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玄門中人, 知他命,知天命,唯獨不算己命。

徐原青此言是故意挑釁, 顧三知不氣不惱,淺淺笑着搖頭,“世子算我劫數,難道要做些什麽?”

“我估計你算不了, 所以我給你算。”徐原青瞥了一眼左越,見他一臉期待的神情, 于是逗小孩的心起,擡手故作掐算, “本世子掐指一算……”

他故作高深,神神叨叨的模樣。

涼風四起,顧三知擡手撫了撫眼睛的黑布, 靜靜地等徐原青演。

左越滿眼期待,恨不得臉都要湊到徐原青的手上。

“你今天就有一劫。”

徐原青一把推開左越的小臉, 若有其事的看顧三知。

左越捂着小臉發懵, “啊?”

顧三知:“世子說笑了……”

他話音未落, 就聽徐原青起身的聲音, 随着眼前的光影擡頭, 就聽徐世子不容置否的說,“你次劫就應在我。”

顧三知:“……”

“我想你去一趟大相國寺,和國師聊一聊,沈齊文和陸秋靈的生辰八字。”

“什麽?”顧三知聞言驚訝的站起身, 忙要拒絕, 一只手就将他按坐回去,聽到徐世子略帶笑意的聲音, “你急什麽,向長遠的生辰八字你都算的出來,聊一下他們倆的怎麽了?”

顧三知無奈:“出家人不打诳語。”

“誰叫你撒謊了,你只是替我跑趟腿。”徐原青扯下腰間玉佩往桌上一扔,不管他答不答應就退下臺階,“此事就勞煩你跑一趟了。”

說完帶着左越就回了院子,還特意交代不許顧三知進他院子,算是徹底絕了他的路。

左越實在看不懂世子這一遭,明明事情交給柳謙辦輕輕松松,為何非要麻煩的找顧三知,且不說顧三知答不答應,就說他能不能理解世子的意思還是一回事。

小孩一雙眼睛茫然懵懂,秉持着不懂就問,不知就聽的原則,撓了撓頭發問,“世子,顧先生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嗎?”

“他要是答應了就不知道我的意思,要是不辦,就是知道我的意思。”

“啊?”

徐原青雲裏霧裏的回答,讓本就懵懵懂懂的左越更加不理解了。

翌日,左越說他去找顧三知不在,估摸着是出門了。

徐原青挑了挑眉覺得稀罕,以他對顧三知的淺薄了解,他不是想不清楚局勢的人,昨日也不過是閑的無事找他鬧一下,沒真想讓他去找國師。

左越替他布菜,眉毛擰成一團,“世子,所以說顧先生是不知道你的用意了?”

“誰知道呢。”

徐原青挑挑揀揀的吃了飯,屋子裏氣悶,到院子裏去吹吹風。

李英昨日和羅氏玩了一天,宵禁時才回府,胡媽媽給他點了一支安神香,今日到了晌午才起,精神大好,不似之前憔悴了。

徐原青例行給她請安,見她神采奕奕的樣子心裏也放松了許多,果然女孩子要哄,要和好朋友逛街喝茶才會心情好。

李英正清點昨日買的東西,擺滿了一屋子,見他來了便讓胡媽媽繼續清點,拉着他到堂裏坐下喝茶。

徐原青端茶抿了一口,示意左越去看看都是哪家的東西,好差人去清賬。

“昨日阿越說我想要什麽買什麽,你給我付錢,我與你羅姨買時也沒注意,今日送來才發覺有這麽多。”

李英滿面笑容,徐原青已經許久沒見她這般高興了,自己也高興起來。

“娘喜歡就好。”

“喜歡自然喜歡。”李英說着擡手給他看,“這是阿遠送我的,可好看?”

“嗯?”

向長遠昨日不是和他一起的嗎?什麽時候給李英買了個镯子?

