定有通訊器吧!”
“有,這整幢別墅只有管家手腕上有一個,聽說他以前是黑榜上的第一殺手。”
祿高升:……
此時傳來一陣咔咔的敲門聲,管家推門而入,在門邊一動不動的站着。
祿塵看了管家一眼,對祿高升說道:“你先回去,下午再來找我。”
祿高升點點頭走了出去,在出門前還特意看了眼這個“黑榜殺手第一”的管家,也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除了冷酷點帥點也沒太特別啊!
管家順勢鎖上門,掏出鑰匙走過來,将祿塵手腕上的鐐铐解開,道:“一個小時。”
“襲康,說實話,你很煩人。”說着,祿塵滑下床,去洗手間洗澡收拾。
看着祿塵單薄的背影,襲康握緊手裏的鑰匙,半天才塞回西裝口袋裏。
很準時,一個小時後,祿塵出了洗手間,有些長的黑發濕漉漉的,水珠時不時順着發梢流到身上披着的潔白棉睡衣上。也許泡水時間長了,他那張蒼白的臉有了些血色,變得紅撲撲起來。
祿塵一雙黑潤潤的眸子看着在床邊站的筆直的男人,嘆口氣,說道:“襲康,這些年來我接觸時間最長的就是你了吧!”
襲康不點頭也不搖頭。
祿塵好似早已習慣了他的不茍言笑,徑直走過來坐到床邊,在襲康要給他帶上鐐铐的時候,他的手突然放到背後,說道:“我想出去走走。”
“對不起,沒有将軍的允許您不能出去。”
“他不過是怕我逃走,你知道我逃不了的,你可以跟着我。”
“對不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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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冷顏冷情的管家,祿塵心裏不由蔓延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悲痛,“你可以詢問邢寒讓不讓我出去。”
管家面無表情的盯着坐在床沿低頭垂目的人,半天才說道:“你等一下。”說完,就走到窗前,撥出號碼,向邢寒說明祿塵的要求。
過了一會兒,管家走過來,道:“将軍同意了,不過要求我随身跟随。”
“無妨,”祿塵微不可見的聳下肩,走到角落的衣櫥處,随便拿出一套家居服,然後回頭看着管家說道:“我要換衣服。”
管家知意的轉頭,将目光投向窗外。
看着襲康這種公事公辦的樣子,祿塵真想拿把槍把他殺了,其實相對于邢寒來說,祿塵卻是更恨眼前這個男人,因為邢寒只能折磨他的身體,而這個人折磨是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祿塵隐下內心深處的想法,快速換好衣服,雖然他很少有機會穿除浴衣以外的衣服,但邢寒還是為他準備了很多,嗤,真不知道那人存了什麽心思!
別墅外是一片小型花園,臺階下面還有一座噴泉,從花園的整齊程度來看,這裏一直被用心的打理着。
也許因為中午的緣故,花園裏并沒有傭人的身影,祿塵走在前面,襲康默默的跟在後面,怎麽看都是一副溫馨的畫面。
但畫面裏的兩個主角可不這樣想,祿塵停下來,随意坐在花池邊的臺階上,擡頭看着襲康說道:“我旁邊有位置。”
理解了祿塵的意思,他本想說不用了,但看着那雙清亮的眸子,襲康還是面無表情的坐下來,他發現,祿塵的眸子就像有魔力般,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将他的目光吸引過去。
兩個大男人就像極有耐心的沉思者般,坐在五寸寬的青石磚上,眼睛一轉不轉看不前方,沉默着。
很長時間,直到花園內有了傭人的身影,襲康才提醒道:“先生,您該回房間了。”
“襲康——”祿塵突然叫了聲,然後在襲康轉頭的一瞬擡手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刮子,道:“這是你欠我的利息。”
襲康保持着被打的姿勢愣住了,他的面色漸漸變得青白起來,那有些厚的唇瓣微微抿着,不知道是不是想解釋些什麽。
“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一晚上在這裏的那個人不是你。”祿塵嘲笑一聲,“不過是我不想說而已,你對我抱着什麽心思我自來這裏見到你的第一面就明白。”
襲康那雙遇事不驚的幽深的瞳孔霎時睜大了許多,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不跟将軍告狀就是想以後用這件事要挾我。”
祿塵突然站起來,在襲康幽深的眸子下一腳将他踹進了花池,随即趁他呆愣的片刻,走過來俯身,拳拳命中在他的小腹上,雖然祿塵真想打的是那張臉,但那樣太容易引人注意了。
“唔~啊,祿塵,你瘋了。”襲康承受了兩拳,暴躁的揚手推在祿塵的身上。祿塵以前雖說瘦弱了些,但禁锢一個男人的力氣還有的,但經過這些年來的囚禁,他的體力早就退步到了走兩步就會喘息的地步,此時被襲康暴怒的一推,身子頓時一軟向後倒去。
他後坐在軟軟的泥土地上,看着襲康黑臉的樣子,嘴角勾起,眼底是濃濃的嘲諷,道:“怎麽不叫‘先生’了?”
