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古藝的眼神甚是溫柔,倒像是在透過我看向另一個人似的,溫柔裏還帶上了一些因為回憶的久遠而被抹上的色澤,道,“你就這點出息。”
如果他透過我在看的那另一個人是敏敏的話,我想,我可以去死了。
不,我得樂觀,倘若古藝真的從我身上看到了那位敏敏姑娘的影子,那也就是說,我這位敏敏的性格脾性也是古藝所喜歡的,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敏敏現在身在何處,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內,我就取而代之,久而久之,古藝心裏的那個敏敏就成了貨真價實的我了。
雖然有點卑鄙,但也不失為良策一條。
古藝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你在想些什麽呢?都這副德行了,還笑得出來?”
我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不做隐藏地笑出了聲,立馬收斂笑意,換做一副可憐表情,道,“我都說我扭到腰了,你就不能扶我一下嗎?還真準備讓我就這樣在你這裏過夜啊?”
古藝笑笑,并不立刻過來扶我起身,反而調侃似地問我,“現在還想不想睡在我這裏了?”
我老老實實地點頭,“想。”,在古藝的笑意凝滞後又補充了一句,“還是算了吧。”
說完沖着他笑了笑。
古藝似乎突然間形成了習慣,在我的鼻子上使勁捏了捏,道,“以後還敢不敢起色心了?”
“不敢。”我委曲求全。
當然,就算是不敢,但色心這個東西嘛,時不時還是要起一起的,否則怎麽對得起我對古藝美人滿腔的愛慕。
古藝對我的那一句“不敢” 還算是滿意,終于向我伸出了援手,拉扯着将我扶起,我順勢往他懷裏一倒,古藝下意識便欲将我推開,道,“剛才是誰說着不敢對我起色心來着的?”
“我。”可憐兮兮,雙眼含淚,道,“可是現在是特殊情況,我不是起色心,只是腳也扭到了,走不了,你還是把我抱回我寝宮去吧。”
這次我可真沒騙古藝,只扭到一只腳也是扭到腳的一種類型,我那樣說也無可厚非吧,要我一瘸一拐地回去,還是讓古藝抱着我回去比較适合,既舒服又可以吃一碗香噴噴的美豆腐。
或許是被我折騰了夠長時間,古藝也想早些将我這個“瘟神”送走,便也沒再與我糾結什麽,爽快地将我打橫抱起,我摟住他的脖頸,将側臉貼在他的胸膛,聞嗅他身上的縷縷清香,他垂眸看我,眼中一抹溺愛。于是,美人懷中小色骨,神仙眷侶,美好的愛情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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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純屬想象,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真正的情況是,古藝在聽到我腳崴到不能走路後,很是體貼地扶着我走到他的床榻旁,又照料我躺下身,關切道,“既然扭傷了腳,那你今晚就暫且睡在這裏吧,我去你那宮便好,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待明日請些醫女給你看看。”
然後,留給我一個極其飄逸的背影。
這種濃烈的舊事重演的感覺是個什麽情況?
次日一早,我還未完全睡醒,便有醫女來醫治我的腰傷和腳傷,一陣折騰後,我總算舒服了一些,至少能走路了,雖然腰部還是有些疼,一段時間內不能大動作扭腰。
醫女走後又有宮女來替我梳妝打扮,見到古藝的寝宮內躺着的人是我卻一點也不驚訝,想是古藝一早就知會過了。
我任由着她們幫我洗漱挽發,倒也樂得一個輕松,很快,一個清清爽爽的我便“完成”了,我極為滿意地朝她們一一道謝,那些宮女們開始時顯得有些愣住,而後也都對着我溫柔而笑。
真是親切的姐姐妹妹們啊。
我推開門,立馬陽光綻放在我衣裳,我懶懶地伸了個腰,一陣酸疼襲來,又賺得我眼角一滴熱淚。
我慢慢地放下伸展而開的雙手,輕輕按了按後腰,自作孽不可活啊,真理。
正感慨之時,一道熟悉的白影從我眼前走過,我立馬追着那白袍子跑去,他見到我,眼裏閃過一抹異色,停下步子道,“敏敏姑娘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對着他笑笑,道,“就是想問你些事。”
他臉色變了變,道,“如果是關于古藝佛尊的事,還請敏敏姑娘就不要為難我了。”
古藝佛尊?
我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古藝不是他們王的皇兄嗎?怎麽稱呼古藝為佛尊呢?倒不像是一族人似的。
見我這樣眼神,白袍子的臉色又變了變,道,“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白袍子剛踏出一步,我就立馬緊跟着他邁開步子,道,“你為何這麽為難?難道有關古藝的事情中,有你難以啓齒的機密?”