李英看出他茫然的神情,笑吟吟的給他解釋,“這是李掌櫃拿給我的,說是阿遠交待的他,我來了就送我。”

徐原青:“……”

不得不說向長遠真會做事,他這一手驚喜,比他付一萬兩銀子都有用。

聽着李英一口一個“阿遠”,徐原青真怕李英又舊事重提,好在李英似乎看出了他的擔心,連連嘆息了幾聲和他說,“你與阿遠的事我也想開了,緣分一事強求不來,你能與他親近我就心滿意足了,逼太緊怕适得其反。”

她滿臉惋惜,又心疼的望着自己,徐原青最怕軟刀子,心裏一緊,別開目光說,“娘能這麽想就好。”

請過安,徐原青在院子裏無趣,就帶着左越去清賬,本來李英不許他出門,但他說是應向長遠的約,這才能出門。

馬車上,徐原青靠着車壁嘆息,他居然混的還不如向炮灰!越想越氣,一睜眼就瞪向了左越,吓了小孩一跳,差點被糕點噎住。

左越喝茶渡下去,嘟囔着“世子奇奇怪怪”,輕輕開一絲窗往外看,免得撞槍口上。

“诶!世子,那是不是向将軍呀?”

徐原青将窗戶全推開,往人群中看去,見向長寧負手站在街上,面前似乎是一個女子,離得稍遠他看不真切。

兩人似乎有争執,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

徐原青拎着衣袍下車,走近些才看清向長寧面前的陸秋靈。

見狀,徐原青一把拉住了要湊頭的左越,他快速掃了一圈,死拽着非要去湊熱鬧的小孩往旁的客棧去。

店小二和掌櫃的也伸長脖子要看熱鬧,徐原青叫了幾聲不應,他扔下幾兩銀子就往樓上去,推門而入,幾雙眼睛瞪着,莫名尴尬。

肖予安和楊明也在,兩人不在座上在窗邊,三人六眼相對,都明白了是同一緣故,左越八卦之心早抑制不住了,一溜煙就掙脫了徐原青的手,一下就竄到了窗邊去了。

“世子也來喝茶?”肖予安笑起來總帶着幾分輕佻,他自覺的讓了一道,楊明略顯尴尬的朝他颔首,也讓了空隙。

“茶就不喝了,熱鬧可以看看。”

徐原青對他們稍顯客氣,要是旁人恐怕又是陰陽怪氣的說辭。

三大一小齊刷刷的伸頭往外看,街上人堵在一起,将向長寧和陸秋靈圍在其中,人聲嘈雜,還好他們就離得近,仔細聽能聽見。

向長寧今日沒着官袍,玉簪挽發,深藍大氅,整個人幹淨利落,眉宇間氤氲着銳氣,渾身散發着淡淡的殺意。

她面前的陸秋靈與她氣質渾然不同,一身淡粉色的冬衣,雪白的絨毛滾邊,梳着朝天髻,簪的是絨花玉墜,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端着我見猶憐的玉美人模樣。

她眼睛往四周掃視一圈,往後退卻了幾步,柔聲詢問,“向将軍這是要做什麽?”

向長寧神色淩然,屈膝朝她行禮,“郡主不必叫我将軍,今日我休沐,只是向家二小姐。”

陸秋靈忙回禮,嬌滴滴的回,“靈兒不敢。”

“郡主不必同我演這一套……”向長寧說話直白,語氣也生硬,明明冷冰冰的聲音突然截止,她沉默了半晌,用更生硬的語氣說道,“郡主不必如此,我今日尋你不是公事,是女兒家的私事。”

“啊?”