“祿塵,你簡直是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在邢寒把我囚禁在這裏的那一刻就瘋了,但你卻為了強|暴一個瘋子費盡了心思,怎麽,我這具破身子你享用了一次就夠了嗎?”
聽到祿塵的話,襲康下意識的側身過來捂住他那張無遮掩的嘴,左右看看,直到發現附近沒人時才放開手,惡狠狠的說道:“祿塵,你想要什麽?”
祿塵溫和的笑笑,推開襲康,站起身,拍掉身上附着的泥土粒,道:“我想要你手腕上的東西,你會給我嗎?”他兒子這是第一次跟他提要求,所以他無論用什麽辦法都一定會滿足兒子的。
“你想聯系誰?”
“外面的人都以為我死了,我還能聯系誰?你放心,如果給你找來麻煩,到時我會保你一命,現在出來吧,如果被第三個人看到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我可就保不了你了。”這個時間段,有些傭人會隔段時間在花園巡視一遍,而他挑這個時間,并不是想讓人發現,只是為了威脅襲康罷了。
“我知道你想幫二樓那個新來的,”襲康邁出花池,說道:“我答應你,現在請先生回房間休息。”
聽着襲康咬牙切齒的聲音,祿塵突然覺着埋在心底的陰霾突然消失了,他回了他一個真心的淺笑,轉身繼續在前面走着。
看着祿塵的淺笑,襲康突然覺得他這個決定也許是對的,自他見祿塵第一面開始,這大概是祿塵除了冷笑、嘲笑、無所謂的笑外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吧!
下午,祿高升依約來找祿塵,他看着手心的通訊器,心裏對祿塵的敬佩感蹭蹭往上漲,差點就問他怎麽從那個殺手管家手腕上取下來的了。
“你想聯系誰?”此時的祿塵雙手手腕上已拷上了鐐铐,他倚在床頭,淡淡的問道。
祿高升随口回了句,“邢帆。”
聽到“邢”字,祿塵立刻反應強烈的坐起來鉗住祿高升的肩膀,急切的問道:“你說誰?”他此時無比希望自己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聽錯了,他的兒子怎麽會跟那個人有關系!
看着祿塵的反常,祿高升唇角動了動,終是那兩個字清晰緩慢的重複了一遍。
真的是邢帆啊,以前他還是中将的時候,因為邢老元帥的原因,他經常出入邢家,當然知道邢寒有個兒子叫邢帆。
想到自己的兒子遇到危險第一個找的就是邢寒的兒子,祿塵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他盯着祿高升的黑眸,嚴肅的問道:“你跟他什麽關系?”
“沒……沒什麽關系。”祿高升害怕的擺擺手,祿塵這個樣子就好像要吃了他一樣。
“快說。”就算祿塵虎落平陽,但以前位居高位養成的氣勢還是存在的。被祿塵這麽一喝,祿高升心裏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嘴裏試探的問道:“傷害你的人是不是跟邢帆有關系?”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好到能成為基友的那種。前面說過,祿高升有一雙能欺騙所有人的無波瀾的瞳孔,所以祿塵盯了他的眼睛半天想找出一絲破綻,但裏面什麽也沒有。
祿塵頹然的後坐到床上,手腕上的金屬鐐铐一陣碰撞,清脆的聲音陣陣作響,“祿高升,你對我的身份猜測是什麽?”
祿高升呼口氣,平複下心裏的緊張,回道:“祿塵中将,我的……親生父親!”
