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禁入牌

原本只是虛掩的診所門被輕易撞開,裏面的人早已急匆匆地提起武器,随時準備迎戰,外面的人卻不急于動手,而是緩緩摘下那副墨鏡,站在原地,随口發起牢騷:“大街上的陽光真曬,只怕皮膚要變得更黑了。”

他的皮膚其實已經足夠黑了,卻是健康的黝黑。他那樣輕松的語氣和現在的緊張氣氛顯得格格不入,他卻絲毫不在意,随意看了看我們三個,沉穩地朝裏面邁了幾步,自己找一張椅子坐下。

“你們可以叫我許松,我大概也知道你們的名字,這樣我們算是認識了。現在,說說我的來意吧。”他一只手将墨鏡小心翼翼地放在上衣口袋,另一只手拿着短斧晃悠在半空。他的眼睛直視着我們,似是要把我們的想法看透。“我這次來,希望你們能老老實實地,離開這個小鎮,不要再打擾它。你們能做到嗎?”

“為什麽?”首先提出疑問的是王小井,卻聽他的語氣有着些許猶豫,大概是受對方的氣勢威懾。自稱徐松的這個人擡起頭來,一臉威嚴地注視着王小井,他的語氣更加沉重,“為什麽?據說是……你們已經破壞了這裏的秩序。”

“不,這裏沒有你說的什麽秩序,這裏以前并不是這樣。”王小井急促的語氣夾雜着焦躁,顯然是對徐松的說法極為不贊同。徐松,這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他站起身來,徑直朝王小井走過去,他伸出左手——那只寬大有力的手掌重重地朝王小井的右肩拍去,那種力度迫使王小井直接後退兩三步。徐松略微惱怒地說道:“小夥子,秩序是強者定的,不是你認為該怎樣,就會是怎樣。”

無論如何,對方是先動手了,出于防範,我不由自主地提起槍,并且迅速扣動扳機,子彈如願朝徐松射了過去。然而,在下一刻,子彈突兀地被徐松的斧頭擋住,我就呆呆站在另一邊,滿臉詫異地看他揚起短斧,就像打高爾夫球一樣,利落地将子彈撞擊到門外的某處。随之,他輕蔑地對我們笑了笑,“嘿,你們真的覺得自己有能力反抗嗎,看看,你們也就那麽點本事,能在敵人懶得動手的時候,惶恐不安地拔下幾根毛。”說着,他警告似的狠狠瞪了我一眼,這時候我尚未在驚異中恢複,那種目光令我不寒而栗。

“你所謂的秩序,就是傷害別人,滿足自己的私欲嗎?”李若藍的□□,緊緊地握在手上,她緊握的雙手卻在不停晃動着,顯然,她發現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可怕。徐松盡可能确保自己的腳步優雅,有節奏地朝李若藍走近一步,搖了搖腦袋說道:“不,當然不,這不是我所謂的秩序,而是屬于公衆,我不是這些人的帶頭人,更沒有權利制定什麽秩序。既然是公衆,說是私欲未免也太過牽強。而說到對別人、對你們的傷害,我只想引用一句話:‘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王小井拿着他那把槍,朝徐松那邊走去,看他的架勢,與其說是在進攻,倒不如說是防備。鬼知道這位擁有不可捉摸之能力的人,是否會忽然展開出人意料的攻擊。王小井先是冷哼一聲,然後說:“雖然我很高興,能有你這樣一個算是彬彬有禮的人,肯找我們講道理。不過我總覺得你的說法特別勉強,你們釣沒釣魚和我們沒任何關系,但我們不是‘願者’,更沒有‘上鈎’。”

“哦?”徐松轉過身來,望他,并朝着瞄準自己的槍口走去,直到槍口碰觸到胸口才停下腳步。徐松聳了聳肩,似乎是有些遺憾,“看來你們果真是冒冒失失的就走了進來,這也不能完全怪你們,以前有很多人和你們一樣。試問一句,還記得通往小鎮的道路上,挂着的禁入牌嗎?”

“記得,”李若藍輕輕嘆了口氣,“我當時看得特別仔細,所以還有印象,只是一直沒有把那些東西和整件事情聯系起來。現在想想,倒真的是我自願掉進了陷阱。”聽到這裏,我恍然大悟,我問她:“那些木牌上寫的是什麽?”

“‘心髒受損禁入’,‘弱者禁入’,還有——‘求助者禁入’。”李若藍靜靜地回答。聽到這些,我的內心頓時感到悵然。如果當初看得稍微仔細些,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這算不算‘此地無銀三百兩’,難道不會引起警方注意嗎?”提出這個問題的是王小井,他現在已經收了槍,沮喪地靠在牆壁上。

徐松搖了搖頭,“看來你們還是年輕,想法真是幼稚得很。這其實就像一個錯綜複雜的網絡,即使真的有哪個冒失鬼來幹涉,也會有人去鎮壓。我想,之前你們一定見識到過。”說到這裏,他掏出墨鏡戴上,轉身走向外面,只在最後留給我們一句話:

“談話到此為止,我想你們有必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該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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