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是玫紅色,和顧流溢的車頗有些情侶車的味道。

上了車,喬芸歌問道:“你是a大的學生吧?這裏離a大不算太遠,如果你累了倒是可以睡一下,醒了我會叫你的。”

“不用了。”我直接拒絕喬芸歌的好意,開門見山的問道:“喬二小姐,你喜歡顧流溢嗎?”

喬芸歌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麽直接,愣了一秒鐘會才笑出聲來。

“我喜不喜歡你哥哥,和你有關系嗎?”她沒有給我一個确定的答案,只是這樣模糊的回到我。

一個連喜歡都不敢說出口的人怎麽可能得到愛情呢?我當下有些看不起喬芸歌來,只覺得比起一直深愛着顧流溢的蘇顏,她從一開始就輸了。

“你這是什麽眼神?”喬芸歌失笑,“喜歡你哥哥的人一定很多吧?”她開着車,一派随意的問道。

“那當然了。”我哼了哼,傲慢的說道:“有人比你喜歡他一千倍一萬倍,你比不過。”

那時候的我還不懂得愛情這種東西不是誰付出的多誰就能得到只天真的以為蘇顏比喬芸歌更喜歡顧流溢,那麽最終能夠和顧流溢相攜到老的一定是蘇顏。

顧流溢說的對,那時候的我,還什麽都不懂。

☆、芸歌【四】

“那很正常呀,像你哥哥這麽優秀的男人肯定會有許多女孩子愛慕。”喬芸歌露出了那種我看不懂的表情,有點迷茫又有點釋然,總之就是那種很複雜很複雜的眼神。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問道:“你都不吃醋嗎?”換成是一般女孩子來說的話如果有人喜歡自己喜歡的人,那就是自己的情敵,吃醋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吧。

喬芸歌側頭看着我,眼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深邃,她說道:“我為什麽要吃醋?有很多人喜歡你哥哥就證明你哥哥真的很優秀,那就說明我的眼光是正确的不是嗎?”

“你已經做好要嫁給顧流溢的準備了?”我頓時不悅起來,看向喬芸歌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善。

“當然了。”喬芸歌理所當然的說道:“難道你爸媽沒和你提起過嗎,等顧流溢的生日宴結束後就該商量我們訂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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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這麽快?我一驚,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阻止嗎?可我似乎沒有那個資格。認同他們?我好像也沒有那個胸襟。

“你都不敢承認你喜歡顧流溢,那怎麽能和他在一起呢?”我悶悶的說着,為蘇顏感到不值。

喬芸歌失笑,看向我的眼神帶了些說不出的惆悵,“我和顧流溢訂婚或者結婚,不管我喜歡喜歡,不管他願不願意,我們都只能選擇接受。”

“為什麽?”

“因為他姓顧,我姓喬。從我們彼此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我們就注定了沒辦法選擇自己的人生,對我來說顧流溢會成為一個很好的丈夫,而我也會成為一個合格的配得上他的妻子,這就夠了。”喬芸歌說,“不是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和自己不愛的人結婚的呢?可他們不還是照樣生活着?”

我被喬芸歌說愣了,很久都沒回過神來。

“看你這表情一定不知道你未來的丈夫已經被你爸媽選好了吧?”我是被喬芸歌這句話給拉回神來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心一沉,難道不止是顧流溢,就連我也要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了。”喬芸歌緩緩道:“其實我們兩家早有約定,我會嫁進顧家,而你終究是要稱為喬家人的。”

喬芸歌說,“我弟弟你大概聽說過吧,如果沒有意外他就是你未來的丈夫。”

直到下車我也沒能反應過來喬芸歌這句話,她說喬南木會成為我的丈夫。

怎麽會呢?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

喬南木這個名字我只聽過,甚至連寫都不一定能寫正确,怎麽就有人突然告訴我自己以後會嫁給他呢?

