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挑眉,閑閑的對阿淵說道:“阿淵,那你就告訴方小姐我到底是誰。”
“是。”阿淵面色冷凝的對方明月介紹道:“這是顧家的大小姐顧傾小姐,少爺的姐姐。”
阿淵剛說完,方明月的臉色瞬間慘白,盯着我看,好像我是什麽恐怖的人一樣,吶吶的張着嘴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很好。
方明月,我正式記住了這個名字。
自打我進入顧家之後還沒有一個人敢對我大聲說一句話,方明月也算是破例了。
正巧這時醫生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對我說道:“少爺的體溫有些高,我已經給少爺打了點滴,只要退燒就一切都好辦了。”
我點頭,“也就是說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醫生面露難色,“只要處理的好就不會。”
我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不耐煩的開口吩咐着:“你把要注意的事都告訴阿淵,阿淵你別離開這個房間,好好照顧顧沉,有什麽情況随時通知我。另外,學校那邊多給他請幾天假,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顧沉離開這張床。”
“是,大小姐。”阿淵一條條的聽着,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反倒是都用心都記着。
目光轉向一旁安靜下來的方明月,看着她小媳婦似的眼神,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沒什麽好氣的說道:“方小姐你可以回去了,以後別讓我看見你出現在這裏。”
方明月一聽急了,卻不敢再沖我大聲說話了,“姐姐你別趕我走啊,我要在這裏照顧阿沉!”
“誰是你姐姐。”我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讓你把你扔出去了。在你成為這裏的女主人之前,我說話還是管點事的。”
方明月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卻依舊沒有走的打算。
我在心底暗罵一聲,對阿淵道:“給我備車,看來我要親自送方小姐回去。”我特意加重送字,語氣可以稱得上是惡狠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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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月自知理虧,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只是怯怯的看着我,絲毫沒有剛才的潑婦樣。
☆、明月【三】
雖然擔心顧沉,但方明月也不能放着不管。再三強調阿淵一定要把顧沉的病情随時向我彙報後,我就強拉着不願離開的方明月回了a大。
礙于我顧沉姐姐的這個頭銜,方明月再不敢對我大吼大叫了。
剛下車我就拉着方明月一路殺到方朝陽的班級,在被告知對方不在教室的時候,我真想拿根繩子直接把方明月綁起來然後拿着大喇叭廣播方朝陽要是再不出現我就把你妹妹一直倒吊在那裏……
這确實很暴力。
就當我準備實施這一方案的時候,方朝陽卻像是知道了這一點似的,從前面不急不慢的朝我走來,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
“顧傾,好久不見了。”方朝陽熟稔的向我打着招呼。
我呸,誰跟你好久不見了。我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說道:“廢話少說,看好你妹妹,以後再發生這種事後果自負。”說完,直接把身後的方明月拽過來。
方朝陽先是打量了一下方明月,然後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問道:“你确定這是我妹妹?”
靠!我炸毛了,“難不成是我妹妹?”
方明月拉了了方朝陽,輕聲叫了句:“哥。”
方朝陽臉色一變,看向我的眼神突然帶上了幾絲敬仰,“顧傾,我沒發現你這麽厲害,連我妹妹都制服了。”
我:“……”
方明月:“……”
原來方朝陽也會講冷笑話。
我冷哼一聲,不爽道:“你這個妹妹真有本事,想我顧傾長這麽大都沒被人指着鼻子罵過,居然被她指着罵狐貍精。方朝陽,你妹妹真是好本事啊。”
“哦?”方朝陽饒有興致的挑眉,看向一旁局促的方明月,“小月,她說得是真的?”