聞言,陸秋靈作茫然無措的神态,看起來清純無辜,叫人心疼。

向長寧神色淡然,望着她目光卻含了幾分厭惡,字字清晰的說道:“我家中長輩昨日沖撞了你,本應昨日就登門致歉,因瑣事耽擱,我今日送拜帖到貴府,許是郡主氣未消,府上不接向家拜帖,不過既在此處遇見郡主,我便替長輩與郡主賠禮。”

她性子出了名的狂傲,朝中大人之前以“身為女子悖逆如軍營”的言論抨擊過她,她迫于壓力回京,衆人皆以為她服軟了,誰知她拎着長槍給對她口誅筆伐的官員發了拜帖,也不管人家接否,直入府中。

聽說,有些官員當即就被吓得暈了過去。

後來,言論更加激烈,向長寧卻置之不理,述職完後返回北疆,用一道道捷報封住天下謬論,以“女兒身”抨擊她的人也越來越少。

自古以來能做将軍的女子屈指可數,她向長寧的确有傲氣的資本。

令百官犯怵的向将軍,現下着了女裝,是以閨閣女子的身份說話,突然客氣的緊,給陸秋靈說清後還鄭重其事的行禮。

陸秋靈聽着心下存疑,但近日都在傳她是未來太子妃,且诏書已着令丞相拟寫,她難免有些得意忘形,又因向家是陛下欽點給太子的護身符,她不由得多想,是否是因為向家不想開罪太子,故而與她示弱交好。

她內心欣喜,面上還端莊大方的還了禮,輕言輕語的解釋,“二小姐誤會了,我與夫人不過是看上同一支朱釵,我已禮讓夫人,并無沖撞一說,至于拜帖一事,許是府中下人自作主張,我回去定會重罰她們。”

她将蠻橫無理變成自己謙讓有禮,又将拜帖的事情怪罪在下人身上,三言兩語将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

“郡主不怪罪便好。”向長寧嘆了一口氣,似在思索什麽,別開眼等她行完禮,這才擡眼看向她。

她一雙丹鳳眼不怒自威,一記眼神掃去,肅殺之意轉瞬即逝,陸秋靈心裏猛然一怔,心裏大叫不妙,果然向長寧眼神轉陰沉,擡手拍了拍,就有官兵從人群中冒出來。

膀大腰圓的五個官兵,手中捧的是女兒家的釵環玉飾品還有錦衣紅袍,衆人被乍闖入的官兵吓得散開,看手上的東西議論紛紛。

陸秋靈也被驚了一跳,裝作驚兔,慌忙退卻了幾步,丫鬟扶她才堪堪穩住。

向長寧擡腳往前逼近她,垂眸瞧着她白玉的面容,将适才溫和的氣息收斂,此刻渾身散發着逼人的氣勢,望她如槍下敗将。

“這些就是昨日郡主看上的東西,我家中長輩先看上,但郡主說自己大婚在即急用首飾,我現下已将東西買來,特來送給郡主。”

她字字珠玑,不等陸秋靈狡辯,又近兩步逼她慌神,阻了她的話頭。

“這些個俗物送給郡主,就此恭賀紅喜,還望郡主不記我家中長輩無禮沖撞。”

她雖句句客氣,卻氣勢淩人,陸秋靈聽她言語深知她在套自己,旁人衆多,她靜下心神準備辯駁。

“向将軍……”

“郡主!”向長寧以更高的聲音壓了她話,見她要後退,擡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讓她退無可退,丫鬟要護主,被她随行的官兵攔住。

“我家中的長輩性子好,謙讓郡主,但我性子怪癖,你讓我一寸我讓你一丈,你欺辱我家人,我便讓你雞犬不寧。”

陸秋靈手腕被她死死抓住,手腕吃痛又掙脫不開,惡狠狠的瞪着她。

“東西給了郡主,是我家中長輩的意思,卻不是我的意思。”

陸秋靈剪水秋瞳,嬌聲嬌氣的掙紮,“向将軍,你弄疼我了!”