這真是我有生以來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雖然我一點都笑不出來。

“那麽顧傾,再見了。”喬芸歌沖心不在焉的我揮了揮手,開着她的寶馬車絕塵而去。

我茫然無助的站在校門口,然後拿起手機來撥出那個最近才熟悉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當那邊的聲音響起時,我哇的一聲就哭了,着實把電話那邊正準備吃晚飯的顧沉吓了一大跳。

☆、闌珊【一】

二十分鐘後,我還沒有從喬芸歌話中的陰影走出來,遠處一亮藍色的跑車已然直直的停在我的面前。從車裏走出來的顧沉冷着一張臉,偏生還穿了黑色的衣服,那種感覺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修羅一樣。

我鼻頭一酸,一點都不覺得此刻的顧沉吓人,就在我正考慮着要不要特別沒形象的撲上去的時候,顧沉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這是他生病後我第一次見他,似乎比生病前高了一點點。

“怎麽回事?”顧沉面無表情的開口問我,似乎心情也很不好。

也對,被人打擾了晚飯心情怎麽可能會好呢?如果是許落開在我正準備吃飯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莫名其妙的就哭我大概會直接把她扔到外太空吧。

對比下,我覺得顧沉真是個好人。

我想了想措辭,特別委屈的回答他說:“喬芸歌欺負我。”

然後我就看見顧沉的眼角狠狠的跳了跳。

“喬芸歌說她馬上就要和顧流溢訂婚了,她還說我未來一定會嫁給喬南木……”本來半句話顧沉的面部表情還算是柔和的,後半句話一說出口,我就感覺顧沉周身的氛圍明顯變了。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特別無辜的看着顧沉。

他冷着臉問:“就因為這件事哭?”

我瞪他,“這是我的終身大事!”

顧沉接着問道:“你不想嫁給喬南木?”

我接着瞪他:“廢話,我都沒見過那個什麽喬南木,憑什麽要我如花似玉的姑娘嫁給他……”

顧沉銳利的目光在我臉上打轉,半響松了一口氣,直接說道:“顧流溢的生日馬上就到了,這幾天你先去我那住,不用上課了。”說着就要伸手來拉我。

我避開他伸過來的手,默然看了他兩眼,有些心虛的說道:“我現在的出勤估計已經足以讓班主任把我扔出a大了……”我有些汗顏,三天兩頭請假,現在連蘇顏都不管了。

顧沉好看的眉使勁一挑,不屑的說道:“誰敢扔你我滅了誰,這樣可以了?”

雖然那一刻的顧沉實在稱不上是有多帥氣,但不論經過多少歲月,我所聽過的最動聽的話只有這句:誰敢扔你我滅了誰。

那句話充滿了顧沉的性格,霸道又傲慢,窮盡此生再也不會有人對我說這樣的話了。

我當時感動的正準備學孟姜女哭長城,顧沉卻搶在我淚水決堤前低低的說道:“以後不許哭。”

于是我的眼淚就被我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顧沉開着車又忍不住問我:“怎麽就想着給我打電話呢?”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愣愣的反問道:“啊?你不方便嗎?”

顧沉笑了出來,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輕松而愉悅:“我是說你那麽多的朋友和親人,怎麽就第一個給我打了電話?”

顧沉的問題把我問住了。

是啊,明明那麽多人,寝室裏面就有三個形影不離的好朋友,我怎麽偏偏就想起給顧沉打了電話呢?

因為那時的我相信顧沉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我身邊,更因為那時候我所能背下來的電話號碼,只有這一個。

☆、闌珊【二】

顧沉先是帶我去了一家店面,然後一人點了一碗這裏的特色面,據說是叫“海誓山盟”。

這個惡寒的名字并不是讓我詫異的原因,而是因為我真的無法想象顧沉會像普通百姓一樣來這種小吃店面還能如此随意和自然。

只是在我看來顧沉應該像顧流溢那樣,不食人間煙火,雖然這句話往往是形容女生的。

“發什麽呆呢?”顧沉瞥了我一眼,将我的詫異盡收眼底,然後解釋道:“我還沒吃晚飯,你陪我吃。”

重點不在這裏好不好!

我探究的看着顧沉,問道:“你以前晚飯都是吃什麽的?”