方明月點頭,“我不知道她是顧沉的姐姐……”她輕聲解釋着。
“好自為之吧。”我才懶得管他們兄妹兩人,走之前不忘對方朝陽說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三件事,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聽我的。”我幾乎能聽見自己磨牙的聲音,要讓方朝陽做什麽呢?我一定要好好想想才行。
方朝陽笑了,他說:“我記得。”
我揚長而去,特別潇灑。
身後的方明月在我走後終于松了一口氣,問方朝陽:“哥,顧沉的姐姐是不是特別不好相處啊?她看上去好兇。”
方朝陽回過頭來拍了拍她的頭,“小刺猬一只。”他頓了頓,又道:“和你一樣。”
“她可比我厲害多了。”方明月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有些擔心,“我惹到她了,會不會給阿沉找麻煩啊?我聽好多人都說過,阿沉特別尊敬這個姐姐。”說着,她有懊惱的抓了抓頭發。
方朝陽眼底閃動着意味不明的光,“你什麽時候和他關系變得這麽好了?不久前還吵着說一定要給他好看。”
“哥。”方明月擡起頭來直視着方朝陽,眼裏流光溢彩,她說:“哥,我發現我喜歡上顧沉了。”說完,又小女兒家的低下了頭。
方朝陽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頓,然後不着痕跡的收回,微笑道:“那很好啊。”
他的眼底,一片灰暗。
☆、晨曦【一】
我沒跟蘇顏她們說起顧沉生病的事,只是許落開自從見到顧沉後落下了病根,逢人就說顧傾的弟弟有多漂亮多漂亮,若不是因為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我還真的以為她是暗戀顧沉。不,應該說是明戀。
之後,我們終于迎來了變态的郊游活動。當許落開拎着大包小包卻依舊神采奕奕的往車上走時我才真正意識到,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們郊游的地點,竟然在北行山上。校長說同學們在苦讀的時候要注意勞逸結合,爬山就是最有效的治療疲勞的方式。
治療你妹啊治療!我欲哭無淚,着實想放棄這個活動,奈何被許落開強拉硬拽,再加上校長發令這是全校的集體活動不允許任何人的缺席,,所以我只能硬着頭皮坐上車,無精打采的靠着蘇顏肩上,和許落開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就連寧靜都說:“阿傾,你太陰暗了。”
許落開奸笑着靠上來,惋惜道:“可惜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家大小姐最怕高了,校長是不是故意整你啊,正常人誰會想到爬山啊?”
我毫不客氣的一個大耳瓜子抽上去,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她,“早晚有一天我要讓a大的校長退位,再也不要搞什麽郊游活動了!”
許落開膜拜,“阿傾你太帥氣了!”
正說着,方明月不知從哪裏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神色,略帶讨好的說道:“姐姐,等下一起吃午飯吧,我聽說你最喜歡吃東街的那家糕點,特意買來的。”
我看見方明月都不爽,更別提和她一起吃飯了,閑閑說道:“第一,我不是你姐姐,我也不知道啥時候多出來你這個妹妹。第二,我不習慣和生人一起吃飯。第三,你是從哪裏打聽出來我愛吃東街那家糕點的。第四,你憑什麽随便打聽別人的喜好。”
方明月被我說懵了,吶吶的站在那裏不知該說些什麽了,看向我的眼神中又帶了絲驚恐。
我哪有那麽吓人。
下了車,我理都沒理方明月。北行山這邊的空氣倒是很好,我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正巧這時候接到了阿淵打過來的電話,告訴我說顧沉已經醒過來了。
我讓阿淵把電話給顧沉,隔着電話毫不客氣的罵了他一頓,“顧沉你腦子有毛病啊,發着燒呢還去什麽游樂園,就你這智商早就應該讓別人打死了。”
電話那段沉默了許久,突然傳來顧沉愉悅的笑聲,他說,“姐,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嘴這麽毒。”
我愣了愣。以前?我以前根本就不敢用這種語氣說顧沉吧?天吶!我都幹了些什麽?
這才反應過來,我尴尬的咳了咳,只說,“你趕緊休息去吧。”
“阿淵說沒有你的命令我不能離開床上,可我要去廁所難道你也攔着嗎?”顧沉的語氣中帶着些惡意的調侃,我氣得差點把電話摔了。
這一點也不像我和顧沉的相處方式。
“總之。”我清了清嗓子,準備結束這段對話。
“總之,我很開心。”沒等我說完顧沉就借口,“姐,我一定會考a大的。”說完,單方面挂斷。
我拿着電話沉默了足足一分鐘,然後才在心裏默默說道:顧沉,你最好還是別考a大,因為a大的校長,實在是太變态了!
