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定輸贏
蘇嬷嬷話音一落,屋內衆人變了臉色,特別是虞氏,方才還心存僥幸,如今臉色慘白。
皇後娘娘意有所指,指的怕是她了。
而這廂虞憐心裏也頗為詫異,她拿着盒子行了謝禮,然後疑惑地看向蘇嬷嬷,為何皇後娘娘會此時派人過來?
難道是臧淩霄将今日之事告知了皇後?
那蘇嬷嬷看出了虞憐的疑惑,她拍了拍虞憐的手笑道:“今日殿下和顧公子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殿下順嘴提了一句,皇後娘娘心疼你,這才派老奴過來。”
虞憐聞言頓了頓,這怕是顧若安那個大嘴巴告訴皇後娘娘的,臧淩霄那厮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會幫他。
“臣女謝過皇後娘娘,勞煩蘇嬷嬷替臣女帶句話,就說臣女得空便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這個蘇嬷嬷是皇後娘娘的左膀,今日皇後娘娘派她,必然是給她撐腰的。
“巧了,皇後娘娘讓憐小姐得空便進宮住幾日,皇後娘娘念着您呢。”蘇嬷嬷看着虞憐淡然的神情,不由暗自咋舌。
這份恩寵,放在整個京都,都是獨一份兒的,鎮國公府的這位小姐,好日子怕是在後頭呢。
她哪裏知曉虞憐現下心裏後悔莫及,皇後娘娘給她撐腰,她想着當面道謝,誰曾想皇後娘娘會讓她進宮小住呢?
一旦進宮,勢必會碰見臧淩霄,虞憐現在只覺得苦惱極了。
蘇嬷嬷對虞憐交代完皇後娘娘的話,然後又朝着虞老太太恭敬道::“老太太,皇後娘娘讓老奴帶了幾句話。
皇後娘娘說國公爺是我朝的得力幹将,憐姐兒是國公爺的女兒,國公爺出征時讓憐姐兒托付給皇後娘娘,若是憐姐兒出了什麽事,她不好向國公爺交代。”
皇後娘娘這番話淺顯易懂,就是虞憐是我護着的人,若是對虞憐動了不該有的心思,那她一定會為虞憐做主。
這番話也是說給虞氏聽的,虞氏如今掌管鎮國公府是因為以前府內沒有當家主母,然而如今虞憐長大了,若是跟着老太太一同掌家,那就沒虞氏什麽事兒了。
蘇嬷嬷說完這番話,只稍稍喝了口茶,然後就離開了,她的到來呢決定了今日這些事的走向。
此時屋內衆人心思各異,虞氏靠在椅子上,只覺得有氣無力,她沒想到此次竟然會被虞憐将了一軍。
虞氏本就理虧,如今有了皇後娘娘介入,她輸了個徹底,皇後娘娘已經給了她臉面了,若是她繼續鬧下去,怕是這鎮國公府也待不了了。
她以前倒是沒看出虞憐有這樣大的本事,是她小看虞憐了,這哪裏是蠢笨的人,這是扮豬吃老虎啊!
“老太太,這都是我的錯,不關輕姐兒的事,是媳婦兒一時被豬油蒙了心,這才對憐姐兒下手。”虞氏跪在地上,又恢複了以往柔婉大方的模樣,她懂得針砭時弊,如今以進為退才是上策。
虞憐看着跪在地上的虞氏,眼底浮現出嘲諷之色,這虞氏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軟骨子,她還以為虞氏要将虞念輕失、身一事大做文章呢。
虞老太太身為虞憐的祖母,以前對虞憐談不上上心,只能是多多少少照看幾分,這才導致虞氏有機可乘。
她想了想,看向虞憐說道:“憐姐兒,你受了委屈,這些事全權交給你處理。
至于虞氏,心思歹毒,便罰你蘇祠堂誦經三個月,這幾個月就由我來管家。”
虞氏聞言猛然擡頭,眼底不可置信,她以為虞老太太不會直接收回她的管家權,她凄凄慘慘道:“老太太,媳婦兒這十幾年掌管府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輕姐兒又受了傷,媳婦兒實在放心不下啊!”