顧沉沉吟許久,面無表情的開口一板一眼的回答道:“面條,餃子,白菜……”

如果一定要我形容聽完顧沉這一大長串的說辭之後的心情,那就是五雷轟頂;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形容我此刻的臉色,我想便秘這個詞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雖然我并不想這麽形容。

見我五彩斑斓變化萬千的臉色,顧沉終于笑了出來,眉眼間的冷漠和居高臨下的傲氣全都消失不見,此刻的他挂着如孩童般得意的笑容,眼中流光溢彩的說:“騙你的。”

不帶這麽糊弄人的!

我正要發怒,面卻已經上來了,顧沉推給我一碗,心情甚好的說道:“這面很好吃,你嘗嘗。”

我就那麽自然的嘗了一口。

瞥見顧沉得意的眼神,我把本要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故作深沉的評價:“一般般,顧沉你的口味也就這樣了。”

然後,我似乎,接到了店員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默然,心裏在流淚,我知道自己又被顧沉整到了。

顧沉不再搭理我,一個人專心的吃起了面來,他英俊的側臉在迷離暧昧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好看,我呆呆的看着竟是看癡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禍水。

那一頓飯,我吃了小半碗,顧沉卻吃了整整一大碗。

老板似乎和顧沉很熟悉的樣子,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個轉,笑眯眯的和顧沉說:“你女朋友真漂亮。”他誇獎的很是真心,我卻忍不住抹了一把汗。

大叔你什麽眼神啊!我在心裏默默說道,雖然我的确很漂亮,但我不是顧沉的女朋友。

不知什麽時候,我也傳染上了許落開的自戀症。

“那是一定的。”顧沉眉目飛揚,神色要多傲慢有多傲慢,我一怔下意識的看向他,正見他眼中的驕傲之色。他對老板說:“我顧沉看上的東西不管什麽都一定是最好的。”

老板也是一愣,然後笑開了懷,對我說道:“小姑娘,以後随便來這裏吃,我這裏雖然不是什麽山珍海味,可像小沉他們可是從我這裏吃到大的。”

我愣了愣,然後笑着敷衍應承了一下。

顧沉從這裏從小吃到大?

和顧沉一起走出店面,我站在他身邊,看着沉默的顧沉,突然間覺得又親近了他不少。

在沒有走進顧家前,我和顧沉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不知道過去的我,我也不曾了解曾經的他。

每個人都有着不為人知的過往,顧沉,大概也一樣吧。

☆、闌珊【三】

剛和顧沉走出店面,還沒上車,迎面便跑來一個男人,在這個狹小的街道橫沖直撞,顧沉将我護到身後,面色頓時冷凝下來。

在男人後面還跟着一名漂亮的年輕女子,女子跑得氣喘籲籲,直呼抓賊。

周圍的人對這一幕見怪不怪,漠然的把視線從這件事上轉移開,只顧着忙着自己的事。

不過短短的一晚,我見到了那個以後或許要稱之為嫂子的喬家大小姐喬芸歌,發現了顧沉不為人知的一面,現在又碰到了這種情況。

我挽了挽袖子,一拍顧沉的肩,豪邁的說道:“顧沉你等着,我去把這個賊抓起來。”說完,一溜煙就跑了,顧沉嘴角抽搐,毫不猶豫的跟上。

年少時候的我們大抵心裏都曾有過一個俠女夢,夢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夠飛檐走壁,用優雅的武器打遍江湖,然後找一位英雄共度餘生。

那時候許落開是最迷戀武俠小說的,她最愛金庸。她希望能夠成為聰穎睿智的黃蓉,有一個傻傻愛着自己的靖哥哥;她也希望成為清麗脫俗小龍女,能有一個生死與共的楊過;她更希望成為柔情款款的任盈盈,嫁給那時候最癡迷的令狐沖,雖然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小師妹……

那時候的我們都是情窦初開的少女,對着愛情有着不一樣的理解和向往,我也曾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去闖蕩江湖,可夢終究是夢。

那一晚的我舍棄了一切的形象,追着那個賊穿過了三條街,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此刻的自己能夠飛檐走壁,然後手指一挑就輕易的拿下了那個賊。