祿塵苦笑一下,道:“原來你已經猜出來了,虧我還一直躲躲藏藏。有這樣一個父親,你一定覺得很丢臉吧!”看着祿高升不變的表情,祿塵心裏苦苦掙紮着,他是不是很厭惡這樣的父親。
半天後,祿高升抿着唇,在祿塵害怕又帶着一絲期待的眸子下,搖搖頭,他并不是厭惡,而是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怎麽處理他們之間的親情。
“阿升,你真的不厭惡我?”這樣的他,他自己都厭惡無比。
“真的,我只是有點茫然。”祿高升苦惱的撓下頭,說道:“你也知道,我以前沒跟你相處過,所以不知道要怎樣面對。”
看到祿高升這副孩子樣的表現,祿塵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他伸出的手雖然在半空頓了下,但還是落在了祿高升的頭上,“這兩天我們相處的就很好。”
解決掉這個問題,祿高升又将話題轉了回去,問道:“爸……呃,爸,你剛才為什麽對邢帆這個名字這麽緊張?”
聽到祿高升這個稱呼,祿塵差點喜極而涕出來,他擦了下泛着水光的眼角,回道:“我不是忌諱他,而是忌諱他的父親,就是他的父親囚禁我的。”
“怎麽會是邢帆的父親?那,爸,你以前的罪名也是他陷害的嗎?”
祿塵眼睛睜大了些,但随即恢複了平靜,他以前的那些事,他的那些老部将都知道,講給祿高升也不是不可能,但其實那些人根本沒機會給祿高升講就遭遇了不幸,祿高升之所以會知道還是靠楚林盜取了國家機密。
不過兩人都沒說,這個獲知的過程就不了了之了。
祿塵點點頭,“所以我才不想讓你跟那個邢帆接觸,就算他不知道他父親那些事,你也要跟他保持距離。”
祿高升看着祿塵鄭重的表情,點點頭,但心裏卻苦笑連連,他都有了那個人的孩子,這距離注定保持不了了。
“爸,我先回去了,通訊器用完了我會馬上還回來。”雖然祿塵不許他找邢帆,但他也只能找邢帆,誰讓他苦逼的人生裏就沒有第二個又能力把他和父親救出去的朋友呢!
祿塵按住他的小臂,問道:“除了邢帆,你還能找誰?”
祿高升想了想,說道:“楚林。”父親,你千萬別說也認識他,不然他真的只能瞎編名字了。
“楚林……他的父親是不是楚意少将?”這些年,邢寒将他與外界完全隔離了,所以他的認知還只存在與十五年前,而那時楚意中将還只是名少将。
天知道,反正他知道楚林是邢帆的表……噗,完了,他又牽扯出一號父親的死敵。
沒注意祿高升僵硬的表情,祿塵自顧的說道:“如果他的父親是楚意的話,倒是可以信任,而且以他們的能力再和你裏應外合應該能把你成功救出去。”
聽着祿塵的話,祿高升心裏蔓延出一股疼痛感,祿塵根本沒有考慮他自己能否出去,他從頭到尾擔心的只有自己。
祿高升點點頭,道:“恩,就是他,我現在先回去了。”
“好。”
面若鎮定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祿高升手心早已不布滿了汗水,看來他還是适合做一個普通的人,做這種事實在太……驚心動魄了,驚得他的心都快停跳了。
祿高升拿出通訊器,将那個熟悉的號碼撥出去,他這剛撥出去那邊就接通了。
看着接通的訊號,祿高升點點頭,很好,知道他現在很危險,這個接視訊的速度不錯。
“你是誰?”
聽到這個冷酷到就差結冰的聲音,祿高升愣了下,随即看了下號碼,沒錯啊,就是邢帆的!
“邢帆獄長,我是你監獄的逃犯。”
“祿高升……”
祿高升明顯聽到通訊器裏呼吸的急促聲,心裏的緊張害怕驀然消去了大半,“恩,是我,獄長,我現在想回監獄,把犯人帶回去也是獄長的責任吧!”
“……你還好嗎?”
祿高升瞟了眼自己完好無缺的四肢,回道:“我沒事,不過我不知道我在哪裏?”
“我知道,你現在給我描述出別墅裏的保安分布圖。”
祿高升:……這是同意來就他了,不過他怎麽知道自己在哪?