向長寧越發逼人,陸秋靈的伎倆對閨閣千金有用,對征戰沙場的向将軍卻毫無用處。

周圍看客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向長寧置若罔聞,見陸秋靈眼底逐漸濃重的惡意,冷笑看她,微微松了手,陸秋靈掙脫開捂着手腕,淚眼婆娑的望着她。

街邊的客棧酒樓上也探出許多腦袋,其中最為惹眼的是客棧二樓上的青衣美人,桃花眼不媚反而淡然,眼下的紅痣與眼尾氤氲的紅相得益彰,只稍一眼便會想再看一眼,多看了也不會膩只會越發着迷。

因二樓的青衣美人,樓上的人一半在看熱鬧,一半在看人。

徐原青察覺到注視的目光,心裏自然不舒服,但面上還是鎮定自若。

左越個子不夠高,踮着腳往下去看,越看越好奇,伸長着脖子也不夠,于是急切的撐着護欄跳,徐原青怕他摔下去,擡手将他拽回地上,順手按住他的肩膀,以防他故技重施。

左越擡眼幽怨的看他,悶悶不樂的拍他手。

徐原青另一只手手撐在護欄上,指腹摩擦着木質的護欄,不僅沒注意小孩的情緒,連向長寧也沒看,目光在人群中尋找着什麽,掃視一圈也沒有想見的人。

心裏泛起一陣怪異的不悅。

街上看熱鬧的人多了,後來的人通行不順暢,于是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百人之中無一人入眼,徐原青莫名失望起來。

肖予安垂眸看身旁的左越癟嘴,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再看徐原青壓着他的手便了然,看小孩生的白淨,肉乎乎的樣子着實可愛,于是微微俯身問他,“小孩,你想看?”

左越常跟着徐原青四處走,自然知道他是肖家的五公子,因為身份天差地別他沒沒甚交集,突然被詢問,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左越才确定他是在問自己,于是看對自己置之不理的世子,回頭期待的看着他,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肖予安見狀淺淺一笑,“模樣像糖,卻長了一顆貓心。”嘴裏調侃着他,手上卻将他抱了起來。

左越道謝都不想耽擱,迫不及待的探出腦袋,這一擡眼就看見了旁有熟人,忙拉扯徐原青看。

徐原青手上的孩子不知何時落了別人手裏,本來就煩想要發怒,就被左越扯了幾下,看那雙欣喜若狂的眼睛,耐着性子随他指的地方探出身子。

樓上如燈籠般密密麻麻的腦袋,他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那人也看向他,眼中是驚喜的神色,随即笑容燦爛的揮了揮手。

左越通知完就忙看樓下,向長寧對陸秋靈的辯駁只字不信,神色恹恹的看着她,示意手下上前,随手拿來一支珠釵,擡手給陸秋靈插在發髻上。

“郡主大婚之時,我定備上薄禮登門恭賀,屆時還望郡主不要再将我拒之門外。”她不急不慢的說話,看陸秋靈焦急解釋的神情冷笑,她深知那解釋不是給她聽的,而且沒一個字出自真心。

向長寧将話說完就帶人離去,将東西全都給了她的丫鬟,獨留陸秋靈還在場,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她知向長寧這是故意找她茬,為給羅氏出頭,她一時不察将自己置于進退兩難之地,周圍都是不相幹的百姓,但悠悠衆口成河,能将人沖刷的體無完膚。

她現下被向長寧激的腦袋發昏,此地人群聚集,不是久留之地,她忙帶着丫鬟離去,心裏一直咒罵向家和羅氏,已經想好了要讓沈齊文整治他們。

中心人物離去,樓下樓上看熱鬧的人也散開,左越年紀尚小,雖然愛看熱鬧,但很多都看不明白,人都散完了也沒想明白,發出疑惑,“咦!這是誰贏了呀?”

耳邊傳來淺笑聲,“想知道?”

左越擡頭看肖予安,乖巧的點了點頭。

徐原青看向長遠笑吟吟的朝自己打招呼,蠻不自在的別過頭,回過神來看自家小孩在別人手上,還被哄得乖乖巧巧。

本來就煩,一下就竄上了火,一巴掌拍左越腦袋上,“知道屁。”說完就朝楊明示意,熱鬧看完了要離開。

左越“唔”一聲揉了揉腦袋,掙脫肖予安的懷抱,道了聲謝就忙去追人。

小孩腿短,蹦噠着追了出去,遠遠看世子被三公子攔住了去路,這才放緩了速度。

徐原青看眼前笑容滿面的人,眼睛清澈透亮映着自己,他心裏莫名其妙堵着一股氣,張嘴就帶有質問的語氣,“你出的主意?”