☆、晨曦【二】
因為大家到北行山的時候已經近中午了,所以老師開始有條不紊的帶領大家吃午飯。我們鐵四角自然是要在一起的,但沒想到除了不請自來的方明月和被她強拉硬拽來的方朝陽以及跟班雲浩外,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讓我頓時連殺了方明月的心都有了。
許落開疑惑的問我:“阿傾你臉色好差,還沒爬山呢就暈了?”
我一把拉過許落開,在她耳邊問道:“他們是怎麽回事?”我想肯定是許落開從中作梗了。
“你別懷疑我,跟我沒關系。”許落開很是委屈,“我還想問為什麽方朝陽那個王八蛋會在這裏!”
正當我和許落開咬耳朵的時候,方明月出來解釋道:“剛才和顧傾姐姐說了要一起吃午飯,我見哥哥和雲浩沒事就拉他們過來了,黎揚本來和哥哥在一起說事情,也就跟着一起過來了。”
我翻了個白眼,差點當場暈死過去。
至此我總算明白了,我和方明月八字犯沖。
顯然和方明月犯沖的不止是我,還有許落開,用她的話說,只要是姓方的,還和方朝陽有關系的,就是她的敵人。
當然許落開私下也偷偷問過我怎麽一向飛揚跋扈的方明月在我面前就變成了乖乖女,我沉吟半天才委婉的告訴她方明月看上了顧沉這件事,對此許落開只說了四個字:顧沉毀了。
默默汗顏。
寧靜似乎對黎揚的出現很驚訝,坐到黎揚身邊和他交談起來,看得我羨慕極了。
蘇顏在外人面前向來很少說話,只安靜的坐在我身邊。
方明月悄悄向我靠近,我心中警鈴大作,恨不得此刻消失。我看向方朝陽,後者正悠閑的哼着歌,看向我的眼神中帶着看戲的成分,我恨的牙癢癢,覺得我應該和許落開結成聯盟一起遠離方家兩兄妹。
“顧傾姐姐,上次的事對不起啦。”方明月跑到我右邊的位置來果斷擠走許落開,讨好的說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知道錯了。”
“我靠!”許落開不滿的咒罵了一聲。
其實那一刻的我很不仗義的在想,如果許落開和方明月打架,贏的會是誰。
“顧傾姐姐?”見我搭理她,方明月又叫了我一聲。
“其實我想說,你要嫁顧沉的話讨好他爸媽比較重要,讨好我沒什麽用。”我特淡定的說。
然後就是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事後許落開和我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句話秒殺,難為我修煉到這種地步了。
我十分委屈,我說得可是真心話,怎麽就莫名其妙把方明月“秒殺”了呢?
方明月我無精打采的回到她哥哥身邊去了。
然後我聽見黎揚說,“顧傾你真厲害。”
無可否認的,我被秒殺了。
下午爬山的時候我趴在地上裝死,已經打定主意不去了。許落開生拉硬拽都沒讓我改變主意,黎揚卻莫名其妙接過話來說,“我和顧傾一組,你們先去吧。”
許落開沖我抛完一個暧昧的眼神之後,屁颠屁颠的拖着寧靜和蘇顏爬山去了。
然後我覺得,我的考驗來了。
☆、晨曦【三】
五分鐘後,當我站在北行山下往上看的的時候,發誓以後一定要去學念個清心咒什麽的,免得一不小心再被色誘。
正當我欲哭無淚想要說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不要爬什麽山不如去散步的時候,黎揚卻興致勃勃的說道:“顧傾,聽說你怕高?你大概從來沒爬過山吧,你不知道山上的空氣很好,和山下的風景都不一樣。”
我當時幽怨的小眼神射過去,心裏默默說道,我哪裏爬過什麽山,躲都躲不及呢,哪有空欣賞什麽風景……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沒什麽興致,黎揚輕嘆,“顧傾,等你爬到了高出你就會看見很多在這裏看不到的東西。什麽事都要經歷一下嘛,萬一你以後的男朋友喜歡爬山的話難道你就不陪他嗎?”
最後那句話觸動到了我的心弦,我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問道:“那你喜歡爬山嗎?”