又穿過了一條街後,左拐右拐的進了一條死胡同,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前方一片漆黑,忽明忽暗的燈光讓人忍不住輕輕顫抖。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只覺得這賊也未免太能跑了些。

眼前一閃,一個銀光閃閃的東西朝我直直的劈了下來,我近乎條件反射的一閃,險險避開。

小樣,還搞偷襲。

“老大,就是這個娘們追了我四條街。”之前一直被我追着的男人喘着粗氣,惡狠狠的看着我。

我這才發現周圍站滿了人,我竟還有心數了數,嗯,是六個。

被叫做老大的人看着我,眼珠子都直了,“你是說這個小美女?”

我厭惡的看了那人一眼,冷哼一聲,特別有氣勢的說:“有本事單挑,以多欺少你們真不嫌丢人。”

老大笑了,“混我們這行的單挑就是孬種,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看見了。”他一轉身問剛才的那個男人,“東西到手了嗎?”

男人掐媚的笑:“已經到手了。”看了我一眼又說道:“老大,不清理幹淨的話少爺會不會怪罪?”

老大沒說話,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看起來你們倒像是個有組織的,你們主子是誰?”我有些後悔了,這種事或許應該來讓顧沉處理更好一些。

男人一瞪我了,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個小娘們問這麽多幹嘛,今天你就別想好!”他一挽袖子把整個胳膊都暴露了出來,入眼那個小小的印記讓我眼前一亮。

我了然的笑笑,突然感覺底氣變得很足。

☆、闌珊【四】

“東城白家,真是久仰大名了。”我施施然笑笑,嘴上說着久仰的話,神态卻是懶散的。

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半響,那個所謂的老大笑了,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興趣,他只道:“美女好眼力。”

我哼了哼,欣然接受他的贊美,瞥了一眼懊惱的男人,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既然知道了你們的身份怕是你們回去也不好交差,不如我們打一架?”說着我已經開始活動起了手腕來。

對方是六個人,而且還是白家的人,我沒那麽傻去往槍口上撞。單挑的話,說不定我還能贏。

畢竟我也受過專業的訓練,柔道劍術這些必修課就不用說了。

老大哈哈一笑,“沒想到你一個女生可以說出這種話來,在知道我們是白家人之後還能如此坦然自若,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他眼中閃亮亮的問道:“美女你叫什麽名字?”

“你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傲慢的擡了擡頭,有模有樣的學着顧沉。

“在下衛子楚。”他朗聲道,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那麽你的名字可以說了嗎?”

衛子楚。是隸屬黑道白家第一人的衛子楚嗎?難怪會被稱為老大了。

我打了個哈欠,氣定神閑的回道:“我又沒說一定要告訴你我的名字,是你自己非要問的。”

之前的男人氣急了,怒斥道:“你別給臉不要臉!”我絲毫不懷疑他下一刻會直接拿刀上來砍我。

衛子楚卻只是笑,眼中的敵意和疑惑退去,換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真是伶牙俐齒的小美女,真好真好,對我的胃口。”他傻笑着,一副垂簾欲滴的神情。

我被惡心到了。

可在知道他是衛子楚後,我卻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剛才那一刀是他劈來的,力道和準度都不用說,若今日的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生,怕是早就見閻王了。

“廢話少說。”我直接說道:“最好交出剛才你們搶來的東西,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那一刻,我連自己都忍不住敬佩自己了。

“媽的!”男人大怒,不顧衛子楚的阻撓直接向我撲了過來。

還好我早有防備,面色一沉,就在我正準備出手的時候驀然被帶進一個散發着冷意的懷抱中,那獨屬于顧沉的冷漠氣息将我緊緊的包圍了起來。我一愣,然後松了口氣。

果然還是交給顧沉處理好一些。我雙眼一翻,幹脆在他懷裏閉目養神了起來。

衛子楚呀呀大叫着,一把拍向男人的後腦勺,呵斥一頓後也準備向我撲來。

顧沉終于發話了:“白非原那個家夥還在打闌珊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

聽到自家少爺的名號被眼前這個渾身散發着冰冷氣息的男子堂而皇之的叫了出來,衛子楚失神一瞬後問道:“你是誰?怎麽會知道我家少爺的名諱?”