向長遠聞聲知他不高興了,心虛的撓了撓頭,老實交代,“沒想這樣,我阿姐不按我說得來。”

徐原青悶不吭聲,靜靜地看着他,眼神不冷不淡。

人從客房裏魚貫而出,他們站在廊上擋道,向長遠忙将徐原青拉到邊上讓人。

掌櫃的和店小二被急匆匆的人撞得暈頭轉向,指着人喊:“诶诶诶!你們怎麽回事?”

他們一喊,人又黃忙起來,也不管旁側有人否,橫沖直撞亂成一團,向長遠忙将他護在身前,将他與人隔開。

人潮洶湧,徐原青眼前的人氣息萦繞在鼻尖,弄得他很不舒服,他微微蹙眉,将人推開。

人恰好散盡,向長遠看徐原青神情不悅,試探性的叫他,“世子?”

他以為徐原青是因為向長寧将陸秋靈堵在街上的事情不悅,但其實就連徐原青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麽。

徐原青悶聲道:“你姐心中有數。”

他說着就往前走,向長遠随着他走,一邊走一邊替他擋了行色匆匆的忙人,“世子,之前你說太子聯合楊家和唐國公彈劾我父兄阿姐,此事楊明昨日楊明去我家說清了。”

徐原青看他十分自然的替自己擋人,這是他生病以來除去李英外,頭一遭有人這麽仔細的對待他,心裏泛着暖意,稍一會暖意中又夾雜的奇怪的感覺。

他擡手将他拉住,走到路旁無人處停下,收回手,直視他,“你想說什麽?”

向長遠垂眸看了一眼被他拉住的手,回過神來擡頭告訴他,“他們答應太子彈劾我父兄阿姐一事,是我父親授意。”

“什麽?”

徐原青确被這一消息驚到,原書向家從未對儲君之位有過置喙,怎麽向儒會找唐國公和楊家彈劾自己,他目的為何?

“此事我阿姐也是後來問過我父親才知曉,昨日楊明來過後,我父親同我們說他自有考量,叫我們不必擔心。”

向長遠據實告知,對他沒有隐瞞,徐原青思緒百轉千回,最後轉到了此刻最不痛不癢的點上,條件反射的問出,“你告訴我?”

他桃花眼不勾人,總是帶着淡淡的冷,眉宇間氤氲着病氣,整個人比柔弱又多了幾分剛硬,是一種柔中帶剛的氣質。

行人匆匆,形形色色,都沒有人比眼前人更奪目。

向長遠望着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不答反問,“世子覺得我是蠢?”

徐原青沉默不答,他偶爾是會覺得他很蠢,但偶爾也覺得他有腦子,向長遠就是會給他反反複複的感覺,不似其他人一樣能讓他直接猜到幾分思量。

原書裏向長遠只是炮灰角色,筆墨不多,到現在原書男主沈玉澤因為他的介入還未出場,他的思想還未圍繞着男主,所以難測嗎?

這個想法不成立,徐原青明知道不成立,卻忍不住的順着這思緒往深處想。

“世子?”

他一想到原書裏他對沈玉澤掏心掏肺,就不由得胡思亂想,現在的世界因為他的存在已經改變了很多,他想直截了當的問一下,沈玉澤于他而言,是否還有原書中那麽重要。

“向長遠……”

才叫出他的名字,徐原青就見向長遠整個人一震,擡手示意他不要說了,眼神望向街上的行人,欣喜的說,“世子我看見了一個故人,我們改日再聊。”

說着就招手讓左越過來,自己則着急忙慌的往前跑,一邊跑還不忘朝徐原青揮手。

“……”

徐原青看着他燦爛的笑容,眉頭緊皺,心髒想是狠狠被敲擊了一陣,呼吸都不順暢了,渾身發軟酸疼。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逐漸脫離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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