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秋水“哦”了一聲,故意拉長了尾音,伸出手攬過我的腰身,故作親密,道,“我怎麽覺得流桑你對我日後的王妃也有好感呢?”

好吧,我并不想介于秋水與流桑的家長裏短,便幹脆充當木頭,任憑他倆怎麽王碰王,而我就在心裏想着我家美人,沉默是金。

流桑不動聲色,道,“離你登基為王還有數日,此刻還是不要妄自将淺柔當成王妃的好。”

秋水嘴角一揚,鐵定了心要氣一氣流桑,道,“遲早的事。”說着便低下頭在我的頭發上吻了吻。

吻完之後,我能明顯感覺到秋水的身體僵了僵,呃呃呃,由于近日實在太過忙碌,一切來得太快有木有,所以骨頭我,呃,已經有些時日沒有洗過俺那烏黑黑油亮亮的長發鳥~

反正最近見不到古藝,形象什麽的,似乎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而流桑就完全一個局外人了,完全沒有察覺出秋水的異象,接話到,“自古以來,變數頗多,沒有什麽事會是完全的定數。”

秋水雖然在我的頭發上小小地栽了一個跟頭,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反駁流桑的熱情,秋水清了清嗓子,完全自負道,“就算我當不了雪族的王,也不可能會是你。”

言下之意就是讓流桑盡快對淺柔死心。這個大腦少根筋的秋水啊,明明就知道結局是怎樣,卻還死命嘴硬,我看他日後入魔,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逼流桑逼得有點緊了,甚至咄咄逼人。

本是雙生兄弟,為何偏偏要如此這般呢?要說是因為女人而吃醋,可為何我愣是沒覺得秋水有喜歡淺柔呢?

還有這流桑也真是貌善心狠啊,弟弟只不過耍些小任性,你倒好,為了個女人就把弟弟給殺了,害弟弟入魔不止,想企圖傷害我家古藝美人,敢情長得美的都跟你有仇啊!

想及此處,我不自覺地瞪了流桑一眼,而他正好瞧見了我的這一個瞪眼兇光,我那叫一個尴尬啊,而他卻似乎受到了心靈上的傷害,也不再理會秋水,苦苦地笑了笑,看着我,道,“淺柔,很小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你日後的夫君定是一個會全心全意愛你的男子,因為只有這樣的男子,才足以與你匹配。”

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秋水一眼,道了句別,轉身儒雅向前走去,漸漸消失在夜色裏。

流桑剛完全離開,我便立馬偏頭看向秋水,問道,“流桑後來跟淺柔怎樣了?淺柔喜歡的究竟是誰?”

而秋水的視線卻還未從流桑離去的方向上離開,有些放空,頗有點感概的意味,道,“如果沒有淺柔,他會是個好哥哥,好弟弟。”

如果沒有淺柔,流桑會是個好哥哥,好弟弟……好弟弟?這麽說來,流桑欲殺古藝的原因也在于淺柔?難道……淺柔喜歡的是古藝,而流桑醋意大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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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想我古藝的翩然絕色,有哪家姑娘不會動心。

我輕輕拽了拽秋水的衣袂,問到,“淺柔喜歡的是不是古藝尊者?”

秋水聞得此言,這才将視線放到我身上,皺了皺眉頭,道,“你當真以為全天下女人都喜歡古藝一人吶!”

我撓了撓頭發,撇撇嘴,道,“難不成淺柔喜歡的不是古藝,而是你?”

“你還真說對了。”秋水的語氣裏頗為得意,卻又顯出些許幼稚,道,“淺柔喜歡的還真就不是古藝,正是鄙人是也。”

我半信半疑,倒也不願再與他糾結于這個問題,便話題一轉,問道,“既然淺柔喜歡的不是古藝,那為何流桑要殺死古藝?”

秋水道,“說來話長”夜風拂過他的肩頭,如墨長發悠悠揚起,在半空輕輕擺了擺,又落回肩頭,配上他此時略顯回憶悠長的眉目,倒是頗有一種詩人的氣質意境。

我晃了晃腦袋,不要被他的這副好皮囊給騙了,他們這個家族都一樣的表裏不一啊有沒有。

古藝貌美,遺世獨立,出塵得不食人間煙火,可這尊“得道”的大佛心眼裏卻盡是毒邪的小九九,花花腸子,有仇必報。

流桑外表儒雅,溫文有禮的模樣,可實則卻偏執無義,自私殘忍。

秋水初看心狠手辣,再瞧詩人意濃,可這位魔界至尊的骨子裏卻是三人中最純粹的,純粹得幾近幼稚,像是資深二百五。

我不覺嘆出一口氣,看了看秋水,又輕輕搖了搖頭,頓了頓才道,“願聞其詳。”

秋水對我的反應露出稍許疑惑的神情,但也沒有多問,而是耐着性子給我解釋起來,徐徐道,“古藝具有天生的佛根,而他的佛根可以助淺柔重生。”

“助淺柔重生?”我疑惑,又暗暗想了想,道,“淺柔當初是怎麽死的?”