“西城顧家,顧沉。”顧沉擁緊了懷中的我,面無表情的吐出自己的身份。

衛子楚眼中分明閃過一抹驚訝之色,身後的人亦是一個個的面色大變。

“原來是顧家的小少爺。”衛子楚露出一個敷衍的笑來,“難道顧小少爺也看中了闌珊?”

顧沉勾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對那個玩意沒什麽興趣。”我似乎能感覺到他手中的勁道越來越大。

完了。我在心底哀嚎一聲,顧沉是生我氣了。

☆、闌珊【五】

“既然如此……”就在衛子楚想要說今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實在不宜動粗的時候,顧沉卻淡淡的接着說道:“我對闌珊沒興趣,只對某些不聽話的人感興趣。”那不聽話三個字咬得極重,我顫了顫,想着要不自己先悄悄飄走?

衛子楚探究的眼神又再次落到我的身上,帶着幾分說不明的複雜之色,試探性的問道:“那這位美女是?”

我還以為顧沉會拽拽的說句“要你管”或者直接無視衛子楚的話,哪曉得他只是眉頭一挑,特別雲淡風輕的說了句:“我姐姐,顧傾。”

我覺得顧沉是個很誠實的孩子,大概。

“啊,原來是顧大小姐。”衛子楚對我肅然起敬,看向我的眼神除了垂涎欲滴外還帶着幾分敬佩和仰慕。

我有些窘迫的從顧沉懷裏跳出來,悄悄在他耳邊問他:“闌珊是什麽東西?”

顧沉哼了哼,似笑非笑的回我:“你管得太多了。”

這個別扭的小孩,一點都不可愛!我內心排腹着,忍不住撇了撇嘴。

“顧小少爺,既然你對闌珊沒興趣,那這個東西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衛子楚揮了揮手中的小袋子,笑得頗有深意:“我家少爺總是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與衆不同。”衛子楚想了想,又看向我,“當然,顧大小姐也很與衆不同。”

我總覺得我是被順便捎上的。

顧沉沒說話,酷酷的站在我身邊,就差沒說你們快點滾了之類的話。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顧沉也成長為了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突然間給人一種強大的感覺。

我看着月光下的顧沉,他站在那裏,眉眼間帶着獨屬于顧沉的狂傲,那時候他還是那樣美好的少年,只是站在那裏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顧沉目光看過來,帶着說不出的專注,他問我:“你在想什麽?”

“想起一首詩來。”我故作深沉的說道:“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連我自己都被酸到了。

顧沉卻只是一挑眉,輕笑一聲道:“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感性了?”

我白了他一眼,反問:“我什麽時候不感性了?”

顧沉上前兩步站在我面前,那一瞬間似乎有排山倒海的壓力而來,我卻不動,只看着顧沉。

他說:“你是顧家大小姐,刁蠻任性又沒心沒肺。”

“顧沉,我還是有很多優點的!”我怒了,只覺得顧沉把我說得一文不值很過分。

顧沉直接無視我的話,自顧自說道:“以後一定沒人肯娶你的,你看你這麽野蠻,大部分男生都喜歡柔弱一點的女孩子,你以後肯定嫁不出去的。”

“扯淡!”我拉起顧沉就走,不想繼續和他讨論這個話題。

其實顧沉說對了,大部分男生都喜歡柔弱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子能讓他們有強烈的保護**,讓他們身為男生的自尊心和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可我顧傾從來都不是柔弱的女孩子,我不想躲在男生的身後,我希望能和他們并肩,而不是一味的被保護。

以後的很多年我每每想起這一幕都會倍感遺憾,如果我當時沒有那麽着急的拉着顧沉走,如果我讓他說完接下來的話,那麽我們之間的結局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