黎揚理所當然的回道:“當然喜歡啊。”
我一咬牙,硬着頭皮說,“走吧。”說完一鼓作氣的向山上沖去。
如果是黎揚喜歡的東西,那就算我再害怕也會去嘗試。就像蘇顏所說的,我們都應該為了愛情勇敢一次。
那我為了黎揚,也可以。
話是這麽說……當我第n次回過頭張望的時候,臉色已經慘白得不像話了。
明明才剛走沒幾步,我卻感覺已經離山下好遠了。
黎揚見我臉色真的是差極了,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擔憂的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他往上看了看,眼中劃過一抹遺憾。
“當然要去!”我藏在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為了不讓黎揚看出我的害怕,只說道,“我只是好久很爬過山了一時間有些不适應。就像你在中國呆了十幾年,突然跑到外國去,得有個适應的過程不是,調時差還得有些功夫呢!”我胡謅一頓,只是不想讓黎揚因為我失了興致。
我不是好久沒爬過山,我是從來就沒爬過。以前顧流溢曾想帶我和顧沉去爬山,但在得知我有重度恐高症的時候果斷放棄了,就連顧沉也是,顧沉最喜歡高的地方,但也沒說什麽遷就了我。
這就是區別。那時候的我被顧流溢和顧沉縱容着,卻滿心都在想怎麽能讨好黎揚。
所以愛情這東西,有時候會讓人變得非常卑微。
聽我這樣說黎揚笑了,連眼底都沾染上了笑意。他很自然的拍了拍我的頭,然後說,“顧傾,你果然很有趣。”
怦然心動。
饒是我顧傾這樣的女孩子,這一刻都有些害羞了。
我慌忙掩飾自己的感情,高傲的揚了揚頭,傲慢的說:“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想看看山上的風景到底有多麽美。”
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大概就是我了。
黎揚笑道:“你放心,如果你害怕就牽着我的手,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那一刻,我只覺得自己突然間有了無限的勇氣,莫說是爬上山頂,就算是跋山涉水能換來黎揚這一句話,我想自己死都值了。
☆、晨曦【四】
我的恐高症并非天生,而是因為在我五歲那年沈碧茹曾患上過重度抑郁症,那時候的她抱着懵懂的我站在高樓上,這件事對我造成了不小的陰影,至此我再不敢去到高處了。
我記得那時候沈碧茹第一次對我露出了難得的慈愛之色,她語氣溫溫和和的說:“乖女兒,你爸爸不要我們了,你和媽媽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吧。只要從這裏跳下去,你就不用再忍受別人嘲諷的眼神,不用忍受這個世俗不理解的目光,不用再覺得自己的存在是一件多麽錯誤的事了。”
可事實上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什麽不妥。
我那時候只是不住的在沈碧茹懷裏掙紮着,害怕的喊着,那一刻的我恐懼極了。
我在沈碧茹的懷裏向下看着,一層層的高樓像是魔鬼一般沖我長開了它的血盆大口,我有一種即将會被吞噬的感覺。
最終沈碧茹也沒有跳下去,因為顧淮民派人來了,他和沈碧茹說她的第一個孩子沒有死還活着,就趁沈碧茹愣神的功夫救下了我們母女倆。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在我之前我的母親還曾生下了過一個孩子,不幸的是被顧淮民的仇家殺害了。
從那以後,但凡要去到高處我都會想到這件事,總是莫名其妙的打冷顫。
是沈碧茹讓我降生到這個世上,但她也差點就又從這個世界帶走我。
我從不恨她,卻也沒有愛過她。
顧淮民也是如此,他賦予我一半的生命,卻從未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直到今天我依然不知道自己在顧淮民眼中到底算是什麽。