那邊見祿高升久久沒有答語,于是平靜的問了句:“你不知道?”那淡定的陳述語氣早就猜測到他不知道了。
好不滿邢帆對他能力的低估,祿高升頓時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吐了出來:“誰說我不知道,房子大門處就有兩個人守着,別墅內還有一個殺手榜第一的管家,廚房裏有一個死人臉的廚娘……”
“好了,我知道你對裏面傭人們的性格了解的很清楚了,”那無奈的語氣任誰也能腦補出他此時一定在扶額低嘆,“你在別墅裏老實點,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祿高升心裏對邢帆的話有很大的不滿,但他也知道此時不是争論的時候,他看了眼沒有了鐵框的窗戶,道:“從大門那裏走一定會驚動別墅所有的人,所以我想從窗戶上悄悄爬下去,到時你在下面接應,對了,你知道我的位置嗎?”他也想過祿塵的房間在一樓,從窗戶處出去會方便點,還後來他才發現,那些窗戶都是跟牆壁焊死的,移動不了,而窗戶的材質又太結實,如果想打破,肯定會造成很大的動靜,所以他只能選擇他房間內的窗戶了。
“知道,”那邊陳寂了一下,随即說道:“你确定你可以安然無恙的爬下來?”
祿高升:……
祿高升,不要生氣,現在大事要緊,祿高升深呼幾口氣,補充道:“我想帶個人跟我一塊逃。”
“不允許。”那邊想也不想的給了回答,想把他一個人安全帶出來都是個問題,如果在加上一個人,那他們被發現的概率一定會大大增加。
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邢帆,我必須帶他走,”祿高升頓了下,仍是将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既然你知道我在這裏,就一定知道是誰抓的我。”他知道他不該對邢帆這樣說的,但他就是忍不住。
他承認他利用邢帆對他的關心愛護,總是提出很多過分的要求,甚至做事前從不考慮他,他不是一個好的朋友,更何況情侶,祿高升咬咬牙,說道:“如果那個人走不了我也不走了。”
“……好,我同意的請求,後天晚上我會去救你,你提前準備好。”話落的同時信號就斷了,祿高升知道邢帆一定生氣了,但祿塵,他也一定要救出去,最多,最多……以後凡事他都聽邢帆的安排還不行嗎!
自從知道祿高升被關押的地點後,邢帆就一直為營救在做着準備。而他之所以會将日子定在後天,就是因為這天邢寒有要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沒有了邢寒,他做事就可以無所顧忌起來。
就算別墅只有一個通訊儀,其它電子設備還是很多的,雖然邢帆這個披着人皮的超智能機器可以輕易的進行幹擾,但這勢必會引起那些保安的恐慌,而戒備也會更加森嚴起來,所以邢帆只是悄悄避過這些阻礙來到祿高升所在房間的窗戶底下,這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得到邢帆的訊號,祿高升打開窗戶将從床單擰成的繩子放了下去,“爸,你先下去。”
祿塵走到窗前,看着濃重夜色中模糊的身影,問道:“他就是楚林?”
祿高升被噎了下,假裝鎮定的回道:“恩,爸,他絕對可以信任的。”
“好,”說着祿塵将手纏到繩子上,慢慢滑了下去。
祿高升緊随其後。
落地後,三個相當有默契,邢帆在前面帶路,祿塵和祿高升急忙跟着他的步伐走,在這裏多帶一秒就會多一分危險。
一路非常順利,祿塵最後都有些疑惑了,雖說邢寒自信沒有人知道這幢別墅的存在,但這裏的保全系統絕對是帝國頂級的,平坦的地面下陷阱無數,一步不慎,就會拉響警報,現在怎麽這麽順利?
就在即将逃出最後一道大門時,門前卻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他手裏舉着槍,不是對着闖入者,不是對着祿塵,而是對着祿高升。他知道這些人之間祿高升的身手最差,而且他還是祿塵肯舍棄自由甚至生命保護的存在。
見此,祿塵第一時間擋在祿高升身前,邢帆接着将人扯到自己身後。
祿高升有些傻眼,這個牛逼哄哄的管家怎麽知道他們今天會逃走?
“祿塵,放他們走可以,但你必須留下來。”
“呵呵,我從始至終都沒打算逃走,襲康,你多此一舉了。”
襲康沉默不語,不過那支槍的槍口仍是對準着擋在祿高升身前的邢帆。
祿高升有些着急,想問祿塵為什麽會這麽說,卻被邢帆攔住了。
祿塵踱過來,慈愛的摸摸祿高升的頭發,“孩子,你四歲之前,我因為要執行任務,很少關心過你,你四歲後更是不曾在你生命中出現過。所以我不奢求什麽,只求你能好好活下去,離開帝都,離開諾非亞帝國,不要讓邢寒找到你。”
“爸,我們可以一塊離開的。”
祿塵轉頭看向邢帆,平靜的說道:“你是楚林吧!”