然而虞老太太壓根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她。她恨不得将虞氏扒了皮,敢害她嫡孫,她沒将她趕出家門就已經是留了面子了。
虞憐看着惺惺作态的虞氏,不惜拿虞念輕出來賣慘,她怒極反笑道:“嬸娘別擔心,我同堂姐情同姐妹,左右還有我可以照顧堂姐,嬸娘以前待我不薄,現在輪到我報答嬸娘了。”
虞氏狠狠地看着虞憐,氣得渾身發抖,還不待她開口,虞老太太就讓身邊的嬷嬷帶了幾個力氣大的婆子,将虞氏架了出去,連收拾東西的時間也不留給她。
虞憐聽着虞氏的哭聲,心裏覺得痛快極了,這一次雖然同虞氏撕破臉,以後虞氏回來,她定是逃不過虞氏的算計。
所以趁虞氏被禁足的這幾個月,她必須将除了東院的鎮國公府上下來一次大換血。
虞老太太看着虞憐乖巧的側臉,她嘆了口氣道:“憐姐兒,是祖母對不住你。”
虞憐聞言,看向虞老太太,她知道祖母指的是什麽,虞氏傷害嫡系,這按照家法,本該讓虞城北休了虞氏,逐出家門,但是如今還不是時機。
如今鎮國公府幾乎所有管事的都是虞氏的人,若是貿然将虞氏好出門,保不準虞氏會算計鎮國公府。
她今日能讓虞氏禁足祠堂,下一次必定能去了虞氏半條命。
來日方長,不可操之過急。
“祖母,孫女知道的,今日事情冗雜,祖母去休息一下,剩下地讓孫女來處理罷。”虞憐看着自家祖母疲倦而又蒼老的臉,笑着開口道。
虞老太太定定看了虞憐半晌,然後點了點頭,扶着身邊嬷嬷的手進了屋子,虞憐讓人帶着那男子和虞瑾兩兄弟起身退了出去。
虞老太太看着虞憐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憐姐兒那孩子,倒是讓我吃驚。”
她以前是小看她這個孫女了,如今讓虞氏吃虧,看來虞憐從始至終就挖了一個大坑等着虞氏。
“憐姐兒聰明伶俐,以前被東院那些人哄騙,如今看清了也是好事。”那嬷嬷扶着虞老太太上了榻,笑着應道。
虞老太太知道是好事,只是虞憐才十三歲,年紀這樣小,心思缜密,處事手段老練狠辣,她也不知這是好的還是壞的。
此時虞憐和兩位兄長剛走出院子,一路上三人皆沒有說話。
特別是虞瑾,經過方才老太太屋裏那件事,如今對他這個妹妹徹底改觀了。
他記得以前的虞憐,整日和虞念輕混在一處,動不動就發脾氣,對虞氏極為孝順,可方才,虞憐的眼神和神色,像是要将那虞氏挫骨揚灰。
虞憐走在虞瑾的前面,她覺得自己背後好像有人盯着自己,一轉頭,就看到自家大哥詭異的目光,吓得她差點被石子絆倒在地。
“大哥有事就問,何必這樣看着我。”虞憐歪着頭看向虞瑾,小臉上揚起純真的笑。
“無事無事,我先走一步。”虞瑾被虞憐的同方才大相徑庭的笑吓了一個機靈,他急忙拉着虞珩離開了。
虞憐看着自家兄長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來,一路上惹得不少仆人的注意。
虞憐帶着人回到院子,剛進院門口,就看到步蘭眼睛紅通通地迎了上來。
細細一問才知,步蘭今日聽聞她差點出事,還被東院二夫人欺負,她什麽也做不了,就急哭了。
虞憐聽了啼笑皆非,她笑着對步蘭道:“步蘭,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傻姑娘了,如今我能保護你們,別擔心。”
步蘭看着自家姑娘歡快的笑顏,眼淚差點又落下來,她急忙擦了眼淚,啞着聲音道:“小姐,盧嬷嬷給您煮了山藥排骨藥膳,囑咐奴婢要看着您喝下呢。”
虞憐一聽就喪了臉,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霍憐寒,可憐兮兮求道:“今日可以例外嗎?”
霍憐寒極為冷漠地搖了搖頭,而後将懷裏的木盒子放在桌上,朝着木盒努了努嘴道:“宮裏的東西。”
虞憐随手打開了木盒子,裏頭都是一些珠寶首飾,她翻了翻,就看到最下面放了一枚通體碧綠的玉佩,觸及掌心時,有一股暖意。
“這是不可多得的暖玉,能溫養身子,同手钏的作用一樣。”霍憐寒适時開了口。
虞憐摸索着這手中的玉佩,她總覺得這枚玉佩極為眼熟,此時站在端着藥膳的步蘭走了進來,看到虞憐手上的玉佩,驚呼道:“姑娘,這好像是您上次求着太子殿下要的那塊玉佩呢。”
步蘭一語道破,虞憐收了臉上的笑意,當下就将玉佩丢在桌上,她想了想,讓步蘭讓之前存的一箱子的從太子得來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拿了出來。
步蘭從私庫裏搬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紫檀木箱子,疑惑地看向虞憐。
虞憐将整個箱子的東西翻了一個底朝天,都是一些從太子書房順來的東西。
“步蘭,将這些東西收拾收拾,我和霍小姐去趟當鋪。”虞憐本來的打算全扔了,但是這些東西差不多都是全新的,而且制作精良,若是當出去,應當能小賺一筆。
“姑……姑娘,您打算把這些東西都當出去麽?”步蘭目瞪口呆地看着虞憐,她記得這是自家小姐的寶貝啊,以前二少爺偷偷惡打開,還被小姐教訓了一頓。
“不過是無用的東西,留着反而礙路。”虞憐聳了聳肩,讓步蘭和盧嬷嬷處理方才那幾人,然後讓霍憐寒抱着箱子就出了門。
兩人坐了馬車,一路上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京都最大的當鋪——寶金當鋪。
剛進門就有小厮笑着迎了上來,虞憐開門見山,将箱子放在桌上,頗有些感傷道:“小哥,這些都是我死去的未婚夫送給我的東西,他和別的女人私奔,誰曾想半路丢了性命,我看着這些東西,實在是心煩意亂。”
那小厮看着神情落寞的少女,眨着一雙欲語還休的眸子看着自己,當下就拍着xiong脯保證道:“小姐放心,這包在我身上。”
那小厮領了虞憐進了內屋,然後讓人細細查看了一下箱子裏的東西,最後給了五百兩的價。
虞憐不差這些錢,她笑着拿了錢,然後給了那小厮一枚銀錠子便離開了。
那小厮美滋滋地送了虞憐離開,然後抱着那個箱子去找自己老板,那當鋪老板聽聞今日做了一次大生意,自然是喜逐顏開。
然而當他看到箱子裏的東西,瞬間就白了臉,細細問了那小厮,急忙讓人去追,虞憐早就不知道去了何處,哪裏能追的上?
那當鋪老板急忙讓人拿了箱子,送去了宰相府。
作者有話要說: 狗太子:我???死去???私奔???
憐憐:沒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