當我再一次想起這些事來的時候我還是會忍不住發抖,一愣神的功夫黎揚已經跑到我前面去了。
我無奈,想小跑兩步追上他,奈何腿一軟,突然沒有力氣了,竟直直的向後倒去。
那一刻我想的竟然是如果我就此在這個世上上消失,會有多少人為我傷心。
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世界突然變得一片黑暗,我沒有聲音叫出口,只覺得好累。
下降的趨勢突然停止了,手腕上傳來一陣陣的溫熱,夾雜着濃重的血腥味。
我眼角一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一刻,我的世界被一道光芒照亮,我看見手腕另一端的黎揚,他眼底帶着痛意,正專注的看着我。
突然就有了一種地老天荒的錯覺。
“顧傾,你怎麽不叫我?如果我沒有伸出手,你該怎麽辦?”他眼底的後怕、擔憂和焦急取悅了我,我鼻子一算,強迫自己笑出來。
“因為我沒有把握,就算叫了你,你抓不住我怎麽辦?”那樣子的話我會更難受的。
他拽着我,力氣很大,我實在想象不出來他會有這麽大的力氣。被他拽上去的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
山一點都不陡,就算摔下去也不會死人,再說了我和黎揚也根本沒爬多高。
黎揚受了傷,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擦傷,我愣愣的看着,這傷竟是為我留下的。
好像做夢一般。
☆、晨曦【五】
我和黎揚終究還是沒能爬到山頂上去,因為他受了傷,我不容反駁的扶着他下山去了。
許落開她們回來後聽說了這件事都吓到了,忙問我有沒有什麽事,我只說沒事,反倒是黎揚為了救我受傷了。寧靜聽說這話就拿着藥去看黎揚了,許落開和蘇顏在這裏陪着我。
“不知道為何我總感覺寧靜對黎揚好像很關心的樣子,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不會就是黎揚吧?”許落開悶悶的說着。
我一怔,随即搖頭,“應該不是吧。”自然不是了,寧靜的男朋友是夏零城,她和黎揚只是青梅竹馬的玩伴而已。
“可是黎揚看寧靜的眼神都不一樣……”許落開剛要扯開話匣子就被蘇顏打斷了,“小落,阿傾的腳扭傷了,你去找老師要點藥膏吧。”
許落開驚呼一聲,“什麽?腳扭傷了?阿傾你怎麽不早說?”許落開有些責怪,然後風風火火的跑遠了。
我有些詫異的看着蘇顏,沒想到她能發現這點。
“阿傾,你喜歡黎揚。”蘇顏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她幫我揉着腳,語氣柔柔的說着。
我一驚,下意識反駁道:“怎麽會?我都不認識他。他是寧靜的青梅竹馬,那次和寧靜去打水的時候路上遇到了些麻煩多虧了他……”看着蘇顏的眼神,我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我也有喜歡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蘇顏并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她只說,“可是阿傾,你不應該喜歡上黎揚。”
我沒吭聲,沉默着。
蘇顏摸摸我的臉蛋,用那種特別複雜的眼神看着我,她說,“阿傾,我不希望你也嘗到愛而不得的滋味。”
愛而不得。
沒想到那時候的蘇顏只用了這四個字,卻說中了我和黎揚這段感情的全部。
那時候的我真的是有點遲鈍的吧,否則怎麽會連許落開都看出來了黎揚對寧靜不一般的感情,我卻傻傻的什麽都不知道呢。
大概是那時候的我只認為寧靜和夏零城是一對,所以一直沒有想過在這段青梅竹馬的歲月身後,還有着那樣一段沉默的守護。
我問蘇顏,“對你而言,顧流溢是什麽樣的存在?或者說在你心裏他到底是什麽?”