白袍子聞言也不停下腳步,甚至沒有看我一眼,只顧着一個勁地往前走。
我依舊緊跟着他,追問道,“你們所認識的那位敏敏姑娘究竟與古藝發生過什麽事情?當真如此隐秘?”
白袍子突然停下腳步,讓我一個沒止住,超越了他,頓住步伐後又往後退了幾步,這次跟白袍子站在了同一水平線上。
白袍子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驚訝,道,“你想問的是古藝佛尊與敏敏之間的事?”
我點點頭,對于他突如其來的這反應很是不解,道,“有什麽問題嗎?”
白袍子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又擡頭看我一眼,略微有些埋怨之色,道,“還以為你是想問那件事呢。”又松一氣,道,“古藝佛尊與敏敏之間也沒什麽,就是差點成為夫妻而已。”
差點成為夫妻而已?這也叫沒什麽?
或許是見我略略誇張的表情,白袍子連忙接着解釋道,“古藝佛尊曾經是我們雪族的皇子,本來是要繼承王位的,可古藝佛尊卻一心向佛,放棄了王位。而敏敏曾是我們雪族的巫女,本是要嫁于古藝佛尊為王妃的,可古藝佛尊成了佛,敏敏也就古老而死了。”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對于白袍子的話半信半疑。
他那一句“可古藝佛尊卻一心向佛”明顯太假,如果古藝真的一心想要成佛,那還要我幹嗎?我現在指不定在哪個旮旯裏受凍呢,怎會現在溫飽思淫欲?
可見,白袍子極其不靠譜。
雖然我心知肚明,但畢竟白袍子年紀長于我,我也就一笑置之,話鋒一轉,又問,“你剛開始以為我問的是哪件事”
實在不能怪我,誰讓白袍子表現出那股神秘之感,立馬調動了我身體裏的好奇因素。
而白袍子在聽到我這樣問之後,連忙道了一句有急事,再一次匆匆離去。
這一次我倒沒跟着他走,心知他是絕對不會告訴我其中隐情的,但他的反應卻讓我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但我這一個好奇心卻沒有害死無辜的貓咪,我害到的也就是我自己而已——我光榮地,又一次地成為了秋水的階下之囚。
話說,當我從白袍子的反應裏尋得一些貓膩之後,我又聯想起昨晚古藝曾說過“他成佛是迫于無奈,秋水為魔也并非他自願。”而古藝也只是說了句“此時說來話長”便敷衍了過去,再加上秋水明明是流桑的雙生弟弟卻想置流桑于死地,我發揮我聰慧的才智,總結出:古藝、流桑與秋水三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可怕的事。
可怕得令他們三人一人為佛,一人成魔,而另一人重病纏身。
既然古藝昨晚不向我道明,就是說我從他嘴裏也問不出什麽,倘若想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也就只能從秋水和流桑身上入手了,秋水就算了,不把我熬成骨頭湯我就該謝天謝地了,流桑看起來倒像是個好說話的主,應該有戲。
抱着這樣的想法,我便轉了方向,往流桑的宮殿走去,于是犯下第一大忌——沖動。
怎麽沒有經過周全的思考就貿貿然去找流桑了呢?
沖動是魔鬼,一個沖動并且懷有強烈好奇心的人便會遇上魔鬼。
當我一雙腳剛踏進流桑宮殿時就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滿堂的妖氣,危險而又生猛,不妙,不妙。
雖然不知道內室發生了什麽,可我多少還是有些心竅的,便輕輕轉過身,再小心翼翼地擡腳準備不露聲色地退出去,可是為時已晚,那扇剛被我關起來的門怎麽都打不開,任憑我怎麽使力,就是紋絲不動,仿佛被施了法術,背後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好久不見。”
我真的不願相信,我又一次遇上了那殺千刀的貨!
秋水秋水,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我陪笑着轉過身去看秋水,道,“聽說你們兄弟感情不好,沒想到你竟然會來看你哥哥。”
秋水幽然笑着,那笑容在他臉上顯得陰戾而噬血,讓我不由內心一顫。
見他笑而不語,我又說道,“流桑他身體還好嗎?”
秋水繼續看着我笑,像是在欣賞一場猴戲,好吧,我可能真的是清源的猴子女兒。
為了防止秋水将我就地解決,我努力拖延時間,希望在這個期間內,古藝能及時發現我現在的處境危險,便繼續問道,“你見過古藝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