秋水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又轉過身去擡頭凝視那輪滿月,雙手交互放于身後,詩人傷春感秋的氣質又出來了,這貨又開始扮憂郁了不是。

我感覺自己的腦門麻麻的,各種長短的黑線爬啊爬,但還是安靜地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候秋水的下文。

他望了一會兒月色,又嘆了一陣氣,方才說道,“那也是個傻孩子。”

聽到“傻孩子”這一詞,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微微地抖了抖,怎麽聽秋水說別人是孩子,我就渾身不舒服呢?

好吧,因為這只魔明明自己就幼稚得二五,卻還故作老成地稱呼別人為“傻孩子”。

想完之後,我又抖了抖,當然,秋水并沒有發現我的異狀,不然也不會若無其事地繼續往下講。

秋水道,“在我登基為王的前夕,流桑用時光冢将我殺死,而後成為新王,當他迎娶淺柔的那一刻,等到的卻是一具屍體。”

“因為雪族的詛咒?”我問,“流桑作為新王卻愛上自己所迎娶的巫女,所以巫女便付出了死亡的代價?”

秋水搖了搖頭,道,“在淺柔還未嫁于流桑為妃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自盡。”

“自盡?”我輕呼出聲,難不成淺柔喜歡的當真是秋水,所以就在秋水死後殉情了?

這個劇情……惡俗了……不,逝者已矣,我要尊重她的愛情。

不過,那淺柔到底是怎麽想的?放着古藝不愛,怎麽會喜歡上秋水?秋水雖也美貌,但比起古藝還是相差了一大截。

不,逝者已矣,我要尊重她的選擇,人家可是高尚有追求的巫女,哪能像我這樣膚淺呢?只有膚淺的我才會觊觎天下最美的絕色。

想起古藝,我的一顆小心髒裏又是桃花漫天飛舞。

秋水的聲音将我的心思拉回主題,他斂着眉目,道,“是我辜負了她。如果她愛的是流桑,那結局就會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我理智地駁回他,“因為雪族的詛咒,淺柔還是得死。”

秋水愣了愣,繼而目光如刀地從我身上剜過,道,“不是所有話都是說得越明白越好的。”

我聞言尴尬地咳了咳,立馬轉移話題道,“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究竟流桑為何想要殺死古藝?”

他終于将目光飛刀從我身上移開,語氣裏頗有些鄙視的意味,道,“你是真傻還是假笨?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嘛!流桑想要殺死古藝,是因為古藝體內的佛根可以救活淺柔。”

我無奈地呆滞了目光,木木道,“我就是想問你,古藝的佛根為何能救活淺柔。”

好吧,怪我沒有表述清楚意思。

秋水聞言,也沒有對我多加鄙視,解釋道,“在我們雪族,每代巫女死後都會化為王母後花園裏的一株水仙,而流桑欲殺死古藝的原因就是想要得到他體內的佛根,以便住他成佛。而當流桑成佛後,再輔助你這根骨頭位列仙班,便可通過你而轉佛為仙,如此一來,他便能摘下淺柔所化為的那株水仙,悉心載養,假以時日,淺柔便能重新為人。”

“好複雜。”我汗顏,總結道,“先成佛,再養我,之後為仙,升仙後再載養水仙,最後水仙便能化為淺柔。”

秋水點了點,表示我的邏輯是正确的。

我暗暗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問,“淺柔上一任的巫女可是敏敏?”

秋水又點了點,用疑惑的眼神問我“怎麽了?”

我進一步向秋水驗證我的想法,道,“古藝不願成為雪族的王,是因為他愛上了敏敏,因為不願敏敏死亡,故而選擇得道成佛。而那位敏敏最終卻還是死亡了,為了将敏敏救活,所以古藝才會一心升仙。而敏敏同淺柔一樣,現在也是王母後花園裏的一株水仙。我說的對不對?”

秋水再次點頭,道,“對,是這樣沒錯。”

我就又在心裏想了,若是我升仙的那一天,在如來替我開光而許我一個心願時,我當真自私地沒有将心願許給古藝的升仙之路,而是讓月老在我與古藝之間綁上一根堅固的紅繩,那也就是說,古藝為了解救那位敏敏姑娘而花費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無功的,救不了敏敏,古藝會不會怨恨我?

那我就成為千古罪人了!

可是,萬一古藝救活敏敏,他們郎情妾意去了,那我怎麽辦?在天庭當個小神仙,然後偶爾去古藝府上竄個門子?

好凄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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