蘇顏笑着,明媚的眼中布滿憂傷,她啓唇,只對我說了兩個字:“晨曦。”
是黑暗散去後的第一縷陽光,不強烈,卻可以裝滿你的整個世界。
我靠在她的肩上,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蘇顏是第一個知道我心裏小秘密的人,也是唯一一個。
一時間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得到了一個宣洩口,我可以把那些從未說出口的話,那些和黎揚有關的時光娓娓道來。蘇顏是最好的聆聽着,她目光安靜幽悠遠,仿佛透過我的故事,看到了遠方那個他。
我想此刻的蘇顏,大概是想起了顧流溢吧,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她露出這種表情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
☆、芸歌【一】
從北行山回來後我常常會想起那日黎揚拉住我手時的身影,那時候的黎揚真的很帥氣。
寧靜依舊每天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準備校慶節目上,許落開的戀情似乎終于有了一些進展,蘇顏忙于她的論文,而我則全身心的開始為顧流溢的生日做準備。
顧沉的病大好,我沒有把去北行山的事告訴他。每次通電話只會零零散散的和他說一些有的沒的,幾乎每次我都會被他的話氣個半死,顧沉就是有這種能力。
因為在顧流溢生日宴我也邀請了蘇顏她們,所以顧流溢特別親自來送邀請函,我就順便讓顧流溢載我去買給蘇顏她們的禮服。
“怎麽不叫你朋友她們跟你來?”顧流溢從來沒有陪女生買過衣服,因此對我的提議沉默了好幾秒才問道。
我白了他一眼,解釋道:“如果叫她們來買的話她們怎麽可能肯讓我付錢嘛,本來這次生日會就是我邀請的她們,我也說過禮服的問題我會替她們搞定的。”
顧流溢似乎是懂了,而後懷疑的看了我一眼,緩緩開口問道:“你叫我陪你去就是想讓我付錢?”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我哈哈笑了兩聲,“別這麽小氣嘛,這可是你的生日會,不能讓我搞砸了不是。”我一個幽怨的小眼神射過去,用起了絕招:“再說了,我是你妹妹嘛。”
顧流溢甚是無語的看了我幾秒,嘆氣,“只有這種時候你才會說你是我妹妹。”
于是我拖着不情不願的顧流溢去了離a大稍遠一點的店,店鋪很大很華麗,一般人恐怕消費不起。
一進店門馬上就有年輕漂亮的女店員上來接待,“顧少爺,您吩咐的禮服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我愣了,看向身邊的顧流溢。
顧流溢氣定神閑的點頭,冷然說道:“帶我們過去。”
我暗地裏吐了吐舌頭,什麽嘛,原來顧流溢早就準備好了。
顧流溢已經把蘇顏她們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寧靜的禮服是恬靜溫柔的淡藍色,蘇顏的是純潔睿智的白色,許落開的則是俏麗可愛的粉色。
每一件都非常漂亮非常精致,而且和她們本人的氣質極相符,我看得實在滿意。
看來看去總感覺缺了點什麽,等顧流溢吩咐人包起來的時候我才想起最重要的事,非常郁悶的問顧流溢:“那我的禮服呢?”
顧流溢看了我一眼,解釋道:“小沉說你的禮服他已經準備好了,為了省錢就不用我再幫你準備了。”他說這話時面無表情偏偏神色還無比認真。
我被噎了一下,準備默默蹲牆角去畫圈圈。
不是我不相信顧沉的眼光,而是我實在無法想象顧沉去挑衣服的模樣。他不會是準備随手拿一件好讓我出醜伺機報複或者是讓阿淵随便給我弄一件出來吧?
對此,我甚感擔憂。
就在我百感交集的時候,一個嬌麗的女子沖着這邊走來,在看到顧流溢的時候眼底分明閃過一抹喜色,邁着優雅的腳步在顧流溢面前站定,脆生生的開口喚了一聲:“流溢。”
我打了個冷戰,嗖的一下沖到顧流溢身後,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只感覺來者不善。
☆、芸歌【二】
在顧流溢衆多的緋聞女友中,最需要注意的無疑就是曾被沈碧茹提起過來的最中意未來兒媳婦人選喬家二小姐,所以當顧流溢點頭淡漠且疏離的向對面的女子打招呼叫着:“喬小姐”的時候,我瞬間就了解了女子的身份。
喬家二小姐喬芸歌,和顧家、夏家三足鼎立的喬氏一族的人,那個娶妻要娶喬芸歌的女子正活生生的站在我們面前。
喬家和顧家不一樣,在商場上很是低調。聽說喬家的人都有一副好皮囊,男的英俊帥氣,女的貌美如花。我本還不是太相信,但今日見到喬芸歌我總算是知道了什麽才叫真正的漂亮。