楚林?邢帆眉頭一挑,剛想說我是邢帆,卻被祿高升偷偷掐了一下,迫于未婚妻的淫威,只能抿唇不語。
“我看的出來,你喜歡阿升,阿升也喜歡你,而你為了阿升甘願到這裏冒險,對于你們在一起我也沒有什麽意見了,阿升的身體特殊,你們可以結婚的,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照顧阿升,他很笨的。”此時的祿塵倒是像個嫁女兒的婦人般不停的對着女婿囑咐着。
“我會的。”認真的回了句,邢帆瞥了眼拿槍的男人,淡漠的回道:“岳父,我可以帶你離開。”明顯的,他沒将襲康放在眼裏。
聽出邢帆話裏的意味,祿塵驀然一笑,他看看不遠處那個全身融入黑暗的男人,說道:“這是我跟他的恩怨,我會自己解決的,你快帶你的媳婦走。”
“不行,爸,如今我走了,那個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走。”祿塵甩掉祿高升攥着他袖口的手,徑直朝別墅內走去,而襲康自然的跟了過去。
邢帆看看神情激動的祿高升,直接将人抱了起來,快速像門口走去。
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他能這麽順利的進入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全身散發着可怕氣息男人的暗中幫助吧!
祿塵還沒走兩步,就被一具冰涼的軀體強硬的壓在了牆上,就像那次,被壓在花池中一樣。
“祿塵,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呵呵,管家,你應該叫我‘先生’,而我剛才說了很多話,請問是哪句?”
祿塵手指輕扣着光滑的牆壁,口裏輕笑着。
“你說,你本來就不打算走。”
“真的,假的,你會在意嗎?管家,我想去休息了。”确實他從沒打算過走,因為他知道他這一走,這整幢別墅的人都會死,那些瞥視了他十幾年的人死不死他不關心,但他卻偏偏擔心身後這個人,他他媽的就是犯|賤。
襲康伸手扭過祿塵嘲諷的臉,低下頭想去侵犯那兩瓣他肖想了十幾年的紅唇,卻被祿塵強硬掙開了。
“管家,如果讓你的主子知道了你此刻的行為,你說他會不會殺掉你。”
“祿塵,”襲康将額頭抵在他的肩窩裏,半天才說道:“我不能背叛将軍。”
“我沒要你背叛他。”祿塵用力推開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就故作潇灑的離去了。
襲康看着祿塵的背影,身體順着光滑的牆壁慢慢下滑,手掌覆在臉上,手指插進頭發裏,他到底做了什麽?他怎麽能背叛将軍,背叛那個救了他的人。
襲康,我們現這種關系很在好,我痛苦,你也痛苦,有你陪我痛苦真的很好,其實我沒說過,我喜歡上你了,在很久以前。
祿塵覺得自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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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帆抱着祿高升快速出了別墅大門,又跑了段距離,一輛普通的黑色軍車從遠處跑了過來停到他們面前。後車門被打開,邢任急促說道:“快上來。”
邢帆将懷裏人遞給車裏人,然後自己彎腰也坐進去,車立刻無聲滑了出去。
坐定的祿高升看看自己左邊的邢任和駕駛座上逸軒,最後将目光釘着邢帆身上,“他們怎麽在這?”尤其是逸軒這個渣滓怎麽也在?
“是我請他們來的。”邢帆簡要回了句,然後伸手捏住祿高升下巴,神色不悅的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又是最憋屈的問題:“為什麽岳父會稱我楚林?”