可我那時候真的不知道顧沉想對我說:你以後嫁不出去的話,我就養你一輩子吧。

這麽令人感動的話,對不起,沒能讓你親口對我說。

☆、生日【一】

顧流溢生日那天天氣很好,我一大早就被顧沉派來的傭人拖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被她們左弄弄右弄弄,等顧沉神清氣爽的過來時我還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樣子。

今天的顧沉特別帥氣,他似乎也沒有特意裝扮什麽,但就是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今日的顧沉難得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顯得頗為正式,我只覺得他眉眼間的傲慢變得柔和了不少,竟有種說不出的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這種感覺,我只在黎揚身上感受到過。

顧沉扯了扯好不容易才弄好的頭發,看我呲牙咧嘴的表情笑了出來,語氣特別拽:“又發什麽呆呢?眼珠子都直了。”他語氣中充滿了調侃的味道。

我哼了哼,決定不和他計較,問道:“蘇蘇她們呢?怎麽不見她們來?”

顧沉挑眉道:“已經派人去接了。”

我放了心,睡意終于清醒了過來,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精致的五官,恰到好處的臉龐,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多麽漂亮的女孩子,可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被打扮的像個公主一樣。

顧沉為我挑選的是白色的禮服,長裙一直到小腿,上面鑲嵌着幾顆閃閃發亮的珍珠,閃動着柔和的光芒。令我尴尬的是,穿上這件禮服和顧沉站在一起,那感覺就像是穿了情侶裝一樣。

我瞥了顧沉一眼,實在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我要先陪爺爺去顧家,你等她們來了之後直接到會場就行了。”顧沉似笑非笑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一本正經的說:“你果然還是打扮起來好看一些。”然後又添了句:“倒是勉強可以帶出去見人的。”

我白了他一眼,決定華麗麗的無視他。

我本以為我自己的樣子已經很吓人了,可在看到許落開那張明豔動人的臉離我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只覺得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許落開天生就是被矚目的焦點,美麗的女孩子總是會格外的吸引別人的視線,因此當她們三人沖我走來的時候,我第一眼毫無疑問的落在了許落開身上。

寧靜和蘇顏一左一右,一個溫柔恬靜,一個冷靜優雅,雖然在容貌上蘇顏比不過許落開和寧靜,可在氣質上她獨領風騷,沒有人可以與之相比。

本來顧流溢給蘇顏準備的那套白色禮服并沒有被我送出,而那天從喬芸歌手上半“搶”過來的紫色禮服正妥帖的穿在她的身上。

我知道今天喬芸歌一定會到場,就算是下馬威又如何?我從不覺得我的蘇蘇比誰差了。

“阿傾,我終于知道什麽是有錢人了。”許落開一臉哀痛的對我說道,她這表情和她的臉實在很不相襯。

我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鼻子,“顧沉先走了,咱們直接去會場就好了。”我拉起蘇顏對她眨了眨眼。

蘇顏似是明白了我眼神的意思,只安慰的對我笑了笑。

寧靜則顯得有些拘束,她似乎特別不習慣這樣的場面,連眼神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走吧。”我拉緊了蘇顏的手,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給她力量。

于是當我們四個精心裝扮過的女生出現在生日宴會的會場時,頓時就吸引了所有的視線。

當然,最吸引眼球的,無疑還是許落開。

☆、生日【二】

顧流溢是顧家新一代的掌舵人,在後輩裏算是佼佼者,生日宴當然也并非生日宴這麽單純。

比如我一眼就看見了正滿場找顧沉的方明月以及正跟在她身後的方朝陽。

許落開一到場就溜了,她本來就是衆人矚目的焦點,自然也有很多人上前來跟她搭讪。許落開來者不拒,笑眯眯的在人群中寒暄着,特別欠扁的模樣。

我懶得搭理她,寧靜和蘇顏都跟在我身邊,比起許落開她們應該很不習慣這種場合吧。

除了方家以外,喬家是一定會來的,白家和夏家自然也在邀請之列,至于人家給不給面子那我就不知道了。

顧流溢和顧沉都沒有來,我百無聊賴的找了個地方坐下,反正我只是個陪襯,寒暄那種事交給顧流溢和顧沉就行了。

蘇顏和寧靜也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說着話,不斷的有男生跟她們兩個搭讪,那邊門庭若市,我這邊冷清到不行。

太不公平了!