喬芸歌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在我所見過的女生中,許落開算是最漂亮的了,可比起喬芸歌終究還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喬芸歌身上有着一種專屬于女性成熟的魅力,還有着一種天生就高人一等的貴氣感覺。喬家無疑是豪門世家,喬芸歌身上的所散發出來的自信和我不一樣,我是打着顧大小姐的名號裝模作樣,但喬芸歌卻是把大小姐的派頭做了個十足。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喬芸歌,那個能被沈碧茹誇獎稱贊的女子,說是沒有本事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阿傾,這是喬家二小姐喬芸歌。”顧流溢把我從自己身後拉出來介紹道:“喬小姐,這是我妹妹,顧傾。”
就在我以為喬芸歌會和所有人一樣對我來句:“顧傾,久仰大名”的時候,她卻柔柔一笑,友好的對我伸出了手,說道:“原來是流溢的妹妹,比傳言的還要漂亮。”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成傳言了。
可我畢竟還是有些功夫的,對着蘇顏的特大號情敵伸出手不冷不熱的回道:“過獎了,喬二小姐,久仰大名了。”
如今換個角度說這話感覺真的是不一樣的。
我暗暗猜想着喬芸歌出現在這裏的目的,并不忘關注她和顧流溢之間的氣氛。
喬芸歌沖我笑了笑,我摸不透她這笑是什麽意思,也毫不吝啬的回給她一個并不怎麽友好的笑容。
“流溢你來帶妹妹買衣服嗎?我可從沒見過你陪哪個女孩子逛過街,看來你真的很疼你這個妹妹。”喬芸歌不再搭理我了,只專注的跟顧流溢說着話。
顧流溢卻只是興致缺缺的應了一聲,帶着明顯的敷衍。雖然很不厚道,但我還是很想笑,顧流溢的定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對着喬芸歌這樣一個大美女也可以做到視若無睹,簡直值得我膜拜了。
氣氛正逐漸冷掉,店員卻在這時候拿着一件紫色的禮服過來遞到喬芸歌面前說道,“喬小姐,這是您要的衣服,您看還滿意嗎?”
還沒等喬芸歌開口說話,我卻上前一把搶過店員手中的禮服,擺出一副很喜歡的樣子對顧流溢說道:“哥,這件禮服真漂亮,你買下來給我好不好?”
顧流溢眉頭微蹙,只道:“這是喬小姐看上的衣服,這裏有那麽多件,你買別的吧。”
“可是我就喜歡這件啊。”我眯起眸子笑着,轉向喬芸歌,“我喜歡的東西,怎麽可能輕易讓給別人呢?”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芸歌【三】
對于我看過來的挑釁眼神喬芸歌笑笑只當不知,拿過禮服就往我身上比劃,片刻滿意的點頭說道:“這件禮服和你的氣質極配,既然如此那就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吧。”她說着就讓店員把禮服包起來。
“阿傾很任性,給你添麻煩了。”顧流溢公式化的說着,還不忘瞥我一眼警告我安分一點。
我要是安分,那還是顧傾嗎?
可我對喬芸歌的做法的确是有些驚訝的,本以為像她這種豪門小姐應該最受不了別人搶自己看上的東西了,沒想到她卻這麽大方的就讓給了我。
其實那件禮服到底是什麽樣的我連看都沒看清楚,只想着這是喬芸歌看上的東西,就算是為了蘇顏也要搶過來。
雖然是很幼稚的行為。
因為在店裏耽誤了不少功夫,顧流溢似乎還有一筆生意要談,漫不經心的看了一下手表,對我說道:“我先送你回去,之後就回公司。”
喬芸歌大概也看出了顧流溢似乎在趕時間,主動說道:“不然我送阿傾回去好了,你去忙吧。”她轉過頭來看我,友善的詢問道:“阿傾,你覺得呢?”
對她的親近我很不喜歡,涼涼的瞥了她一眼,然後不冷不熱的說道:“那就麻煩喬二小姐了。”
顧流溢皺着眉頭考慮了三秒鐘,然後同意了,臨走前還不忘拉過我警告道:“你安分一點,別招惹喬芸歌。”
“你心疼了?”我似笑非笑的回他。
顧流溢有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嘆氣道:“有些事你現在還不懂,總之不要惹事。”
我撇嘴,只當顧流溢的話是耳旁風。
那時候的我只以為顧流溢是真的對喬芸歌有好感才會這麽說的,大概那時的我真的什麽都不懂吧。
喬芸歌沒有帶司機,而是自己開着寶馬車,車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