再次聽到邢帆如此自然的這樣稱呼自己的父親,祿高升心裏的疑惑頓時抛開了,臉頰也火熱熱的紅起來,也幸虧車裏比較暗,邢帆沒有發現。
祿高升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只能在邢帆漆黑眼瞳的瞪視下,将事實說了出來:“父親不想讓我接觸姓邢的人,如果不這麽說,他不會讓我跟你走的。”
祿高升說完就愧疚的低下了頭,邢帆不顧危險的來救他,他們還這麽懷疑他,就算他大神經也覺得對不起邢帆。
看着祿高升愧疚的樣子,邢帆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嘴裏嘆口氣,再沒說什麽。任誰被囚禁了十幾年,也不可能再相信跟敵人有關的人。
“哼,如果沒有我們,你現在還被困在那個囚籠裏呢,如果你真的,哪怕有一點喜歡大哥,你就應該跟你父親解釋清楚,而不是任他這樣誤會下去。”同樣聽到回道的邢任,立刻不滿的為自家大哥叫屈道。
頓時,祿高升頭低的更低了唇瓣動了動,對邢帆小聲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那時,他只想不讓祿塵動怒,真的沒有考慮到邢帆。
“下次解釋回來。”沒想到能得到祿高升的道歉,邢帆嘴角立刻上翹起了幾分,眼睛也眯了些,顯然他現在心情很好,其實他要的一直都很少。
祿高升點點頭,也下定決心下次見到父親時把邢帆鄭重介紹給他。
過了半個多小時,車終于駛出了山區,進入了高速車道,身邊的車也逐漸多了起來。
遠處的燈塔上點綴着密密麻麻的的霓虹燈,将夜空照亮了許多。
車駛進了鬧區後速度就降了許多,最後在一座小型旅館前面停了下來。
邢帆給祿高升披上一件豎領的黑色大衣,攏攏衣領,直到遮住了祿高升大半容顏他才下了車。
四人一前一後走進旅館,邢任走到櫃臺處,拿出一個房牌,領了房卡跟邢帆三人招招手,就上了二樓。
走到房間,最後面的逸軒将門鎖上,擦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液,抱怨道:“救他真不值得。”就為了救他,他跟邢任被招到帝都,現在還得東躲西藏的,嗤,天知道他有多麽不想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以前他想回來只不過想見邢任一面罷了。
“逸軒,別抱怨了。”邢任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後背也無力的靠在牆壁上,雖然他只是負責接應,但身上的衣衫都因過度的緊張害怕汗濕了,他竟然背叛了那個人,哈,這大概是一場夢吧,而且是他一生做的最滑稽的夢了。
祿高升拉低衣領,無波的眼神一落到逸軒身上立刻變得洶湧起來,“請把十五年的真相告訴我。”雖然他也猜測了大概,但卻想親耳聽到全部。
“喂,學弟,那年我也不過七歲好不好。”逸軒怪叫一聲,然後将靠在牆上的邢任拉到懷裏,道:“我身上比較軟,阿任,你靠我。”
不過他那種轉換話題的目的,任瞎子也能看的出來。
邢帆順勢将祿高升摟緊懷裏,說道:“這件事我們明天再說,邢任,你們去另一間房間。”
就算用腳趾頭想也能猜的出他家大哥說的你們是指他跟誰,邢任不善的看着祿高升一眼,扯着逸軒就離開了,真不知道大哥為什麽會喜歡上那個麻煩。
“你們先別走,”祿高升沖兩人喊了句,然後抿着唇,直視邢帆問道:“為什麽要明天說。”
“就算你不累,他們也累了。”這些天他們這一刻的救人費了很多的精力。
祿高升郁悶的撇撇嘴,但這時那兩人都打開門了,他也不好把人硬扯回來。眼睛看着逸軒天生妖魅的身影,祿高升咬咬牙,真是個禍害,不過養父母的死真的是這個人下的手,那自己在關鍵時刻真的能下的去手嗎?
見門關上了,邢帆眼皮聾拉起來,伸手掰過祿高升的下巴,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微微低頭在他耳垂處輕輕落下一吻,輕輕的聲音随即傳入耳中,“對不起。”
“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如果不是他懷疑邢帆動了逃跑的心思,他也不會被抓住。不過這次被抓他不僅沒受到傷害,而且還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也算因禍得福。
邢帆擡起頭,滿滿的不悅在眼中流轉着,低聲說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你該給我說對不起。”
呃?什麽意思?
“因為你私自逃跑,我因看管不力丢了飯碗,如今身為一名無業游民,肯定沒錢買奶粉的,這樣孩子長大後同樣不會養我的,我就會餓死,所以你要鄭重給我道歉。”
聽着邢帆無一絲停頓的長句子,祿高升霎時懵了,我靠靠靠……獄長,不,無業游民同志,原來你會說長句子啊!
那你以前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尼瑪是為了耍酷吧!
好吧,被邢帆這麽一鬧,他心裏的掙紮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算了算了,反正明天就會知道一切,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樣想着,祿高升就轉身向床走去,這種跟越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