我幽怨的喝了一口剛剛順手拿過來的飲料,陰測測的磨着牙。

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有眼光的真的是太少了。

就這個片刻的功夫,方朝陽已經踏着沉穩的步子向我這邊直直的走來,我一晃神,還以為他會拐個彎走向別處,哪曉得他真的是直沖沖的就像我這個方向而來。

頓時心裏警鈴大作,我寧可沒人來跟我搭讪,也不希望那個來的人會是方朝陽。

“嗨,顧傾。”方朝陽笑眯眯的上前和我打着招呼。

我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問道:“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方朝陽反問道,一派和煦的樣子。

“……”我無語的看了方朝陽很久,然後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這下輪到方朝陽無語了。

“顧傾,你知道為什麽沒人來跟你搭讪嗎?”方朝陽一屁股坐到了我身邊,緩緩說道:“雖然你穿着華麗的衣裙,雖然你很漂亮,但是沒有人會相信你是顧家的大小姐。”他伸出手指指着人群中明豔動人笑顏如花的許落開,語氣中略帶嘲諷:“她看上去更像顧家大小姐一些,顧傾,你太相信你交的這些朋友了。”

這話,顧沉也說過。

“那又如何,我該交什麽樣的朋友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我怒視着方朝陽,“你管好你妹妹就行了。”

方朝陽身子似乎僵了一瞬,然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說道:“不識好人心。”

我哼了哼,起身,不想再和方朝陽多說一句話。

那時候的我最是讨厭別人質疑我們鐵四角的友誼,因為我始終相信不管發生什麽事,她們都會對我不離不棄,就算我不是顧家大小姐也一樣。

那時的我,終究太天真,什麽都不懂,什麽都看不透。

我正怒氣沖沖的想要去找蘇顏和寧靜,門口處卻傳來了一陣騷動,我伸長了脖子去看才發現原來是沈碧茹挽着顧淮民,顧流溢和顧沉一左一右向這邊走了過來。

顧流溢的身邊,還站着美麗高貴的喬芸歌,她安靜的站在顧流溢身邊笑着,倆人看上去格外般配。

我下意識的看向蘇顏,卻只來得及捕捉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隐隐戾氣。

怔了怔,我只覺得是自己看錯了,這樣的情緒,不應該出現在我的蘇蘇身上。

☆、生日【三】

我扯了扯自己的臉頰,扯出一個算得上是溫柔的笑容,特別矜持優雅的沖顧淮民走了過去。

“爸,媽。”我十分乖巧的站到了沈碧茹身邊,任她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然後我終于在她眼底看出一抹滿意的神情。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畢竟是公開場合,沈碧茹對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只對喬芸歌說道:“這是我的女兒顧傾,芸歌你以後可要多教教她。”

喬芸歌溫柔的笑着,略有深意的看着我,對沈碧茹說道:“我和阿傾已經見過一面了,這還多虧了流溢。”她徑直挽上顧流溢的胳膊,語氣真誠又友善。

顧流溢沒有拒絕,神色間略顯疲憊。

我內心不屑一顧,表面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忙說道:“喬小姐你好,上次謝謝你把我送回學校了。”

“不用客氣。”喬芸歌的眼神淡淡的落在我的禮服上,然後又淡淡的把目光轉開。

沈碧茹看了我一眼,笑容滿面的問喬芸歌:“喬三少爺怎麽還沒到呢?”

喬芸歌了然的笑,“南木和家父家母正在路上,馬上就要到了。我大哥實在抽不開身,我這不先來給伯父伯母賠禮來了嘛。”

沈碧茹看上去對喬芸歌滿意的不得了,“客氣什麽,都是一家人,反正早晚都能見到的。”

看來喬芸歌和顧流溢的事已經是十之八九了,能讓沈碧茹看上眼的女生不多,喬芸歌果然有手段。

我有些無奈,一側目便望進了顧沉幽深的眸中。

顧淮民和沈碧茹也去應酬了,一時間過來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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