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們成為今天的自己,原因有很多。家庭,個人選擇,際遇。但郁之聞覺得,更常見的情況,是人會卡在一個死循環上無望地重複悲劇,很難有真正走出來的時候。梁如初從背後摟住他,像哄小孩似的撫摸他的背脊。

很溫柔。

他不需要這樣的溫柔。

他要的是謝褚柔弱無知的依賴。他要把他捏碎了吞入腹中。

這是他要的。而不是謝褚理應承受的。

他一遍一遍地叫梁如初滾,梁如初卻撿着鞭子貼回來:“謝褚要複婚的請柬就在茶幾上,你沒扔,就是想去。帶我去,比你一個人去要好。”

這是郁之聞第一次崩潰。

安年收到邀請的時候自己也非常意外。李淮對他笑,說多虧了他的藥。打開信封看到“謝褚”兩個字,才覺得恍然如夢。

“是這樣的嗎?”他向李淮點頭致意,“那恭喜呀!”

李淮不疑有他。

直到在婚禮現場發現了那部謝褚丢失已久的手機。

兩場對話幾乎在同時進行。化妝間與吸煙室只有一牆之隔。

“那晚是你?!”

安年戲谑地打量着失控的李淮,“證據在李律師手裏,這可是我道歉的誠意。”

“道歉?”李淮怒極反笑,這是他和謝褚一切裂痕的開端。他對謝褚有幻想、有期待,謝褚易于掌控,他在他身上,曾經有一個完美的夢。而打碎這個夢的人,現在正站在他面前,輕飄飄地、大言不慚地、說要道歉。

“安先生這麽自信,是想好了怎麽避免一場牢獄之災了?”

“是。”安年靠着牆壁。

“憑什麽?”

“憑我懂你。”在李淮耐心耗盡之前,安年撤掉懶洋洋的姿态,背手正色起來,“我第一次撿到那只手機的時候,非常意外。我知道那是謝褚的。我也有一些不該有的窺私欲。可我真的想不到,裏面的內容如此豐富…又大膽…”

李淮收緊十指,不動聲色地審視着眼前的人。這種反威脅的招數并不算太出人意料,如果安年只有這點本事,那麽根本也不足為懼。

“他被幹到失神的樣子真的很漂亮,對吧?”

“安先生,我最後一次提醒你,自由的時間很珍貴。”

“…別着急,李律師,離儀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呢。我只是和你探讨一下。做一個救世主的滋味,是不是也很美妙?”

“這些毫無價值的信息不足以說服我放棄起訴,現在請你離開這裏,我們法庭見。”

“對李律師這樣的人來說,家世、地位、能力都有價可得。因此這些東西也談不上稀罕。最可貴的,還是謝褚那樣易取易得,全情投入的依戀吧?改變是最徹底的掌控。李律師把他一點一點削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他還對你感激涕零,實在高妙!一個渴望救贖,一個樂于領導,你們能複婚,果然是天生一對…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麽另一位新人此時不在化妝間呢?是不是現場,還有另一種天作之合的可能?”

一牆之後,呻吟入耳。

其間叫不了兩聲就要變啞的聲線,化成了灰,李淮都能得。

是謝褚。

謝褚在婚禮上和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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